义,莫说龙涟脾性,不愿另觅佳偶,即便是她愿意,我亦不舍幼妹远嫁外族,受制于人,只是而今情势,水鸿已成我鸿妃,日后久居泱都,若此际龙涟不嫁,只怕羽帝会断然不依。
而今虽说凤百鸣因如歌一事,有愧于心,但之利益大过天,小公主感情一事,除却我挂怀于心,他羽帝必不顾念,今时龙涟若不嫁九天,我纵再嫁多少水族宗室之女,凤百鸣也不会心安,思及此,我终是摇头,而羽帝不耐,他见我这般态度,最后一咬牙,竟朝我道,“龙衍,你到底想要孤王怎么做?三河公主身份尊贵,这个不喜,那个不爱,那。。。,那孤王立她为后,你可满意了?”
羽后(续)
丹凤此言既出,莫说我当下一惊,就连他自己都面上微愣,一时间我二人相视,片刻回神,我不知怎,心下好笑,一念起若小公主嫁与他丹凤帝,只怕往后,九天城鸡飞狗跳,羽帝羽后终日吵闹,一时忍不住,竟是扬眉失笑,连连摇首,而凤百鸣见我态度古怪,他一步而前,急急只问,“龙衍,你笑什么啊?”
我见他问急切,面上尚有些忐忑之意,一时低首,眉角愈弯,不觉竟反问道,“羽帝陛下既出此言,可真是要与朕亲上加亲?不过你可知,三河公主朕之幼妹,自幼骄横任性,为所欲为,胡搅蛮缠可不在你羽帝之下哦。”
话音落,凤百鸣仍是愣愣看我,而我不住摇首,转身复落座于书案旁,思绪转回正题,正是敛去眉间笑意,不想此际,这羽帝方才回过神来,只道丹凤易怒,果不其然,这厮立时横眉立目,直问我道,“龙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孤王哪里胡搅蛮缠,怎可与那小丫头相提并论?!”
丹凤气急甩袖,而我见此,只得急忙朝他摆手道,“好啦好啦,羽帝陛下莫要生气了,言归正传,只道今时,小公主尚年幼,朕知她担不起羽后重责,此一议暂且不提。”
我言毕,羽帝挑眉,他大约有些察觉我意,开口直问道,“龙衍,你到底什么意思?三河公主年幼,前时便可嫁与如歌,今时就不能嫁给孤王?”
我听他言至于此,当下亦不再兜圈子,片刻沉默,抬首正色道,“羽帝陛下无须动怒,今时明人不说暗话,朕确是有心收回三河公主婚事,然而水羽联姻一议,今时玄天护法既已成朕之鸿妃,那你羽帝陛下尽可挑选水族宗室之女,嫁与羽族亲贵,小公主。。。,不行。”
言未毕,凤百鸣已是面色不善,他片刻思绪,眉间神色复杂,终摇首道,“龙衍,两族联姻不是儿戏,前时昙宗和议,若非你允诺嫁三河公主至九天,又怎会弄成今时情境?此番你龙帝陛下纳妃,孤王亲自将长姊送与你手,今时。。。,不行,孤王不能答应。”
只道我提出此事,丹凤未怒,已出乎意料,方才他一番话确也属实,我承认确是我自己自作聪明,这才导致而今境地,可是一念起如歌,一念起我枉顾他一片真心,黯然之余,不觉又是血气翻涌,当下控制不住,直对凤百鸣吼道,“不错,昙宗和议,是朕允诺三河公主嫁于九天,可是你不要忘了,朕让她嫁是如歌王,不是别人!”
话音落,丹凤直视于我,目光深沉,片刻,他咬牙却道,“如歌如歌,你就知道如歌,你青龙衍一之君,难道不知今时水羽联姻,要就是两族盟好,孤王立三河公主为后,难道于你水族还不好,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后悔也无门。。。
诚如丹凤所言,水羽联姻无非是求两族盟好,互为平衡,且道立后不同于纳妃,一族之后,共帝王同掌皇族灵脉,地位非比寻常,今时他凤百鸣既是有心立龙涟为后,甚至可以说,是在求水羽世代盟好,于我族并无半分不利,只是感情一事,不可强求,此番如歌因我命陨,已是不可挽回教训,若龙涟再有疏失,我岂非真如外人道,只为帝王术,性冷无情?
