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家国的仇恨在她骑士的策划下仿照四年前的“6。15”发动了秘密刺杀事件,然而却在前夕被识破,至此夫妻关系彻底决裂,她被判处死刑,然而可能是因为陛下还是不能狠下心来吧,她最终逃过一死,并安全返回了希尔吉维亚家族的领地曼哈拉顿。。。。。。”
“她一到领地便迅速集结幸存的亲族和散兵,还未来得及寻找父兄的尸骨便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反侵略的战争。。。。。。”
“仇恨!彻骨的仇恨在她的心底里燃烧!昔日仅有的温存早就被这可怕的仇恨之火焚为灰烬,那时的她只想用自身的鲜血洗清国家的耻辱和家族的哀痛。。。。。。”
西泽尔眨了眨眼睛。他竟然隐隐约约地想起了路宾。
“。。。。。。。。。。。。”
“。。。。。。由于领军是已阵亡的卫国将军的女儿,复国军在哪里几乎都是一呼百应,所以很快就集结了全国各地的各路兵力,反侵略战役很快就如火如荼地打响,深深仇视着对方的两个人终于在满目疮痍的希尔吉维亚土地上相见了,然而就在战役刚开始不久,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西泽尔突然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一种隐约的感觉,远远地逼来。
这是什么故事?莱昂纳尔究竟想说明什么?!
然而莱昂纳尔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一直注视着画面,眼中蓦然有一种奇异的哀伤的光芒。
“。。。。。。曼哈拉顿一役持续了五个月,复国军从卡拉姆山脉一直向北撤退直到最北方与苏利安的边界麦格罗夫防线,在最后的撤退中,女人负伤并与部队失散,身边陪同的只有她的骑士一人,女人知道自己此战一定会失败,而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原本灭天的仇恨之火早已随着战争的消亡逐渐熄灭了,在即将死去的前夕,她心中铭记的只有三年前那个日光明媚而宁静的清晨在欧罗比亚教堂里那惊鸿一瞥。。。。。。最后,她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用军刀划开自己的腹腔,取出了才八个月大的婴儿。。。。。。”
“女人死的时候没有什么遗言,只是叫她的骑士,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骑士埋葬了女人,带着婴儿寻找失散的部队,一路上靠着仅剩的粮食带着孩子支持了七天,等到七天后终于走出森林时才知道,希尔吉维亚果然战败了,奥勋正四处搜寻潜藏的部队和叛军。。。。。。”
“于是他想起女人最后的遗言,不希望这个孩子跟自己过一辈子漂泊不定躲藏的日子,于是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毅然前往了亚斯兰白路士奇,将婴儿亲手送到了白比德十世的座前,与之同时也同时承认了谋划刺杀和背叛的罪名,领受了死刑的惩罚。。。。。。”
说到这里莱昂纳尔像是勉力平息着心绪一般略略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叙说。
“后来,在战争结束后,陛下曾经前往希尔吉维亚寻找亡妻,然而什么也没有找到,战火毁灭了一切,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而后,也许是表示一种哀悼吧,或许也是担心再次发生暴动,陛下对不论是降虏还是殖民地人民采取了怀柔政策,奥勋史上出现了一次难得的善待俘虏的纪录。而作为补偿,那位骑士的家族得以全部迁居到奥勋,成为了奥勋的公民,并且他唯一的孩子也得到批准可以入学普林斯皇家高级公学,并在毕业后进入圣西尔大学,当然,这都是很后来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莱昂纳尔突然微垂一下双目,再次看向画面,眼中的光辉才逐渐淡去。
“而为了纪念亡妻,陛下最终给了那个孩子取名为:西泽尔。荒野上的荆棘。”
“。。。。。。。。。。。。”
叙述到此戛然而止。
原来自己的身世竟然会是这样。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往事。
“这是真的么。。。。。。”
西泽尔不可置信般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我原来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子。。。。。。”
“。。。。。。在我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因为被遗弃就因此怨恨我的生母,甚至还因为为此能够待在白兰绮夫人身边的原因对此一直很感激,我也会揣测,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女人将我遗弃的原因。。。。。。”
“可是我从没有想到过,竟是因为这个。。。。。。”
“现在您知道了,您的身份一点也不低微,甚至比亲王殿下还要略胜一筹,因为您的身上同时兼有了奥勋最正统的皇室血统和希尔吉维亚大贵族的直系血脉。。。。。。”
莱昂纳尔也抬起头。
“您的母亲很伟大。为了国家,为了您。”
“可是。。。。。。”
西泽尔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他。
“可是,你要我如何能相信这件事,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他的目光冷锐低沉。然而听到这里莱昂纳尔却笑了,扶了扶眼镜。
“因为,那个死去的骑士,就是我的父亲。
周围突然再次陷入了深深地沉默。包括莱昂纳尔在内,两个人一时竟都没有了言语。
“。。。。。。。。。。。。”
“就如我上面所说,路宾兄长的妻子其实就是您的姨妈,而您与路宾的关系可想而知,所以当年陛下在国内动乱时才会那么放心地将您寄养在希尔吉维亚桑德维亚欧肖家。。。。。。”
过了好久,才听到莱昂纳尔略带深沉的声音。
“。。。。。。。。。。。。”
“我。。。。。。与路宾。。。。。。?”
