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桂豔诧异,他怎麽都不知道真鸠在门外这事?
而迦岚既已知晓门外的是真鸠,那他、他跟他……岂不是刚才的声音都给真鸠听见了吗?!
桂豔彻底的想找个地方将自己窝埋掉算了!天大的事都不比他刚才丢脸的呻吟声被给人知晓还来的重要,他不要出去见人了!!!
桂豔将自己脸面窝在两腿膝盖间,欲哭无泪的很。
迦岚挑著眉,似乎又打著什麽坏主意,原本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他靠著桂豔的身旁,两手环著他,下巴就放在桂豔的肩膀上。
「汝不想出去,不然就跟吾继续刚才的事情好了。」迦岚一点都不在乎门外有人这事。
「走开,你这混蛋!」桂豔头也不抬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闷著的底下传来,弄得他不好意思出去见人的到底是谁的错阿!
迦岚笑呵著,亲了亲那挂了戒指的那只耳垂,有了这枚戒指,以後就再无人敢去动他;而自己就算再忘了,有了这枚戒指,天涯海角他都能再找到他然後忆起他。
迦岚眯笑著眼,若不是真鸠把实情说出,他永远也不知自己书房里藏放了一卷轴和他的那枚戒指。
龙族里的族民,都有敬奉龙神的习惯,而龙神亦有保护龙族的责任。
但大多数的龙神都不轻易以真身示人或深居隐世,为了能让龙神通其知晓龙族里的大小事,或让族民能一眼知晓其为龙神,每一个龙神都会有一枚属於自己的徽章。
它可能是一个石碑,也有可能是一吊饰,或者是不起眼的石子。
这全端看持有的龙神所想要的形式变化。
比如说真鸠,他的徽章形式就是一面镜子,而迦磬则是一根黑杖。
龙神所持有的徽章最终都会交予龙族里的族民,其目的就是与龙神保有联系的方式,在族民祈祷的时候能让龙神通晓,而收有龙神徽章的持有者,一般都是该龙族内重要之人士或是被龙神视为重要的人。
像真鸠当年就是把那面镜子模样的徽章交予他的弟弟景鸋,弟弟景鸋则是当时的国主,并把哥哥真鸠交予他的镜子在他逝世後转往奉供在南国的宗祠里,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如今的保管人已是桂豔的胞姐那邯。
真鸠把徽章化做镜子模样,其是为了能看到自己所疼爱的病弱弟弟景鸋,而心念驱动下,他徽章自成了一面如巴掌大的镜子。
而迦岚的心思则是更为明了,一枚银色内刻有文字的戒指,是他想套牢了桂豔的想法吧。
当迦岚翻出这枚戒指时,那上面藏有的思念,在他触及之下,他就明了。
那想不起却又思念的紧的人儿,究竟是谁?
是的,就是他,他就是这幅画轴里的人。
这枚戒指,代表的不只是他的龙神象徵,还包有他心念的驱使,如果没有极重要的思念,他是催化不出这枚戒指的。
这银色的戒指,内里刻有一个字,豔。
116。花好月圆(上)
116。花好月圆(上)
迦岚拉著桂豔换穿了一袭同色系的服装,但不知怎麽的,迦岚看著桂豔的背影,有一瞬间他恍神了,他的手不自觉的握上那红发尾端痴呆呆的看著。
一时桂豔还没察觉,直到两人都整装有一段时间,门外的人还多敲了三下,这才回头催促迦岚时,才察觉了迦岚的怪异。
「岚怎麽了?」桂豔反身握住他的手,那冰冷冷的触感与他自己温热的手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吾……吾好似从前常替汝梳发。」若说一开始迦岚是疑惑,但他看到桂豔一副喜悦多於吃惊的模样时,他便是肯定了。
「你怎麽想起的?」桂豔握著迦岚的手紧紧的,他期待著他能想起更多只属於他俩的事。
「没……就只是想替汝梳发,如果是从前,吾一定很拗执著要替汝梳发。」迦岚牵著两人的手,慢慢的走到前面开门。
门开的那瞬间,光洒落於两人一身,面前的,是抱著孩子的真鸠。
「花花?」桂豔一看到从下巴缠著一块白布吊绑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头上的迦蛡;时,诧异的伸手从真鸠身上抱过孩子。
「就、就掉了几颗牙,还好掉的都是乳牙……」真鸠不敢对桂豔说出真相,怕好不容易重逢的两人会又伤感情。
「呜~」小娃儿撒娇的嘟起嘴要亲桂豔爹爹的脸,只是在亲到时,中间却隔有一只冰冷冷的手。
「汝也半大不小,下来,别让豔儿抱。」迦岚声音低的可怕,冷冷的音调更甚过以往,桂豔几乎不敢相信这人是迦岚吗?
