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不知道心怎么长的。
“安平,我问你,”老老王爷清了清嗓子,摆出一脸严肃模样,再度开了口,“长平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出去的?”
“不是的,老王爷……”大驸马着急的开了口,想一个人将错处全担下,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听荣华已毫不犹豫一口承认。
“不错,我早就知道她那些丑事了,就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出去的。”
☆、第120章 惩罚
眼见着上头皇帝几个齐齐变了脸色,大驸马有些急了。他是想脱身,但若因此连累了他的荣华,他是怎么都安不下心来的。
“十三妹妹……”他低喝了一声,抬头看向皇帝,急忙辩解说,“不是的,皇上、老王爷,这事儿跟安平公主没关系,是臣听说了大长公主的丑事,羞愤难平,硬拉了她跟顾钰和我一块儿去捉奸的。”
可荣华不肯领情,看了他一眼,说:“大姐夫不必往自个儿身上揽事儿,这事儿也不是你该揽的,我既然敢做,就敢当。”说着,她便正色看向老老王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事儿就是我故意捅出去的,跟别人没关系。”
看着她昂首挺胸,一副傲然不肯服输的硬气模样,老老王爷怒极反笑:“做下这等事情,你还了不得了?”说着,便又豁然板了脸,怒目瞪着她,厉声呵斥,“无知小儿,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怨,令得我们整个皇室宗族都蒙了羞,让我们成了别人眼里的大笑话,被天下人耻笑。毂”
荣华不屑冷笑:“跟别人勾搭成奸的是姒清华,令得整个皇室宗族蒙羞的也是姒清华,跟我何干?”
老老王爷继续怒声道:“若不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事情捅破了,这事儿又怎么会传的沸沸扬扬的?三岁小儿都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呢,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若姒清华能安分守己的,就算我想捅她的丑事又能往哪儿捅?而且,小叔公真以为我不捅,她的丑事就一定能遮掩的住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荣华冷眼看着老老王爷,不客气道,“人人都道小叔公老当益壮,虽然已经年纪一把了,但依旧耳聪目明,不过照我看分明是老糊涂了,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了。”
“……”老老王爷顿时面皮涨的通红,瞪圆了眼看着她,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铨。
皇帝一听不对,豁的沉了脸,看向荣华斥道:“荣华,怎么说话呢?不可对小叔公无礼,还不快跪下给小叔公赔不是。”
荣华有些不情愿,是这小老头先往她身上栽赃罪名的,而且,她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不过见皇帝偷偷不住冲她使眼色,她心头微微一动,虽然一时还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乖乖跪下了。
“荣华方才一时冲动,失言冲撞了小叔公,还请小叔公勿怪。”
老老王爷冷哼哼一声,打定主意不打算纠正轻饶了她,像她这样目无尊长、不懂规矩、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就必须要好好整治整治才行。
他刚要张嘴说话,却听一旁皇帝已先开了口。
“你今个儿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太没规矩了,”皇帝板了脸,训斥荣华,“小叔公是长辈,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无礼?虽说小叔公有些话说的确实过于严重了些,可你就当真一点错就没有了?这事可不是小事,被这么一捅出去,你可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就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得已,你也该先跟朕知会一声才是,难道朕还会不帮你?这次,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荣华“愧疚”的耷拉了脑袋:“对不起,皇帝哥哥,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皇帝却好似并没有因为她的“诚心道歉”而消气,依旧冷着脸:“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是。”荣华“沮丧”的乖乖答应。
说完这些,皇帝才又转头看向了老老王爷:“小叔公,荣华已经知道错了,朕也已经说过她,罚过她了,这次的事情不如就算是过去了吧。”
这就算过去了?老老王爷不满的翘了胡子。小丫头肆意妄为,目无尊长,没规没距,只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就想要揭过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以前只听说皇帝宠极了这个幺妹,如今他才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哪只是宠极了,可宠的实在太过了些了。
于是,他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嗓子,道:“只罚了她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是不是……”
皇帝微微垂了眸,眼底一片暗沉:“小叔公觉着朕这处置不妥当?”
老老王爷注意到他眼底的一片幽暗,心头蓦地一惊,捋着胡子的手不由一紧,顿时下巴一疼,竟然一不小心就揪下了好几根胡子来,疼的他不由轻轻嘶了一声。
“小叔公?”皇帝那边还瞪着答案。
老老王爷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别开了眼,道:“皇上的决定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就照皇上的意思办着。”说着,心底便不由暗暗叹了一声,果然年纪大了,确实有点老糊涂了,差点想岔了,他辈分再大,也只是臣下而已,皇帝既已开了金口了,哪还能是强逼他改口的。
皇帝眼中这才露了淡淡的笑意:“小叔公觉着妥当就好。”
德诚公主喝着茶,抿了唇笑,继续当摆设。
“凭什么,凭什么?”大长公主不服气的叫着上前,“一样是犯错,我要被送到皇觉寺去,她却只要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不公平。”
“不错。”萧太后也沉了脸看着皇帝:“皇帝,你这偏心可也偏的实在太过了,安平是你的妹妹,难道清华不是?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
皇帝没理会大长公主,只冷冷看着萧太后:“母后也当真觉得,荣华和清华犯的是一样的错,不该厚此薄彼?”
