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不下于百来号侍卫围追堵截李陶和李默,这些侍卫对李陶来说小菜一碟,比较难缠的是缪品。缪品乃威武将军,至今还未启动召唤玉,只待有一天能力达到顶峰,他只是年龄不及缪家长子,实际能力却不输于他,两个缪召南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如今的李陶虽也不容小觑,但在人前他总要装着点,不然暴露身份更麻烦,这使他对付缪品略显吃力。
他们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刀光剑影,惊险之极。相比于他,李默拿着木棍东挑一下西戳一下,这时候兵器一分长一分强体现地淋漓尽致,短时间内也没人能近他身。
缪成了一直悄无声息地躲在旁边观望,深知此次是表现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能力有限,贸贸然冲上去,也不过像缪无尘一样,被拦在外面。
就在这时,他余光一瞥,忽然发现李陶忙于对付他爹,后门空出一块,他大喜,握着刀悄悄靠近两人,躲在一边频频想举刀趁机偷袭,但两人速度极快,好不容易等李陶靠近了,他刚瞄准,李陶一个挪步,动若脱兔,眨眼与缪品位置转换,如此三番,他找不到机会下手,心里一急,在李陶即将转身背向自己时,举刀捅去。
刀锋寒光闪烁,李陶脸色一变,察觉身后有危险,可面前缪品步步紧逼,他若强行变招对付身后,面前缪品只会逮着机会重创自己,不得已,李陶咬牙,想着,大不了硬抗下来。
但想象中的危险并未到来,倒是耳边传来“啪”地一下,木棍清脆的断裂声,听在李陶耳里如炸雷般,他心里陡然一慌,出狠招把缪品逼退了些,立即扭过头,看到眼前场景,顿时吓得心跳险些停止。
李默双手紧紧握住缪成了的刀锋,阻止他刺过来,掌心的血沿着刀刃滑下。缪成了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心里早就积怨颇深,此时此刻被怨气冲昏头脑,不顾眼前这个是他有血缘的大哥,大叫一声,腹部顶住刀柄,使出全身力气往前撞,刀刃狠狠推向前方。
嘶啦——
刀刃划过李默手掌,几乎把他双手完全切断,李默脸上一阵冷汗,刀尖对准他腹部捅过来,他慌忙中往左避开一步,但始终没来得及,刀刃从右往左,最后入肉三分,鲜血立时涌出来。
“哥!”
李陶霎时红了眼睛,全身血液都冲到脑子里,再顾不了身份不身份,如利箭般一步冲出,使出平时跟正虎干架的劲头一拳往缪成了腹部揍去,这是能举起五百斤游龙镗并不费吹灰之力舞出花来的力道,加上骤然的爆发力,缪成了彻底傻了,回神时忙不迭拿刀接这一拳,但这薄薄的一层刀片在碰到李陶巨大的力量之时,瞬间被压得变形,刀身扭如麻花,而他拳头力量丝毫不减,缪成了被一拳轰出几丈远,喷出一大口血,直接趴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默又是一阵冷汗,缪成了即便此时没死,挨了这一下,多半就是个废人了。
缪品脸色大变,惊叫,“成了!”
原本还想着与李陶决一死战的缪无尘,看到眼前一幕,被吓得直接丢掉大斧,连连往后退步,疯了般大吼大叫,“你不是人!”
李陶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脸黑得好似煤炭,飞快来到李默身边,看到他的伤口慌得碰都不敢碰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怎……怎么……”
“我没事。”没伤及内脏,只是外伤,李默看了看周围大家异样的眼神,他本来以为是李陶身份暴露才引得他们追杀,只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突然发现大家眼里的震惊无比强烈,好像才刚刚知道李陶的身份一样,他心里咚的一下往下一沉。
缪品把缪成了交给侍卫,捡起他的刀仔细查看,要是天赋异凛之人勤于练习,也许能达到这个力气,可这么锋利的刀锋居然直接扭烂,而李陶手上半点伤痕都不见,任何常人都没有这么坚硬的皮肤。
“孽畜!”他抛开刀,气急败坏地骂道,“好你个孽畜,藏得可真深,我说你怎么这么厉害!缪召成!你不知廉耻做出丢人现眼之事也罢,可你居然窝藏狼人!还跟狼人……你们……你个大逆不道的孽子!你……你……”
“你住嘴!”李陶冷冷打断他,“再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狗嘴!”
“恬不知耻!”缪品啐了口唾沫,满眼厌恶,命令道,“来人,杀了他们!”
“凭你?”李陶冷笑,反正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他一点都不担心缪品,“哥,跟紧我,……哥?”
李陶惊讶地发现李默满脸苍白,用一种看陌生人的淡漠眼神看着自己,他顿时慌了,就是现在眼前有千军万马他也照样不放在眼里,可他受不了他哥这种眼神,像是能放出冷箭,刺得他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正虎半夜翻墙溜出来,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李陶那个臭小子,这些天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今天更好,直接不打招呼就不来了,害得他还要冒险溜出来,要知道他一个狼人在外面游荡,没有人跟着,被别人看见随时都可以被就地打死,要不是担心那个难弟,他才不会冒这个险。
他先到接云洞里,没找到李陶,直接就往缪家来。对于李陶,他已经了如指掌,这家伙只知道黏着他哥,基本上他哥在哪他就在哪。
他不像李陶,以他的身份,要百般小心地偷摸缪家,可连过两条长廊没见到一个侍卫,反倒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兵戎之声,正虎神色一敛,立即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眼前境况。
“娘的!这么多人欺负我难弟夫夫!”正虎也不知是喜还是怒,语气是大骂,脸上却笑得异常开心,一步直冲而去。缪家素来与他无任何情谊,更何况又是专杀狼人的世家,只要谁上来挡他,他二话不说,抓住人直接一掌毙命。
“正虎!”李陶看见他,心里一喜,大声道,“把我哥带出去!”
