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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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耳-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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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我曾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幸福,我曾以为自己的心就应该静静腐烂下去。
  
  但我没有,我好好的活著。
  
  有人说,活著其实才是劫难,因为要承载的太多,悲伤、痛苦、绝望,还有数不清的後悔与失去,可尽管人生是这样糟糕,也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事情,譬如阳光的温暖,譬如拂面的清风,譬如思念,譬如爱。
  
  生命终究仁慈,不会剥夺所有,只有靠自己发现,才能找到希望。
  
  而你,就是我最幸福的劫难。
  
  所以我会好好的活著,带著宝宝,连同你的爱一起爱著它,然後一起好好活下去……好麽?
  
  闭上眼,拂面的风轻轻带走眼角的泪,不留痕迹。
  
  “萨拉,回来吃饭啦!”远处传来布莱斯的叫唤声。
  
  “知道了。”我应了应,而後转身回屋。
  
  只是在转身之时,我忍不住再次回头──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END?

☆、(25鲜币)番外篇.秘密(1)

?  如果你拥有一个秘密,那麽你是该说出来,还是让它永远沈埋心底?
  
  每天清晨苏醒的时候,我都会望著熟悉的屋顶,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父亲在门口唤道:“莱伊,该起床了,今天我们要出去采药。”
  
  “嗯,知道了。”然後坐起来,洗脸,呆呆看著水里只有七八岁的自己。
  
  一定……是梦吧。
  
  还是说,现在的,才是梦境?
  
  双手浸泡在冰凉的水里,我闭上眼,摈除所有思绪,然後低下头,洗了把脸,再次抬头,怔怔看著屋外渐白的天空。
  
  “莱伊,好了吗?”父亲再三催促。
  
  轻轻摇头,我闭唇不语,拿起筐子走出门外,父亲已经在等我。没有别的交流,我背著筐子跟在父亲身後,父亲比印象中年轻了很多,也高大许多,而这时我不经意瞥过东方,朝霞被晨曦冉起的薄雾掩了一些,而远处那座高耸的山,也依旧像记忆中那般遥远。
  
  这是我生长的村子,却与现实不一样。
  
  对,不一样。
  
  但我很清楚自己没疯。
  
  因为我仍清楚记得最後是怎样被那些饥饿的野兽咬住喉咙,尖利的牙齿穿透我的喉管,脊椎也被咬断,我无法呼吸,身体亦失去知觉,但我仍睁大双眼,看著他,看著被野兽咬得体无完肤的……我深爱的他。
  
  ──番外篇·秘密──
  
  站在村子最高耸的山坡上,可以俯瞰整个部落,我非常喜欢来这里,这里几乎变成了我的秘密基地。
  
  不过在这里,我经常会遇见他。
  
  那个长著兽耳的雌性。
  
  虽然大家都很讨厌他,但我不同,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见过这样的雌性,他对我很温柔,会亲切的抱著我,亲吻我的额头,虽然我已经忘记他的长相,但我却仍记得他那双兽耳。
  
  以及,他嘴里经常吟唱的童谣。
  
  ──我亲爱的,莱伊哟,你要快快长大。──
  
  可我不知道他是谁,询问父亲,父亲也总是摇头。
  
  所以我并不讨厌这只奇怪的小雌性,而他似乎不大愿意与人接近。
  
  原因,很简单。
  
  “丑八怪柯尔!那对兽耳像什麽话?喂!你其实是怪物吧!哈哈哈──”
  
  部落里本能的对异类的排斥导致他经常被村子里人欺负,而他又几乎不反抗,导致别人对他的欺负变本加厉。
  
  看著落入水里的他,我来到岸边,漠然地看著他。
  
  而他扭过头,无视了我的存在,自己从水里爬了起来,他浑身湿透,非常可笑。
  
  他没看我,捡起东西转身要走。
  
  “为什麽不反抗。”我问。
  
  他的脚步顿了顿,而後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我不想给艾力叔叔惹麻烦。”
  
  我愣了愣,伫在原地,默默看著他的背影。
  
  然後回家的时候,我无意问父亲有关他的事情,而父亲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摇头说:“那孩子……是兽耳族。”
  
  “兽耳族是什麽?”我转头,好奇。
  
  “是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族群。”父亲淡淡笑了笑,突然摸摸我的头,“虽然长相与我们不大一样,可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呢。”
  
  头回听人描述一个族群用了“温柔”这个词。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壮、勇敢、凶猛的族群才能活下来,我无法理解父亲话语里的含义,於是抬头看了看他,而父亲似乎陷入沈思,望著屋里淡淡的灯火,目光幽远又略带悲伤。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明白父亲眼里的悲伤来自何方。
  
  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意识到别人的家里都有父母,只有我的家,只有父亲一个人,於是我问父亲,母父在哪儿。
  
  “他死了。”
  
  仅有简短三个字,平静而哀伤。
  
  後来父亲告诉我,母父是因为生我时难产,所以才去世的,他还说,母父非常爱我。
  
  对此,我深信不疑。
  
  直到十二岁那年,当时村子里最漂亮的雌性为了问父亲要毒药来到我家,而那时我正在门口劈柴。
  
  “波多卡,你也不想让那个带著怪物小孩的家夥好过吧?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他让利卡离开你的。”
  
  利卡?
  
