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李加:一只小强
好多年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从我一个人睡开始,我总是会被噩梦惊醒,不是陈景言满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就是我掉进血海里无法呼吸。没有睁开眼睛,感觉着身旁人的体温,我的头好像是枕在他颈处,两只手抱着他。从体格上摸,从皮肤的触感说明这个身体有些陌生,可是那种沐浴露的味道让我迷惑了。双腿夹着他的下半身,早晨的挺立顶着他的腰,听他的呼吸大概是醒了而一直不敢动弹吧,还是那么傻;故意顶着他蹭了蹭,四处寻找他的手,然后引导着抓住了我的下体,成功地感觉到身下的身体颤了一下,还是那么的害羞;头微微抬了起来,伸出舌头在那个耳后舔了舔,“嗯”一声马上就停止了,坏笑一下,还是那么的敏感;坏心的把手伸到他的下体,怎么说也是青年,早晨“站立”是很正常的,被我轻轻地摸了下,“啊,不要,李…李加!”身下的人猛地挣开我。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站在床边他,道:“睡迷糊了,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我确实是认错人了吗?真是有够讽刺的。
“我…我先去洗脸去了。”我没有搭话,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昨天晚上挡的浴巾没有取下来,那个傻蛋,不会偷偷自己去解决吧,嗤笑下翻了个字,“大”字躺在床上。
故意忽略自己的下体,多少有些自虐的倾向,我每天早晨都是这样,如果晚上做了恶梦就会在床上躺到下午,情绪慢慢缓过来了再起床;如果一觉无忧睡到天亮,醒来就会在那自艾自怜,为什么陈景言不在我的身边陪我一同醒来,抱怨为什么要让我失去他。不管是什么情况我早晨起床都不会太好过,所以我总是选择晚上玩到很晚才睡,这样睡得死一些,起得晚一些,就可以不去想也不用梦到他让我痛苦着。
“你…你要吃什么?”看看表,才七点多一点,那傻小子还有些尴尬地不敢看我。
“随便吧。”不带任何情感地说,我想我的表情不太好,看起来像生气吧。他低着头进了厨房,昨天晚上留他在这儿是个错误的决定,明知道每天早晨起床心情都会不好,还要留他。就为了一时之气,那姓徐的在医院还没闹够,回去了竟然还敢占他的便宜,我就偏偏要跟着他对着干。故意打了电话告诉他傻蛋住我那,然后不等他回话就关机,还不气死他才怪,哼,敢跟老子逗。
“哎呀—”“啪啪”一阵嗓音从厨房传来,他怎么了?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掀起被就往厨房跑。
“别动!”还没到厨房就听傻蛋跑出来定住了,看着我脚下。我跑得急,没穿鞋,就觉得脚下有些什么东西,软软的,还有些粘粘的。
“怎么了?”抬起脚,是只踩死的蟑螂。恶!是全尸,内脏都被压出来了,粘在我的脚底。
“疯了!”我要吐,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了,不行,受不了了。“快!”
傻蛋看到我难看的脸,十分到位的领会我到的意思,忙跑去抽出些面纸,一只手抬起我的脚一只手擦那恶心的东西。一大早起来没戴隐形眼镜,头低得很低,仔仔细细地擦,心里突生内疚,早晨我对他太恶劣了。
他擦完了后把那面纸凑到我面前,“擦完了。”我另一只脚没落地,一手扶着墙一手推开他。
“拿开,恶心死了,一会把这块地擦擦。”这个死小子,不知道我讨厌那东西吗?居然还敢拿到我面前。
“哦”他手也不移开,晕,惹不起来躲不起吗?我转身要去卫生间洗澡,他就跟了上来,还一直举着那恶心人的东西。我看出来了,他要恶心我。
“你拿开,扔了,快!”见他一脸傻笑,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你快拿开。”不见效,还往前递了递,我有些害怕了,我生平最讨厌那东西了。
“傻蛋,你找打是不?”大声的掩饰我的惧怕。“呵呵,原来你怕这个东西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着又向我靠近了几步。
“站住,离我一米远,快!后退。”手指着他,他大眼睛眨眨的样子很是可爱。“不要!”
“你这个臭小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按住他的腰把他顶到墙上。“敢威胁老子?”
“啊,你…”这个死小子,不知道男人早晨火大呀,还扭扭的,就怕我没反映呀?
“我…我什么?说,还敢不敢了?”既然你惹我,就整整你,下体从刚才还一直处于半立状态,顶了顶他的臀部,就看到他身子僵了,切,敢跟老子逗,你小子还不到火候。
“没…没什么,你…你放开我,我扔马桶里。”哼,看你还敢不敢跟老子对着干。刚才对着他的后脑勺没注意,他侧过脸才看到,小脸通红通红的,这个家伙真不经逗,在我这儿都一个月了,还那么害羞,我得好好锻炼锻炼他。
痛痛快快地洗完了澡,就能吃上可口的早饭,我以前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呀。以前跟陈景言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早晨安抚了我的小弟弟后他都会去做早饭,我这人嘴刁,吃东西不愿意重口,他每天都是变了样的给我做。可是现在每天早晨不舒服的情绪总是把我的心涨得满满的,到现在我还沦落到拿一个小孩出气的地步了,不想让这些烦心事打扰,大口大口地吃饭。
看看面前这个小子,脸还红着呢,今天早晨也多亏有他,阴霾的心情才散得那么的快。吃饱了我一贯地大爷似的姿势倚在沙发上,再看那小子,东跑跑,西窜窜地收拾着我这猪窝。
“唉,傻蛋,过来!”他瘪瘪嘴,我知道他不满我叫他“傻蛋”,可我就是爱叫,他本来就傻吗?陈景言也傻,我以前都受叫他“傻景言”,后来嫌字多就改成了“傻言儿”他还乐得屁颤屁颤的呢,这个傻蛋还真不识抬举。
“干嘛?”看看,看看,平时挺有礼貌的小孩,一生气就跟我“干嘛”,“为嘛”的省字敷衍我。
“把这袜子给我洗了,刚才我踩到那恶心人的东西,这袜子肯定也脏,快洗了去。”把脚上的袜子扯了下来就扔给他。
“这不是你刚刚穿上的袜子吗?”