他一开口与正虎说话,就是彻底坐实了狼人身份。
正虎连连拍飞数人,挤到他身边,兴奋得满脸通红,“你呢?”
“我垫后,”李陶说着,偷偷瞥了眼李默,发现他连看都不看自己,有些丧气地扭过头,对正虎说,“这下真没机会帮你逃回家了。”
“哈哈,没事,”正虎爽朗大笑,“这回咱俩彻底成难兄难弟了,”说着去看李默,发现他受伤,惊讶道,“娘的!谁下的手?”
“不知死没死,”李陶看向缪成了,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回过头面对缪品,对正虎道,“快走!”
正虎点头,跃至李默面前,皱眉思索怎么带走方便,然后一咬牙,双手打横抱起他,单脚猛踢,脚步如飞,很快突出包围,还不忘扭头对李陶大声哈哈笑道,“兄弟,你赶紧跟上,不然你哥我可就抱走不还你了!”
他以为李默听不懂他说什么,喊话声中夹带鲜明的淫丨笑,李默被气得脸色铁青,腹部伤口鲜血汩汩直流。
李陶更是暴跳如雷,狠狠把追上来的侍卫逼退,骂道,“正虎!你给我等着!”
正虎笑着,一阵风似的直奔后山,李陶在后面拼尽力气把所有人挡住,缪品一心要为缪成了报仇,更是紧追不放,他身边有侍卫帮忙,占了上风,刀刀直逼李陶咽喉,那是狼人最脆弱的地方,如果是特定武器,只要轻轻一划,能立即置一个狼人于死地。李陶忙着对付周围要正虎的侍卫们,缪品手腕一抖,举刀斜劈向他脖子,李陶前后左右都围了人,避无可避,咬牙抢下旁边一人武器,从下往上削向缪品手臂,他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嗤”地一声,在他击中自己之前,直接齐肩把他整条右臂都削了。
“啊!”缪品凄厉惨叫,所有人为之一颤,连最厉害的威武将军都被砍断手臂,再没人有胆量往前追了,失军心就是一瞬间的事。
趁着他们茫然无措,李陶劈开一条血路,快速离开。
正虎很快脱离缪家,来到后山,继续没命地往前跑。
“放我下来。”李默突然开口说。
正虎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讶异道,“你……你……”
“我会说你们的语言。”李默挣扎着下地,扶住树干,失血过多让他脸色青白。
“是,”正虎一拍脑袋,“李陶都会说你们的话了,你会我们的不稀奇。”他上前一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得离开,他们很快会追来!”
“李陶还在后面,”李默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会回去救他吧?”
正虎愣了一下,忽然咧嘴笑道,“不,我不会。”
李默脸色一变,“为什么?”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正虎用独眼牢牢盯住他,“李陶让我带你出来,我就带你出来,他可没让我带你出来后再回去救他。”
李默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回去救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保证亲自送你回家。”
“哈哈,你倒是看得透!”正虎大笑,“行,你在这等着,我这就把李陶完整地带回来!”
正虎雷厉风行,一眨眼就消失在眼前,李默长吁一口气,一下子坐到地上,脸上虚汗淋漓,即便是皮肉伤,可失血过多也是要人命的,他抖着手取出随身携带的止血粉,倒在伤口上,然后咬牙自己给自己包扎,做简单的紧急处理,这种伤口放现代最起码要缝几十针,可他现在只有止血粉。做完所有之后,靠在树上休息。
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李陶和正虎又是骂又是喊地奔了过来。
“你个不靠谱的!再也不指望你了,居然把我哥一个人丢下!”
“娘的!我要不是担心你我才懒得回头!”
“谁要你担心!”
……
“哥!”李陶飞速跑进,“你怎么样?”
李默没搭理他,正虎抢先上前,朝他抛个媚眼,打横抱起人。
李陶气得要吐血,要不是手伤着……要不是……他愤怒地一拳头砸向身边一棵树,树叶簌簌落下。
三人很快来到接云洞前面的悬崖,下到竹筐里,一级一级往下滑去,到了悬崖中间时,李默突然道,“接下来把所有铁链都卸掉。”
李陶顿了顿,想到这是防止追兵追来,疑惑道,“哥,为什么一开始不卸?”
李默扭过头,不想看他。
李陶难过地吸吸鼻子。
正虎最喜欢幸灾乐祸,嘲笑道,“笨死你,这都不知道。”
“你知道?”李陶不屑地反问。
“我……”正虎看向李默,“为什么?”
李默闭上眼休息,不想理睬他们。
三人到达崖底时,后面侍卫也追到崖顶,四处搜人都搜不到,看路上脚印也不像往深山里去,就在大家束手无策时,终于有人眼尖,发现悬崖上的滑轮,呼啦啦一圈人全围上来,看到下面东西都愣住了,没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在悬崖上开出一条路来。缪品领着他们一批一批下到竹筐里,但刚到崖中,突然发现没路了,他咬牙望向崖底,眼睛里充满恨意,咬牙切齿道,“原路返回!”
这边三人直奔焦老家,老妇人打开门,看见门外三个血人吓得一声尖叫,等回过神来,赶紧把三人让进屋里,关门时还不忘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跟踪。
房间里。焦老拄着拐杖,不住叹气,正虎偷跑出去,这件事首先就是大错,再看缪大少爷,他眼里大少爷向来成熟稳重,绝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他戳着拐杖,笃笃笃走到李陶身边,朝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怒道,“早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