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道:“成交!”
白翌发出很轻地笑声,指着显示器回头问我道:“你说订几点的票?”
我愣了愣才发现,屏幕上显示得分明是网上购票的网站,满满一页的火车班次列表,于是我最后的一根理智神经爆断了……白翌算你狠!
礼拜五那天天气很糟糕,突然下起了雨,我和白翌匆忙地赶上火车,坐了不到两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心想:特快就是不一样啊……
那是个小城镇,是严乘女朋友的家。因为连日来阴雨天气的关系,小镇一片灰蒙蒙的,能见度不高,看不清楚太远的东西,总觉得四周阴霾一片。
我下了车,认出了站在月台上的严乘。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大学里穿着廉价牛仔裤的穷酸学生了,现在的他一身名牌休闲套衫,衬托着英俊的脸,倒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气派,只是阴雨中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似乎瘦了不少,大大的黑眼圈感觉十分憔悴。
严乘也看到了我,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和白翌向他那里走去,他看见我身边带着个陌生人,显然有些意外。
我连忙介绍道:“这个是我现在的同事,也是室友,叫白翌,正好有空我就拉他一起来。”
严乘马上伸出手,笑着说:“既然是小安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明天婚礼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白翌微笑着与严乘握了握手,说道:“你好,祝你新婚快乐。”
严乘看了看手表说道:“多谢多谢!对了,现在开车送你们去我住的地方,晚上好好聊聊。”
我拍了拍严乘的肩膀,嘴里感叹道:“你小子真是发达啦,看你一身的名牌,居然还有私车!啧啧,这日子过得逍遥啊。”心里却有些惊讶,这小子身上非常消瘦,刚才一拍他肩膀才感觉他的身体几乎是皮包骨,我下意识地又打量他一番,只见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嘴唇很干,还时不时地舔一下嘴唇。
他没注意到我不自然地打量,只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只要你相信我。”
我愣了愣,难道他说得发财秘法是真的?开玩笑的吧!白翌走到我面前,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快点跟上,我也没再多想,提着行李就跟着严乘去停车的地方。
到了停车场,严乘在一辆簇新的奥迪A6前停下,他潇洒地打开后车厢,帮我们把行李放置好后,就让我们坐进后排的座位,然后发动汽车,往他的新居开去。
在路上,严乘给我们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看得出他依然是那么健谈。我突然回想起那个在大学宿舍里侃侃而谈的严乘,不禁怀念起过去的日子。
严乘说道:“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靠种水果发家的,是一个蛮富的村,二十年前这里就承包了大量的果树,居民以种金橘为主,销往国外,所以这里也叫做吉村。”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种橘子就是吉祥的意思?”
白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随意地给我解释道:“民间习惯上把橘字写成桔字,而桔是由木、吉二字构成,在民间代表着财富和吉祥。新春时节民间用橘子相互馈赠以求吉利,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在家门口放上一棵橘子树,上面绑上红包,有招财的意思。而且橘子的颜色接近金黄色,所以更加讨人们的喜欢。”
严乘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原来白翌也知道啊,呵呵,做买卖的人都相信这些,运气这东西实在太重要了。话说我有未婚妻之后运气就来了,开彩票中了大奖,有资本投资事业,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说完,严乘的脸上露出了满是幸福的表情。
我问道:“嫂子长什么样?”
严乘神秘地一笑,说:“到了你就能看到了。”
随后我们两个又聊了些家常,等到了严乘的新居,我们下车一看,的确是很气派,完全就是一栋西方风格的别墅,屋后有小花园,私家车库,进了门,到了大厅,里面更加是装潢得富丽堂皇。
这个时候严乘的女朋友听到我们来了,也从楼上下来。白色的连衣裙很衬她曼妙的身材,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长长的黑发更显得她妩媚动人,漂亮得毫无缺点。难怪严乘一想到她就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确实是个美女啊,有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就算死了也是开心死的。
美女嫣然一笑,开口说:“你就是小安吧,我叫苏兰。我时常听严乘提起你这个老同学,呵呵,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完又转过头看向严乘,意思是问我身边的白翌是谁。
严乘脱下外套,笑着说:“他是小安的同事,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小兰,你帮我好好招呼,我上楼给他们安排房间。”他笑着对我努努嘴,让我们去客厅里坐坐,就往楼上去了。
我拉着有些不自在的白翌坐到了客厅,苏兰给我们泡了咖啡。我和白翌坐下来才发现,大厅虽然用玫瑰花装点过了,结婚用的一些礼盒也摆放在大厅的茶几上,但这个房子却格外的冷清,我心里嘀咕:两个人都要结婚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双方的父母怎么都不露面,亲朋也不出来帮忙。于是我纳闷地问道:“怎么没看见严乘妈妈,你们两个人结婚,需要人帮忙的事情很多吧?我还想要见见严乘的两个妹妹呢,呵呵。”
苏兰放下咖啡杯说:“他们帮我们置办东西去了,要过会儿才能回来。”
白翌进了房间后就几乎没发过话,只一直四处打量。我知道他是个沉默的人,但别人结婚连一句道喜的话也不说,实在太没礼貌了。我正要暗示他该说话的时候,白翌倒是很配合地开口了,他说:“你们的房屋布局很有意思,巨门取水,廉贞纳气,五行俱全。”
苏兰一听白翌的话,柳眉一翘,咯咯地笑着说:“呵呵,没想到白先生也懂得风水之说,我们是生意人,当然在这方面特别注意,这样的风水布局都是为了能够引来好的财气。”
我见气氛难得可以融洽起来,也笑着说:“难怪了,原来嫂子懂这些,严乘那小子才能那么发达啊。”但是我话音刚落,天花板就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踏地板。
我以为楼上还有别人,就问道:“楼上除了严乘还有其他人在?”
