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宫的护山大阵是外面瞧不见里面,但里面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此时众玄宫弟子眼见玄玄子以一人之身力抗众敌,为了他们的性命寸步不让,顿时都是心中酸楚热泪盈眶。修真界中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弱者在强者眼中只是不堪一击的蝼蚁,而如今他们竟有幸得这样一位散仙长老以性命相护,心中愤懑之情喷发,恨不得以身代之。
但实际上真实的情况却未必如同这些弟子想得那么糟糕,因为这些来袭的人料错了一件事,那就是玄宫可不是没有大乘期。静泫等着老友在自家弟子面前刷了一把老脸才施施然步出大阵,那一身大乘期的修为放出,归元的脸色顿时转黑,谁能告诉他这个大乘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然而让他脸黑的事情还不止如此,因为一个接一个的玄宫长老从阵中钻了出来,数一数个数,嘿!除了那几个被控制的竟然一个都不缺!
归元此时都要喷火了,骑虎难下就是他现在的感觉,不知道那玄宫中究竟除了什么意外竟然玄宫战力几乎未损。他心中暗暗发苦,但事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
“动手!”
而现在这一幕也正上演在修真界的各个角落。无数个大型门派的或长老或宗主瞬间叛变,在门中大肆屠杀甚至引进外敌,许多无辜的弟子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朝夕相对的师尊/师伯会突然做出这种背叛宗门的事情,一时间整个修真界血流成河,成为了真正的地狱。而小一些的门派甚至直接被灭门。
九天剑宫因得叶涟带回的消息,宫主天剑剑祖也早早做了防备没有被打得个措手不及。前来九天剑宫的大乘期有三人之多,甚至有一名大乘后期,而散仙中也有一名颇具盛名的八劫散仙,阵容比之玄宫这边强大了太多,可谓是强敌压境。从境界上来说,九天剑宫这边直接占了下风,因为除了两个大乘期和身为九劫散仙的天剑之外几乎就没有散仙可以撑门面了,谁让剑修几乎都是个一路走到底的脾气,他们渡天劫的时候可不像其他修真者一样还想着渡不过给自己留条退路。这种行为让剑修渡过天劫的几率确实是比其他修真者高上一些,但是下场也极为惨烈,过了就过了,不过就神魂俱灭变成灰灰吧!所以说身为九劫散仙的剑宫之主天剑在一众剑修中其实是个奇葩。而这位剑宫之主奇葩的还不止这一点,修真界中凡是修为臻至渡劫以上的大能除却功法特殊外几乎都是以年迈之相示人,只有这位剑宫之主与玄宫之主是两朵奇葩。玄宫之主的奇葩之处在于他将自己的容貌固定在三十左右这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以他的性格这很好理解。但是剑宫的这位天剑宫主与他不是一个类型,人家除了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和白眉,看起来就是个青年。也不是没人好奇过天剑这样做的原因,但介于后者爆表的战斗力,这原因至今为止还是个谜。
剑修都是直肠子暴脾气,可不像玄玄子一样还要唠叨两句,有强敌上门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开揍。而这一战九天剑宫也向众人展示了何为剑修的风采,虽然他们人数少一出场就被围着打,特别是天剑更是重点关注对象,但耐不住剑修都是一挑几的好手,竟然硬生生撑了下来,直到天剑宫主催动了山门前的那把巨剑,一举将一个大乘期斩于剑下,并重创了那八劫散仙,来袭之人才暂时撤退,而九天剑宫这边也不是毫无损伤,一位天火一脉的长老陨落了,幸而那位长老的尸身被保住了。这对于本就人少的剑宫是个极坏的消息,但实际情况比看起来的还要糟糕。
九天剑宫的每一位宫主皆名天剑,这是当时开创九天剑宫的无上剑仙的道号,不知是何原因,每一任宫主都将这道号继承了下来。而天剑宫便是他们专属的宫殿。
入夜,天剑宫寝殿,白天风光无比的天剑宫主面如金纸盘坐在灵玉床上吐出一大口鲜血。那柄石剑是当时开山祖师留给九天剑宫的最后一道防御,非最后关头不能动用,且只有宫主才能够催动它,这也是九天剑宫每任宫主皆是剑宫中最强者的原因。但之所以非最后关头不能动用是因为这石剑来历非凡,虽威力巨大却有强烈的排他性,会与剑修体内剑婴相排斥,三次以上则使用者便会剑婴崩溃药石无医。他白天动用了一次便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又怎能让门中长老弟子挂心。
而此时寝殿门口却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苍凌师兄,你果然受伤了。”
此刻无声无息出现在天剑宫之人必定心怀叵测,但天剑宫主却并未露出警惕之色,因为整个九天剑宫只有一人还记得他曾经的名字,又有一人会如此叫他。
他运功让脸色看起来稍微好了些然后微微笑道:“我并无大碍,倒是长溪师弟你白日里受了一掌可有好生调养?”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那之前负责秘境之行的天水一脉带队长老凤长溪,他顶着一张满脸褶子的脸淡定地叫着青年模样的天剑为师兄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长溪的伤势无碍,反倒是师兄你,恐怕现在已经很难动用剑婴了吧。”凤长溪慢慢踱到天剑身前,“不知拖着这样的身体,师兄明日要如何应对?”
