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尔锦也没错,唯一错的人,是老夫自己。”
“太师,你怎么能这么说?”岳乐流下了眼泪,膝行几步走到鳌拜面前,哽咽道:“太师,这事与你无关,是小王自作聪明去招降卢一峰那个蛮子,这才中了他的诡计,导致今天的两难后果,是小王的错。”
“安亲王,老夫不是在谦逊,确实是老夫错了。”鳌拜伸出满是老茧和皱纹的大手,抚摩着岳乐光秃秃的前额,无力的说道:“老夫从一开始就错了,过于高估了自己,认为自己只要忠心报国,实心侍君,就一定能百邪退散,群魔俯首,谣言不起,这才制定逼迫吴三桂老贼出黔决战的保守战略。但是,老夫错了,老夫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敌人,这才被敌人把准老夫死xùe,被硬生生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
“当然了。”说到这,鳌拜苦涩一笑,说道:“如果老夫只是吴三桂老贼,还有他手下那帮只会打仗的权谋草包,那么老夫即便错了,也未必会输。但是老夫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当年被老夫忽视和纵容的卢一峰蛮子,竟然就是老夫的天敌和克星,拼死抓准了老夫的唯一弱点,用尽千方百计打击老夫要害,老夫养虎遗患,悔不当初啊。”
“太师……。”岳乐心中感动,嚎啕大哭道:“太师,你对皇上的一片苦心,对大清江山的耿耿忠心,皇上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皇上能够多给你一些支持,少一些掣肘防范,怎么也不会让太师落到眼下的两难处境啊。”
“都一样,你对皇上的忠心和苦心,他还不是不明白?”鳌拜笑容更是苦涩,低声说道:“其实说老实话,安亲王,那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老夫也在怀疑啊!皇上想要除掉老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夫也在担心和怀疑啊。”
岳乐泪水更流,对于鳌拜与小麻子之间无法化解的冲突矛盾既不理解,更深为同情。而鳌拜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皇上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开创康熙盛世,急于求成,老夫位高权重,又脾气不够好,一心想做伊尹周公,见不得皇上那些偏颇激进手段。性格截然相反,志向背道而驰,矛盾无法调和,被别人钻到空子,也就在所难免了。”
“太师……!”岳乐哀号一声,张手抱住鳌拜双腿,脸颊贴在鳌拜大腿之上,失声痛哭。
“好了,别哭了,起来吧。”鳌拜拍拍岳乐的头顶,平静说道:“我们满人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在这里就是哭到天亮,也哭不死吴三桂老贼,哭不死卢一峰狗贼,更哭不去老夫与皇上之间的矛盾冲突,站起来。”
好说歹说,岳乐总算是收住泪水,抹着眼泪站起身来,哽咽着问道:“太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那道奏折,不必追了,先暂时稳住军心和制止谣言流传吧。”鳌拜一字一句说道:“还有,传令全军,明日起拔营起寨,向贵州腹地挺进,与吴三桂老贼,决一死战!”
“太师,你决定放弃既定方略了?”岳乐颤抖着问道。
“老夫受不了了。”鳌拜缓缓说道:“老夫如果坚持既定方略,吴三桂老贼那边肯定还会咬死老夫弱点,继续利用老夫与皇上之间矛盾大做文章,时间一长,咱们那位皇上只要稍微动摇,我们的二十四万大军就得土崩瓦解!吴三桂老贼乘机北上,对我大清江山社稷造成更多更大损失!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现在就杀进贵州,与吴三桂老贼决战,鹿死谁手,还未可定数!”
“吴三桂老贼!”鳌拜忽然抬起头来,仰天大吼道:“老夫知道,你是想在贵州腹地吃下大清主力,为你的北上中原奠定基础!老夫现在让你遂愿,但就怕你吃得下去,拉不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决战之势
第一百七十一章决战之势
“满狗又追上来了!满狗又追上来了——!”
