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话是这么说,表情却十分委屈,又十分犯难地看着楚应寒,“你能抱他吗?我怕是搭不了手,都见血了,我害怕。”
楚应寒点头,打横抱了黄维信,小白冲尚疏朗挥手,然后领先往门边走,却被行刑的人拦住,不看小白他们,只用眼神跟尚疏朗请示。
小白顺着回头一看,糟糕了,老人家脸色难看得要命!
“朗叔你别生气,我们只是回去养伤,不是逃跑,你可以派人盯着,我们要是敢跑,你随时可以抓回来!真的,我发誓!”
小白一脸诚恳,黄维信和楚应寒哭笑不得,行刑的也是一脸难堪,尚疏朗则冷笑不已。
“我果然低估了你啊,方小白!既然你不是真傻,而是装傻,那就不要怪我不疼你,因为你忤逆在前,装傻卖呆再三糊弄,我若继续纵容,将来也不好跟故人对面,所以……”
尚疏朗冲行刑的使了个眼色,小白还愣着,然后就听见一声鞭响,随即是黄维信近乎痛苦地喊了一声楚,小白这才知道那一鞭是楚应寒替他挡了,当然,他也才知道朗叔那个所以之后根本没有下文,而他还在傻傻地等,却等来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小白愤怒又委屈,“到底为什么啊?就算你是老辈子也不能乱打人好不好?你已经把黄维信打成这样了,应寒也挨了两鞭子好吧?是不是一定要打我一鞭你才高兴?为了哄你高兴,我们就要乖乖挨打吗?就算我们尊老,你也要爱幼好不好?不管辈分高低,人都是相互尊爱的,我们就算把你尊成一墩菩萨,可你一点也不爱护我们,那我们是疯了还是自虐了找抽啊?”
小白哭眼抹泪泄愤至此,突然干笑两声,然后凑到黄维信跟前悄声说:“我吃豹子胆了,朗叔好像也是黑社会,是不是啊?”
黄维信莫名无语,楚应寒忍笑回答,“非但是,而且是资深黑社会。”
小白倒抽一口冷气,继续悄声询问,“那怎么办?我好像严重得罪他了?不然我想办法拖住他,你们努力逃跑,去义字楼找尚远来救我,你们觉得能救得了吗?”
黄维信失笑,牵动伤处疼得皱了眉,楚应寒却一脸郑重,“你放心,只要我们出了这个院门,立刻会有人来救你……”
“不可以!”黄维信沉声阻断,甚至挣扎着要脱离楚应寒的臂弯,却没能挣脱,只好恶语斥责,“你敢拿小白挡事,我恨你一辈子!”
“知道了。”楚应寒将黄维信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脱了外衣,跪到黄维信刚才跪的地方,“朗叔,我留下,请让维信回去。”
“不要!”小白上前扯起楚应寒,“要走一起走!”说着冲尚疏朗合十祷求,“您不要跟我计较,我是真傻,不是装的,谁都想聪明一点,白痴才装傻!朗叔您大人大量,放我们走吧!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尤其黄维信,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弄出个好歹……不是,我是说……您到底要怎样才放我们走啊?”
小白直挺挺跪下,用行动表明祈求的真心,尚疏朗冷笑,来回踱了两步,似乎很无奈地长叹一声,“起来吧,我也不能当真跟小辈人计较不是?你这孩子不是傻,只是实在糊涂,维信的婚事是阿远安排的,你怎么可以半道插手?这不是让阿远出尔反尔,自损威严吗?你可以任性胡闹,我却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才会叫维信来训导一二,也是为了维护阿远的尊严,否则这事看着小,外头知道了,说法可就大了,亏你跟在阿远身边,也亏得阿远处处维护你,你却一丁点也没为阿远考虑过啊!”
尚疏朗痛心疾首,小白完全傻掉了,楚应寒则暗里咬牙,恨不能言明尚疏朗的险恶用心,黄维信却是在心里叹息,自己这个天真的表弟哪是朗叔的对手?
