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打算直接把位置让出来的话，就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
“你究竟为什么……”
“因为你的能力太有诱惑力了。”贝利尔压低了声音笑了，“你看，你一句话，就可以改变这么多的东西——我一直希望拥有这样的能力，那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无拘无束，多么美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鼓动路西法攻上天堂的那个人是你吧？”
“……是我。我本以为你会杀了他，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一个耳光却突然落在了贝利尔脸侧，他愣了一下，沉默了。
“过去这也是我唯一的希望。然而就是它，创造了全部的绝望。”
“你……”
耶和华抿了抿嘴唇：“知道你为什么会停留于人间吗？因为，我曾经被送到了地狱。”
“你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啊，神。”贝利尔很平静。
“你真的猜不出来？看到我，你也猜不出来？还是你不愿意相信？”
“……”
耶和华抬起了和贝利尔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令你留在了人间，你所有的伙伴都伴在身侧，你可以长久地、无尽地停留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只要你回到天堂，就会给那里带来灾难！”
“我的不满足，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
“我的话，一定能做的比你好。”
耶和华却沉默了。
贝利尔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转头就走，却又听到背后响起了那个声音。
“你欺骗了别人，也欺骗了自己。”
贝利尔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你用自己的能力，诱骗路西法攻上天堂，又利用幻觉误导米迦勒，甚至虚造了耶稣的使命，现在又欺骗了犹大，让耶稣蒙受……”
“那是你的旨意。神，一切都是你的旨意。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一切的结论，也是他们自己得出的，你无法辩解，所以，它最终就会变成真的。”
“……”
世界仿佛坠入一片静默之中。
耶和华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片刻之后，他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马车仍然在前进，但是里面并没有以往的欢笑的声音。
“我回来了。”
“你这个厕所时间真长。”玛门打了个哈欠。
“便秘。”
“用这个吧，有效。”别西卜一边吃一边递给他一根香蕉。
贝利尔看着手里的香蕉愣了：“你用这个？”
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怪怪的。随后，别西卜立刻明白了他们眼睛里的意思，瞬间炸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吃这个有效果！！仅此而已！！”
拉斐尔嫌弃地看着贝利尔：“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
“要是现在评定的话，他的罪名一定不止懒惰一项了。”加百列淡定地在颠簸的马车上喝水，“顺带着，他把阿斯莫德的罪名也综合了。”
“秒懂的你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
“犹大，你……”
“你们为什么都是这个表情……？是神啊！神告诉我，老师应该为地上苍生的罪名而死，而那也不过只是凡间肉体的破灭而已！而我……只要扮演好一个坏人的角色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犹大颤抖着举起了手里的钱袋，“老师会回来的，以天使的姿态！”
“犹大，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向魔鬼出卖了他！”
然而，谩骂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站在十字架前的青年眼中的希望逐渐消失，手里的钱袋也“啪”地落在了地上，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心跳不正常地加速鼓动着。
……
“他会以自己的血，拯救耶路撒冷，拯救这个地上的人。因为他们的罪孽太过沉重了。”
“在这一片欢乐笑语之中，哪里有那么多罪孽呢？”
“正是因为大家都笑着，才会有罪孽。因为哭声都被湮灭了。”
……
犹大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不理解我也是正常的啊，毕竟神所选中的并不是你们！我只不过是承受了一项罪名而已，但是我，我拯救了地上啊！”
他猛地向着十字架背后的绞刑架冲了过去。
“我拯救了地上，我并没有错！我是神的选民，我会获得新生。我会向你们证明！”
他握上了那粗糙的麻绳。
“神的选民，是永远不会死的！神所赐予的福祉，也会源源不断地降临到这个地面。”
第63章 凯利尔：我用这个和你换
“这个神像其实不是金子，你看，怎么看它都是铜嘛。”凯利尔尴尬地笑着面对着对方一脸“这神经病哪个院里跑出来的”的表情。
“先生，不要放弃治疗啊！”作为捡到了金像的幸运儿，这个工厂长表示他特别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从自己的金子旁边拨开。
凯利尔一咬牙开始抹黑神：“不是治疗的问题，你听我说，你这是猥亵物品陈列……”
“它是金子。”
“好吧，你摆在这里真的不觉得羞耻吗？”
“它是金子。”
“……要不然这样吧，我用这个和你换。”凯利尔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拳击狼，“这可是全天堂最具有趣味性的东西了。”
“它是金子。”工厂长不屑地看了那个拳击狼一眼。
凯利尔忍不住想撞墙：“要不然这样，我帮你把它融成一个圆形，这样金子也在，又不那么丑了，你看它放在这里，对你们的眼睛和审美观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他在这里胡说上帝应该听不到吧？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