「你对他一向都这麽冷淡吗?」桂豔虽然很努力隐忍了,但他的双眸还是蓄满了水光。
「伊不可宠,吾国无继承者,伊已是大公之身分。」迦岚冷淡的从桂豔手上拉下了迦蛡;。
桂豔低垂视线,怜爱摸摸稚儿,皇室一族身来背负的命运,没想到他的儿子依然没能避免掉这不自由的枷锁。
「唉,说这麽多,你不就是吃儿子的醋。」真鸠推著两人,让桂豔牵著小娃儿的手走。
「……」迦岚不说话,亦不反驳,只是温柔的揽上桂豔的腰,和他款款的向前走。
前堂小厅以款好膳食,这是他们一家第一次分离这麽久,团圆在一起。
桂豔有些感叹,明明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事,却让他感动的差点落泪。
「唔~爹爹。」迦蛡;攀著小手,就想往爹爹腿上坐。
一旁的迦岚,不悦的神情是一丝连隐藏都没有的完全表态在脸上。
真鸠一看苗头不对,便拉著小娃儿说:「小豔,这菜是小子最喜欢吃的,你给他夹吧。」
什麽菜是迦岚喜欢的,真鸠根本就不知道,但他敢保证,只要是桂豔夹的,在难吃迦岚也会说好吃。
果不其然,让原低气压笼罩的迦岚一下回升正常,桂豔先是贴心的给迦岚夹了那菜,也给真鸠夹了些,之後他搁了筷子,将迦蛡;抱上腿,那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迦岚招手让一旁的宫女上前。
「容长老人呢?」
「禀岚王,容长老前往去接容华小姐了。」
宫女痴迷的目光落在迦岚脸上,她从未如此看过岚王对谁和蔼可亲过?就不知这原本住在宫里角落的男人怎会出现在这?还跟岚王同席还抱著小少主?
「容华?」真鸠想了想,嘴里还吃了一半,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是陌生的很。
「汝过来伺候少主。」迦岚指著一旁的宫女,要她把迦蛡;抱离桂豔的身上。
迦蛡;虽然很想抗议,但迦岚的脸色是越来越低,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他也只好乖乖的挪著小屁股坐到另一个位置上去。
迦岚冷眼看著迦蛡;离开桂豔身上,那脸色这才骤缓,他一手揽著桂豔的腰,让他挪著位置更接近自己。
那迦岚的手,除了揽著桂豔的腰外,却还是不怎麽安分的用指尖摩挲著桂豔,而桂豔因迦岚挑逗的指尖起了微微的臊热感,对迦岚大庭广众下还如此调戏他,一张脸因羞耻气愤交错而泛起红晕。
「你还……你还吃不吃饭!」本来桂豔想说你还住不住手,但抬眼见还有其他人在场,硬是生生拗了口改成吃不吃饭。
「恩?怎麽了吗?」真鸠不明的看著桂豔脸上的红,关切的问。
「唔?」就连迦蛡;也疑惑的看著爹爹两上两酡红晕。
「没、没事。」吃暗亏的桂豔把手伸下来掐著迦岚摸在他腰上作怪的手,气愤的将那巴不开的手,用力的掐转上个几圈。
一整个饭吃下来,桂豔都无心了,之後更是抱著孩子跟真鸠四处溜达,怎麽也不想理迦岚。
迦岚似乎对桂豔这态度也不以为意,硬是让一旁这位对岚王痴迷的宫女给看的目瞪口呆。
「容长老还有交代其他?」迦岚拎了一块巾子,优雅的擦拭那被掐的有些红的手背,那桂豔掐他的力道对他而言似乎是不痛不痒的。
「容长老只吩咐婢女要好生伺候著岚王。」宫女原是国城那边服侍国主的,只因後来岚王接管代理一职,这才被容长老遣派过来。
「是吗?」迦岚冷冷的轻笑,接著又道:「汝不是被容长老派来监视吾的吗?」
「婢女不敢!」宫女吓得是双脚下跪,她的确是被容长老派来监视岚王的,就不知岚王为何知晓?
