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有点明白了,制作纸鹤的人伤了尚远的心,但也说明曾被尚远放在心上,不然不会伤到尚远,而且能够在尚远的屋里挂上亲手做的东西,可见曾经得过尚远何等的宠爱,不象自己,花了钱包进来,却住得那么……其实也不错了,虽然处在过道上,但是里面挺好的……
“你在怨我去年把你安在那样的房间?”
“没有怨,挺好的,简直象重新装修过似的,感觉都比你这儿新……”
“根本就是!”尚远说着就笑,“你是我花钱买来的,虽然不是金屋藏娇,但也算半只金丝雀了,怎么能关在旧笼子里?”
“你没有关我啊!”小白反替尚远不平。
尚远点头,“我是没关你,可你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任何大家闺秀还闺秀,为什么呢?”
“不敢啊!”小白嘿嘿笑,带了一点羞恼,“我那时候挺傻的,秦然哥交代我可以出去,也说了能够走动的地方,可我除了害怕就没有别的想法,所以不敢随便走动,更不敢出去,连试一下都不敢,真的,我那时挺傻。”
“你现在更傻!”尚远抚着小白挨打的脸,“不能还手可以躲,躲不过,可以伸手挡,男人的头,女人的腰,说的就是男女身上不可轻碰的地方,而且昨天就有现成的例子给你,魏楠是怎么应对万纤纤那一耳光的?你是该学的不学,不该的,倒学了个八分象,记住,你是男人,不需要象女人那样温婉,脾气可以温和,但性情一定要阳刚,明白?”
“嗯嗯!”小白双拳在胸,感动又兴奋。
尚远靠在沙发后背上闭了眼,这是要假寐了,小白想起身,却被尚远止住,又见尚远微皱着眉,明显是累极了也许还头疼,小白伸手上去适度按摩,果然尚远一脸享受,小白觉得舒心极了。
尚远知道小东西脸上是怎样的笑,不过小东西脸上的伤让他觉得碍眼,“以后不许随便给人打,不知情的人看了,笑话你在其次,会连着我一起笑话,当面不说,背后也会觉得我尚远罩着的人并非绝不可欺,但是欺我罩的人就是欺我,哪怕在心里欺,也绝不允许!”
小白嗯嗯点头,尚远继续训示,“之前在机场把你放在叔叔的车上,由他带你回来,并不是要你去受训挨打,只是要你学着习惯这种事,而习惯这种东西,是凭各人的意愿而去选择要怎样养成,你要是喜欢今后一遇到他就受训挨打,那么你今天在他车上的乖顺就无可厚非,否则,你尽可以拿出各种市井泼皮的低俗手段,反正你在他眼里也是这样的人,就算你乖顺,他也认定是下作,所以认真说来,你怎么都有点冤!”
“还有更冤的呢!”小白忿忿不平,见尚远睁了一下眼,忙把手放回去,继续按摩。
尚远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闲聊般训话,“你说的更冤,我大概知道,不过算不得很冤,虽不是你要求的,但那是我决定的,不管怎样,白世飞是你舅爷主使了杀掉的,却让方楚怀背了这个罪,一直背到死,你可以不要交代,方楚怀也可以不恨,但是我不准,因为在我的庇护下,不能有含冤受辱的人,我说了罩你,不能让你隐忍悲愤冤屈,你舅爷继白世飞之后,又重投我门下,我不允许门中有人私心生冤,肆意杀伐,同时,还恶意隐瞒了追杀的意图,向我尚氏借人行凶,虽然杀了方楚怀的不是我尚氏的人,但是,方楚怀的死,尚氏不是全无责任。因此,我不单单是要罩你,更是清理门户,明白了吗?”
“嗯。”小白含泪点头,使劲吸了吸鼻子,却似乎不管用,只能抬头望着天顶说:“我爸说过,天理昭著,善恶有报,还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的,原来都是真的,尚……那个,你就是天理,是天网……”
“我成了天理天网,你就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尚远睁开眼来,捏住小白的下巴,“如果我没记错,你从回来就没叫过我的名字,原因?”
“那个……是……”小白犹豫一阵,突然咬牙切齿,“我真的比以前还傻!为什么要听他的?明明是你准我叫你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尚远,我错了,以后,我都不听别人说什么了,除了瑜哥、秦然哥、玖哥、妖哥、东子哥……”
“打住!”尚远微恼,见小白半张着嘴眨巴眼睛,又觉得好笑,拉进怀里轻揉轻掐,“你没有很傻,只有最傻,不过,我喜欢。”
“嗯?”小白拄着尚远的胸口撑起身子,使劲眨眼,再眨眼,确定眼前这个尚远没睡着,确定刚才不是他的梦话,确定尚远此时的微笑带了一丝羞恼,那么……难道……是我幻听?
“尚远,你刚才说喜欢了吧?是什么啊?喜欢什么啊?是喜欢吧?”
“嗯。”尚远一手盖在脸上,一手将小白按在胸口,“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也是我说的那样,不许再问。”
“嗯。”小白傻傻地笑,泪水悄悄地流,浸在尚远的前襟上,透过黑色的真丝衬衫,湿了尚远胸前那个烟花留下的伤痕,已经很淡了,再让小东西的泪水冲洗之后,会淡到即使看到,也想不起曾是怎样的痛,会这样吗?
会的吧,你已经让我忆起了幸福的模样,所以,你也能让我记不得怎样的痛过,假如这就是为了我的喜欢,你所给我的报偿,那么,我也许会喜欢你久一点。
所以小东西,不要再问我喜不喜欢,你只需要努力让我更喜欢,并且喜欢得久一点,因为这种喜欢,对我来说很新鲜,不同于我曾经给过别人的那些喜欢,但我也说不清是哪种喜欢。
也许……大概……仅仅……只因为是真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小白怀疑自己的体重上升了,当然不是腰围告诉他的,而是最近的生活主题都脱不开一个宴席,可是尚远的妈妈过生日,自己去了会不合适吧?
