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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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鬼话-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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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仔毕竟是年老体弱,一坛酒下去,已是不胜酒力,软软伏倒,在中只得支起手来,将他搀住,省的他跌落在地,老人家一旦伤筋动骨,总是比较麻烦,在中此时,已是喝了三坛,再看金俊秀,已跟刘景逸拼起酒来,两人身下,均是一片水渍,那是他俩使内力将那体内的酒逼出体外的结果,再仔细一瞅,两人背在身后的手,食指尚且汩汩地滴着水,在中偏偏脑袋,却忽然眯起眼睛,掩唇微微一笑,拉过身旁的允浩,不顾允浩一脸地错愕,柔软的双唇,已经覆上了允浩薄而刚毅的唇瓣。

“唔,好香。”在中嘻嘻媚笑,似乎是不满足于简单的接触,嫣红地小舌,竟调皮地滑入了允浩的口腔中,允浩一怔,但随即,面色恢复了平静,对着在中那略显粉色的脸,轻轻一笑,从容地将在中推开,转向金俊秀道:“在中喝醉了,且容属下将他送回厢房休息。”

“欸,郑兄怎能扫兴呐,这里有这么多人,难道是瞎子么,贵客喝醉了,你们还站着不动。”刘景逸话到尾音,声音骤得拔高,他身后的小厮,被那声音震得身形一晃,但随即站定,疾步上前,搀起在中与锅仔,径直去了后院。

剩下的三人,却是千杯不醉一般,直拼到半夜,终于,那残余的酒劲上来了,三人先后伏倒,半晌,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入身边小厮的耳中。

只听骨节的响动,原本该醉的不省人事的刘景逸,却站了起来,神色清冷,哪里像是喝醉的模样,他手指一动,出手若闪电,连封郑允浩与金俊秀周身七大要穴,而后,冲着黑暗中一拍手,漆黑的夜幕中,忽的出现七条黑色的人影,这些人也不知是何时潜伏在那院中的,早已与墨色融为一体。

刘景逸面有愧色,左右手负在身后,右手紧握着左手腕,任那七人将一个白瓷瓶中的药灌入两人的喉中,直到那喉结上下滚动,方才放松功制住两人的手,将两人用绳索紧紧缚住。

“在下已经依约将金俊秀与郑允浩诱捕,现在,贵派是否也该履行承诺,放了悠然?”刘景逸眼中尽是凄苦。

“放心,夏小姐在我派,我等自然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绝不会亏待于她,只要阁下在此期间莫要作出什么让大家颜面上过不去的事儿,我家宗主自然会放夏小姐回府,到时候两位喜结连理,我们兄弟几个,还想凑个份子,相信阁下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那人声音沙哑,每一字都似乎是从肺部深处硬挤压而出,直听得人耳朵生起茧子。

“只要你们不要伤了悠然,我刘景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景逸眼中的凄苦,逐渐转为悲怆。

“如此甚好,我家宗主,也是为了大家好,和和气气地解决问题多好,那骷髅派本为江湖一大邪教,这样一来,便损失了两大好手,其中一人,更是他骷髅派的少主,骷髅派定是元气大伤,这于中原武林正道,可是大功一件啊。”那人看似和气地拍着刘景逸的肩,却让刘景逸不寒而栗,身子发颤。

“何况。”那人沉吟片刻,又道,“骷髅派中,云行总管维锋与龙行总管斩月,本便是互相仇视,而风行总管米寇与火星总管陈桥又是心无旁骛,若失去了金俊秀的大力压制,会成何等局面,我们宗主可是十分期待地,君子有成人之美,相信阁下,也不忍心,让一位老人家失望吧?”