苏兰看了天花板一眼,随后笑道:“没有别人,大概是窗户没关严实,今天下雨又刮风的,等会儿我上去关好。”
我跟着点点头,虽是那么说,但这样的声音根本不是窗户撞击的声音啊?不过既然主人那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三个人就这么闲话家常,倒也算相谈甚欢。
又过了一会儿严乘下楼了,苏兰放下咖啡杯子笑道:“呵呵,我和阿乘还要去买晚餐的材料,你们先随便玩玩,可以看些碟片什么的,本来你们出去逛逛也好,不过外面天气不好,出去不太方便。”
我和白翌点头说是,严乘便带我们去楼上给我们的房间。
楼上房间很多,有好几个客房,严乘带我们进了离楼梯最远的两间房,说:“小安,你和你朋友就住这间和隔壁的那间,日用品我都帮你们收拾好了,我知道你小子喜欢玩游戏,房间里放着游戏机,你随便玩。你们放心地住,有什么需要告诉我,顺便和菜一起买回来。”
我一听居然安排得那么妥当,连忙说:“不缺不缺,只住一个晚上没什么,你们千万别忙。”
严乘笑了笑说:“行,那么我和小兰去买菜,你们自己随意,自家兄弟,别拘束。”
我和白翌道谢点头,和严乘道别。
我看两个主人都走了,也感觉有些无趣,婚礼怎么那么冷清,难道就请了我来么?我看了看白翌,他依然皱着眉头,从他眼神里流露出后悔的神情。
我也有些后悔,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我咳嗽两声,心虚地说:“想什么呢,看到人家姑娘漂亮眼红了吧?警告你哦,这是我兄弟的媳妇,别打主意。”其实我心里早就隐约感觉严乘的婚礼有些奇怪了,况且他的变化也令我很在意,不过作为兄弟也实在不能在人家结婚前一天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白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对我说:“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你也听见了,那分明不是窗户的动静,而且他们这种风水……还有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他说到一半又回头看我一眼,推了推眼镜,走到我面前说,“你的同学很奇怪,不,其实这两个人和这幢房子都很奇怪,我们还是等婚礼一结束就走人。”
我也不自觉地点点头,的确,严乘的婚礼怎么他的父母妹妹都没来,只有两个新人,没有亲朋,可是都说是结婚了,新房和新娘也有了还能假么?我叹了一口气,对白翌说:“没事,别瞎想,来都来了。”
白翌没有回答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滴滴嗒嗒。整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总觉得有被人注视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傍晚,严乘和苏兰回来了,还买了两瓶红酒,苏兰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后就去厨房忙着做饭。
严乘也说先去准备摆放碗筷,让我们再等下,我问要不要帮忙,他摇着头说:“你们是客人,不必动手做,等会小兰菜好了,你们就可以尝尝她的手艺。”说完就拿着红酒去餐厅了。
过了不久,我们就闻到一阵菜香,味道真好闻呐!想到我和白翌午饭是在火车上仓促解决的,一下午过去,早就感觉腹内空空了。我们也不客气,没等他们招呼,就往餐厅走了过去。
我们到了餐厅,却看到严乘正蹲在地上,扭着头,低着脑袋,样子就像是一个老猿猴在抓耳挠腮。我们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我喊了一声:“严乘!你在干什么?”
严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那眼神是一个女人的眼神,如果不是我从以前就认识严乘,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娘娘腔,而且那眼神还流露着说不出的阴郁和诡异……
我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被身后的白翌挡住,我连忙又喊了一声:“严乘!”心里无比惊讶,怎么搞得,他小子难道在玩行为艺术,趴地上扮母猴子?
过了两三秒,他忽然像是刚刚看到我一样,马上恢复了神态,站了起来,整理下衣服,尴尬地向我笑了笑说:“东西掉地上了,我在找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感觉他身上到处都是怪异,他好像变成另一个人,这个人……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严乘么?
就在气氛十分尴尬,我满脑子雾水的时候,厨房的门打开了,苏兰捧着菜,看见我们表情怪异地站着,疑惑地看了看我们问:“出什么事了?阿乘,还愣着干嘛,快去帮忙拿菜。”
严乘也赶紧微笑着说:“你看,快要结婚了都是这样的,神经有些紧张,没事没事,你们坐下,我去端菜。”
我和白翌对看一眼,还是跟着他来到餐桌边。饭菜很丰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看来严乘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的口味。我们坐在一张很大的红漆实木餐桌上,盘子摆得满满的,色泽诱人。
但奇怪的是,餐桌上摆放着八份餐具,我疑惑地问严乘:“你还有朋友来,怎么有八份餐具?”
严乘说:“没了,这个只不过是小兰家里的习惯,婚礼前一天弄四个空位置,和祭祖什么的差不多。没什么,多放个碗筷罢了。”
我和白翌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