思及此,尚不及我答话,凤百鸣竟是长叹一声,他目视于我,不住摇首,当下转身欲往泊光阁外,却留下一句道,“龙衍,你我继位千年有余,千年来纷争不断,孤王每每与你交手,总讨不到半分便宜,初时尚怨天不相助,后闻人言,俱道你青龙帝理智冷情,是天生帝王之才,孤王虽时有腹诽,却也不得不承认,你治下有方,恩威并施,御外果决,进退有度,孤王自叹不如,实未料今时,你居然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优柔寡断!”
他言至此,不觉又回身看我,眉头愈皱,只又道,“好了,今时孤王先回白沙驿,你考虑清楚了,再找我谈。”
丹凤言毕,直往泊光阁外,不及我起身相送,只见门外赤羽忽现,瞬及无踪,想必他早离了碧泱宫,我一时叹息不止,独坐于这御书房内,闭目沉思,不觉念起小公主,实在是好生心烦。只道方才白沙驿,这丫头为我一掌扇于面上,必是哭闹不休,我若不去看看,却不知她又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公主府,未近公主闺房,已听得片片玉碎,颗颗流珠之声,府内仆役列于两旁,莫不是战战兢兢,神思慌张,此际见得我远处行来,更是满面惧色,大气亦不敢出之状,而我当下疾步直前,一把推开那闺房之门,入眼只见房内一片狼藉,处处皆是碎玉残片,明珠落散;而龙涟起身,怒正在心头,只恨不得将这一室器物一并摔碎,而鼎贞其旁,不住劝慰,此际她二人见我推门而入,鼎贞立时近前行礼,而龙涟泣声愈盛,竟哭闹道,“你来做什么,我没有皇兄,没有皇兄!”
我见她半边面颊上指痕未消,一双眼睛亦哭红肿,心下纵有责备,亦觉不忍,而鼎贞见我面色复杂,一时拉过龙涟衣袖,又是劝慰,而龙涟性起,竟一把甩开鼎贞而去,直指着我道,“贞儿嫂子,你知不知道,他打我,他居然打我?我皇兄,从来都不会打我。。。”
龙涟话音刚落,鼎贞见得她面上红痕,不觉抬首注目于我,而我为她看得好一阵尴尬,一时出声,只朝龙涟道,“涟儿,莫再闹了,皇兄不该打你。”
不想我此言出,龙涟仍是哭闹不休,她泪水涟涟,竟又朝鼎贞道,“贞儿嫂子,今天白沙驿,他居然因为那羽帝和咏王动手打我,我,我不要再在泱都了,我要和你去东海,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皇兄,一辈子也不要见!”
龙涟脾性刁横,实在太不像话,只道今日白沙驿,若非她无状至极,我又怎会动手打她,今时她任性妄为,竟还道要随鼎贞同往东海,我听此头疼不已,忽念起方才与凤百鸣一番交谈,当下只道,“涟儿,快别胡说,羽帝方才已与皇兄提亲,要立你为羽后,不多时,你便该嫁往九天,知道么?”
我此言毕,龙涟满面惊色,她一步至我面前,片刻呆愣后,直朝我吼道,“我不嫁,我不要做什么羽后,我要如歌,我只要如歌!”
她说着,却又一头倚在鼎贞肩侧,哭声愈盛,竟朝鼎贞道,“贞儿嫂子,你看看,这还是不是我皇兄,如歌死了,他居然找羽帝立我为后,方才白沙驿,那羽帝就知道与他眉来眼去,还说什么要立我为后。。。,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丹凤,死也不嫁!”
龙涟无状,口无遮拦,我听她此一言,本是心头怒起,奈何一见她伤心哭闹,却又狠不下心责罚,一时只知摇首,连连叹道,“龙涟,你看看你自己,哪一般像个公主,你问问你贞儿嫂子,到底该怎么做个公主?”
