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一臣则没再理会他,掀开已经没几处完好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基本止了血,正在愈合当中,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往窗边走去。
“看来那些妖怪已经散了。”魏一臣仔细观察四周,才道,扭头见冯樊一脸莫名地看他,不得不补充,“一般妖怪不喜欢在白天行动,光会减弱他们的能力……当然,像你这样的,算是个例外。”
冯樊闻之恍然,怪不得狐妖看见天亮就要走。
他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眨了眨眼,总觉得他似乎忘了某样东西。
“叮……”
就在此时,远处某学校的钟楼再次发出响声,传至此处。
嗯?!
钟声……
“学——”校!
终于醒悟到自己忘了什么的冯樊猛然站起来,但全身的伤让他还没说完就转了个调:
“痛痛痛!”
魏一臣皱眉看着这只喜欢自找辛苦的妖怪,终于道:
“我送你回去吧。”
冯樊直觉就要喊不,他怎么可以让学生送回去呢,然魏一臣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附近说不定就有妖怪蛰伏。”只见魏一臣状若随意地看了窗外一眼。
冯樊脸容一凛,道:
“虽然作为老师不应该让学生送回家,但是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好推。”
魏一臣侧头看了看他,首次,眼里露出的不是讥嘲,而是纯粹的笑意。
而正是由于他眼神的不同,才让冯樊生出不自在,有点别扭退了一小步,转头看别处。
幸好魏一臣这眼神没维持多久,就走过来扶着他。
其后,魏一臣带着冯樊快速穿街过巷——他们衣服破成这样,不快还不定被当成变态——从旧城区,回到他们所在的新城区。
一路上,冯樊完全被死死抱住,伤口被压,阵阵的刺痛几乎让他破口大骂。
待他回到家门前,额头已经冷汗津津,但尽管如此,他仍旧做到了身为人师的责任,抖着声音叫住魏一臣:
“喂,魏一臣,今天才周二,记,记得去学校。”
魏一臣回头古怪看着他。
冯樊被看得难受,张了张嘴,就要改口说不去也没关心,你昨晚那么辛苦,老师很体谅云云,魏一臣倒说话了:
“我会去的。”
冯樊舒了口气,就要关门,却见魏一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他,似犹豫了下,才道:
“你这样去学校,没问题吧。”
……这算是关心吗?
“当然。”冯樊马上点点头,同时暗忖难道这就是所谓革命友谊?
魏一臣听了,神情未变,只点点头,终于快步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冯樊终于关上门,可刚转身,就又扯到了伤口。
“嘶!”
捂住身上的伤口,他终于红了眼眶。
之前人热血中还不觉得痛,现在却仿佛刚被货车碾过一样,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差点没滚在地上。
若不是墙上的挂钟告诉这位老师上班时间快到了,怕一个早上都可以耗在上面。
待他好不容易将身上的伤口该缝的缝——对,就是用缝衣针、线和一盒火柴,自从他上次被猫妖“虐待”后,他发现原来自己的自愈能力也不是那么糟糕,而且如果现在去医院,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事跟在后头的,所以我们的冯老师选择了自己来——该包扎的包扎完,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迫不得已,他打电话叫了计程车候着。
而就在他出门前,终于发现你冰箱上的一张纸条:
“宝贝小樊,妈妈先回去了,饭菜都在冰箱里,还有你最喜欢的榛子蛋糕,记得吃哦(^o^)/~”
是的,你没看错,纸条上的确有这个如此少女的表情符号,也的确是出自一个年过五十——也可能不止的中年妇女手笔。
因此,你应该理解为何冯樊之前宁愿找魏一臣也不回头找妖怪母亲了吧。
冯樊打开冰箱,果然见到洒满榛子肉的蛋糕,似乎还冒着香。
虽然嘴角还在痛,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囫囵吞了下去,顺便抓了一把榛子肉,逐颗放到嘴边,牙齿快速窸窸窣窣开合,送了一颗又一颗。
扭头看了看挂钟,冯樊发现时间还真不允许他把整个蛋糕吃完,最后挣扎了下,只好又挖了一大块放在小纸盒里带去。
“……对了,下次要告诉母亲榛子最好连蛋糕夹层都有,哦,还有妖怪的事。”如此喃喃,冯樊终于关上门。
远远,他便见到一辆红色计程车在外面等着。
然而,当他走近时,计程车司机本来摇头晃脑哼音乐的动作一僵,直到他上了车,仍旧没动作。
冯樊耐不住,终于翻了翻白眼,冷声说:
“我不是木乃伊,只是受伤比较重。”
第28章 作为一只妖怪,我要告诉你,吸精时思想要纯洁! By骨谷
当包得像木乃伊似的冯樊回到教室时,A班的学生无不大惊,部分还相互使眼色:
“喂喂,不会是你吧……”
“怎么可能,他才对吧……”
“靠,你们干嘛看我,我即使揍也不会揍那么狠啊,我还要高考呢。”
“不是你们,难道是他?”
“我靠,你们看我干嘛,我可是清白的!”
“啧,还清白?你们男生怎么这样啊……”
“喂,恐龙女,不要含血喷人!”
“算了吧,做了就要认!”
“我……”
“行了,知道你做的。不过,你准备好退学了?”
“我……”
“唉,你真的要退学啊?”