天剑一身刺骨剑意此刻皆是收敛起来,对着这个师弟他眼中都是温和之意:“还是瞒不过你,不过师兄定会拼死护着剑宫,护你安危的。”
“是吗?”凤长溪低下头,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夜深了,快去休息吧。”天剑拍拍师弟的肩,“我这里还有几瓶疗伤的丹药,你一起带回去,明日当心些。”
“好。”凤长溪抬起头脸上挂起一个笑容,天剑神色一滞,师弟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一道水蓝色的剑气突然刺进了天剑的丹田瞬间封锁了他的剑婴再封住了他的一切行动。
天剑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凤长溪:“师弟……你……”
凤长溪此时放开了修为,天剑惊讶地发现本应是渡劫后期的师弟竟然已经是八劫散仙。
随着凤长溪修为的变化他的容貌也开始变得年轻,当年碧仪仙子说他阴柔不是没有道理的,凤长溪虽是和莫子言一般男生女相,但与莫子言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更加女气,加上性格有些阴沉就更加显得阴阳怪气。
看着天剑眼中的惊诧,凤长溪挑起一抹笑容,他狭长的眉眼此时显得尖酸又刻薄:“师兄何必如此诧异,长溪的资质从来都不在师兄之下,师兄晋为九劫散仙已久,师弟又怎可能在渡劫期原地迈步。”
天剑摇摇头,他惊讶的并非是凤长溪的修为,而是他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渡了天劫并且转修散仙,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丹田中传来的剧痛让他无力言说。
“当初师尊将宫主之位传与师兄之时,师兄可知长溪心中是何感想?”凤长溪仰天大笑,“师兄当然不会知道,以师兄的天资,门中哪位长老不是对师兄和颜悦色,连师尊也几乎将师兄视为亲子。而宫中众弟子对师兄更是极为推崇,敬若天神。甚至连碧仪仙子也对师兄倾心不已。这些我凤长溪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师兄却是信手拈来弃之如敝履。”
天剑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他从未想到师弟居然是这样的想法:“我……没……”
“师兄你不用多说了。”凤长溪将脸贴近天剑,近到后者可以看清他眼中嫉恨的火焰,“因为我马上便会成为九天剑宫之主,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要到手了。”
他将手按在天剑眉心上,用特殊的手法牵引,对方的眉心处出现了一柄白色小剑模样的剑印。凤长溪面色一喜,这就是历代宫主的剑印,有了剑印他就可以操控山门前的巨剑,再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他不断打出手决,强制把剑印从天剑眉心剥离出来。这剑印强制离体的滋味并不好受,天剑疼得浑身抽搐,但凤长溪却毫无怜悯之色,他的动作更加快了。
终于一声剑吟之后,银白色的剑印被彻底剥离出来,天剑整个人软倒在灵玉床上,剑印剥离的痛楚再加上体内的伤势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凤长溪迫不及待的将剑印融入体内,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还有一种莫名的牵系感,他知道这就是山门前巨剑的操纵之法。他满意的笑了,然后把失去反抗之力的天剑放倒在床上,给他口中塞了几粒疗伤的丹药。
“师兄,你就活着亲眼见证我的成功吧!”
天剑勉强保留着一丝意识,他艰难地动着唇:“……不……可……”
“已经晚了,师兄!”凤长溪在他颈上一按,后者立刻昏睡过去。
凤长溪夺了剑印慢慢步出寝殿,然后在四周布下最严密的禁制才离去,整个九天剑宫没有一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菌终于发现自己对配角是真爱~~~写到配角就停不下来~~嘤嘤嘤~~~
没有大纲裸奔就是如此奔放,剧情总是拐到十万八千里去~~
☆、大撤离
第二日,本以为敌方损失一个大乘期再加上八劫散仙也受了重伤,他们应该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次来攻,但是没想到几乎一夜未合眼的剑宫弟子们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的时候就发现了护山大阵外密密麻麻的人影。
慕长老皱起眉,他昨日里也受了些伤,不过并没有大碍。
叶涟站在他身边心中感到一丝不安:“长老,叶涟觉得事有蹊跷。”
“确实,他们昨日损伤惨重,理应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现在只能等待宫主了。”慕长老语气沉重。
然而就在一众长老弟子等待天剑出现压阵之时却惊讶的发现出现的是另一个人,他相貌年轻,分明是个男子却有着阴柔之气,而他的眉心闪烁着代表九天剑宫之主身份的剑印。
九天剑宫唯一的一位大乘期剑修吴越长老顿时怒目而视长剑相对:“凤长溪你对宫主做了什么!”
“凤长老?!”一些弟子甚至长老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想不到凤长溪那张老橘子皮年轻时候竟然也是阴柔俊美,而更多的是对凤长溪眉心剑印的疑惑和愤怒。
“呵!宫主……?”凤长溪阴翳一笑,“现在我才是这九天剑宫的宫主,吴越长老,你可把眼睛擦亮了些!”
“狗屁!”吴越长老啐了一口,“我吴越只认天剑为宫主,别以为什么玩意儿抢了宫主的剑印就能大摇大摆做人了,你凤长溪就不是个东西,亏得宫主这些年从未亏待你,真是个瞎眼玩意儿。”
“啊哈哈哈!”凤长溪气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感激他了!可惜啊,九天剑宫自古的宫规便是持剑印者即为宫主,你凭何反对我!”
吴越长老不屑一笑:“我剑宫之主从来都是宫中修为最高者,你一个渡劫后期的玩意儿也想当宫主,呸!”
几个同样是渡劫后期玩意儿的长老面皮一抽,这地图炮可开大了。而连渡劫后期都没有的不是玩意儿的慕长老就==。
凤长溪不动声色直接放出自己真正的修为,瞬间八劫散仙的威压镇压全场,吴越长老此时也没有话了,八劫散仙还真就是现在剑宫中的最强修为了。
没想到这凤长溪居然隐藏这么深,不少长老都在心下琢磨着。
“吴越长老可还有话说,若是没有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