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球的意志- 第3节

几步外的地面上同样有许多撕碎成一块一块的肉，边上还有半拉烂得不成形的鱼头。鱼头足有小西瓜般大，边缘布满了黑红相间的奇异花纹，断口处印着一排整齐锋利的齿印。

齿印最小约3厘米，大的恐怕有5厘米，这种形状大小不可能是人留下的，恐怕是某种动物所为。

难道说，有附近的野狗或是其他食肉动物偷跑进公司了？

会不会是早上跟着他的人指使动物做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小圆？

小圆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吐了几口胃里就干净了，她扶着墙站起来，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刚在屏幕上按了两下，忽然停止了动作。

又是这种奇怪的反应。

　对于这次突发事件，小圆很可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于是，向谧决定从小圆这里下手，把整件事情理清弄明白。

向谧走过去，关切的问：“好点了吗？”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这时候的她明显已经冷静了下来，向谧注意到，她的手指始终悬在手机屏幕的拨号键上既不按下也不移开，犹豫不决，似乎很是为难。

　“没事就好。”确认小圆的情绪已经稳定，向谧循序渐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声音温和的问道：“小圆，这条鱼还有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圆苦笑着点头，接着又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出来就是这样了。这条鱼是老板上个月刚买来的怪鱼，模样古怪而且体型巨大，身长大概有一米多。老板怕吓到人一直搁在办公室里偷偷养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可能是外国鱼吧。”

　“赵晓倒挺喜欢这条怪鱼，经常买些贵得出奇的进口饲料喂它。”说到这里，小圆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吗？看看鱼脑袋后边的东西，你就明白了。”

向谧绕到鱼头的另一边，发现怪鱼嘴里咬着一双染血的白色高跟鞋，怪鱼的牙齿十分锋利，有几颗甚至穿透了鞋身。

小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晓今天穿的就是这双白色高跟鞋，好多人都看见了。”

　……

下午三点，派出所讯问室。

　对向谧单方面的询问工作已经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

坐在向谧对面的年轻警察敲了敲桌子，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受害者赵晓让一条怪鱼给吃了？”

向谧拉回思绪，表情严肃的否认道：“我没这么说过，警官。”

年轻警察不依不饶，目光炯炯的盯着向谧：“是吗，可是你刚才的证言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旁边负责笔录的老警察打了个圆场，年轻警察闭上了嘴。虽然，他仍旧以怀疑的眼神打量向谧，却没有再提出质疑了。

向谧看出老警察才是真正举足轻重的那个，便问他：“这位警官，请问我和我的同事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老警察合上笔录本，客气的对向谧说道：“向先生，另一位是刘小姐对吧，你的笔录已经做完了，现在就可以走，刘小姐等做完笔录就可以离开，两位近期要保证随传随到，配合警方侦破案件。”

　“好的。”

从头到尾，向谧都表现得十分配合，叙事条理清晰，应对自如，一点也不像是一宗刑事案件里正在接受调查的犯罪嫌疑人。

　“谢谢二位的招待，再见。”





第5章　第五章
　从派出所出来，向谧去了一趟公司。

干等派出所查案无疑是很被动的，不符合向谧的作风。他要抓紧时间，尽可能多找人了解下当时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怪鱼、白色高跟鞋、与失踪的赵晓相互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若他没有及时洗脱嫌疑，万一教凶手逃脱走变成悬案，即便他和小圆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他们的清白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公司里，向谧很是体验了一把人情冷暖，一些往日里见了面会点头打声招呼的人，此时看见了他却都假装没看见，纷纷绕道而行。

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工作往来比较密切的人，几个人说话也是躲躲闪闪，没等向谧问出有用的东西便谎称有事走了，速度快的好像屁股着了火。

向谧回到公司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时间人人自危，见向谧如遇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他几乎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遍了，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有个同事不小心说走了嘴，把警察去老板办公室找老板调查的事给说漏了。

得知此事，向谧第一时间去找老板，结果刚敲了几下门，一名女助理“嗖”的蹿出来，挺直腰板把门挡得死死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好说歹说，僵持了一阵，向谧迟迟不走，女助理使出了杀手锏，威胁他说要叫保安。向谧倒不怕她，但是里面坐着的毕竟是大老板，他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不能把人得罪狠了，最后只好作罢。

想来老板不见他有两条原因。一来是因为女秘书赵晓失踪一事对他产生的迁怒，二者，向谧是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又是当时唯一在现场，有充分作案时间两个人中的一个。比起小圆那样的柔弱女孩，怎么看，都是他的嫌疑更大一些。

坐电梯到了八层办公区，好多人在收拾东西，跟集体搬家似的。看见向谧，几名抱着箱子的同事抱怨的话脱口而出，虽然没点名点姓，不过向谧知道那是在说他呢。

由于案件发生在茶水间外面，距离向谧工作的办公区很近，派出所发了通知，要把这一层整个封锁。短时间内所有办公区域都不能再继续使用了，这是基于保护现场的原则，避免有人故意破坏证据。因此，这层楼的所有员工都得挪到更高的楼层办公区，桌椅电脑文件资料全得搬家，这么一通下来，即使是不认为向谧杀了人的同事也对他没有好脸色。