“我没……”
“欢送会迟些会给你办的……”
“我真没……”
不是说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口么,那么,现在各个窗口都大开,心灵在蹦跶得很欢。
最后,眼神交流的结果是,除了其中一个委屈着哭丧脸,其余人都充分表现出默哀。
冯樊则是先在班内逡巡一番,看见魏一臣仍旧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觉,才舒了一口气。
却在此时,魏一臣似有所觉,抬头看他,及见其打扮时,一向淡然的神情也没办法淡然了,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惊愕。
冯樊横了他一眼:这不都你害的?
而后才垂首整理手中的试卷,可刚翻开试卷,动作却一僵——等一下,他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过要远离魏一臣的吗?可现在情况算怎样?
说起来,他昨晚整宿的奔波,现在身上的伤,归根到底还是魏一臣害的!
想到此,冯樊捏试卷的手紧了紧,而后暗下决心:不行,再不能泥足深陷了,必须远离这人!
接着,冯樊带着严肃而坚定的表情抬头,故意不再看魏一臣,改而冷冷地对不安份,眼珠子四处乱转的学生们说:
“行了,别乱看,班长上来,发了上次的测试试卷。今天两节课都自习,第三节课小测。”
果然,学生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扬起一阵哀嚎。
班长兼科代表马上走上前,接过试卷,趁着大家都在吵闹时,低声对冯樊说:
“老师,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冯樊扬眉看了看他,首次感叹果然没选错科代表,现在的学生就应该这样。
不过……就是太好欺负了。
“不用了,我知道这帮小子等我走了之后肯定抢新试卷先看。”
所以,冯樊一口就拒绝了。
果然,台下学生还来不及庆幸这次不用面对冯樊发卷时的恶意评论,又掀起一阵更大的哀嚎。
科代表见了,不好意思地低头,粉嫩的脸上泛了红,匆匆拿着改好的试卷开始在班上分发。
而冯樊既然决定再次对魏一臣采取逃避政策,当然吝于给予他一个眼神,等众人安静下来后,就拉了凳子坐好,专心低头歇息。
一开始,一切都如常,教室内除了学生们翻书的声音外,没别的。
然,好景不长。
冯樊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从身体深处渐渐上扬的热。
当他微微感到全身暖烘烘时,他还当是天快要进入七月引起的,然当他发现自己就处于空调的风口,冷气一丁点也没帮助,还微微冒了薄汗时,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冯樊还是忍着,站起来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回到座位上,然刚坐起,燥热仿佛就更容易蒸上来似的,全身渐渐热得难受。
不一会,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呼吸也不通畅,尽管压抑着,可仍旧微微喘着气,像吃了春药似的。
冯樊怀疑自己是不是伤口发炎而发烧了,连忙从口袋里取出早准备好的退烧药和消炎药,就着口水吞下去。
退烧药药效还不错,燥热很快就降下来了。
然而没等冯樊舒完一口气,体温又开始上升了。
这种上升速度,令冯樊很是心惊,到了后面,他的身体开始反常的打颤,扶着椅子的手哆嗦着。
冯樊脸色变得难看,暗忖难道那只猫妖的爪子上有什么病菌?他会不会就此死掉?
思及此,更是面如死灰。
“哐当!”
而就在这时,教室内传来椅子推动的响声。
冯樊抬头,讶异看到魏一臣突然站起,并向他走来。
只见魏一臣在他面前停住,接着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转了个弯,往外走,在门口停住,扭头看他一眼,便往楼梯方向走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冯樊的确成功解读出其眼中的信息:
跟我来。
冯樊嘴角抽搐了下,转头看台下,果然见到数十双眼睛看着他,里面清楚明白写着:
看吧,果然是偏心的老师!魏一臣这么嚣张,竟然就这样放任!
其怨念极大。
但早就说过,冯樊从不是讨人喜欢的老师,所以他作出了令在场众学生咬牙的回应。
只见他手握拳遮掩,清了下喉咙,一本正经道:
“魏一臣同学不舒服,大家继续自习,老师去看一下。”
众人撇撇嘴。
不过这些冯樊可不管,转身交代了科代表几句就出去了。
刚走出教室,他意外发现魏一臣站在楼梯口,明显是在等他。
见他出来了,魏一臣便往上走。
冯樊拧着眉跟上,只是全身的燥热和伤口正难受,行动始终慢了些。
等他发现魏一臣的目的地明显是楼顶时,差点没骂脏话,要知道,他们这栋楼可是有8层,没电梯,而A班可是在2楼!
待他推开楼顶的铁门时,他几乎有种虚脱感,大汗淋漓,气喘兮兮。
而当他准备在开门后,给理应该休闲候着他的魏一臣一顿说教,云“你身为一个学生,上课时乱跑实在太目无纪律了,而嚣张叫老师出来则是目无师长,更重要的是,叫老师来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简直过分”时,手臂突然被往边上一扯!
突然的失衡让冯樊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被魏一臣直接摁在了墙上,脖子被轻松卡住!
如同他们当初见面时一般,只是这次他身体好歹是面向前的,可以反抗一下。
当然,在魏一臣的怪力之下,冯樊的抵抗可以忽略不计。
“你干什——唔!”可冯樊还是反射性去扯脖子处的手,大叫,犹如一只蹦跶的青蛙。
没等他叫完,魏一臣的下一个动作,让这只妖怪动作一僵,双眼瞪得几乎脱窗。
唇与唇相贴,舌头被吸进对方的嘴里,这叫什么?
或许冯樊这副活见鬼的表情实在碍眼,魏一臣突然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