“谁知道你是谁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该怎么就怎么,想怎样就怎样,根本没那么多观众,要说合适与否,恐怕没几个合适的,因为没几个是真正去祝寿。”
尚远说到这儿,笑得有些嘲讽,小白想了想,脑子里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影视剧情,于是沉默。
沈瑜拍拍小白的肩,“别想太多,觉得不好玩就早点回家,你不是买了好些书吗?我还等着家里出个状元跟着沾点光呢,所以宴会上不好玩,回来念书。”
“嗯。”小白煞有介事,然后羞了,“不是状元的书,是魏楠介绍给我看了好养花的,可是我一看书就瞌睡,越努力看,越好睡……”
“这不正好?”尚远满意地笑,“以前给你找过治失眠的药,不过是药三分毒,现在有无毒无害的了,你好好体悟体悟,也许能开专科门诊。”
沈瑜在一边笑,小白先是认真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嘟了嘴找不到反驳的话,秦然从楼上换衣服下来了,这几日他都住在沈家,小白他们回来后,他也没来得及搬回去,今天要赴寿宴,所以大家都在楼下等他换衣服。
小白和尚远一张车,秦然和沈瑜一张,这是小白第二次见尚远亲自开车,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特别喜欢尚远开车的样子,感觉很亲近,很象……是的,很象人……
“一直盯着我,是我太帅还是我太有魅力?”
“太有人的感觉……啊不是,我是说又帅又魅力。”小白嘿嘿两声,笑得干巴巴的,自己都觉得太假。
尚远却点头,“我一直没觉得自己象人,只有小时候在老宅那几年,感觉自己可以象个人一样活着,后来我爷爷没了,我也因此失去继位的权利,当时以为可以过人的生活了,谁知我弟弟宁可玩失踪也不愿继位,而我老妈非要我上位,我其实是不想她失望才留下来,也是希望有一天能交给弟弟一个象样的家业,然后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实从来喜欢跟人作对,我弟弟在去年正式脱离尚氏庇护,而我,将永远留下来,继续这种似人非人的生活。”
尚远说完就笑,洒脱里掺了淡淡苦涩,小白自责让他不高兴了,于是陪笑两声,随即很认真地说:“尚远,你不象人挺好的,人很坏。”
尚远嘴角抽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小白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感觉表达得挺好啊,怎么没得到很好的肯定?
小白打算再加点补充,谁知尚远放了歌,音量还挺大,一首《我只在乎你》之后,尚宅到了。
小白整个思绪还沉浸在那支歌里,除了尚远曾给他唱过,还因为那是父亲最爱吟唱的,之前秦然说方楚怀恨白世飞是因为爱,小白当时哭吼着否决,如今一一回想,虽依然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正如那首歌里唱的那样,父亲心甘情愿感染了白世飞的气息,最后,也为白世飞失去了生命的力量……
“哟,这不是方先生吗?”
“咦?”小白愣愣回神,却依然顿了一下才发现面前的人的确是认识的,“您好,万先生。”
感觉自己没有失礼啊?怎么对方冷哼一声就走了?小白莫名其妙,随即有些明白了,可能是后悔把那些荷花给他了吧?不然在婚宴上直到去他家做客,这位新郎倌都是客客气气的啊,好像就是捞了他家荷花之后,新郎和新娘都没怎么理他了,想想也是,将来万老先生去世了,万小姐也嫁了人,那个家可不是他们两个的吗?自己却提前要了人家那么多花,早就失礼了……
小白讪讪地,同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杵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到处都是人,但是没一个认识的,似乎进门之后尚远是跟他说了什么,可他当时在想那支歌,所以根本没注意,现在完全找不着北了……
小白蹩到角落里,生怕妨碍这些明显是服务生的人,还有庭院里这么多吃着茶点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这种场面小白见过,电视上大富人家举行宴会,就是这么搞的,一大帮绅士淑女先生太太,全部西装革履珠光宝气,感觉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同时觉得每个人都在演戏,因为看似和谐的气氛,其实很做作。
小白一边看一边笑,觉得眼前的人都有趣极了,等发现今天的宴席是露天自助餐时,小白郁闷了,那么多好吃的摆在那么远的地方,是要若无其事走过去满满地装一大盘,还是小心翼翼靠过去假装不饿地随便装一点?
真的后悔了,来之前应该先吃饱的,可是尚远说可以随便吃,甚至大吃特吃的啊!现在才知道秦宵有多好!他在身边的话,一定会陪自己吃个够!
小白左瞧右瞄,始终没发现秦宵的身影,甚至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哪怕是个稍微认识的都好……啊啊,看到了,万小姐!
小白几乎见到救星似的冲过去,半途却刹住了,他想起了万小姐表演的活人大变,当时已经把他气得哭了一场,可是魏楠劝他说不值得,小白当时觉得挺值得,后来想到阿冉,那么美好的人却被自己辜负了,自己不值得阿冉说他是唯一的朋友,就象魏楠小时候把溺水的万纤纤救了上来,也曾真心地有过一段友谊,却被一天天长大的万纤纤一点点地辜负掉了一样,都是挺遗憾的,却不值得难过!
小白冲自己点了点头,决定象魏楠说的那样,根据对方的态度来决定自己的态度,于是小白稳稳地走到万纤纤面前,“您好,又见面了。”
“嗯。”万纤纤应着这一声,人却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