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个自恋狂老妖怪死哪儿去了?
“我已经照你说的让士兵退下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放了风是不可能的!”濒冷幽幽地哼了一声,对闹剧视而不见:“涟虽然是个无能的魔王,还不至于任由一个平凡的魔缚灵摆布。”
“你们似乎忘了我是什么人,你们以为单单靠那个半吊子的小阎王,我就能完好无缺地在到处晃悠吗?”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漪和濒,气势凌人。
他竟敢损我?!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是异界魔王的继承人吗?”濒有些恼了。
“漪说的,你就全部信了吗?那个颜,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自己呢?”大声说着,海的手轻轻一动,刀刃的反光让漪的脸稍稍抽搐。
“不许动我弟弟!”漪大叫着威胁海,然后扭头凶狠地瞪向已经拔剑的濒,“濒,你给我住嘴,如果你乱说话害得我弟弟受伤的话,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海突然大喝一声,持刀向争执中的漪和濒冲了过去。他们一闪避过的瞬间,我已经和海擦身而过,跑到涟身边。
他们惊愕之余,我的手中已经放出大片如烟水雾……
然后,我抱住涟,轻快地笑笑:“我改主意了,相比之下还是涟可爱一点,我就带涟走了。”
“风,你个混蛋,你快放了我弟弟。”漪的怒吼声震耳欲聋。趁我们还没有消失,他伸出手想用他擅长的冰潭魔草攻击我,又怕伤了涟,硬生生地忍住,脸憋地通红,还要忙不迭地拦住一旁按捺不住的濒……
迷雾散尽,我们已经置身于那个号称属于我的城堡。
“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涟:“我干爹呢?”
“阎王说他要去监视鹘。”
鹘?那个自恋狂反映很快啊,马上察觉鹘不对劲了。但现在去找他未免多余。鹘只是等的不耐烦了,试图摆我一道,继续穷追猛打不符合他的处世美学。算了,不管他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谁在你身上施的这个糟糕的障眼法?”我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放出灵光,他的脸马上起了变化。等我把手拿开的时候,对方绿色的眼睛在眼前闪亮。
“我一早看出端倪了……”见他疑惑地看过来,我一记暴栗扣了过去,“演技太烂了!涟每次见到漪都会低头唯唯诺诺地说一句‘对不起……’何况这次他真的给漪添了大麻烦……可是你从头到尾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干爹演过的皓连我都能骗过,当然不会是他……”
看看眼前愣愣的木头,我禁不住开始赞叹涟的才华:“其实涟要是多点自信的话,一定是个非常了不得的魔王。完美的演技,完美的咒语。最惊人的是,他竟然想出了这个计中计……”
“风,这次你夸错人了,”海指指自己,“是我的主意。”
“什么?不可能!你这种笨蛋怎么可能有那种智商?!”
“风,你太过分了!”伴随沉痛气恼的话音,印在唇上几乎窒息的长吻。模糊的视野中,望见一双令我心惊胆寒的眸,像是要把我吞下去一样。没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他的手已经游移至我颈项又拧又掐,牙齿更是放肆地在我唇上不断地噬咬……
“你想揍我?我才不怕!”终于松开之后,看着我怒火中烧的眼睛,他口气强硬得很,轻轻梳理我长发的动作却温柔得虚幻。
“你自找的!”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吗?!我整个人向前一冲,手一推,将他扑倒的同时,自己也跌进了他的怀里,两人一齐跌倒在地上。趴在他身上,强忍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冒了上来,我突然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希望自己总是你的负担。”他坐起身来,垂下头说。
他竟然……在向我道歉!认识他那么久了,他打死也不低头的个性总是让我头痛。往往为了他劳心劳力到最后搞砸了还是我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没有静下心好好思量,上了鹘的当……”我为什么又要道歉?条件反射?真是奇怪!既然他先道歉了,就代表是他的错!“别说废话了,我好累,让我好好睡一觉。我稍稍积蓄一点灵力打开冥界之门。对了,记得叫醒我哦,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处境越危险……”说着,也不等他回话,就枕着他的大腿闭上了眼睛。
有手指轻柔地磨娑着我的脸颊:“放心睡吧,就算你一睡不起,也会有个英俊王子救醒你的。”
我不由地挽起了嘴角。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童话,偏偏有那么多人相信,还不厌其烦地反复吟唱。在那个古老的童话故事里,公主在城堡里睡了几百年,任由天荒地老,日出日落,她永远年轻美丽。当她被王子吻醒后会不会气恼后悔?一个吻就夺走了平静和永恒,怎么想都是不合算的交易。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阎王那一句“海是你的障碍”……
睡美人在醒来以后,会不会其实是憎恨着王子?
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错愕之间,对上那双专注的没有尘垢的清水绿眸。相互吸引和裹挟的,是两双年轻寂寞的眼睛。
于是我们再不愿意说话,只是收紧勒在对方身上的手臂,放任舌头舔舐着对方唇上苦涩的甜蜜……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久违了的静谧和诱惑。
“不是我!” 海红着脸死命否认,可惜没多少说服力,那声音很不合作地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到让人想假装不注意都难。
“你担心我,一直都没吃东西对吧?”我不自觉地伸手爱怜地轻抚他的发际,又好笑还有一丝无奈,“会饿是自然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去帮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他连忙拉住我:“算了,现在那两个魔王的手下正在到处搜捕我们,还是不要自投罗网比较好。”
我一愣,笑笑:“海,你变聪明了嘛。”
“睡你的觉!”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继续乖乖地闭目养神,很快,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额头,“风,除了你的身边,我哪儿也不想去。”
“哼,你也无处可去。”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风……”
“嗯?”
