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谦。
又是古谦。
“阿剑,我刚才还在想,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你。”弯着笑意的唇角,以及永远不知是否笑着的墨镜后的眼睛。古谦的眼睛仿佛根本不曾看到别人,直直的捕捉了后方那个满是惊骇的年轻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赶早不如赶巧,巧的令人鬼火冒 (3252字)
苍舒御剑后悔了,不仅后悔被恒老头撺掇来了宜兴市,他也后悔刚才没有听荒木的话——有多远躲多远。如果躲远一些,说不定古谦这个大变…态就看不到自己了。如今被直接点名,不想理他又不想说话,左右为难之下,嘴角直抽。
对于古谦究竟是种怎样的看法,苍舒御剑一直没有想明白过。他们之间,谈不上任何感情,所以苍舒御剑自认并不怕这个疯子——毕竟害怕也是众多感情的一种。非的要说,他只是本能的避开他而已,就像是避开某种隐藏的危险。
说起来,古谦不曾真正伤害过苍舒御剑,即使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过于巧合,巧合的令人不舒服。但是平心而论,古谦的行为再怎么大奸大恶,也未曾对苍舒御剑造成不好的影响。
相反,古谦总是在帮他,即使那些帮助之中充满了不可告人的私心。
然而苍舒御剑依旧还是希望避开这人,没有别的理由,仅仅是隐约觉得一旦和古谦牵涉过深,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古谦此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会将周围所有人和物都卷入其中。
“你——”才说了一个字,苍舒御剑的脸色已是相当难看。古谦站在尸堆中的身姿,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令人无比心悸。这是一幅可怖的景致,但是在可怖之余,又显露出怪异的协调来。仿佛古谦就是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而来,所以才与死亡如此相称。
“阿剑,你此刻的眼神,我是不是该将之称为愤怒?”没人听的出,古谦是在调侃还是在讥讽,前者是善意的,而后者就是全然的恶意。“你想将我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字,从古谦的口中听到,真是说不出的违和感,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古谦本人却像是浑然不觉,像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根本不管适不适合。“你可以喊警察来抓捕我。不过假如警察来了,只要调查一下就会真相大白。我是无辜的。”
苍舒御剑注意到一点,自始自终古谦说话的对象仅限于他一人,忽视了旁边周围的一切,不知他是刻意还是无意。然而有一点是完全能够确定的,无论古谦说了什么,都是出于戏弄他的目的。“一身鲜血还说自己无辜,鬼才会相信。”
对方的针锋相对令古谦愣了一愣。他不是不知道这小家伙的伶牙俐齿,但是过去的他似乎总在逃避着什么,只要能不开口,他是不会与自己说话的。此刻的反唇相讥,如何不让古谦感到意外?
看来,苍舒御剑开始逐渐领会了与他相处时的窍门——一味的退让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不如放肆一点。毕竟他手中掌握了最大的一张王牌,即使他的言辞再过分一些,古谦也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苍舒御剑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吃一堑长一智嘛。
“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古谦摊开双手,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唇角的线条略微往下弯折,看上去有几分愁眉苦脸。“我等在这里是为了帮忙的,既然阿剑你不领情,我也不想见到警察,那么就说再见了。”
“谁稀罕你帮忙了!”苍舒御剑看上去凶巴巴的。他此刻也是相当懊恼,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盗贼为恶,但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应对。即使不是代表正义的警察,这样的事见多了,也会懊恼自身的无力。
懊恼归懊恼,苍舒御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真正的自知之明——既非任性胡为,也非趋炎附势,他只是清除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极限,明白什么事做的到,而什么事又做不到。做的到的自然要拼尽全力将之完成;做不到的那一些,也不会只是逞强,而是懂的利用周遭的条件,化不利为有利。
所以苍舒御剑上前挽住了荒木的手臂,得意洋洋的冲着古谦挑眉。“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比你更强,没人需要你的假好心。”
听了这番宣告,笑的人是荒木,变的柔缓的面部线条显示了他此刻心情愉悦。真不知该怎么评价小家伙才好,嘴上说着自己一方都不是普通人,结果最好被拉出来显摆的还是他荒木。阿剑的判断力也算精准了,看的出那个盗贼的危险,所以自然而然的将家人护在后方。
荒木并不介意在这一刻被推出来与古谦对峙,对苍舒御剑,他有的只是放纵,希望他能够过的随心所欲。连接他们之间契约的虚怀剑已然易主,但是他依旧是他手中的剑,是他拥有的力量,也是他不离不弃的依靠。
苍舒御剑举动背后的目的不言而喻,古谦却还是不看荒木一眼,仿佛他根本没有觉察到背后隐藏的危险。正如古谦之前说过的那样,在等待的时候,他只想过是不是会在这里与苍舒御剑不期而遇。
是他,只是他。
没有别人。
“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就那么重要?”说不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古谦就这么问道。“重要的应该是我到底是不是认真帮忙,不是吗?”
