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军的水路腹地,还有就是借以抗衡实力猛涨得厉害的胖子军水师。
敲定了出征人选和南征军队的构成,该轮到留守人选了,到了这个时候,康麻子狡诈多疑的丑恶嘴脸也彻底的暴露无遗,一口拒绝了由他十六岁的七弟纯亲王爱新觉罗。隆禧监国的建议,选择了由他唯一的儿子、年仅三岁的长子胤禔和孝庄老妖婆联手监国,让心腹索额图、米思翰和张英等人辅佐,留守京城督催粮饷。而隆禧不仅没有捞到半点权力,就连手里仅有的两个佐领也被康麻子借口南征需要带走,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无法对康麻子的皇位形成半点威胁。
紧接着,康麻子就更是忙碌了,先是命令钦天监占出一个上上大吉的好卦,然后斋戒沐浴焚香,按程序祭告了天坛、太庙和太岁神,又到顺治的真正陵墓前洒泪默祷,恳乞死鬼老爸佑护自己旗开得胜,一举荡平江南反贼,重铸大清江山,忙得不可开交。表演之频繁,演技之高超,几乎赶上了几百年后北京城里的另一位影帝。
在此期间,为了解决南征钱粮问题,康麻子少不得再向在京官员和王公贝勒伸手,要求他们‘乐输’粮饷。孝庄也少不得秘密召见丹臻、博果铎、图海和周培公等出征将领,向他们颁发绝密钧旨,让他们为自己监督康麻子,阻拦康麻子渡过黄河深入真正险地,丹臻、博果铎和图海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起誓保证完成孝庄老妖婆交代的差使,不惜一切代价阻拦康麻子渡河——那怕为此牺牲生命!
还是在此期间,已经登基昭武皇帝为吴老汉奸的国书也送达了北京城,一口否决了孝庄之前开出的停战筹码,提出了新的停战条件,那就是清军全部退出黄河以南,以黄河为界划河而治,并且不得迁移黄河以南的百姓人口,每年还得向吴老汉奸上贡三百万两纹银和万匹上好战马的岁币。只有这样,吴老汉奸才能接受孝庄老妖婆的停战友好乞求,不然的话,双方继续刀枪说话。
吴老汉奸苛刻到了极点的条件,康麻子和孝庄老妖婆自然不可能答应,也基本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吴老汉奸的病情肯定已经在逐渐转好,有彻底痊愈的希望。所以后顾无忧的吴老汉奸也放弃了立即解决江南问题的打算,计划用政治手段重新控制卢胖子,并以卢胖子为打手兼马前卒发起北伐,夺取整个天下——毕竟,只要老不死的吴老汉奸还有一口气在,靠着平西王府投机钻营起家的卢胖子就不敢反叛,只能乖乖的重新回到吴老汉奸宽广而又温暖的怀抱,继续为吴老汉奸冲锋陷阵,充当打手。
鉴于这个重要原因,孝庄老妖婆和康麻子也彻底死了投机取巧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准备拼死一搏,破釜沉舟先干掉实力较弱的卢胖子,利用江南的丰厚钱粮和经济烂到极点的吴老汉奸抗衡。——这也是卢胖子的宿命,螨清朝廷现在打吴老汉奸既打不过还会彻底的财政崩溃,打耿精忠和尚之信打不着还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也只有卢胖子貌似比较好欺负,还有钱有粮可以填补康麻子欠下的烂帐。
七天时间转眼过去,到了昭武元年、康麻子十四年四月十四这天,头戴金盔一身戎装的康麻子在大群侍卫的簇拥之下,再度来到以往阅军的五凤楼,手扶御剑昂首挺胸登上五凤楼。而此刻的五凤楼下,留守京城的文武百官双膝跪地,一万二千出征将士挺胸肃立,见得杏黄伪龙旗一挥,立即齐声高唱:“皇上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康麻子意气风发的大叫了一声。
“万岁!”事前经过训练的万余清军整齐回答。
“卢一峰狗贼野心勃勃,数年来与反贼吴三桂勾结,侵我大清江南,夺我城池,杀我大清旗人,残害江南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康麻子大吼道:“朕今天亲统三军,率我满蒙铁骑,讨此国贼!不……,不灭丑虏,誓不还朝!”
