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也分好几种情况。”大概是因为正在讨论的对象不是他自己,苍舒忆陡然变得爽快起来。反正是在说别人的话,而且还是坏话,没人不喜欢干这种事。“你刚才不是也猜到了吗,比赛也是古谦收集的条件之一。对他而言,这不是凑热闹,而是竭力凑成这场热闹。”
这是什么意思?终于感觉父亲透露了一丝真正的内幕,可他统供就说了这么一句,而且很明显,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苍舒御剑有几分不死心,抓住话尾,开始认真的思索。
古谦竭力凑成这场热闹?也就是说,他才是比赛的真正组织者?一般说来,要成就一场比赛,需要哪些必要因素?地点,人员,比赛内容……在这些因素中,哪些才是古谦真正需要的?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
苍舒忆正了正神色,打断了阿剑的思考。“杀人的确是世所不容的恶行,但是在这样极端特殊的场合下,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以遵循,千万不要忘了另一方参与者怀着怎样的目的。双刃剑在手,不是杀了别人,就是被别人所杀。”这是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从来不存在第三个答案。
苍舒御剑独有的跳跃性思维,却让他抓住了另一个关键,“你是说,古谦也会参加比赛?”
呆了一呆,某种能称之为“后悔”的表情掠过苍舒忆的眼底。从这个细微的反应之中,对方已经完全能够肯定,关于这件事,一定不在苍舒忆预计的范围中,而是他说漏嘴了。
“你就当这是不小心的剧透,行吗?”苍舒忆的神色有几分复杂,苦笑与无奈掺杂在一起,看来是真的为难了。“太早揭穿谜底,到时候就没有任何新鲜感了,那多没意思呀,是不是?”这个臭小子,他就不小心说了那么几个字,就被紧抓不放。难道是因为他过去处处抓别人的把柄,如今报应上门了?
无比坚决的摇摇头,千载难逢的机会送上门,苍舒御剑若是轻易放过的话,那他就真的可以死了。
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二百五十五章…谁都可以兼职,盗贼也不例外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我说服古谦参加比赛的。而我使用的手段,则是不能说的内容。”保留到目前为止的沉默权力,这个时候不用,更待何时?怔楞几秒钟的苍舒忆,很快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于是再一次变得冷静起来。
苍舒御剑除了干瞪眼以外,也无可奈何。到底是他给出的承诺,总不能翻脸就不认——他的脸皮还没厚到苍舒忆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不过苍舒御剑也发现了,自家老爸在说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总是推三阻四,但他谈论别人,总是出乎意料的爽快。既然这样,他何不好好利用利用,看能不能套出一些其他情报。“这个比赛的参加者不都是些铸剑师吗?古谦一个盗贼,他拿什么资格来参加?”
“古谦的确是盗贼不假——”苍舒忆一边说,一边以某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盯在阿剑的脸上,就等着看他惊骇莫名的表情。“可是谁又说过,古谦不能有另一种职业?”
半秒钟之后,苍舒忆如愿以偿,看到了迄今为止阿剑最为惊诧的表情。“你说什么?古谦居然是铸剑师?”
苍舒御剑点头,那叫一个无比爽快啊。仿佛是因为还没有欣赏够对方惊诧的表情,非要添油加醋再来一遍。“古谦为什么不能是铸剑师?”那人并非一般的盗贼,如果说这年头当贼都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那么毫无疑问,古谦就是最具有技术含量的那一个。
从他所具备的能力来分析,古谦的另一个职业是铸剑师,这也在常理的范围之内。
然而,即便是常理,与能不能让人接受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肯定的联系。
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的苍舒御剑,觉得此刻的自己大概和一只被人观赏的猴子差不多。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这个表情的幅度太大了,弄的他眼睛胀下巴酸。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好歹缓解了一部分不适。
暂且恢复过来的苍舒御剑,大声驳斥对方的理所当然,“铸剑师和盗贼,根本就是完全不沾边的两个职业!”