  手中的动作,我悄悄走到门外,屏息凝神。
  
  利卡……是母父的名字。
  
  “你错了,利迪亚,利卡没有离开。”父亲摇头,冰冷的拒绝。
  
  “是啊,他是没有离开……而是变成怪物回来了,不是吗?”利迪亚嘲笑著挑起眉,“要不然当年你也不会那样赶他出门,啊啊,虽然到後面你觉察出他是利卡,可为时已晚,利卡已经──”
  
  “够了!”父亲突然发出怒吼。
  
  “你竟敢这麽大声对我说话!”利迪亚非常不高兴,声音也拔高了许多,他指著父亲道,“果然我不应该来拜托你,你跟艾力一样都被那嗜血的怪物种族迷惑了!”
  
  说罢便转身出门,没想到刚好碰到站在门口的我。
  
  利迪亚先是一怔,然後冷冷凝了我一眼,露出极为嫌恶的眼神,蹙额道:“还生出这麽肮脏的孩子。”
  
  父亲终於发火,赶走了他,而我不明所以,呆呆看著父亲高大的背影。
  
  直至父亲回头,我才看到他颓然的脸庞,目光寂寥得仿若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他看了我很久,终於禁不住问:“你都听到了?”
  
  我点头。
  
  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他苦涩一笑,摇头道:“事实就是如此。”
  
  我依然不言不语,静静看著父亲。
  
  “是我……害死了利卡。”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即将来临,我的眼里,只有渐渐融在天边的那抹赤红色的亮光,然後悄然逝去,什麽都没留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也是一样的黄昏,浑身沾满血痕的母父拖著蹒跚的身躯,满怀欣喜回到家里,抱著我亲了又亲,却被晚归父亲当成怪物赶出门外……母父很害怕,却还是偷偷来见我,最後,他自己割开了喉咙。
  
  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灰白色的头发。
  
  金色的眼瞳呆呆望著天空,旁边是谁恣意麻木的笑,最终什麽都没了。
  
  ──莱伊,救我。──
  
  我被吓醒。
  
  望著颤抖的双手,发现自己被惊得满身冷汗,於是抬起衣袖擦了擦,不由走下床铺,来到门前,仰头望向天空那轮皎洁的月,然後迈开脚步。我疯狂的奔跑著,脚下是杂乱的碎石和落叶,我不知要去向何方,只知道心中好似燃起一把火,烧灼得身体很疼。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母父……怎麽会这样死掉?
  
  我猛的摇头,向前狂奔,前方的路一片漆黑,夜晚的风呼呼吹向我的耳畔,脑子嗡嗡作响。
  
  直到我被石头绊倒,狠狠磕到膝盖和额头,我才忍不住大声哭喊。
  
  我的声音,像是鬼魅一般,游离在这样的夜晚。
  
  无人知晓。
  
  无人明白。
  
  无人……理解。
  
  第二天清晨我才回的家,我在村口又一次遇见了那只有兽耳的小雌性,我们抬目相视片刻,没有话语,正当我想越过他离去之时,他伸手递了一块干净的兽皮给我。
  
  “额头,还在流血。”他轻声说。
  
  愣了会儿,我还是接过了他的兽皮,但没道谢,就这麽离开。
  
  一瘸一拐回到家,父亲焦急得像是老了好几岁,他一边替我包扎,一边抱歉地抱著我,说著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对不起?
  
  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插进肉里,而下一刻,我闭上眼,却轻轻地笑了。
  
  语言真的是很轻易的东西啊,发生过的事,仅仅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了麽……
  
  然後我去找到利迪亚,对於我的到来,他很是惊讶,却也厌恶。
  
  “我来,只是想知道母父的事情。”无视他眼中轻蔑鄙夷的目光,我淡淡说道。
  
  “哦?”他倒是很意外。
  
  我笑笑,平缓说道:“因为昨天听父亲说了一些母父的事。”
  
  利迪亚闻言,立马摆手,哼道:“哼,没错啦,利卡是波多卡从外面带回来的雌性,跟艾力一样……”说道这里,利迪亚愤愤回头,不由得恼怒起来,“明明就是雌性,耳朵上还长著兽耳,看著就恶心,而且还能兽化……”
  
  说到这儿,利迪亚瞥了我一眼,“别怪我直接,你的母父就是个怪物。”
  
  “兽化的时候完全失去控制,也没有意识,伤害了许多族人,结果只能把他驱逐,谁晓得他竟然还来,带走了你……”闻言,心脏猛地一跳,我微微抬头,对上利迪亚的眼睛,他继续道,“结果大家终於在林子里找到他,他见穷途末路,便当众自杀了……”
  
  ──莱伊,救我。──
  
  脑子又是一阵疼痛。
  
  从利迪亚那儿离开後,我整个人都觉得很不好,於是蹲在人迹罕至河边,默默望著水里的倒影。
  
  而突然,一个身影猛地穿过树林,奔向这边。
  
  我回头,看著他,而他也愣愣看著我。
  
  是他。
  
  那个小雌性,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嘴角还流血了。见到我,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水边清洗伤口。
  
  “谁弄的。”许久,我问。
  
  那双耳朵,微微动了动,他望向我,抿抿唇,然後说:“……无所谓。”
  
  闻言,我看著他,好笑问道:“无所谓?”
  
  “反正我也不会特地去记他们的名字和长相,所以,无所谓。”他淡淡的语气,根本不像柔弱雌性该说的话。
  
  於是扯嘴一笑,我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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