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慢条斯理的解说着。她除了会说话,及很认真在梳她金色的毛外,外表与长毛种的猫并无异样。
“我呢……”
乌鸦飞快的又跳到智已肩上,其动作之迅速及快人快语,也看不出是只乌鸦。
“我是夜叉鸦的九郎明五凤义政。原来是颇有格调的天狗,但和雄乡搏斗时,被他夺走了我自傲的黑色羽毛及妖力,现在只是一只无名小卒的乌鸦!所以,我要跟随着雄乡,伺机抢回我的羽毛及妖力!”
对站在肩上大声疾呼的乌鸦,智已闭住眼堵住耳朵!
“你真聒噪!笨蛋乌鸦!”
雄乡从后面打它的头,乌鸦就跌倒在地上。
“我就是夜叉鸦耶!”
在翡翠身边,立即直起身子,并指着羽毛抗议!
“雄乡那身漂亮的羽毛及巨力都是我的!我在找机会抢夺回来!”
“好好!我就慢慢等你找机会!”
敌不过它的吵,雄乡对它挥挥手别过脸去。
“你真的是很蠢的乌鸦!”
对它无可奈何的翡翠,则表露出极尊贵的猫的笑容。
没错!像它这么口没遮拦,机会永远都不会来!
“九郎!你就是太白痴了,雄乡才不杀你放你一马!但你的羽毛会被雄乡夺走,那也是你们的实力不相上下!这与聪明与力量无关!”
“你真是鲁莽的女人!”
“也不是因为你强,雄乡才与你作战!反而是吸收了你的不良的能力,他就会变成魔怪,故雄乡才避免与你对战!他要是变成魔怪,我可不要!好难得才找到一个帅哥哩!”
对于翡翠与九郎你来我往的对话,智已不置可否。
对于猫与乌鸦的喋喋不休可以不管,但自己身旁的雄乡,却也长出漂亮的翅膀。
“但能醒来真好!雄乡就可以把智已藏在很安全的地方!这个粗暴的男人,只会对智已珍惜、疼爱!”
“是啊!我们也是托你的福,才能接近雄乡!在找到你之前,雄乡比魔鬼还可怕!”
“我也认为雄乡是妖怪之一!”
翡翠与九郎咔咔咔的笑着。
不只是魔怪!也有妖怪的世界!
“智已!你认为呢?你相信这些吗?”
“这……我想一切都是梦吧?”
对雄乡的问话,智已略有不安,而抓着他的手臂以征求他的苟同。
“……如果一切能用梦来解释,不就天下太平了?”
雄乡横抱着智已的身体,蹬了一下地面就张开翅膀。
他只用力挥动羽翼一、二次,便渐离地面;而愈来愈小的翡翠与九郎,则仰头望着雄乡和智已两人。
被雄乡抱着往上空翱翔,智已却呆呆然眺望眼下的风景。
有时是磅礴的山河、有时是蓊郁的森林,时而是月夜之海;景色如在欣赏全景画般不断更迭替换。
景色在乍变前,就会穿过一层薄膜;那就是各个梦的境界线。
“这一带是圣人的梦!这么安全的地方极少见!很美吧?”
在解说的雄乡,似发现稀世珍宝般一一掠在智已面前。
一般人所作的梦,多半属于较抽象,而危险的场所也很多。
“这就是夜晚在梦中所见的景色吗?”
“那倒也不一定!”
雄乡还一度降落到绿色丘陵上。
美丽如画般的景致中,有着红屋瓦的小屋;屋前的草坪上情侣相依偎坐着。
“不睡着也有不改变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心象风景吧!”
智已试着走走,近在跟前的房子及情侣,就是遥不可及!
“在这人死之前,这里的平静不会更改!这可能是他有难以忘怀的一段往事,也有可能是近似有特异能力者,本人却过着很普通的生活!”
被带至奇妙的场所,使智已愈来愈费解。
这里是人类睡着又可以去的地方。
而且,把梦具体化,而能造就的场所!
“我们还可以沉人下一层,被叫做梦之底接近冥界的地方!”