“是。。。那是自然。”刘景逸的语音直颤,左手腕五指深陷,但听一声脆响,他的腕骨,竟然因这隐忍而被生生折断。

“很好。尊夫人如今,正一片痴心,静候她郎君前去相救,待我等走远后,定当放出安全的信号,届时,阁下只需自此东行七十里,到那龙王庙中,冲着那龙王像,轻叩三声,便可与尊夫人相见,时间,可是不等人的,但若阁下操之过急,在我们未确定是否安全时,便急于救人,我们可不能保证,那美人会受到何等待遇哟。”那人沙哑的嗓子挤出难听的笑声来,举手一招,七人便挟持着郑允浩与金俊秀,几个起落,已是失去了踪影。

刘景逸的右手,僵硬着松开,那左手便颓然垂下,腕骨处,宛如败絮,轻轻一触,便是深陷数寸,在那对峙不过一刻的时间内,这男子,居然将自己的左手腕骨,寸寸压碎,心头的痛苦,可想而知。

一声叹息幽幽自东面响起,几乎低不可闻,但是,刘景逸却像是被人捉住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全身紧绷,高声道:“谁?”

那人也不言语,却又是低低一叹,只是,此时这声音却又是从西面传来,刘景逸耳力不弱,一听便知,此乃同一人,能在瞬息间,从东面移到西面,却无声无息,这人想必定是武功高强之辈。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阁下这般鬼鬼祟祟却是为何?”刘景逸右手凝聚了十成的掌力,若那人一现身,必将拼力将其杀掉灭口,否则,日后,自己这长江水道总舵主的位子,只怕便不稳了。

“以阁下的行事风格,若说光明磊落,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

随着这嘻嘻的笑声,一袭白影,从墙角处缓步踱出,那人倒是颇有闲情逸致,静静地斜倚在墙边,嘴角,带着三分讥诮七分淘气的笑,颀长而瘦弱的身形,似乎孱弱不堪,但却让刘景逸变了颜色。

“你没醉?”刘景逸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

“小爷我是那么容易醉的人么?谁告诉你,吻了男人,就是小爷醉了?小爷看上他的花容月貌了,不成么?”墙角的少年,食指抚过红润的唇瓣,神情倒似回味。

刘景逸无言以对,掌心渐红:“我自认演的无懈可击,不知,阁下,是从何处看出破绽的?”

少年吃吃一笑,伸手拂了拂额前过长的青丝,那精明狡黠的眸子,便闪现在昏黄的灯笼光晕下,明明是沾染了所有世俗,却又偏偏让人觉得他不惹一丝尘埃,刘景逸胸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周身寒气一凛,右掌直往少年天灵盖扑去。

天星掌,恰似满天繁星,直教人眼花缭乱,江湖百晓生熙儿曾赞其为天网飞瀑,意在掌势一发,便是绵密若蛛网,而又迅疾若飞瀑,掌势先发而掌劲后至,一制敌要害,一封敌退路,便是大罗天仙,亦是难逃升天。

然而,刘景逸的掌势,却扑了个空,那少年,竟如一抹闲云,在他脚步微动的一刹,便远远地飘上了竹颠,手抚着胸口道:“好险好险,还好小爷其他虽不济,但好歹还有轻功护身,否则,岂不是让你小子得逞!”

刘景逸仰首望向轻盈地立于竹尖的白衣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枭。

“你现在倒还有闲情在这里和小爷打架,不怕那些小贼撕票么?到时候你的美人有个三长两短,可别赖在小爷头上。”白衣少年足尖轻点,那竹叶便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晃动,他似乎还玩的极为高兴,将那翠竹当成了跷跷板,忽上忽下地晃荡。

提到夏悠然,刘景逸眼神瞬间变了,由阴磔转为深深地担忧,又是一副情浓的模样,手上的掌劲,也在瞬间退去。

翠绿色的烟火直冲云霄,烟火中央,隐约可见一柄寒刃的形状,刘景逸眼中喜色乍现,发足便欲奔出。

“你这样贸然闯过去,只有中计的命,多大的人了,连点警觉性都没有,都说利令智昏,你这人,可谓是情令人傻了。”少年撇撇嘴,对刘景逸的做法不甚苟同。

刘景逸的脚步便被这句话给定在了原地,还保持着欲奔的姿势,却再也无法奔出半步,夜风轻扬,竹尖的白衫,转眼间已经落到了刘景逸的身前,戳着他的脸,好整以暇地展颜道:“说实话,小爷我除了轻功和这制毒的功夫外,便再无所长,不过,对付你小子,用这两样功夫足矣,而且,小爷我敢打包票,就算我此刻扇你两巴掌,你也不敢跟小爷来个秋后算账,怎么样,五石散的滋味儿,不错吧?”