“我就是觉得脏,洗了!”这个死小子,还学会厥着小嘴在那自己咕嘟了呢。
“快洗了去!”没听清他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我把这地擦完了再去洗。”
“不行,现在就去洗。”我知道他不会反抗,悻悻地拿着一只袜子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出来了,接着蹲在地上擦地,我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
“唉,傻蛋,过来。”他听了后,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看我,大概是蹲时间长了,小脸有些红。
“把这只也洗了,”把另一只袜子脱下来扔给他,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袜子当然要两只一起洗了。”这个死小子,不说话就直接进了卫生间,真没意思。
把身子转了过来,靠在沙发背上两个胳膊在空中乱甩挺尸,我就爱逗他,无论你怎么说他,他都不回话,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天天逗我都不腻歪。以前陈景言也是这样,我有一次喝多了,突然嚷着要画画,陈景言半夜一点去砸人家店门给我买墨,他对我总是百求必应,可是现在疼我的那个人没了。无聊地看到他擦地的抹布,怎么就觉得哪不对劲呢?
疯了,他蹲着擦地,他的伤口,我真是混蛋,怎么这么粗心。上前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怎么了?”我拽得有点急,他向前踉跄了几步。
“没什么,不用擦了。”放开他,我朝衣柜那走。
“为什么?”这个死小孩,这个时候到问起为什么来了?
“不为什么,今天就是不想让你擦地了。”我才不会说担心他的话呢,上次给他送汤把他感动地盯得我头皮直发麻。
“这是我的工作呀。”
“得,咱们出去,买那种拖布,那样擦得干净。”随便挑了件衣服就套上。
后面一时半会没声音,我衣服都换好了,他才喃喃地道:“我的伤口没事,慢点就行了。”这个死小子,当真想让我难堪。回头愤愤地瞅他,大叫:“谁是心疼你,我是嫌你擦得不干净,走!”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就出了家门。
到了超市买了些方便他打扫卫生的工具还有些口粮就来到收银处,我结帐的时候从来都不跟谁说去收银处,怎么听怎么像“手淫处”,多尴尬呀。
“中午你要在家吃吗?”
不瞅他,他这一路美得鼻涕都快冒泡了,不想看他那恶心人的小样。“嗯,怎么了?”
“哦,没事,一会你等我一下,我给音音打个电话,告诉她中午不跟她一起吃了。”我真怀疑他是外星人,都不用手机,为什么他姐就有,当然这只是人家家里的私事,我没那么八卦。
掏出手机递给他,“不用了,我有这个。”如我所料,他拿出IC卡在我面前晃晃,唉哟,这个丢人呀,这个年代哪还有人用这个的,疯了。
“你就用吧。”硬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不待见地结了帐。“谢谢。”那个傻小子又美上了。
拿着大包小包我们俩走在大街上,我没骑车,他说反正也没事,走路全当锻炼了,我知道其实他是怕坐摩托车,丢人的家伙。他打完电话,我没有多余的手接,示意他把手机塞进我的兜里就行了。三包东西,他还算是伤员,我总不能让他提吧。再说,我跟他走一块个头上看就是大人,怎么能让他拿,这路人看不明显我欺负人吗?
“你怎么没有手机?”他没明白我的问题,傻乎乎地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你姐有,你为什么没有?”我承认我这样是八婆了,可是就是好奇。
“音音的手机是她妈妈给她买的。”他小声地说。
“那你也让你妈给你买一个呀。”奇怪了,这也算答案吗?
“我妈给我买就是拿我家的钱,音音也是家里的一员,这样不公平。再说,音音上学的费用都她妈妈拿的,夏叔叔只负责寝室费,我的全部费用都家里拿的,本来就很不公平了,我不想让我妈为难,手机也没什么用,我也没什么朋友要联系。”这个傻蛋还挺懂事的,看着他低着的小脑袋,我把两包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拉着他改变路线。
“走。”
“去哪?”
“给你买手机去,算我送你的奖金。”在他开口之前我又接着说,“别跟我说不用,不收你以后就不用干了。”拉着他走进手机市场,到底是小孩,他还是想要的,看那兴奋的小脸就看得出来。我特有成就感,我感觉我给予了一个孩子的不仅仅是手机,还有一份关爱,我都为我自己感到自豪了,挺着胸脯大方地跟在他后面。其实我是知道的,我并没有给予他什么,我只是在感激他,今天早晨我并没有认错人,我明明知道那个躺在我身旁的人是他,上次他在那煲汤我也知道那不是陈景言,可是他和陈景言太像了,对我百依百顺,满足着我一切任性的要求。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对我,就算是保姆,他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关心与陈景言是一样的,我都感觉得到自己从他身上得到了救赎,得到了安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添补了我多年来的寂寞,他丰满了我的生活。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对我的爱慕,那种眼神也曾经一直在陈景言的眼睛里闪着,我需要那样的眼神,需要别人像陈景言那样的爱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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