「汝就继续按容长老的吩咐做,至於桂豔,汝就不必对容长老回复,知晓吗?」迦岚语气依旧冷冰冰,只是他抬眼看人的眼神威摄的震人,令宫女是直跪在地上发抖。
「汝退下吧。」迦岚挥手令宫女离去,自己则背过手。
宫女是两腿直抖著,撑著也想赶快退下,刚才那一瞬间,岚王放出来的杀气不是警告用的,是真的动了念头要杀她的,那个叫桂豔的到底是什麽来头,竟让岚王重视到不惜大开杀戒也要保护他?!
到了晚上,真鸠便带著桂豔和迦蛡;回到迦岚的寝宫,本来桂豔打算回之前偏远宫殿那边角的小屋睡,只是真鸠劝了他留下来。
「豔孩子,你要留小娃儿一个人在这吗?还是你要一起带著他?你那里又寒又冷,别说你经的起,孩子可经不起。」
「爷爷,那我把花花留在这好了,岚没有想起我,我留在这里挺怪的。」
「爹爹,唔~别走。」迦蛡;绞尽脑汁想著字要怎麽咬,平常偷懒不好好学,只会咿呀咿呀的喊,现在他没法跟桂豔表达,真是後悔都来不及。
「小子当然没想起,被洗去的记忆当然是回不来,可是你看他对你不就是跟以前一样吗?」真鸠想不通桂豔心里是怎麽想的。
「那不一样。」桂豔偏著头,以前他是喜欢自己没错,但现在,他不敢肯定,因为他没有自信。
「尔等在外头是要多久?」迦岚不耐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
「走吧走吧~」真鸠顺势的就推著桂豔走进寝宫,反正人都近来,剩下的迦岚这小子自个就会去搞定!
「唔~」倒是迦蛡;就不怎麽开心,他看著迦岚穿著单薄和衣坐在床边,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要在这过夜似的,他本想说是要跟爹爹还有祖爷爷睡一起的,父王是多馀的。
真鸠伸个懒腰,在蹲下抱起小娃儿给他换件衣服,还好迦岚的床够大,上面躺四五个人都绰绰有馀。
不过真鸠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回他中央的老窝去,在这里他还得躲躲藏藏的,没得这里国主允许,也忘了跟迦磬讨通行令牌,弄得他难以见人,真惨!
好在迦岚这小子还有良心的肯包庇他,把他藏在他的寝宫内,任谁都不敢来盘查迦岚的寝宫,就算容长老明知他在这里,只要迦岚说没有,容长老也没办法捉他。
真鸠边想边笑呵呵的抱著迦蛡;上床,平常就他跟小娃儿睡,迦岚让出房间到书房睡,不过今日他们大团圆,父爹子亲的要睡一起。
「汝还在站著发傻,还不过来。」迦岚招著桂豔,拍著床边示意他上床。
117。花好月圆(中)
117。花好月圆(中)
桂豔面带犹豫,最後在稚儿声声催促下,这才缓步走向床边。
那是一镶嵌在墙壁里的一凿内凹型圆洞里的床,真鸠躺在最内侧,之後是稚儿迦蛡;,迦岚则坐在床边最外侧等著他。
桂豔先脱下身上外披的外衣挂上一屏风,之後只剩单薄的里衣还穿在身上,这才扭捏的走向迦岚。
迦岚等桂豔躺在他侧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