“真的要去冥界?阎王说你一定要在魔界找到最重要的东西。”
“算了,还是安全第一……”我随口答着,睡意已经有些浓了。
笨蛋!最重要的,不正在我的身边吗?!
18。家中小憩
“让我进去,我是小阎王。”我平静地解释着。
莫名其妙,不就是模样稍稍改变了一下嘛,竟然连我都认不得了。我从大门绕到偏门,偏门的守卫还是不相信我。
“你是小阎王?骗谁啊……”守门的士兵大笑起来,“虽然你长得有点像他,但是小阎王如果有你这么漂亮,老早不是小阎王而是阎王大人的新宠了,阎王大人也不会成天追着那个凶女人了……”
海在一旁捏着我的手指,捂着肚子笑到几乎岔气。
“看,你的同伙也承认了吧。”他们得意笑得前仰后合。
怒气在胸口腾腾地烧,我甩开海的手,咬住下唇,抬起右臂,五指微张,白光一闪,冰炎从手心喷薄而出,冰凝剑一瞬握在了手中,左右两下,在空气中划出“咝咝”作响的恐怖线条。“轰”地一声,阎王殿古旧的偏门少了一个角。
“认得这个吧?”我持剑而立,冷冷地问。
“冰凝剑……小阎王饶命。”刚刚还在嘲讽讥笑的小鬼们跪了一地。
“啊呀呀,你们怎么这么胆大啊,竟敢拿小阎王开玩笑,气得他弄坏了这么庄严肃穆的大门。你们吃白饭的吗,也不知道拦着?应该把你们送去牛头马面那里受受刑……”一黑一白两个面容相似的身形走了过来。一样清朗俊逸的脸孔,挺直的鼻子,尖瘦的下巴,亮若晨星的眼眸。不同的是开口说话的那个白衣人的眉毛略嫌娟秀,微翘的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都显得他有些留滑。
阎王殿的两大得力干将之一——白无常朝身边的同僚微微一笑:“……小黑,你说是不是啊?”
黑无常面色阴沉,长眉飞扬入两鬓,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对。我正好要去牛头马面那里,你们跟我来。”一看就知道是个实干派的。
“不要啊,不要啊……”凄厉的惨叫求饶声开始肆虐我的耳朵。
“小黑,那也太过分了吧……”我扫了一眼地上的哀鸿遍野,有些不忍。
“就是啊,人家小阎王都没说什么,你瞎起哄什么?”白无常嗔怪道。
可怜的黑无常莫名其妙挨了训,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你们说的那些过分的话我可以原谅,但打坏东西负责赔偿是天经地义的。对不对?”我展开笑容,蹲下身一脸和气地征询道,“要不你们为冥界免费工作500年?500年以后工资照发,好不好?”
“好好好……”一地感恩地磕头如蒜倒。
笑面虎,最早听到这个词,是从鹘的口中。我在冥界温柔亲善的待人处世一向不是因为心地善良一样,而是必要的手段和心计。
等我们进了门,远离那些看门的小兵,白无常柳眉微微蹙起,托着下巴对我做研究状:“真不愧是小阎王,做事滴水不漏,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偏门太烂没钱装修的事没想到你还记得。现在可以少发好几份工资,资金就不成问题了。”说着,他欣慰地点点头,一副精打细算滴水不漏的样子。
我也不反驳:“老规矩,给我一成的回扣。”
黑无常的脸顿时黑得媲美他的衣服:“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做好人?”
我和白无常不约而同丢给他一句:“谁让你面相不好?!”
“果然还是小白和我比较投缘。”我冲着白无常默契地点点头。
小白的眼睛瞄向海,眼光在海身上骨溜溜乱转,“这位是?”
“他是我的人,麻烦先让他好好吃顿饭,再替他收拾一个房间,”我一把将海揽到身边,大声宣布道,怕他有异议,我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以前在魔界我们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蚱蜢,现在在冥界,我站稳脚跟,你就在我的掌握了,懂吗?”
海也不答话,只是亲昵地在我凑近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暧昧的场景,看得一边的白无常心旌摇曳,耍赖般地扯住黑无常的袖子囔:“小黑,我也要!”
黑无常恨不能把脸埋进衣服里,飞也似地逃走,连撕裂在白无常手上的衣袖也不要。
冥界版的断袖之癖?
把海交给白无常后不久,我自己独个儿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酝酿睡意。
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打开门,抱着枕头的海出现在那儿。更要命的是,门外不远处还零零散散聚了几个看热闹的小鬼。白无常更是兴奋地直朝我挥手,旁边拽着满脸不情愿睡眼朦胧的黑无常。
轻声一笑,我有点不知所措了。该怎么回答?说你是不是醉了?不行,他又没喝酒。还是一脚踹过去,捎带一份冷冷的呵斥?
对他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他的脸上没在暗色海洋里,变换着温柔的鲜明的光影,抱着枕头歪着头的样子可爱的我恨不能伸手捏一把。凝视了他许久,我眼中笑意淡淡,良久方吐出一个“好”字来。
“过去一点,海,我没地方睡了。” 看见他张手张脚躺下,一下子占去了我大半个床,我马上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他不甘不愿地稍微移动了一点,等我上了床调整一下姿势躺得舒适了点,他又整个人像牛皮糖似地贴上来黏得死紧。
“海!”
“好冷……为什么冥界会这么冷……”他摆出一副打死也绝不放手的决心,手脚并用像八爪章鱼似地缠上来。
“真是的!”最受不了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