伴随着后军斥候的紧张呐喊,横七竖八坐满躺满吴军士兵的官道上象是开了锅一样,一下子就沸腾开了,亲自率军殿后的高得捷更是象被狗咬了一样的蹦跳起来,把手里刚啃了两口的冷馒头往怀里一塞,又飞快抄了两把路旁沟水饮下,赶紧大吼道:“快上马!上马!往西撤!注意人数,别掉队!”
几乎是在高得捷军的殿后军队重新上马开始西撤的同时,东面的贵州官道之上,已然出现了一支旗甲鲜明的清军骑兵,呐喊着水涌来,箭矢枪弹雨点一般铺天盖地袭来,位于后队十来名吴军骑兵躲闪不及,霎时间便被箭镞得象刺猬一般,惨叫着摔落官道,璇即被清军铁骑踏成酱,另有不少吴军骑兵中箭受伤,咬牙上前,在同伴弓箭火枪掩护之下逃回后队,总算是没有出现大规模掉队现象。
“杀——!”整齐大吼声中,螨清猛将赖塔率先冲上,一边疯狂挥刀格挡吴军箭矢,一边拼命催马逼向吴军后队,后面的螨清骑兵同样状如疯魔,鬼哭狼嚎着一个比一个冲得猛冲得快,转眼间就已经逼近了吴军后队。高得捷被逼无奈,只得转身回马,率军反冲锋与赖塔军杀做一团,狭窄的官道之上人头涌动,刀光枪声,弓矢来往如蝗,双方士兵就象疯了一样在道路上厮杀拼砍,野兽一般的跌打滚爬,冲天杀声震得群山回响,树叶蔟落。
螨清大军是在康麻子十一年五月初二这天发动全面总攻的,鳌拜以安亲王岳乐为先锋,亲率二十二万螨清大军杀入贵州,兵分两路向贵州腹地挺进。因为事前谁也不没有想到鳌拜会在卢胖子的下着招数面前崩溃得这么快,这么快就改变既定方略入黔决战,所以包括卢胖子本人在内的吴军将士都难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匆匆撤离镇远城后,很快就被螨清军队咬上,被迫且战且退,回师路上走得艰苦异常。
鉴于螨清主力在镇远府分军,一路走施秉、清平这条道路进贵州,一路走凯里大道入黔,计划于贵定会师,为了避免被螨清军队包了饺子,高得捷只得匆匆派出副手高洪宸率一千五百骑兵先行,日夜兼程撤往贵定和走马坪等咽喉要地驻守,保护退路,以免被敌人包了饺子,自己亲率一千五百精锐殿后,剩下的两千骑兵和自愿跟随吴军撤往安顺的镇远千余步兵组成中军,jiā给了卢胖子统属,前中后三军一起向西撤退。
高得捷久经沙场,亲自率军殿后虽然战术无比正确,但是让高得捷没有想到的是,螨清前锋岳乐竟然极度阴狠的从前军之中ōu调出六千骑兵,分为四队jiā给赖塔、穆占、硕鼐和赵良栋四员螨清猛将统属,每十里路一换,轮流追杀和轮流休息,象四条癞皮狗一样咬住高得捷军的尾巴,追上就咬上一口,高得捷军回师死战就跑,高得捷军重新撤退就换一队追杀,如此反复,意图迟滞高得捷军回师速度,疲倦吴军,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歼灭这支让螨清军队颜面丧尽的吴军精锐。
岳乐的这一手十分成功,高得捷军纵然再是精锐,几乎没有休息空隙的情况下连番苦战之后,伤亡率迅速上升,将领军士和战马更是无比疲倦,撤军速度也被迫放慢,用了两天时间都还没有完全撤出镇远府,刚撤到镇远府和都匀府的jiā界处就又被赖塔咬上。
经过一番血战,被迫又扔出了几十枚手雷,好不容易杀退赖塔军后,高得捷连士兵伤亡都来不及统计,马上就大吼道:“快撤,满狗又要换人来追了,先撤到箐口哨去,那里地势险峻,可以坚守休息。”吴军骑兵纷纷答应,赶紧拖着疲倦身体重新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向西。
“卢一峰的中军到那里了?”乘着这个空子,高得捷转向旁边副手问道。副手大声答道:“回左将军,上午已时消息,卢大人的中军已到箐口哨。”
“再派人去给他传令,让他在新牌寨就地驻守,接应后军。”高得捷大吼,“告诉他,叫他别怕,不是叫他殿后,是弟兄们太累了,得换一批人了。”
