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玠红着脸,吸吸鼻子,晃晃悠悠站起来,“你瞧不起我?”
那士兵瞪着他。
“咱来试试身手,”天玠朝他招招手,“来来来,你们都一起上。”
那士兵看向陈定,直到后者点头,才握紧拳头走上场。
“让他们都一起吧,”李陶冷笑了下,“一个人不经摔。”
狼人也分强弱。天玠是部落中的高手,虽敌不过李陶,可他是在残酷环境中挣扎生存的狼人,哪里是这种吃的好睡的安的狼人士兵能比的,生存在荒原上的狼人向来手段更毒辣凶残。
连首领都发话了,陈定也想看看天玠的身手,让十二人一起上。
“来,我们继续,”李陶唤回陈定的视线,“你说你犯了什么错?”
“一时疏忽,战场上放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陈定满脸惋惜,特别想看场中比试,但又碍于首领威严,不敢扭头,只能干听耳边拳脚划破气流的声音,心里急得跟猫挠似的。
“为了个人类就要处死一名战将,”李陶沉声道,“你们将军还真会小题大做。”
“没办法,”看李陶如此识货,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禁不住叹息了声,“谁让那个人类是缪家长孙呢。”
“谁?”李陶一惊,“啪”地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缪家长孙,”陈定看着他一反常态,如此激烈的反应,疑惑道,“叫什么缪召南,怎么?首领也听说过这号人?”
李陶理了理衣摆,将泼到身上水扫去,抬起头时,再看不见脸上的惊讶,波澜不惊道,“我只知道当今护国大将军缪礼。”
“是啊,”陈定点头道,“就是他儿子!这个缪家出过三代护国将军,是我们头号强敌,据说缪召南原本是下任将军人选,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比校尉还厉害?”李陶揶揄道。
陈定脸上一红,“不然怎么会从我手上溜走呢。不怪他这么厉害,听说一直以来,缪家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重点培育他。可再厉害又怎样,如果没有我,他怎么可能被人类那昏庸的国主剥夺继承爵位的资格。”
李陶问,“此话怎讲?”
“具体的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听说他在战场上贪功冒进,铸成大错,罚他一生不能加功进爵,只能当个平头百姓。哎,要我说啊,也是这国主昏庸,缪家虽说人丁兴旺,可真正有能耐的好像只有他。他的几个亲弟兄,一个不学无术只知玩乐,姑娘跟侍卫私奔了,还有一个更令人震惊,当年被我们族类追至家中重伤,直接废了,现在就是个废人,您说现在缪家还能指望谁?人类还能指望缪家吗?”
李陶低头喝水。
陈定越说越来劲,“本来护国大将军一职不该这么早交由缪召南,他年纪太……”说着突然看了眼李陶,之前就特地打听过他的喜好与忌讳,知道他最厌恶别人提及年龄,于是后面的没敢说,直接跳过去,继续道,“若不是这么急切,哪至于犯错。其实最有希望接任的是缪家三子,但一条胳膊被斩,实力不足以任此职,才打算由缪召南接任。说到底,这缪家哪有传说的那么厉害,竟然被咱们的人只身杀到家中,还一连伤两……不过呢,我听说最传奇的是这户人家突然人间蒸发的孙子,说缪召南原本不是长孙,那个消失的才是……”
这时,正好听到身后一声惨呼,陈定扭过头去,只见天玠醉醺醺地往回走,而他身后那名挑衅的士兵脑浆迸裂,倒地惨死,另外十一名士兵吓得愣在原地,只顾哆嗦。
陈定瞪大了眼睛,这下手也忒黑了,以后可能都是自家弟兄啊!他咽了咽口水,朝天玠拱拳苦笑道,“兄弟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李陶瞥了眼地上的人,喝道,“天玠!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天玠一震,顺势跪下,大声道,“属下喝多了,下手不知轻重,请首领责罚!”
李陶正要说话,陈定一个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资深狼人,怎么看不出他们在做戏,立即赶驴下坡道,“别别别,不怪兄弟,是他们有眼无珠,胡乱挑衅兄弟!”
李陶从他们身上一一看过去,敛了笑容问,“你们现在还愿意守东面吗?”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问的相当和气,在这十一人听来却背后泛起一阵凉意,他们立即纷纷跪倒,哆哆嗦嗦地高呼着“愿意”。
这场洗尘宴宾主尽欢,李陶回到木屋时,天色尚早,今天心情格外好,远远看见李默正在屋外用刀削着什么,快速跑近,突然从后面一把紧紧抱住他。
“首领,您回来啦!”
一个清越的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李陶一惊,扭头就看到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盈盈笑着,手里正拿着用来编织箩筐的藤条。
这是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养胎的天玠他媳妇儿,李陶赶忙一凛神色,松开人轻咳了下,“嗯,回来了。”
李默瞥了眼李陶,担心他在外人面前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冲那女人道,“你去歇着吧,今天活动一天,也累了。”
这女人款款地施了礼,往不远处的毡房中走去,她原本是个歌姬,一颦一笑都沾带妖艳妩媚,即便怀有身孕也不减风韵,难怪天玠宠得没边儿。她住的毡房是木屋周围唯一一处能住人的,总不能叫她一个女人跟两人两熊挤在一个屋里,她愿意,李陶还不高兴呢。
等看她进了房子,李陶猛地打横抱起李默,快速往屋里走。
“放我下来,我长了脚,你干什么!”李默挣扎着要下来,他正在动手做弓弩,手上沾满了木屑。
“哥,你可得轻声点,吵醒那小子,又要受罪了。”李陶轻声轻气地说,“今天听到一些消息,想到了以前的事,你就让我抱会儿。”
“什么消息?”李默果真不动了。
李陶正想说,转念想,他哥是出自缪家,听到缪家现今情况也不知会怎么想,咬了咬牙忍住,随口道,“我想到那小子的名字了。”
李默笑道,“是吗?叫什么?”
