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整整一颗心都充满了庆幸。能够认识如此独特的苍舒御剑,他大概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此刻回想起来,在聚奎塔中封印了数百年,破除封印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他的脸。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才从来不觉得被封印是一件痛苦的事。无论当时初代出自什么目的这样做了,从其结果来看,他甚至应该感激苍舒谪剑曾经的作为。
重新拾回理智的苍舒御剑暗暗对自己道,目前没有什么比接下来的胜负更重要。况且荒木说了,比赛中国会有最终答案等着自己,他实在用不着在当下纠缠不休。想着刚才胡乱发的一通脾气,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扯了扯荒木的袖子,完全是在没话找话,“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再检查一下虚怀剑的状况?”
“不用了,昨晚整整折腾了一夜,还不够吗?”能够看到阿剑局促的样子,对大战前的荒木来说,实在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调剂心情的方式。“什么时候,苍舒家的十代宗主也变得这么没有信心了?”
“切!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不好?真是不知好歹。”荒木的调侃引的苍舒御剑瞪大了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假如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合,他这样意气飞扬的模样指不定要引来什么样的“麻烦”。
荒木按捺下被勾起的某种情绪——要知道,这相当相当的不容易。太久不曾与阿剑有实质性的“接触”,这让某些东西处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的荒木不得不依靠这样的举动来压抑自己的情绪。稍微感觉好过一点之后,才开口道,“阿剑,谢谢你昨晚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对试剑大会的结果并不在意,之所以会在虚怀剑上费那么多的心血,只是为了给我增添几许胜算。”
自己做过的事能够被真正理解,无论换了谁都会是十分愉悦的体验。苍舒御剑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可就是要装出一份凶恶的样子来。“你也别太高兴了,自从那天见了丁奇所用的长钩,就晓得古谦的技术多么厉害。苍舒忆说的不错,他确实可以称得上天才。”
荒木摇摇头,十分的认真。“不,在我心中,天才只有你一个。”
“这算是在戴高帽子?”苍舒御剑扬了扬眉,恰到好处的玩笑对如今的两个人都十分有用——一个整理了战前的心情,而另一个缓解莫名的不快。
“希望我昨晚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苍舒御剑喃喃说道。这与自信与否无关,事实上,如果使用虚怀剑的人不是荒木,他肯定会换一种十分轻松的心态。关心则乱,这四个字用在此处,真是最恰当不过。
“不会白费的,等一会儿你就会相信这一点。”而那一刻,应该就是荒木用虚怀剑刺穿古谦心脏的一刻。
尽管对方说的郑重,可是未来的,尚且没有真正发生的事,谁又能够百分之一百保证?“苍舒忆说过,真正的虚怀剑‘只是无比锋利’,对他的这个形容,我一直没能完全领悟。昨晚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出于猜测。所以荒木,你得小心。”
轻轻搂了搂他,荒木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小心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了,难道我就如此让你放心不下?”
“你明知我是什么意思,还要故意曲解。”苍舒御剑瞪了对方一眼,眉毛都竖了起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偏偏这个人还能在这里扯三扯四。“我不放心的是我自己——我真怕自己猜错了。”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还是女儿贴心,儿子都是欠收拾的魂淡
“过来坐,过来坐!”
才刚刚走上看台,苍舒御剑就听到这个兴奋的招呼声。辨别出是何人的声线之后,已经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再往前两步,看到某人面前摆放的那一堆甜点零食之后,抽搐的不仅是嘴角,脸色也跟着黑了几分。
苍舒忆,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场合了?电影院吗?还是马戏团?居然还带零食来?
如果有别的选择,苍舒御剑一定不会和这种人同桌。奈何对方已经看到了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没有乖乖按照对方的要求采取行动,就别想有片刻的清静。当然了,更被指望他会放过自己。
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这么一个神经病,无疑需要相当程度的勇气。一旦靠近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与他之间的同伴关系。如果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同伴丝毫也不正常,很难有人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
苍舒御剑一边不情不愿的往那边走着,一边不断的自我催眠——“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绝不认识他!鬼才认识这个神经病!!!”
虽然他的步子算不上很快,可距离就只有那么长,当然有走到的一刻。不过当苍舒御剑看到另外两人的表情之后,心情蓦地晴转阴了。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发现了,有同样苦闷处境的人,不仅只有他一个人。
这其实是相当微妙的心理,当一个人受难时,往往会觉得特别难捱。但假如有人同病相怜,立马就会觉得处境没有那般艰难。
不得不说,自家姐姐那个似笑非笑的尴尬神情,以及自家叔叔黑着的一张脸给了苍舒御剑莫大的勇气,就这么走过去在他们的身边坐了下来。
“嘻嘻。”某个正在大快朵颐的人,从点心堆里抽了一个小小的空闲,抬头冲着苍舒御剑笑了笑。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同时在想,他们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可是这种近乎无赖的表情,打死他,他都学不会。
尽管没有得到回应,可苍舒忆不以为意,重新低下头。如果非要说他与之前有什么变化,就是这进食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苍舒御剑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若非如此,他还真不想开口和这人说半句话。“你叫我们过来,就是等着看你怎么被噎死的?”从另外两人古怪的神情中也可以判断,即使他没来之前,他们之间大概也不曾说过什么。要不的话,恒老头的样子怎么那么难看?
