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对10月13日下午;也就是两个小时前遭受到的黑客袭击做一次总结。”菲奇总监脸色凝重地坐在会议桌的最上位,面前是笔记本和笔:“我已经打电话向总部汇报了这件事情,不久后就会有负责人过来;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交出一份完整的事故报告,现在先来统计损失;沃夫!”
“……在;在,”名为沃夫的一级研究员一激灵:“从下午五点直至现在,实验室总计两台大型服务器、十七台主机……以及算上防火墙、网关……全部瘫痪……资料丢失……系统崩溃……”
“弗兰克,你来说明修复方案!”
“是……服务器需要重新装载系统……然后整个机组重启……资料需要重新归档……为了防止再次遭受黑客袭击,还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加固防火墙到足够可靠的地步……”
“这些事情需要多久?”
“三……哦不,两,不不不,一个半月!”
“三个月啊……”菲奇怒拍会议桌:“如果按天数给你们扣工资,你们今年就连套套都要省着用了!”
研究员们顿时拿一副死了爹的表情看着他。
“现在让我来说,”菲奇总监咳了声:“你们根本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群黑客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竟然能够料到你们会早退,于是选在都开上高速的时候刚好发动进攻,先趁研究所守备空缺的时候对型号先进的二号机组下手,等你们回来时再解决比较慢的一号,最后,更精彩的来了,就在我们要反击的时候,他们跑啦!”
总监越说越激动,两边脸颊都随着说话而不停抖着:“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要用khj病毒对付他们,一般人打赢了难道不该再往输的人身上踩两脚才更爽吗,可是偏偏他们就一点也不留恋这里,说走就走,这么洒脱,他们是神仙吗?!……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脸色都非常难看,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是啊,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未卜先知?”
“掐得这么精准,实在是太恐怖了……”
“感觉我们就像是被谁无时无刻窥视着一样……”
菲奇狠狠地揉了一把脸,深深换了一次呼吸,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你好,我是ms第一研究所雷德蒙的技术总监菲奇,请帮我转接贾尔斯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ceo汇报。”
加州,ms公司北美总部。
电话铃声响起,被一只属于男人的线条硬朗的手提了起来,深灰色的西装袖口笔挺,那人沉默地听着另一头长达半个小时的汇报,最终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北美部的ceo大人沉思了会儿,对一旁的年轻女助理吩咐道:“埃德娜,去通知北美各研究所的负责人,明天下午来这里开会,共同商讨对自由协会那帮家伙的作战计划。”
名叫埃德娜的女助理是个有着一头棕色大波浪、小麦色健康皮肤的性|感女郎,但同样,这位女士的工作能力也不容小觑,对于ms和fsf的矛盾也是知情者之一,听到上司的指令,不由惊讶地捂住了嘴:“贾尔斯先生,只是一群志愿者而已,真的需要……”
“真的需要这么兴师动众?”被称为贾尔斯先生的男人替她补全了没说出口的话,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三四十岁的年纪,浅亚麻色的头发,绿色眼睛,竖条纹的笔挺西装往那里一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他问:“埃德娜,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松懈而没有警惕心?”
“唔……睡觉的时候?”
“不,是胜利的时候,”贾尔斯说:“如果你把雷德蒙研究所的所有机组干到瘫痪,只剩最后一台主机,你会怎么做?”
“一鼓作气,干掉它!”
“是啊……可是对方没有这么做,”贾尔斯双手摆弄着面前的小巧笔筒:“自由协会那群家伙的统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呐……华国有句古话,叫做‘穷寇莫追’,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人能够在肥肉送到嘴边的时候急流勇退?这需要多么清醒的头脑和当机立断的手腕?……虽然我不喜欢华国,更讨厌目无纪律的华国人,但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却还是很值得推敲的。”
“华国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我们米国也很了不起啊!”埃德娜不服气地撅起嘴。
ceo先生用食指戳戳她鼓起的脸颊:“的确,咱们是世界霸主嘛……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领先于别国吗?因为我们米国历史浅,当人无法拿自己过去的东西去跟别人炫耀的时候,就只能拼命地创造些什么了……”
“可是对方也不过是个统帅而已,厉害到需要我们倾巢出动的地步?”