“小白,”黄维信挣扎着站起来,推开楚应寒相扶的手,把小白拉起来,“你跟楚先回去,我也很快就回……”
“信你才怪!”小白一脸忿忿,伸手在楚应寒身上到处摸,终于搜出楚应寒的手机,十分笨拙地编了一条短信发出去,然后冲着楚黄二人嘿嘿笑,没敢看朗叔,直觉朗叔的目光象一把冰刀刺在他的背上,但是不管了,要命关头,正常人哪个不跟神灵祈求?
尚疏朗冷笑归座,一派气定神闲,小白陪笑,拉了黄维信和楚应寒坐到一边,悄声问两人,“你们觉得朗叔和尚远,哪个厉害一点?”
楚黄二人相视苦笑,小白呆了一大下,心想糟了,朗叔是资深哎,尚远只是一个看起来可怕的黑社会,怎么可能厉害得过老人家?可是求助短信已经发了,难道再发一条叫他别来?当然了,我也不敢肯定他会来,所以我只是本能地跟神灵祈求,你会来的吧,尚远?对不起,我非但没有为你考虑过,我甚至把事情弄得更糟,一直说着为你考虑的话,却永远只会给你惹麻烦,对不起!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不是才得了糕点吗?贪心不足!”
“尚远!”小白哭着扑上去,直直地跪下抱了尚远的腿,嘴里只会说对不起。
尚远一脸嫌恶地踹开小白,满目温和地看着尚疏朗,“叔叔也不嫌他烦,再由着他闹下去,只怕晚饭都吃不好了!”
尚疏朗貌似舒心地嗯了一声,尚远扯起小白,“还不走?想赖到吃晚饭?”
小白摇头,抹着泪笑眯了眼,拉着尚远的袖子走了两步,发现黄维信和楚应寒没动,不由急了,“你们不是真想这在儿吃晚饭吧?”
楚黄二人不语,小白傻了,只能看着尚远,见尚远表情淡淡,于是明白了,救助短信上只叫尚远来救他,没提别的人。
“尚远,求你也救救他们。”小白说得很小声,直觉这话会成为叔侄斗法的导火索。
尚远心里冷笑,面上一派莫名,“他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小白说着又摇头,“不对,我知道一点的,只是不明白,因为进门就看见黄维信被打成这样了,在门外听朗叔说不准他悔婚,大概是为这个打他吧,然后应寒也被打了,我害怕,又不能一个人逃跑,他们也不愿意丢下我,然后就这样了。是不是这样啊?”
小白看着楚黄二人,黄维信咬唇不语,楚应寒咬牙点头,小白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然后巴巴地看着尚远,祈求神灵发话。
“乱说!”尚远不轻不重给了小白一嘴巴,“要不是因为你脑子真的短路白痴一个,就刚才那些话,足够你死一百次还嫌少,要黄维信娶万纤纤的人是我,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曾吓病了我罩着的人,另一个则假孕还当面欺我,所以我把他们凑一堆坏成一滩死水,小以惩戒!这还要算他们有点运气,否则敢如此欺我的人,早就生不如死了,你也一样,不能有丝毫欺哄,象刚才那样当面胡言,说什么黄维信要悔婚,我二叔不准,纯粹胡扯!”
“不是啊!”
“我说是就是!”尚远一字一顿,随即一脸不耐烦,“你要不是蠢得比猪还不如,我该弄死你而不是给你训戒,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要黄维信娶万纤纤的人是我,不准他娶了的人,也是我,所以他不是悔婚,相反,他很忠顺,对我惟命是从,你呢?胡扯他要悔婚,还连我二叔一起扯上,你是蠢到不想活了?”
“不……不是啊!”小白冤枉又糊涂,完全被尚远绕晕了!