被噎死?听到了如此残酷的“诅咒”,而且施加诅咒的还是他那个小没良心的亲生儿子,苍舒忆一时缺乏心理准备,一快点心呛在喉咙间,差点就成就了对方的愿望。
除了猛咳之外,暂时说不出什么话,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苍舒忆那个懊恼啊,就因为一时不察,居然就这么被这臭小子扳回一城。以往,明明就是他占上风来着。
一杯水递到了面前,苍舒忆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是心儿,她正无奈的瞅着自己。还是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儿子都是欠收拾的魂淡。
一条小命就这样被茶水解救了,缓过劲的苍舒忆张口就骂,“死小子,老子死了对你有毛好处?你至于这么口无遮拦?”
苍舒御剑耸耸肩,“要死也是你自找的。看看你刚才吃零食那速度,谁看了都以为你赶着去投胎。”
按照苍舒御剑的本意,是打算用这句话来激一激他那个老爸。他把他们一帮人都叫到身边,总要有一定理由吧?就这样看着他埋头苦吃,他们难道是陪衬的摆设不成?
谁知,算计的程度还是赶不上某人厚脸皮的程度。苍舒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倒全都是无辜,只是他的动作依旧改变不了招人生气的部分。无辜的双眼眨了一眨之后,继续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点心上头。
尽管知道,那一桌子的吃食都是苍舒忆自己备给自己的,可真正看到他一个人吃独食,全然没有考虑到身边人的时候,苍舒御剑还是免不了一肚子的火气。没过几分钟,他脸黑的程度已经赶超恒老头了。
应该是吃饱了,苍舒忆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也幸亏他天生长了一张英俊的面孔,不然的话这副模样只会招人讨厌。“当然要吃饱一点,我等会儿还要当裁判。”
裁判?苍舒御剑无声的将这个词念了好几遍,才终于明白所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最后一切决斗的裁判是你?”
被儿子充满鄙夷的口吻伤到了,苍舒忆双手捧在心口,做出了十分受伤的表情。“我难道不够资格做裁判?怎么说我也是比赛的主办者啊!”
原本以为当他公布这个消息之后会得到一致的认同,无论是他本身的能力,还是如今的身份,当这个裁判都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怎么说呢,苍舒忆觉得自己一颗堪比玻璃的脆弱心脏被儿子的目光彻底震碎了。
不提“主办者”三字还好,一提这个,苍舒御剑就更添狐疑。“你在评判时,难道不会偏袒某一方?”
“我能偏袒谁?”苍舒忆也懒得生气了,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你是我儿子,就算要偏袒,我肯定也是偏你的。”
听上去无可厚非,只可惜很难引起人的赞同感。苍舒御剑淡淡道,“但愿如此。”
“原来我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就是这样的,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再一次感到女儿比儿子好的苍舒忆,立马扑到了心儿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苍舒御心尴尬又无奈,只好冲着弟弟使了个眼色。
苍舒御剑觉得自己没有当场吐血,简直可以称得上涵养十足。就在心姐看不见的视觉死角里,某个人正在冲他扮鬼脸。“你不是要当裁判吗?还不走?”这句话完全就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切,没劲。”某人的这句抱怨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就连方才还对他抱有同情心理的苍舒御心,也觉得这样子……有些过火了。美丽的面孔上浮起无奈的表情,自觉的退后一步,将自己从这场莫名的风波中扯了出来。
遭到“众叛亲离”的苍舒家前任宗主,撇了撇嘴角。“你们都放心吧,等会儿那两人真的打起来,大概没人可以再搀和进去。所谓的裁判,也只是摆设而已。”本来想趁着赛前逗弄他们一会儿,如今既然起了反效果,索性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但是苍舒忆弄错了,听了这话的人不仅没有感到好过,相反,情绪朝着更加低谷的深渊直直坠落下去。“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哟!看这样子是真急了,连名字都懒得喊了。这哪里是在恳求什么,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命令,而且还是儿子命令老子!
对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这一点苍舒忆还是判断的出来,想着等会儿还有用的着对方的时候,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妥协。“古谦和荒木是什么人?身手了得,偏偏还将彼此当成宿敌,这一战打起来之后,谁能拉得开?阿剑,换成是你,只怕也做不到吧?”
被说中了心底暗藏的痛处,苍舒御剑一个愣神。苍舒忆看上去行事不靠谱到了极点,但偏偏有着观察入微的洞察力,让他有种被戳破秘密的难堪。
的确,那两个人的决斗,大概永远没有旁人插手的缝隙。或许正是因为隐约感到了这一点,之前苍舒御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一天的到来——甚至以那样明确的语气对荒木说过,他完全不在乎试剑大会最后的结果。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就是为了让荒木能够避免今天这一场生死决斗吗?
陷入呆滞的苍舒御剑,看上去有几分呆呆的,至少落在苍舒忆的眼中是这么一副傻样。又兀自嘀咕了一句,多半就是一些“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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