晓得对方说出的是歪理,不是真心,又哪里会认真提供帮助?转念一想,或许古谦这样的恶徒根本就不会有真心的时刻。假如他能够认真做事,说不定已是难能可贵。所以即使是歪理,也与这个疯子极端相称。苍舒御剑的口舌不听使唤,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最重要的一点,今次的事件只有我能帮你。随便你信还是不信,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之前古谦废话连篇,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仿佛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看看苍舒御剑惊异无比的样子。俯近他的耳侧说了这个一厢情愿的定论,轻飘飘的,反而掷地有声。
离的很近,苍舒御剑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全数落尽古谦眼底,实在觉得有趣极了。不过再怎么有趣,古谦也不敢多看,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剑灵,那股四溢的杀气,就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古谦直起腰身,最后一眼从荒木的脸上飘过。两人对视之间,早已是火花四溅。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完全对立的立场上,生死相争。但是很显然,那个时候还远远没有到来。
于是,古谦缓缓一笑,后撤半步,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于是,荒木轻轻摸了摸苍舒御剑支棱着的发尾,像是安抚,更像是劝慰。“让他帮忙。”
苍舒御剑傻眼了,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荒木也有向别人妥协的一刻。不,就算是亲耳听到了,他还是不能相信。
让古谦帮忙?这件事怎么想都没有可行性。先不说苍舒御剑自身对其反感程度的深厚,就是苍舒恒,也绝对不会答应。在业界享有盛誉的铸剑世家,倘若与盗贼为伍,只怕会成为同行不耻的笑料。苍舒恒既为代宗主,一生都兢兢业业,他绝对不会拿家族的名誉来开玩笑。
“和这个疯子牵扯上,不是自找麻烦吗?”苍舒御剑与荒木耳语。只可惜他过于激动,声音大了些,古谦一字不差,听的清清楚楚。
“过去的几件事不用再提,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帮忙。”被冠上了“疯子”的名头,古谦不以为意。如此说法不仅是承认曾经的行为,也是对之后的承诺。这个之后,不会永无止尽的遥远,仅仅限于这一件事而已。保证只是帮忙而不会使坏,如果有了时间的限制,古谦自认还是做的到。
苍舒御剑连话都懒的再多说,一双眼眸充满戒备,摆明了压根不相信。
“那我就给你一个相信的理由。”古谦无奈,半真半假,也不知他接下来要说的是真话,还是临时编造的谎言。“刚才你的做法我很欣赏,不逞强也不退缩,冲着这一点我就想要帮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子的做法。如何集起手中的条件,增加成功的可能性,那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眸色之中的戒备不减反增,苍舒御剑显得如临大敌。
这世上很难见到永远诚实只说真话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半真半假掺杂在一起就过完了一辈子,只是有些人真话说的多些,有些人假话说的多些罢了。但是这古谦绝对是个例外,十句之中能有一句真话就已属万分不易。苍舒御剑自认没那份认人识物的能力,也绝对十分之一的概率实在是麻烦,何苦还要瞎费功夫?索性一句都不相信,乐得轻松。
“你的性格越来越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与真心假意无关,我哪怕再不情愿,也忍不住帮你这一回。”莫名奇妙的理由,怎么听都不像是临时编造的。也许古谦也觉得失言了,意义不明的笑着,再不多说。
最终的决断权还是在苍舒御剑手中,要不要这个帮手都是他说了算。古谦懒得再操心,反正损失的也不是他。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好事坏事,都主动揽上身
“呀!怎么这么惨?”苍舒御剑一边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前看,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
院落中央,荒木,苍舒恒及古谦,三个男人蹲在地上验尸。说是验尸,也与专业法医进行的那一种不同。警察为了查案,验尸的根本目的是断定自杀或者他杀,死亡时间,凶器等等严肃的问题。但是今日的这场变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满院的死人都是死于非命。
进行验尸的三人也没有借助任何仪器设备和化学药剂,他们凭借的是一双肉眼。不过幸好他们都并非常人,依靠肉眼,也能够看出许多特别的东西。比如,凶手所用的武器,行凶时的手法……这些细节都呈现在伤口的形状上,比起语言更加值得相信。
御剑童鞋原本是不想参与这件事的,倒不是胆子小,实在是尸体这种东西缺乏美感,看久了会令人不舒服。然而受到情势所迫,他也不得不上前做做样子。
毕竟嘛,此间的大活人一共有五个,四男一女,包括古谦那个变…态在内,所有男人都挽起袖子查探尸体,希望能够从中看出某些端倪。苍舒御心自然不用说,皱了皱鼻子,院门都没有踏进半步,如今的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据御剑童鞋的推测,她那个姐姐八成是到某个商场“收拾”那些昂贵精致的服饰去了。
苍舒御心的临阵脱逃,没人理会也没人在意,谁也不好意思要求一个女人做这些。但是御剑童鞋就不一样了,就算没有人说什么,他也不好意思让自己与心姐同一待遇。
“不喜欢就不要碰。”荒木有些无奈,然而更多的还是宠溺。此刻阿剑的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只探出了半个脑袋,脸上写满的都是厌恶。离近了都是十分勉强,肯定是不愿动手的。
“嘻嘻。”御剑童鞋舔着脸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他真是听话无比,立刻后退几步,知道血腥味不再浓烈,鼻子也能够顺利呼吸为止。
苍舒恒见怪不怪,继续手中的工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侄子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荒木给了他这么高的一根杆子,属猴子的他不还赶紧着往上爬吗?意外的是古谦,尽管早就想到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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