“不灭丑虏,誓不还朝!”杏黄旗再招,万余清军再次齐声高唱已经提前交代了的口号。
“升旗!”康麻子麻手再挥,下面御前侍卫发出信号,鼓乐声立即响起,校场正中的明黄伪龙旗也们们升起,张牙舞爪迎风飘荡——如果不是一只乌鸦正好飞过,拉了一堆排泄物砸在这面伪龙旗上,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王八之气四射的感觉。
和一万二千清军士兵一起喝下了碗中好酒,想到期待多年的亲征夙愿终于得偿,康麻子兴奋得脸上的颗颗麻子都在放光,将麻手里的上好官窑瓷碗向下一砸,摔得粉碎,大吼道:“三军出城!破江南,杀卢狗!”
一万多清军士兵有样学样,都是把酒碗摔得粉碎,列队大步跟在康麻子御马后面,出天安门大步走向北京外城,再出正阳门和永定门,大步走向江南,走向他们的灭亡之地。
……………………
因为道路和交通的关系,康麻子亲征的消息,其实比吴老汉奸称帝的消息更早传进南京城,而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康麻子这次亲征的头号目标卢胖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当然不是被吓晕了的,是被爽晕了的。
更气人的是,卢胖子被朱方旦和肖二郎手忙脚乱的救醒之后,还第一句话就是,“满狗完了!彻底完了!满狗永远别想有翻身机会了!”——御驾亲征了还能让敌人统帅兴奋到这地步,康麻子要是知道这情况,估计也能象卢胖子一样晕过去,被气晕过去。
“大将军,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局势还没有那么乐观。”姚启圣提醒道:“先不说满狗皇帝亲征,肯定能大大鼓舞满狗军队的士气,满狗皇帝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大将军想要擒贼先擒王,怕是没那么容易。”
“是啊,姚军师言之有理。”王少伯难得附和姚启圣道:“我们周边的满狗军队,实力还是很强的,西线的满狗大部分是满狗全国各地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战斗力很强经验也很丰富;南线的满狗又已经和耿精忠小儿半公开勾结,实力大涨,我们南线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满狗皇帝只要不是没有蠢到家,就一定会先用这两路的满狗牵制我们的兵力,不会傻乎乎的直接从北线冲来送死。”
“还有东线,也得小心。”姚启圣不动声色的说道:“黄老尚书替我们在满狗朝廷里收买的内线已经警告过了,满狗皇帝勾结了罗刹国和红毛国(荷兰),向他们借兵讨伐我们。如果这个消息不假,红毛国确实出兵,那么我们的东线也危险了,不仅松江、太仓和海门这些沿海地区会有危险,就是南京和太平府也会面临威胁——长江水道,可是能通行海船的。”
“我怕康麻子个diǎo!”卢胖子狂妄大骂一声,更加狂妄的说道:“就康麻子那点军事才能,再好的牌拿在他手里也会打得稀烂!他卖国割地借来的罗刹兵和红毛兵,我更不放在眼里!罗刹兵的火枪再厉害,能有我的击针枪和火箭厉害?也只有康麻子那种军事草包把他们当宝!红毛国,现在法兰西国都已经打进他们本土了(1672年开始的法荷战争),英国也在全世界的海上到处找他们麻烦,他们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大将军这么清楚红毛国的情况?”姚启圣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是从英国商人那里打听来的。”卢胖子这次倒没说假话,因为卢胖子对这段时间的欧洲历史确实不熟,解释道:“因为我知道红毛国一直对郑成功夺回台湾耿耿于怀,多次想和满狗联手夹击郑经,所以我就一直留心和英国的商人联系,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不少红毛国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懂一些英吉利国的话,所以交流起来很方便。”