楚黄二人则是被尚远一番话激活了,之前收到不必娶万纤纤的消息时虽然感言在心,知道是小白从中周旋,但也不敢确定自此无事,现在听尚远亲口嘉许,甚至表为忠顺,这简直是对黄家的重新认可,黄维信悲喜交集,悄然而泣,楚应寒悄悄握了握爱人的手,给予安慰和鼓励。
尚疏朗暗暗皱眉,脸上故作惊疑,“我竟然不知道万纤纤假孕的事,看来连我也被她欺了……”
“是我的疏忽。”尚远温言笑语,“都怪我没跟叔叔说过这事,主要是不想让叔叔为这种无聊事烦心,既然叔叔也觉得受了欺哄,那就给她一个惩戒,把她逐出尚氏庇护,谴回家去,让她父兄自行管教,就这样。”
尚疏朗微愕,随即笑而摆手,“不必严厉至此,一个小女子而已,之所以会犯那样的错,也是用情笃深所致,撇开欺哄一说,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何况是因你而起呢?再不济,也曾是你的身边人,稍有错漏便处于重罚,恐怕会令旁人寒心,所以……”
尚疏朗故作沉吟,尚远含笑点头,“叔叔说得是,不算她欺哄,算成我的风流债吧,给她一个宽容,算是偿了她!”
尚远轻描淡写给出结论,尚疏朗微微错愕,随即点头认可,小白一直等着老人家表态,这下高兴起来,捡起楚应寒刚才脱在地上的外衣,“你们快点回去相互疗伤吧,我是不会去看的,都见血了,肯定恐怖!快点回去吧!”
楚黄二人给了小白一个感激的笑,然后相携离去,小白痴痴目送,后脑突然挨了一下,知道是尚远打的,回头冲他傻笑,又见朗叔目光阴沉,忙低头避开,静静等他们叔侄客套着话别,直觉尚远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平常听他说起他二叔,根本没这么尊爱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1 章
小白兴高采烈随尚远回了义字楼,路上就想好了感谢辞,可惜没来得及发表,刚进门就被尚远扯进卧室,还没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脱光光,直觉要被这样那样了,却被尚远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还好没事!”尚远把光溜溜的小东西搂在怀里,亲吻啃咬一番之后,阴沉冷笑,“该说他老当益壮还是为老不尊?”说着,掐了小白的屁股一下,“你也是个惹事生非,没一分钟省事的笨蛋!”
小白笑,使劲往尚远怀里钻,“你不要生气,我傻我笨是常态,只是不穿衣服好变态……”
“绕着弯说我呢!”尚远笑,解开衣服扣子把小东西包进怀里,“就这样再抱抱,一会儿就好。”
小白点头,心里莫名难受,直觉尚远比他难受,是因为又跟朗叔起冲突了吗?还是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尚远,我喘不过气了,你松一松好吗?”
“嗯。”尚远加劲勒了一下才松手,把小白抱进浴室,“好好洗干净,到处乱跑,卷了一身臭气!”
小白傻笑,迅速洗好出去,听尚远在外间跟人说话,多次提到楚应寒,这恐怕没好事,小白忙穿好衣服出去。
一直在说事的人一下就打住了,小白也愣了一下,见尚远没示意那人接着说,于是有些明白了,果然没好事,秦然在一边跟小白使眼色,小白点头,其实根本没弄懂秦然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所以有些痴傻地站着不动。
秦然暗里反省,我错了,小孩怎么可能领悟?但是依照惯性,小孩也该知道这种时候要回避啊!而且依照小孩的原则,也该自觉避免听到黑社会的事啊!
秦然轻咳一声,没能引起小孩的注意,却引得尚远轻声笑起来,“你变笨了阿飞!”
“是。”秦然尴尬一笑,小白好奇地上下打量,“我怎么没看出秦然哥哪儿笨了?还有,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啊?可我刚才听你们说到应寒,我只是不放心,他准我叫他应寒,说他弟弟就是这么叫他的,那么就是把我也当弟弟了,所以我想听听你们在说他什么,可以吗?”
秦然皱眉,前来说事的人也一脸不自在,尚远却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