“那样它就失去艺术价值了，我警告你，别再碰它了！”
凯利尔觉得自己快急疯了：“这玩意儿有个破艺术价值！！比起这玩意儿我更愿意欣赏夜壶！”
“爱卿，这年头流行这么贬低自己的上司？”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妈蛋！凯利尔克制不住自己，撞了两下那块大金子，全然不顾工厂长心疼出翔的表情——还真特么举头三尺有神明！
……
“话说，这地方也太冷了点儿吧！”阿斯莫德冻得直抖肩，“耶路撒冷真的在这个方位吗？这里翅膀展开都能一秒冻成冰！”
“那也没办法啊，要不是你的链接能力突然掉线了，至少我们能问问他们，不过这一路上所有人都说要向北走，应该就在北面吧。”乌列裹着几层大衣，护着他和阿斯莫德的结界都冻裂了一条缝。
“还说我，要是你的预知能力还在，也就不会这样了。”阿斯莫德哈了口气，“算了，快点走吧！”
乌列把结界又加固了一层：“我觉得我们还是退回去吧，这里都这样，最北边必须扛不住啊，耶路撒冷什么的，交给他们好了，他们一定可以的！我们去找个耶路撒热什么的？”
“我第一次这么赞同你！”阿斯莫德的上下牙打着战。
……
“这个城市真是太大了！”玛门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要是都是我的就好了！”
“好吃的！！”用吃来败家的别西卜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城，还伴着欢呼的声音。
加百列兴致冲冲地跟沙利叶讲解道：“你看，我们要拍的电影就是这个内容，男主角误杀了爱人，然后爱人一直回来找他，男主都要吓尿了好吗？然后，在此基础上，要有反差，爱人是因为深爱男主才来找他什么的，然后最后，再一刀杀了男主，笑着说：我骗你的。”
沙利叶似乎已经开始揣摩起该男主的心理。
拉斐尔觉得有必要发扬一下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精神：“为什么最后又杀了啊？！你为什么总设计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因为这样很突然。”
“…………”
“不过也是，我们的目标是宝石。那就在这里加情节，让爱人杀死男主之后吐出一颗宝石好了。”
“那个宝石有橄榄球大！”
“那好吧，男主吐出了一颗宝石。”
“……男主的喉咙构造原来和爱人不同吗。”
……
第64章 贝利尔：他喜欢你，只是一直不敢说
北国万里冰封的雪景之中，矗立着三个孤零零的影子。乌列背对着阿斯莫德站在了他的前方，如同一只保护着幼崽的野兽，腰杆挺得笔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哀又无奈的神情，就那样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乌列，你这幅样子是要做什么啊！”阿斯莫德伸手碰了碰乌列，“干嘛这么剑拔弩张的？贝利尔是我们的朋友啊！”
乌列微笑了一下：“我知道。”
脑海里那根搭在弦上的箭，仿佛马上就要离弦了一般。
“你大概在失去预感之前，意识到了什么。”贝利尔如此推测着。
“嗯。在一切从我的脑海里抽离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最后的样子。”乌列的脸上浮现出了不知是轻松还是悲痛的表情。
“你只是被自己的预感捉弄了而已。预感里的一切，并不是一定会发生的。”
“是吗？我知道，我知道要改变我的预感很轻松，可是，到最后的时刻，却又无法做到了，会不由自主地说出一样的话，做出一样的事。”
“乌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个气氛又是……”
乌列取出了自己的法杖：“阿斯莫德，你先去找其他人吧。我有些事要和他说。”
“你这一点儿都不像说话的样子！喂，贝利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乌列突然间转头快速向着南方跑了过去，阿斯莫德看了贝利尔一眼，也迅速追了上去。
在他们消失之后，乌列却又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追逐着幻影而去的阿斯莫德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
“你从来没有尝试过去改变什么吧？”贝利尔如此说着，“在你得知了未来之后，你只是按照它的安排去做了，你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神捉弄了一般，被安排好了既定的路，不能有一点违抗？”
“是，不问理由，无论如何，我都会追随我的预感。但是你呢？”
“……”
“神父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乌列举起了手杖，“你的贪婪超越了玛门，借此夺走了他的天赋，又利用收集的天赋，掠夺了我和阿斯莫德的能力。”
“嗯。可惜玛门那小子还什么都没察觉。”贝利尔显得云淡风轻，“因为，我的天赋是迷惑，我可以让所有人忽略我所做的事，也可以让所有人轻易地相信我，按照我所指示的道路去行事，不过，我想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了，因为，你会在这里走到你的末路。”
乌列笑了笑：“但就算我已经失去天赋，也已经知道结果，我也必须和你战斗。”
“……”
“因为那是宿命！”
贝利尔沉默了一瞬，迅速张开翅膀飞了起来，横过长枪轻松化解了他的攻击：“为什么你要相信什么所谓的宿命！”
“因为，我相信那条路是唯一正确的！”
贝利尔咬了咬牙，猛地将面前的一切全部投入了幻象。
看到面前的贝利尔消失了，乌列的脚步顿了顿，他蓦地向高空飞去，在半空中举高了手里的法杖。
猛地，无数的光线从他身体之中扩散开来，幻象下一秒便破灭，仍站在原地的贝利尔抬起头平静地望着天空。
“玛门的天赋其实很强悍，不过他太善良，即使自己能够轻易地夺走他人的能力，也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同胞下手，而你却不同，你这个人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伴观念，你只是想得到权力和力量，然后令自己一辈子可以无所事事而已！”
贝利尔侧着头，笑了：“乌列，我不想对你动手，因为你毕竟是拉斐尔的好朋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会永远站在神的身侧！”
贝利尔的脸色变了变：“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围的场景再次一瞬间变换，永夜的黑暗取代了不休的风雪，将整个世界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