“是的。”
看到眼前的人不禁露出犹疑的神色,莱昂纳尔坚定地颔首,蓦然缓缓阖眼,像是叹息一般说出口。
“其实这些事情,我原本是准备在您真正成为了白比德十一世时再告诉您的。。。。。。”
听到这里西泽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然而没有在意他的神情,莱昂纳尔突然朝他单膝跪了下来。
“而我之所以现在要告诉您这些,是想让您知道,对于您的母亲最后交与我父亲的任务,同时也是我父亲最后的遗愿,将由我来继续履行。。。。。。”
他将左手放在胸口上,面容上突然显现出肃穆的神色。
“请相信我。。。。。。”
“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将永远保护您的安全。。。。。。”
“不管到哪儿我都会跟随着您,直到永远,就算身体毁灭,我也决不会离开您的身边,一起直到地狱的尽头。”
“。。。。。。。。。。。。”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反逆的悖论
Section。 three
既然走不出彼此的羁绊,当初又为何要选择相交。
如果我今生都只能做那个哑巴该有多好。
确切地说,软弱的只是自己吧。
多么希望在回忆散发的迷茫热度里,可以暂时忘记痛苦。自己期待的究竟是什么,在潜意识的深处?是一丝的愿望,还是隐约的企盼,亦或是朦胧的憧憬?结果,命运狠狠地嘲笑了自己的幼稚和愚蠢。
是谁告诉我太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长久。我从来都是因为你而快乐着。
记忆是一切忧伤的来源。
只记得那一天是自己第一次来到那个华丽庄严的殿堂,数不清的大门在尽头一扇扇被打开。他被父亲牵着,璀璨夺目的吊灯,栩栩如生的壁画,金碧辉煌的殿顶。。。。。。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奇。所有的侍者和守卫向他们行礼。就在他以为这条道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时最后一扇大门被打开,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眼前那个男子一身正统的礼服,看到阔别已久的友人后面容上露出沉稳的笑意,立刻主动迎了上去和他的父亲拥抱在一起。
。。。。。。那个时候,陛下是多么地年轻啊。
整个大厅里很温暖,陛下的风趣热情和父亲的谦逊温和使整个谈话始终在优雅祥和的氛围中进行着。即使大人们很多话题都听不懂,但他还是安静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很快爱德华就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哦~萨克维尔,你看,我们冷落了你带来的这位绅士啊。”
皇帝微笑着看着他,说,继而回头。
“列文斯通!”
“陛下。”
从他身后应声走出一位青年侍者。
爱德华的目光转向他。
“带我们的小海曼斯先生到花园里玩吧,哦,要是带他去找斯坦是最好不过了。”
侍者便微笑地向他走来,倾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前方,得到点头默许后才懵懵懂懂地跟了过去。
爱德华一直和蔼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时才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海曼斯伯爵,蓦然压低了声音。
“这位难道就是。。。。。。”
“是的。。。。。。”
说到这里那位向来温和的伯爵面容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沉痛。
“。。。。。。从生下来就不会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全费尔班克郡的医生都找遍了,也没找出是什么原因,这次来亚斯兰带上他也是想看看亚斯兰的医生能不能治好。。。。。。”
“真是可惜。。。。。。”
爱德华缓缓叹息。
“枉我们当年约定,要是个女孩儿今后就嫁给斯坦,而现在,连在一起读书都很困难了。。。。。。”
。。。。。。。。。。。。。
“喏,就是这里了。”
将他送到了米德尔顿宫门口后,列文斯通就止步了,俯身微笑着看着面前那个小人儿。
“这是皇后的宫殿,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先生您自己进去好么?”
即使不能说话,他还是回头对那个侍者报以了同样的微笑,自己走了进去。
米德尔顿宫内部静谧安详。阳光将殿顶掀地很高,偶尔有鸟雀飞进来,嘁嘁喳喳的声音便来自于庭院。
宫内很安静,淡金色的墙壁上画满了色调柔和的鲜花和飞鸟。他摸着那些壁画一路走过,然而就在那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听到一种声音。
轻轻的,像是飞鸟突然搅起了漫天流霜,传说中那些花叶的精灵全部苏醒。声音一一漫过山川河流,像是从高处俯瞰着整个世界。然而音调突然在瞬间疾转而下,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天际爆发出闪亮的极光,天空突然风云突变,一瞬间像是大地突然擂动可怕的战鼓。
他被这奇妙的旋律惊呆了,不禁循着钢琴声向里面走着。
宫内的走道曲曲折折,像是命运的引导一般通往未知的彼岸。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少年坐在高高的琴凳上,抬首低眉间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娴静如同希腊神话中临水而立的阿多尼斯。阳光从他身后的大落地窗上无尽地倾泻而下,落在他长长的淡金色的睫毛上。美妙的音乐从他的指间流泻而出,而他整个人,则像是一个幼小的神祗,带着一份近乎宗教般的纯洁与肃穆。
“啊。。。。。。”
就在那一刻,他竟然发出了声音。
他在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都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生命中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谁?!”
然而突然一声闷响。那个少年猛然合上琴盖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指向那个呆在门口的身影。
就在那个少年看过来的瞬间,空气中流动着冷冷的寒意,甚至连窗外树丛下里生机勃勃的鸟鸣虫吟,都蓦然停止了。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迷糊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到底是谁。”
然而在他恍惚的刹那,那个少年却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