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带红光满目慈祥。
“玉儿何时回家啊?”
“师父不是去天外天了吗?怎知晓玉儿不在水晶宫中。”
磔溶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道:“这个嘛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玉儿早些回家,把那顽皮的小狐也带回来吧,莫贪恋人间,为师的好徒儿要听师父的话。”
“玉儿听师父的话,过些时日便回去。”
“真是师父的好徒儿。爱恨情仇为何故,人生恣意几回多。。。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磔溶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醒来时,屋里有几片斑驳的暖阳,天气很是不错。落玉起了身,看到小路在用鸡毛掸子扫着桌椅。
“已过了卯时了吧~”
“咦?公子醒了,小路可曾吵到公子?”
“没有的事,昨晚睡的甚好”落玉推开了窗户又说道:“今天可是初一”
“是啊公子,今儿个是初一。”
“我们去仁慧堂吧,快一个月了。”
小路把落玉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公子去仁慧堂做什么,身子不舒服么?”
“那的冷大夫是我的好友,我二人相约每月都要相聚。”
小路眼中浮现出敬佩的神色,“冷神医是公子的好友?小路可仰慕他了,也听了许多关于冷神医的事,他的医术可神了,死人都能医活。”
落玉面带微笑,如云的青丝随意的披散着,真真身如剪影,“那还不随我去?”
薛福面露难色,“王爷不在府中我做不了主,今日初一娘娘也去应召寺上香了。”
落玉一双碧眼看着他,眼中绿光幽幽,分外森然,“是吗?薛管家就答应了吧,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薛福忽觉得眼前事物变的模糊,脑子也昏沉沉的,意识渐远随即捂着头道:“好好好,公子想去就去吧。”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薛福扶着椅子坐下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头好痛,刚刚谁来过,好像记不清了。。。”
小路比落玉还要欣喜,王府纪律严明,他自小被卖到府中做活儿很少有机会出府,市集中卖的玩意儿都没怎么见过。他拉着落玉一会看面做的泥人,一会又看糖汁做的小物什,一会又去看杂耍,好不快活。
仁慧堂前早排起了长龙,有钱的大富人家自是派来了家丁,穷人只得撑着病苦等,明知一日看不了几人也要来试试运气。
阿南把落玉领了进去,“公子真是好久不来谷中了,我家少爷记挂的很。”
落玉闻言微笑不语,小路跟着他二人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冷无言写着张药方,“照着这个去楼下抓药,用文火顿三个时辰,每日服三次就可。”
“少爷您看谁来了”阿南推开了门。
冷无言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这小厮没看到我在给这位大婶诊病吗?快些出去。”
“沅孑接着诊治,我去楼下等你。”
依旧温润的嗓音空灵清澈,冷无言霎时顿住了,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人一时间说不出话,面前的人青衣款款,依旧是每夜梦中那昳丽容颜。
落玉还未坐下,冷无言就飞奔而来一把抓住了那纤弱无骨的手,“让我好好看看可有伤到哪里。”说完还把起脉来。
落玉呼哧一笑,推开了他的手,曼妙眸光盈满笑意,“哪都没伤到,一切都好。”
“你还笑?我都快急死了,王府中我一介布衣进去不得,只能从一些来看诊的权贵口中问出点你的消息,可惜谁也不知,我以为你已经。。。”
看他真是焦急,故收起了笑容,“我在王府有吃有喝,还有小路照顾,你莫担心。”
冷无言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当真?”
小路接道:“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小的就是小路,是大总管派来伺候公子的。”
冷无言眉头未有一丝松懈,“以后呢?瑞王要将你如何处置?”
落玉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你放心不妨事的,等回到府中我会经常给你写书信让你知晓我的近况。”
两人说了快一炷香时间,落玉看到很多衣衫褴褛的可怜人还等着救治便回了王府。
第8章 象床珍簟共委蛇
元善宫里,当今的祥庆皇太后正枕着软塌小憩,翠晶石做成的流苏帘子隐去了那依旧美丽的容颜。几个宫女跪在一旁就着纯金的小臼捣碎了大红的凤仙花,挤出汁水给她细细染着指甲。
总管太监轻巧的走到凤榻边俯下身说了句:“启禀太后,麟德殿那边传话儿来了,半个时辰后皇上要前来给太后请安呢。”
抬起手看了看艳红的手指,挥退了宫女。朱唇微启:“泰恩,扶哀家起来。”
“是。这几日正要小满,热气甚燥,奴才一早吩咐御厨做了些冰镇的燕窝羹给太后解暑。”说完扶起详庆太后去了前厅。
太后喝着碧玺碗里冒着寒气的羹汤说道:“你这奴才真是贴心的紧,不枉哀家让你坐上大总管的位置。”
“泰恩能伺候太后娘娘是最大的福气了,此生定要好好侍奉娘娘。”说完跪了下来。
“行了,你这奴才知道你对皇上和哀家一片忠心。去,把今年各地呈报的秀女图拿来,哀家还要细细考量。”
一会后听得外面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安和。”
“快起来吧,几日不见皇上更加稳重了。”祥庆拉过了轩辕昊的手,一同坐到了软椅上,他母子二人不但模样相像感情也极为深厚。
“儿臣思念母后,刚从太傅那下了中课便赶了过来,晚膳也要和母后同用。”轩辕昊面带笑意,又看太监陆续呈上来了几沓册纸,“母后,这是何物?”