老老王爷和德诚公主齐齐冷哼一声。
萧太后白了脸,轻咬了唇,一时没了言语。
“母后……”大长公主恳求的看着萧太后,想要她帮着做主。
萧太后无奈的将她拉到一旁,终究还是没有作声。她要争点气,她这个做母后的才好帮她出气啊,她这做女儿的都不争气,让她哪有底气,说的多了也不过是被人看笑话而已。
见荣华黯然度过危机,大驸马着实松了口气,也安下了心来,可惜这心没能安上多久,就紧接着又提了起来。
“宋韬。”皇帝忽然叫他。
“宋韬在。”大驸马忙伏地叩首。
“朕看了你上奏的折子,你当真要休妻?”皇帝问他。
“是的,皇上。”大驸马很坚定的回答。
又听大驸马说要休妻,大长公主只觉心里头窝了一团火,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便暂将方才心里头的那点怨怼放下,不愉的瞪向大驸马,嚷道:“想休了我?美得你,要休也是我休了你。”
皇帝不悦沉了脸,转头瞪了一眼过去,喝了一声道:“闭嘴,清华,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大长公主只好乖乖闭了嘴,心中却是气恨难消,偷偷狠狠剜了大驸马一眼。若不是有了六郎,她绝对磨死他一辈子,现在,算是便宜他了。
不管是谁休了谁,大驸马其实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从此与这再无一点关系,不论他做什么都成。
荣华心中却不由暗暗诧异。昨天可还听她大声嚷着要耗大驸马一辈子的,怎么今个儿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于是,她忍不住偷偷瞥了大长公主一眼,注意到她脸上忽怒忽喜的表情,心中莫名不安起来。她这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皇帝继续看向大驸马:“皇家没有被休弃的女儿,若朕不允呢?”
大驸马一脸凛然:“不休妻,毋宁死。”
“毋宁死?”皇帝微微眯了眼看他,眸底一片幽深:“你当真如此决绝?就再没一点儿挽回的余地了?”
“是的,皇上。”大驸马斩钉截铁。
这时,荣华也貌似随意的开了口:“反正早就已经相看两相厌,还非要把他们凑在一块儿过日子干嘛?还有半辈子要过了,让人过的舒坦点儿不好嘛,好好的一人都废了。”
皇帝深深看了荣华一眼,默了片刻,终于有了决定,道:“好,既然你们谁都不愿意跟谁过了,朕就允你们和离。”
终于等来了皇帝这句话,大驸马心头立刻一松,欣喜万分。终于解脱了。
他忙叩头谢恩:“谢主隆恩。”
“我不要和离,我要休夫。”大长公主却还在那儿纠缠着闹腾。
皇帝更是恼了,不耐的瞪过去一眼:“要么和离,要么你们凑在一块儿继续过,你自个儿选。”
大驸马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会起反复,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真怕大长公主一时信口说要继续过。
还好,大长公主现在已经有了新目标了,并不愿意与他多纠缠,虽然不情愿,还是应了:“好嘛,和离就和离。”
大驸马高高提起的心这才安然放下了,不过还有些小小的忐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反复了吧?脑中念头才刚一闪过,却听皇帝又叫。
“对了,宋韬……”
“是……”大驸马一吓,忙应声,心又不幸跟着提起来了。
“大长公主身上的伤可确实是你用鞭子抽的?”皇帝问他。
“是的,皇上,”大驸马供认不讳,“昨日无意撞见大长公主跟……臣一时怒极,没有忍住,才动了手的。”
“虽情有可原,但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皇帝厉色看着他道,“朕罚你杖责一百,发配荆州水师先锋营做小兵,你可有异议?”
大驸马愣了,随即心中狂喜。
异议?他怎么会有异议?去荆州,进水师,一直以来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拼命忍住心中的雀跃,再度跟皇帝叩首:“但凭皇上惩处,臣不敢有异议。
萧太后和大长公主难得的也是一点意见没有。
那百下的杖刑多有水分,看不出好歹来,不过,荆州水师的那个先锋营可就不一样了,那里俗称地狱营,条件最艰苦,一旦打起仗来,那里是死人最多最快的,而且,死了基本是尸首都寻不回来的。在他们看来,以大驸马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去那里就是找死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一命呜呼了。他们当然不会跟个将死之人计较。他们却不曾想过,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只要熬过去,活下来,也是建功立业最快的地方。
“既无异议,那待会儿你就自己去刑部领了杖责,三天后就启辰去荆州,不得有误。”皇帝接着命令说。
“臣遵旨。”
荣华和大驸马都处置过了。皇帝冷着脸转头看向大长公主。现在就剩她了。
大长公主被他看的心里头直发毛,怯怯的躲到了萧太后身后。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小太监急匆匆进了殿来:“启禀皇上,东宫詹事府,六瞻六少詹事到了。”
终于来了。
大长公主毫不掩饰的露出一脸惊喜表情,迫不及待的翘首向着殿门口张望。
大驸马则忍不住奇怪皱了眉。这个时候,六瞻来乾清宫干什么?
荣华也紧紧皱了眉,看着满脸欢喜雀跃的大长公主,心中的不安感觉越发强烈起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六瞻很快昂首阔步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身大红的官服,丰神飘洒,器宇轩昂。
大长公主看的眼睛都直了,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这个男人是她的,她绝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