回到荒凉的梦之底,仰望上空,感觉仿佛置身于昏暗的苍穹中。
天空堆着厚厚的云层而显暗沉,偶有部分会露出点曙光,有时也会浮现似北极光般虹色的膜。
在其上,似泡沫般重叠的,便是人类的梦;它是不拘形态、大小不一的一大堆的梦。
时而炸裂又消失,都是新产生的人类无意识的梦!这些无边无际的无数之梦,有时会闪着光芒溢出而被看到。
* * *
“我还是认为……是作梦……可是……”
翌日,智已在学校的屋顶这么说。他和雄乡在第四节的自习课溜出来跑到屋顶去。
“因为今天早上,我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今早,智已是在自己房间醒过来。
“是我送你回去的!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沉入梦之底吗?”
“不!”
他不愿承认的抱着头。
“因为……我真的记不得!”
雄乡对一味当成是作梦的智已,有些绝望的耸耸肩。
“你真的是很顽固!”
雄乡这么说着,一边将手倚在屋顶低低的栏杆上眺着远山。
晴空中,浮着几朵如棉絮般雪白的云。在这烈日当空下,在梦之底所发生的事,不免也会令人当它不是真实的。
“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也不尽然……”
智已在他的身旁,脸上的表情很困惑。
智已一向的生活都过得平稳复平淡。因为自己没有特殊的表现,亦不引人注目,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你要我相信自己是你的同类?在梦中有意识,可自由活动,并与魔物抗战吗?这听来真像是SF科幻片或英雄式的电影!”
“我对英雄才不感兴趣!”
雄乡搓搓额头,缓缓吐气。
“我有好几次在鬼门关度过,但我却拚命想活下去!我们在睡眠中会与自己意志无关的沉入梦之底!你也早点接受事实,并学会战斗!否则我又不能永远保护着你!”
“接受事实?……我一向过得很平凡!既不爱决斗,也不像你会长翅膀!我再也不要去那种奇怪的场所了!”
“那猫和乌鸦叫什么名字?”
“翡翠和九郎!”
……完蛋了!
无意中被一问,就很自然的溜出口。
“可是……”
……昨晚雄乡长翅膀,及猫与乌鸦会说话的事,智已希望视其为一场梦!
“不然就在学校的暗处,再来重做一次!”
“不要!我怕那种坠落感!”
智已被雄乡捉着手臂,他则脸色发青的死命抓着栏杆。
“智已!”
雄乡放开智已的手,改从背后环抱住他。闻起来带着甜味的咖啡色头发,在艳阳下发出金色的光。
“你一直都言听计从和我作爱,你在开学典礼便和我见了面,在梦之底却不肯张眼!到最后,在现实中也不肯记起我的一丝一毫……”
雄乡的脸贴紧着智已,让他从耳朵红到脖子。
“你这么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吗?”
“你说我……被你抱……但我是个男人啊!”
智已用着欲哭的表情晃着头。
其实……也并非记不得……只是,在现实中他们连手都没牵过一次呢!
智已也不认为自己长得像女人,对雄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雄乡,你不是已有女朋友了吗?”
“天啊!你怎么老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啊……”
雄乡张大着嘴、扶着额头无奈的摇摇头。
……已花了这么多时间向你解释了,你还……。
“你别扯了!你就是我的最爱啊!”
“什么!?”
望着眼前指着自己的手,智己不敢置信的尖声大叫出来!
“你真的是太迟钝了!”
“不是!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
对着强辩的智己,雄乡有气无力的叹着气。
“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他对忘了自己的智己感到焦虑。从开学典礼以来,雄乡就一直在接近他呀!
“算了!你这样子也有你可爱的一面!”
搔搔头,雄乡露出苦笑。
“……雄乡。”
智己依然匪夷所思的模样。
雄乡将他的手拨离栏杆,他凝视着双手抱住自己的雄乡,然后两人就坐在屋顶的地面上。
〃智己!”
那热呼呼的耳鬓厮磨,让智己,像吃了毒品般整个头都麻麻的!
被他温柔的叫唤着,及被雄乡极尽魅惑的媚眼盯视下,智己都虚脱了!他把背躲在栏杆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