李陶把李默放到床上,他哪想到什么名字,这简直是挖了坑自己跳,“李笨笨!”
李默无语,“你想养一家子笨蛋?”
“那就李聪明。”李陶暗暗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瞧这名儿取的!
“还是叫知恩吧,李知恩。”
☆、46
“陶陶;该起了。”李默拍了拍揽在他腰间的手臂;天已经大亮;大笨小笨都已经醒来出去玩乐了。
“嗯……”李陶连眼都没睁开,收紧手臂;不仅没起,反而把李默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脑袋往他怀里钻,“再睡会儿……”
“再不起;巡察又晚了。”
李陶百般不愿意地抬了下头,睡眼惺忪地往外看去,一眼瞥见屋中央的小木床,霎时一肚子火;昨天就是李知恩这小混蛋三更半夜尿床,害他忙活一大场,才没睡好的。
“呀咿——”李知恩早就醒了,高兴地蹬着两只肥肥的小短腿,挥舞着白嫩的双臂,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哪知道这时候正有人瞪着他双眼喷火。
“跟他呕什么气,”李默失笑,“他会喊爹了,陶陶,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是他爹。”
“谁要当他爹,”李陶翻个白眼,忽然又想到什么,探起上半身,双手撑在李默两肩处,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下怀里,俯视着他说,“哥,你也是他爹。”
“我?”李默笑着摇头,正想说话,身上压力陡然加重,还不待反应过来,就感到他湿热的吻落在自己脖子上。
李默身体立时僵住,一动也不动。
李陶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轻抚他的腰际,沙哑着嗓子说,“哥,你别紧张,我只亲一会儿。”
两人的床半年前就拼到一起了,这半年来每次李陶有需求时都是抱一下亲一下,然后去河里泡冷水,把压下去。
可这么做,长久以往对身体不好。李默从小就研究人的身体穴位,一具躯体放到眼前脑海中自动肢解成各个部位,对身体的比常人小,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不喜欢男人,只是对陶陶无奈才答应与他在一起的,就更难起性丨欲。不过这半年来,陶陶忍得也够辛苦了。
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上抵着一根炙热的东西,而李陶正要松开他,李默叹了口气,将手伸到他下面,说,“我没事。”
他本意是想用手帮着解决问题,但他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李陶那个地方,加上温热的呼吸夹带着李陶最喜欢的草药清香喷在他面上,对李陶而言无异于世间最顶级的催丨情丨药物,李陶兴奋地全身都颤栗起来,呼吸都陡然加重了,紧紧抱住他,用力亲吻着他的耳垂,喘着气不停地呼唤道,“哥……哥……哥……”
他每喊一声,身体就情不自禁地往李默身上贴一分,身体温度也越来越高,甚至到了灼人的程度,而他身下那物在李默手中又粗丨大了一圈,大概也与他是狼人有关系,李默只觉得这东西硬的简直如铁棍一样,又异常火热,他加快手中动作,只想快点结束。
但这种程度远不能解决李陶这么久以来的积累,他激动地大力压住李默肩膀,像一只饿狼啃噬猎物一样,一口一口从李默的脖子往下亲吻,嫌他衣服碍事,原本想轻柔地好好脱掉,却因太激越,身体完全紧绷,根本控制不住手,于是哗地一扯,直接把他衣服撕了去。
接下来完全不是李默能控制得了的场景。
屋子里充斥着李陶粗重的喘息声和李知恩咿咿呀呀的欢笑声,李默抱住他的脖子望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里传来剧烈的仿佛撕裂的疼痛,和无数次被凶狠贯丨穿的顶撞,他始终不能理解,这种痛苦下,自己是怎么勃丨起又怎么释放的,当最后一股炽热的热流在他体内流动,烫得他一瞬间失神,再回神时忍不住想,当初为什么让他叫李陶,这不平白无故给自己多道心理障碍吗?
巡察自然晚了,李陶爬起来,看到身边昏睡过去的李默,忍不住又俯身下去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急急忙忙抓起衣服穿上,也顾不得整理,就往脚上套靴子,一边套一边急着往门外蹦,蹦到门口时,发现李知恩不知道怎么从小木床上翻身爬了起来,正趴在床沿上,望着前方的李默,张开手臂舞动,嘴角口水滴答答地往下流,脸上却依旧笑得异常高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亮的如夜间星辰。
李陶又匆匆忙忙跳回来,大手往李知恩脑门上一按,李知恩直接就仰面滚回了小木床里。他是花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生气地睁着大眼睛看向轻易就让自己翻回去的罪魁祸首,嘴里噗嗤噗嗤地朝他吐口水泡泡。
反正他只有饿了才哭,自己跟自己玩一整天也能瞎乐呵,李陶完全不担心他,嫌弃地给他擦掉口水之后,又指着他鼻子威胁道,“老实呆着。”
天玠在树林里已经等了许久才看到李陶衣衫不整的出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且不说首领今天这幅德行出现,夫人是怎么允许的!这相当地丧失威严!为什么首领完全不觉得他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在向部落所有人宣告,今天迟到的原因就是早晨干了那啥啥!最最重要的是,跟着这样的他去自己的地方巡察实在很丢人。为了挽救自己和首领的形象,天玠冒着惹怒首领的危险,大无畏道,“首领,今天一切如常,横竖无事,要么您就……”
请回吧!
李陶眉头一皱,天玠心里一慌。
李陶摆摆手,“今天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