高得捷让人告诉卢胖子,叫卢胖子不要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古以来,友军将领之中最怕的就是出现贪生怕死之徒,为了逃命而不肯或者不敢掩护友军,从而导致友军惨败的事例数不胜数,卢胖子初上战场又是文官出身,老丘八高得捷自然也害怕卢胖子来这一手,不敢殿后撒腿逃命,导致高得捷手下这支疲惫之师全军覆没。而传令兵飞奔而去之后,高得捷又下令军队捣毁重安江上桥梁,稍微迟缓追兵脚步,这才拼命向西。
也是高得捷倒霉,贵州今年的ūn夏之季整体来说干旱少雨,重安江水流不大,高得捷军虽然捣毁了桥梁,新一轮追来的螨清猛将硕鼐队伍仍然可以淌水过河,抢在高得捷军在箐口哨处扎稳跟脚之前,再度追上了高得捷的殿后军队。高得捷心中叫苦,明明知道箐口哨这一带道路狭窄,两旁山高林密还有悬崖夹道,是最理想的坚守休整地点,可鉴于清军骑兵追得太快,吴军将士根本来不及站稳跟脚,自然无法凭借有利地形守御休整,高得捷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弃这个有利地形,率军继续西进。
“杀啊!”就在高得捷几乎绝望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悬崖峭壁之上忽然杀声四起,滚石落木雨点般砸下,恰好砸到清军追兵腰部,清军措手不及顿时大高得捷惊喜回头时,却见山顶上吴军旗帜飘又白又胖的卢胖子不知何时跳了出来,在山顶上又蹦又跳的拼命呐喊指挥,让吴军步兵往下扔砸大石巨木,还有抛掷火把,引燃两旁树林,与此同时,高得捷军的左右两翼各有一支吴军骑兵杀出,左右包抄向已经被巨石落木切为两截的清军前队。
“哈哈哈哈哈!好兄弟!好兄弟!”见此情景,高得捷自然是欣喜若狂,知道卢胖子定然是发现了这箐口哨乃是打闷棍捅刀子的好地方,所以才果断放弃西进,在此布置埋伏接应殿后友军,这才救了高得捷的大急。狂喜之下,高得捷赶紧掉转马头,大吼道:“弟兄们,杀啊!”
“杀啊!”被清军追得满肚子气的吴军骑兵也是士气大振,一起掉头杀回,三路夹击掉进陷阱里的清军硕鼐部前队。而让高得捷纳闷的是,卢胖子指挥的两支吴军骑兵一边杀敌,竟然还一边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结果喊了不算,绝望的螨清骑兵扔下武器投降之后,卢胖子军的士兵还真的没有杀害他们,只是把他们押到一旁看押得高得捷忍不住大骂,“到底还是菜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俘虏有什么用?”
卢胖子的这个陷阱准备得十分充分,将清军切为两截之后,山顶之上还是不断扔下树木和火把,引燃冲天大火,将清军彻底切断不说,还暂时挡住了后面的清军援军,使之无法迅速增援被困前队,而被包围的六百多清军见援军无望又见吴军不杀俘虏,便大部分放下武器投降,少部分顽抗者也被优势吴军砍成酱,砍成数截,战斗不到一个时辰便宣告结束。
“传令下去,收缴俘虏的战马和武器,砍去两只手的大拇指,放他们滚蛋!”卢胖子一边跑向高得捷,一边扯开嗓大吼,“记住,俘虏的两个大拇指都要齐根砍掉,顽抗者,格杀勿论!”
“一峰兄弟,你书念多了念傻了?”卢胖子刚一跑近,高得捷马上就劈头盖脸的训斥道:“砍断俘虏两只手的大拇指,就放他们滚蛋?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这样的俘虏放了回去,拿起武器还不是敌人?全杀掉!”
“不行,不能杀!”卢胖子赶紧阻止,劝道:“高将军,先不说杀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