向谧在公司里跑上跑下，忙活了半天，所得到的收获远远比他所需要的要少得多。

走出公司步行到车站，向谧准备坐车回家，却在那里意外的碰见了两个工作来往比较多的同事，本以为他们也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很同情他，说相信他不是凶手，还要拉着他去喝酒。

两个同事都姓王，为了区分，大家就管年龄大的叫王哥，小的那个就叫小王。

向谧推脱不过，又想或许能从两人口中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便应下了。

向谧：“既然王哥和小王你们两位信我，今天这顿饭，我做东。”

　“这……”王哥推辞道：“小向，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向谧眼神坚定，态度非常坚决：“王哥，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推辞了。”

　“话是这样说，可……”王哥表情松动，显然心里已经意动。

　“是啊王哥。”小王跟着添了把火，“向哥拿我们当朋友，今天他请客喝酒，咱可不能不给面子。”

　“好吧。”王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虽然决定了去喝酒，但是去哪喝可是一门学问。酒吧肯定不行，环境嘈杂，人员混乱不说还容易出事。

王哥给了小王一个眼色，小王接到暗号，提议去离公司不远，物美价廉的便宜酒楼。

这家酒楼名字虽然带了便宜两字，价格却一点也不便宜。

向谧明白这两人的小算盘，却故作不知，并不点明，转而去问王哥意见，王哥自然没有意见。

进了便宜酒楼，里面客盈满座，热闹得很。小王眼尖，发现了一张空桌，赶紧先过去占座，王哥笑说，还好小王机灵，不然再晚上一会儿，他们肯定就得排队等了。

等待上菜的期间，三人喝着茶聊起了天，王哥和小王很有默契，对白天公司的事只字不提，表情真挚一问三不知，论装模作样的本事，比起老油条孙宁也不差几分了。

向谧想着法的套话，得到的信息基本全是他知道的。

这样下去不行，向谧倒不心疼一顿饭钱，可也不能白让人捡便宜。

　“先生们，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方才给他们点菜的服务员过来了。向谧他们听服务员说了一通，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找不到地方坐，服务员走了一圈发现大厅已经没位了，只他们这张桌子还有空位能坐下一个人，便过来想碰碰运气，问问是不是还有客人要来，如果没有能不能拼下桌。

向谧还没发话，服务员转身撞到了什么人，哎呀一声：“先生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叫您呢。”

向谧闻言放下茶杯，转头看见服务员身边站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这人还不是陌生人，可不就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赵晓男友么。

王哥和小王一见此人脸色便垮了下来，赵晓男友偏也不说话，臭着一张脸耷拉着嘴角，早上那会儿的知情识趣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去了，一副很不高兴所有人都该给他赔礼道歉的拽样。对此，向谧心里有数，男人是赵晓面上的男朋友，警察肯定找他谈过，再瞧他现在这副样子，十有八九是为赵晓的案子烦心呢。

王哥和小王没表态，明显不喜对方，却又不像是有过节的，即使有，一个公司的同事，一般也不会在表面上撕破脸皮。

　服务员感觉出气氛不对，表情尴尬的杵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看王哥又看看小王，最后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向谧。

向谧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思量。

　“大家都是同事，你就别客气了，坐吧。”他笑得和气，先吩咐服务员去拿菜谱，然后站起来空出地方让男人过去。对方倒真没跟他客气，连句客套话也不说，一屁股在向谧旁边坐下，活像个等人伺候的大爷。

王哥和小王对视一眼，向谧这个请客的东家都这样说了，他们不会自讨没趣，只当多出来的人是团空气。男人没接服务员拿来的菜谱，随口点了几个菜，一看就是常客。点好菜，男人理也不理桌上其他人，扭过脸望向窗外，眼神飘忽，跟丢了魂似的。

王哥和小王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默默喝茶。向谧觉得这人有可能是个突破口，不过摆出了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连句话也不说，而且男人又不像孙宁惯会装熟能拉个关系，实在不好办。他要是懂读心术就好了，向谧想，没准能从对方飘忽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冷凝至极。

　服务员端上来一道焦熘丸子，是王哥点的。向谧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菜，“王哥，你先尝尝，这菜要热的才好吃。小王，你也饿了吧，快吃吧。大家都是同事，不用客气。”因不知男人姓名和职位不好称呼，干把他一人晾着也不合适，向谧多说了句客气话。

王哥和小王拿了筷子，这回倒是人没矜持了，毕竟肚子饿的时候谁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他们跟向谧互相客气几句，三个人举起筷子刚要夹菜，魂游天外的男人突然回神，拿筷子夹菜一气呵成，以迅雷之势插了俩丸子搁自己碗里，别人的筷子刚碰上盘子边，他俩丸子已经下肚了，还露了个回味无穷的满足表情。

王哥的脸一下就黑了，小王愤愤不平的瞪着男人，男人低着头忙吃饭，对两道炽热的目光视而不见。

向谧用公筷给俩受气包夹了几筷子菜，总算暂时把人安抚了下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这三个男人碰在一起也丝毫不见逊色啊。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

　放下筷子，他慢丝条理的拿餐巾纸擦了擦嘴，接着又喝了口茶水，然后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听了几句，男人的表情立马变了。

　“你说什么？赵晓找到了，她没死？”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