“此事正要对皇上说,这都是要入宫的秀女。皇上仔细瞧瞧,全是才貌双全的名门之秀。旁边用朱砂做了批注的是皇后的人选,用绛蓝批注的是皇贵妃的人选,用。。。”
“母后,儿臣不想看这些。”轩辕昊脸色铁青的打断了祥庆太后。
“为何?皇上今年十六有余,已到了亲政的年纪。此次大婚事关重大可由不得你。”
“母后;儿臣不想成婚。”
“平日皇上要怎么胡闹都可以,对山儿那小蹄子哀家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你莫要让母后失望啊。”祥庆一想起自己的皇儿和那太监做过的事直气得要昏厥过去才好。
“母后莫气,莫气,儿臣听你的便是。”轩辕昊拉过太后的手安抚到,他自小最听他母后的话,虽是万般不愿也只得先顺了她。
百善孝为先,东晟皇帝一直以孝治天下,他这个天子也只能听从太后的意。轩辕昊心中烦闷之下,更是想见那温润的人儿,盼与他说个几句拂去心中的思愁。
………………
小路关上了房门,不时回头看看,心中嘀咕道:公子是怎么了,好几日来都不下床了,也不让自己靠近,还让没事不得去打扰他。小路越想越奇怪,摇摇头走出了别院。
落玉在房中暗道不好,一连几日他都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全身也隐隐发痒,这是要脱皮了。
他已修行一千三百多年,早不比普通的蛇一年要脱皮两到三次。他的真身有如水桶般粗大,几百年才会脱一次皮,想不到现在赶上了。
脱皮前几日他的眼睛会暂时失明,变成烟雾色。现在他眼中一片漆黑,元神不稳,随时可能会现出原形,因而不敢让小路近身。
半夜时分,一条碧玉色的巨蟒在床上翻腾,翠玉的鳞甲伴随着抽搐,雪白柔软的腹部不时显露出来,状似痛苦,它的前半身盘在了床帷上,不时用力摩擦着吻端,一会后又翻仰过来摩擦颌部。过了好久,整个蛇头的皮才渐渐翻脱而出,薄如蝉翼的蛇皮慢慢裂开,它艰难地从破裂处爬出,直到旭日东升。
新生的皮娇嫩光滑,纹路格外清晰,身子也大了一圈。落玉变回了人身,眼睛还要过个四五日才能复明,只盼能瞒过小路。他挣扎着起身去摸脱下的皮,沉吟了会把那皮变为了一件绿裳盖在了j□j的肌肤上。每一次脱皮都让他元气大伤,累极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正午,小路端了些饭菜过来,刚开了门放下食盒就看到楠木做的床榻已毁,纱帐和绸被散在地上,床帷断裂开来。落玉侧身躺在床边只盖了件薄衫,露出了大片晶莹的雪肌。
“公子,公子,公子。。。”小路唤了好几声,那人都没应自己。
颤颤巍巍的抬手把那人翻了过来,凌乱的黑发遮住了脸庞,用手探了探鼻息,气若游丝。
直把小路吓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福爷,福爷,大事不好了。”
“是小路啊,嚷嚷什么呢,福爷一大早就出府采办东西了。”管账的先生懒洋洋的说道。
“小的要请大夫。”
“请大夫?就凭你?福爷不在你请得了御医?”
“我家公子昏迷不醒,小的怕公子有闪失。”小路急的眼泪直流。
“哼,那也只能等着,除非你有胆去求娘娘。”
小路一跺脚,从后门溜烟地跑了出去。
“。。。冷神。。。神医可在?”小路喘着气,他一刻也未歇从城北跑到了城东的仁慧堂。
小二停下手里的活儿,不耐烦的瞟了眼他,“看人这么少就知道了吧,今儿个不是初一。”
“我找冷神医有急事啊,小哥。。。小哥你知道冷神医府邸在何处吗?”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我要知道我还会在这,早跟着拜师学艺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小路放声大哭。
一个小童从身后拍了拍小路的肩旁,“哎,你这人怎么哭了啊”
“是你;你是冷神医的人。”小路两眼放光的抓住了阿南的手。
“是我,前些时日还见过你呢。怎么在这哭啊?我刚到这要给我家少爷拿些新到的药材就看到你哭。”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昏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你说的可是落公子?”阿南大惊。
小路点点头,虽不再哭可眼眶也是有泪珠在打转。
阿南叫他先回府中去照顾公子,自己马上回去找少爷。
小路回了府,守在落玉的床前,给他盖好被子再用温水擦拭了脸。每隔一会就跑到王府的门前张望,一连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看到冷无言。他不知道阿南回到忘忧谷就要近两个时辰。
小路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只怕公子凶多吉少。
“娘娘,藤焘阁伺候的小路求见。”
“藤焘阁?让他进来。” 单禾兰芷柳眉微皱,把手中的绣帕扔到了一旁。
“主子叫你进来”戈月将小路领了进去。
“娘娘,公子昏迷不醒,还望娘娘能让御医前来瞧瞧。”
“哦?怎么不找薛福?” 单禾兰芷接过戈月递来的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总管不在府中,奴才实在担心的很。”
“一个男宠也想让御医看诊,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戈月说道。
“娘娘,请准许奴才出去请个大夫,公子病的很重。”
戈月面带讥笑,“这是什么地方,外人怎可随意进出。薛总管又不是不会回府,这等小事何必来烦娘娘。”
小路哽咽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