说是“不沾边”,这还是相当客气的说法了。客官一点评论,这两者根本就是完全的对立的存在。一个负责制造,一个制造偷窃,况且古谦向来都将宝剑当做攫取的重要目标之一,与铸剑师之间就更是水火不容。
“那只是从常理而言。”苍舒忆并不否认对方的说法,不过,也仅仅只是不否认而已。“在古谦这个男人的身上,最好放弃一切常理的推断。”
苍舒忆说的不错,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剑妖”,他既然可以采用挖取旁人眼睛的方式来延续生命,他的一切,本来就不能再继续停留在常理的范围之内。
想到了这一点,苍舒御剑的心里算是感到好过了一些。如果那真是他必须杀害的对象,相比起活生生的人类,一个老不死的妖怪,当然他更加容易下手一些。这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但这恰恰是目前苍舒御剑最为需要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阿剑的脸色变得好看一些,让谈话能够继续下去,不过想想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对苍舒忆这种人而言,几乎不存在。那么,让他又再次张开口的理由只有一个,想要在狠狠吓对方一轮。之前的,显然不够过瘾。
“古谦不仅是一名铸剑师,而且,应该是最顶尖的那一种。”
一条差不多等于TNT爆炸威力的消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从苍舒忆的嘴里透露出来。太过平淡的口气,以至于在听的过程中,谁也不曾真正上心,就这样任凭这句话从耳边飘过。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
终于,十分钟之后,本该保持安静的书房中,发出几声惊叫,此起彼伏。很显然,被吓着的不仅仅只是苍舒御剑一个人。除了预先了解这一情况的人以外,谁也没有从惊骇中逃脱。
苍舒忆享受到了他想要享受的东西,心情大好。按照他本来的计划,回家转一圈就立马离开,谁知就这么被堵在了书房里,想见的与不想见的,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恶劣到极致的心情,在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舒缓。说穿了,就是成功除了一口恶气。
“别看古谦是个盗贼,但是他为人十分谨慎,要杀他的机会并不好找。”这话由苍舒忆说出来,具有相当程度的说服力。
也许翻遍整个世界,最想取那盗贼一条性命的人,非苍舒忆莫属。毕竟,常年近乎于半软禁的状态隐居于一座小镇,这个结果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忌讳古谦而造成的。可以想象,为了真正摆脱这个大麻烦,苍舒忆一定为之绞尽了脑袋。然而这么多年都未曾得手,可见此事的难度。
“谁说的?我经常看到古谦一个人到处晃。”苍舒御剑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这话也不全是空口无凭,的的确确见过很多次,譬如说在宜兴市古谦好心提供的帮助,比如说北冰洋被捷足先登的那一次,再比如说他们在小镇又偶遇了那家伙……算起来,例子还真不少呢。
刚刚才说过的话就被反驳,不过这一次苍舒忆倒是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情绪,淡淡问道,“那你见没见过,古谦不是一个人的时候?”
“有啊。”苍舒御剑不能说谎,诚实是重要的优良品德。“我展出现世之作的那一天,他就带着一群人冲到家里来了。”那个场面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啊,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荷枪实弹。倘若不是亲眼见到了,真的很难相信,在当今这个法治社会中也会存在如此骇人的私人武装。
“你们在卢萨岛遇到古谦的那一次,他应该也不是独自一人。”中间没有经过任何停顿,苍舒忆随即补充道。
那次礼仪剑的委托,对苍舒御剑来说是个相当憋屈的过程,所以整个经过,他几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苍舒忆如此准确的道出其中一部分的细节,再一次证明了他虽然常年住在一个偏远的镇子中,但他本人,绝不是一只呆在井里的青蛙。
对于自家老爸的情报来源,苍舒御剑不是没有半点好奇,他同时也清楚,再怎么好奇也是白搭,在他自己的私事上,苍舒忆一定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守口如瓶。比起怎么也做不到的事,还是关注眼前为好。
“阿剑你想过吗?为什么古谦的行动模式存在这么大的区别?”
抽风呗——虽然很想这么回答,可最后还是将这三个字吞了回去。苍舒御剑可以肯定,如果他用了这么不正经的回答,后果一定会十分严重。被骂一顿都是小事,更大的可能是将苍舒忆这尊大神直接气走,一去不复返。
苍舒忆不比家族其他成员,不是一通电话就能召回来的对象。他若是扬长而去,留下来的,肯定就会倒霉了。苍舒御剑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抵不过将会为此事而怒气勃发的恒老头,所以还是闭嘴安全一些。
没有等到回答,不过苍舒忆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没有指望过这一点。别说思考了,对于古谦行动中的两种极端表现,只怕阿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留意过。
“古谦对危机的判断,相当准确。假如不能保证安全,他绝不会一个人出现。”
苍舒御剑拧起眉头,不能说对方的说法错误,他只是觉得,苍舒忆似乎遗漏了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每一次古谦独自一人来找茬的时候,其他人姑且不说,可荒木都在呀,难道这也威胁不到他的安全?”
按照苍舒忆的说法,古谦只会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单独行动,然而这些时候,对他来说也并不见得就真的安全吧。
苍舒忆意义不明的笑了笑,看的人实在弄不清他的笑容所表达的意义。在笑容还没有敛去的时候,苍舒忆偏过头,瞥了荒木一眼。从表面上来看,苍舒忆的这个动作几乎带着几分幼稚的可笑感觉,然而与之极度不相称的眼神,却显示出了审视的锐利。
“这话由我说了肯定不算。就让荒木自己来说,古谦会惧怕你吗?”
荒木面容沉静如水,哪怕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近乎于令人失望的那一种。“古谦没有惧怕我的必要。”
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二百五十六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子呢?
在现实的情景中,格格不入通常都是最受人瞩目的情形。
放在此刻,如果其他人皆是一派失望的神情,那么,唯一一个没有表达出失望的人,就会相当惹眼。
事实上,哪怕他的表现与旁人一模一样,在他的眼中,大概也是特别的。从一开始,就未曾关注过他以外的其他人。
“阿剑,为什么?”终于,荒木开口。再怎么冷彻如冰的人,到底还是有一处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柔软和温热,只要触及这里,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你难道丝毫也没有感到失望?”
虽然与旁人的神色不同,可苍舒御剑到底不是面无表情,刚才就拧起的眉头,如今拧的更紧,“我为什么要失望?我只是不明白,你没有道理赢不了古谦。”
荒木失笑。笑容中皆是含着无奈的宠溺,他甚少在有人的时候表现出对阿剑如此亲昵的态度,如今实在是因为他的话有趣,没有忍住。“你怎么比我还要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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