我此言出,龙涟不语,而鼎贞抬首看我,神色复杂,我一时又念起鼎贞与龙溯之事,自知失言,当下长叹,转身欲走,不想龙涟忽而出声,竟于我身后又道,“我哪里不像个公主,人家灵兽长疼爱贞儿嫂子,还亲自来泱都看望妹妹,再说,当年灵兽长也不曾叫妹妹嫁给羽帝啊!”
龙涟话音未落,鼎贞面色一变,她当即出言制止龙涟,只闷闷道,“涟儿,皇兄疼爱于你,决非旁人可比,你莫要再任性了。”
鼎贞言出,龙涟仍是不理,她颦眉朝我看来,恨恨只道,“反正所有人都为皇兄说话,怎么都是我不对,我要去东海找二哥,我再也不回来了!”
她说着直往门外行来,而我见此,忙一步上前阻拦,小公主当下收不住脚步,正是一头撞入我怀中,而我一把揽过她,只道,“丹凤一之主,贵为火灵至尊,他既是有心立你为后。。。”,却说我本想劝解龙涟几句,不想龙涟不领会我意,她使力挣开我怀抱,抬首出言无状,竟朝我道,“你喜欢他,你嫁给他!”
简直是无理取闹,我闻言实在是火冒三丈,一时竟至于无话可说,片刻,只一甩袖道,“好,你不嫁就不嫁,你想去东海就去东海,你以后都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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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龙涟不愿嫁与凤百鸣,我心下早有准备,再说纵是她愿意,只怕我亦会不舍,只是而今,这丫头无状不端,半分公主模样也无,实在是叫人恼怒非常,实不知这许多年来,我对她百般呵护,怎就会养成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刁横公主?
我愈想愈是心烦,当下转身离去,只道方踏出门外,入耳果又是小公主房内纵声嚎啕,我不住摇首,正是疾步而前,倒未料鼎贞一时跟随而出,直在身后唤我道,“皇兄……”
我闻言止步,不觉回首看她,但见定域王妃近前,开口却是劝慰我道,“皇兄,龙涟未经世事,她这是一时无状,皇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听闻此言,我不觉面上微愣,只道这话自她天禄公主口中而出,实叫我心下好一阵复杂,半晌回神,我略扯起些笑意,当下只叹道,“皇兄能与她计较么,唉。”
长叹无声,我一时举目远望,但见涟河上微风轻动,波光粼粼,不觉心下感慨,回身竟对鼎贞叹道,“贞儿,龙涟若能有你一半懂事,皇兄就心满意足了……”
话音落,鼎贞目视于我,神色复杂,良久,她秀眉微颦,却是摇首一笑,只朝我道,“皇兄谬赞,只怕在我阿哥心中,我比龙涟还要无状百倍,惹他心烦……”
鼎贞言出,眉间凄惶,而我见此心下复杂,不由却问道,“贞儿,方才龙涟不是说灵兽长来看过你么,他怎么你了?”
而鼎贞见我问得急切,连连摇首,一时茫然道,“阿哥他根本就不想见我,不过是叫灵麈送来些物件罢了”,她言毕回神,不及我答话,却又急声道,“皇兄,你放心,我没事,我没事的,龙涟这里,我会替你好好劝解,你国务繁忙,就莫要多挂念了。”
鼎贞话音落,不过寥寥数语,无来由直叫我心头一暖,而我一时感怀,当下微微颔首,脱口只道,“贞儿,谢谢你。”
此言出,鼎贞抬首注目于我,视线胶着,片时,她低首欠身,向我行一礼后,复走入龙涟闺房,而我见此,不觉竟又是长叹,心头繁复,正仿似一团一团乱麻无解……
颓然行至碧泱宫,尚未下车撵,便有当值侍卫前来相报,说灵兽长拜会,宫阁外已待多时,而我闻言,当下头疼,实在是不想与麒麟会面,一时闭目,淡淡只答,“朕知道了。”
且道我原以为内官以礼相待,灵兽长本该于天水阁内等候,不想此际,侍从方卷起帘幕,我正欲自车撵躬身而下,一抬首,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