刘景逸此刻,除了被风扬起的发丝外,便只有那一双招子能动了,只见他眼珠子上下左右直转,想说又开不了口的样子,煞是有趣。

在中葱白的素手在刘景逸左手腕骨轻轻一抹,刘景逸只觉左腕一阵冰凉,继而又是其痒难耐,过后,又是剧痛难当,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渍。

“还有,下次见了小爷,别蠢得跟什么似的,妄图灌醉小爷,小爷我是那么容易被灌醉的么?当年酒仙的三壶玉露琼浆都未让小爷闪神半分,就你那区区女儿红,留着哄小孩儿还差不多。”

纤长的五指一展,右手中指的指甲尖,闪烁着莹碧的光:“这是五石散的解药,想要么?”

刘景逸眼珠子上下直闪。

“你府内的好手,已经在后院集结,部署之事我已经说与老陈了,还有,郑允浩与金俊秀没事,你以为小爷我没事会去吻一个男人么?那是你那酒中醉迷魂的解药,甭以为你那药无色无味小爷就不知道,好歹小爷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小爷找郑允浩去。”在中轻弹手指,刘景逸全身一松,险些栽倒,但他多年习武,下盘极稳,马上稳住了身形,活动下左手,那腕骨,已然完好如初,而且似乎更有力了些,不由得瞥了在中一眼。

在中大眼一瞪:“怎的,难道你还要对小爷我出手么?”

刘景逸嘴唇蠕动,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在下刘景逸,多谢阁下不杀之恩,他日,若阁下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在下定当倾尽所能,绝不推辞!”

“爷爷的,怎么又是这句话,江湖上对小爷说过这话的人太多了,谁知道哪辈子才能轮到你来帮小爷,得了得了,你去接你媳妇儿去,我去找郑允浩,那臭小子还欠我花茶呢!”

在中尾音落下时,人早已不见,刘景逸亦是迅速起身,去后院领了老陈一干人等便直奔城东龙王庙。

原来之前,在中与锅仔并未曾喝醉,锅仔乃是老江湖,酒一沾嘴便觉得不妥,但当着主人家的面,若是一滴不沾,又显得过于明显,只能勉强喝下一坛,以内力阻于喉中,待到那小厮将他扶到后院时,便佯装呕吐,将喝下的酒尽数吐出。

而在中,发觉那酒不对劲时,便已经服了解药,顺便借着一吻,将解药渡入允浩咽喉,允浩虽与在中不甚相熟,但是几日相处下来,也知这少年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将解药咽下,但又看到金俊秀与刘景逸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异样,遂平静地将在中推开,而后来,看到金俊秀面上浮上的醉意,他才心下了然,以金俊秀的功力,这女儿红根本不可能将他放倒,何况,他还以摄魂掌将酒液逼出,这其中,定然有诈,是以,金俊秀一倒,允浩也跟着,佯装不支倒下,果然让他听到了这一秘密,心中喟叹的同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害了夏悠然。只能放松全身,任那些人将自己与金俊秀带走,而在中与锅仔则是兵分两路,锅仔悄悄跟随那七个黑衣人,在中则留下,先帮刘景逸稳住局势,现在刘景逸这边已经无甚大碍,在中心头倒是有些担忧郑允浩与金俊秀了,寻思着城中自己能够调动的人马,当下,便前往仁安堂中,凭着金针,调动仁安堂十大好手,循着锅仔留下的记号,一路追了过去。


雪白的身影,即使是在浓黑的夜中,也隐约能显出他的卓尔不群来,十名高手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行至河边,线索却忽然断了,在中顿住身形,止住十人欲上前的步伐,岸边的草丛里生着许多流萤,借着那微光,在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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