“那大将军为什么不考虑和英吉利国联手收拾红毛国?”姚启圣惊喜问道。
“谁说我没有?”卢胖子笑笑,“我早就写信给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经理,邀请他们来江南展开贸易,还答应他们,只要他们和我们联手,把和满狗勾搭得最紧的红毛国赶出东方赶出马六甲,我就允许他们垄断江南的茶叶、瓷器和丝绸贸易。”
“那他们有回音没有?”王少伯赶紧也问道。
“暂时还没有。”卢胖子耸肩答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指望洋人,即便现在我们互相利用,将来也迟早要翻脸的。这样吧,谨慎起见,让李国栋分出一支船队到崇明岛,加强那里的防御,再在岛上给我多修一些炮台,防备红毛国从海上来犯。”
“明白,学生立即拟令。”王少伯恭敬答应,又建议道:“东家,学生认为我们应该加强一下和郑经的海上联系,利用他们监视红毛国船队的一举一动,这样我们也有点应备时间。”卢胖子一听十分满意,立即点头认同。
卢胖子是否过于乐观姑且以后说过,没过几天,卢胖子也很快收到了从京城内线那里转来的二手消息——也就是吴老汉奸四月初一在西安称帝的具体消息。和前文说的一样,听到吴老汉奸病情大好还校场演武,心中有鬼的宵小之辈卢胖子吓得连筷子和饭碗都失手摔在桌子上,小脸苍白得和死人差不多,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天哪!如果吴老汉奸真向历史上那样,活到了六十七岁,那我不是惨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卢胖子自然是马上叫来朱方旦研究吴老汉奸的病情,分析吴老汉奸的病情好转程度,但很遗憾的是,吴老汉奸这小半年再没有一道亲笔手令送抵南京,朱方旦无法再从笔迹上判断吴老汉奸的病情轻重,只能根据吴老汉奸三月三十在西安校场演武的消息分析,“东家,如果那个吴全斌的医术和学生差不多的话,那么他应该是两个月前开始给王爷治病的,只有这样,王爷才能在三月三十做到校场演武。”
“冲出来的鬼!”卢胖子一肥掌拍在桌子上,郁闷得几乎一头撞死——自己都已经缺德到故意不派朱方旦去给吴老汉奸治病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叫吴全斌的祸害?这不是坏自己的大事么?
“东家,看来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了。”王少伯低声提醒道:“只要王爷有一口气在,我们队伍里的核心骨干就不会跟你走,东家你也只能继续给王爷充当打手,为王爷冲锋陷阵,替王爷去打天下。”
卢胖子的肥脸难看得惨不忍睹,心说我继续给他打手没什么,只要是汉人坐江山,杀光满狗灭尽螨遗,我做不做这皇帝根本不在乎,可万一吴老汉奸是朱元璋和刘邦那样兔死狗烹的人怎么办?他要是鸟尽弓藏对功臣下手,我可肯定是第一个得被杀头的功臣啊!
“东家,你为什么不考虑过和郑经联手?”熟知卢胖子反骨本性的朱方旦小心翼翼建议道。
“郑经太弱了,连耿精忠都比不上。”卢胖子摇头,“再说了,郑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真的只是大公无私的反清复明,为什么不扶宁靖王登基?啊?!”
说到这里,卢胖子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忙一拍桌子喝道:“二郎,快,马上把我亲军队伍里的天地会成员都清理出去,包括方世玉在内,都放到军队里担任低级军官!”
“包括方世玉?”肖二郎一惊,忙说道:“少爷,方世玉身手最好,又是不懂世事的傻小子,为什么要清理他?”
“你猪头啊?!”卢胖子破天荒的对肖二郎发起火来,拍着桌子吼道:“方世玉是天地会的人,天地会是郑经控制,王爷称帝就是放弃反清复明的旗帜了,郑经有什么反应谁知道?不把这些人从我身边清理出去,我睡觉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