“呵……是勇者,必倾力而为。即便胜券在握,一旦有提高哪怕百分之零点一胜率的举措,也不要放弃不用。网络是个可以将个人英雄主义无限放大化的地方,即便自由协会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有这么个统帅存在,就不是轻易能够摆平的了,他们值得我们高度重视。更何况还有理查德、林纳斯那群疯子。”
“……您说的我不是很明白。”
贾尔斯得意地笑笑:“不明白也是正常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这里,而你站在这里的原因。”
“哦,是吗?”埃德娜一挑眉,穿着细高跟的长腿一伸,跨坐在了自家上司的大腿上:“您看,您坐在这里,我也坐在这里了呢……教了我这么多道理,不怕我拿来造反?”
ceo先生一手抓住女人在他胸口画圈的手指,含在了嘴里:“不用你造反,我就该缴械投降了……男人就是有再多的道理,也是注定被女人征服的呐……”
“……还有啊,既然间谍得不到情报,说明他们是有核心成员的,而我们的人都在外围,这次的袭击应该是核心成员的单独行动,要真是这样,说不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间谍的存在了……晚点在志愿者中间放出这个消息,就说是大部分志愿者都没有获得信任,只是被骗被利用,这样可以让他们高层的信用度大大降低,趁乱让我们的人往上爬……唔,亲爱的,你真热情……啧……”
……
成年人怎样享受他们的生活就暂且不表了,某些小朋友们的日子也同样过得多姿多彩。
人口贩子郑修再次把子昕骗到家里的时候,是吃过晚饭的七点半,从外头掏出钥匙打开门进来,就看到客厅的窗台下,戴着大黑框眼镜的老人静静地坐着,月光洒下来,给人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辉,显得既神秘又宁静。
走近几步,郑修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面无表情地把一本漫画书捡了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
“这就是我向你提到的保罗埃尔德什,”郑修不着痕迹地把漫画塞回书架:“系统漏洞的问题交给他解决就可以了,现在我来教你用法。”
“郑修,”老人合上手中比砖头还厚实的《数学辞海》,转过椅子面朝着两人:“我要咖啡。”
“我该怎么做?”子昕扯扯郑修的袖子。
“灌注咖啡,得定理,”郑某人往饮水机的方向指了指:“那边有速溶咖啡,去试试吧。”
子昕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打开饮水机旁的小橱,抽出一袋速溶咖啡和杯子,倒进开水后拿勺子搅了搅,送到老人面前。
保罗接过去,嗞地尝了一口,撩了撩眼皮:“说吧,想知道什么?”
“唔……蒙特卡罗方法?”
“简单!你得先描述概率过程,然后从已知概率分布抽样,最后建立各种估计量。”
子昕惊叹:“好神奇……”
“那这个呢?”郑修从旁边拿出个文件袋,抽出一张放到保罗面前,老头儿本来还是一副拽兮兮的样子目不斜视,很快眼神就变了,直愣愣地盯着郑修手里的纸,眼神几乎能点起火来。
“唰。”郑修抽走他那张写着系统构造算法的纸,重新装进了文件袋,随手扔在了茶几上:“怎么样?”
老头儿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就是蓝山咖啡也得掂量掂量……”
“那行吧。”郑修说着,就带子昕进了他的房间,把保罗一个人晾在了客厅里。
“这样真的没问题?”子昕频频地回头去看。
“嗯,”郑修说:“我会和他一起解决问题,这老家伙还有几分本事,最重要的是劳动力比较廉价,你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只管问他,他知道的就会直接回答你,要是不知道,他会每天花费十七八个小时不停地思考直到想出答案,总之,尽量在最短时间内从他身上榨取价值吧。”
要说压榨老人家这种事情子昕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郑修提醒,他就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把子昕送回学校以后,郑修回到家,看见保罗正趴在偌大的餐桌上,文件袋早就被打开,面前全是铺开的纸笔,老人正在快速地演算着,完全沉迷进去的样子,桌上的咖啡还剩大半,却已经彻底凉透,因为水温不够而没有泡开的速溶粉凝成一块一块,漂浮在杯子里。
真是一杯糟糕的咖啡啊……不过呢,还是珍惜吧,因为过不了几年,你就要去一个没有咖啡的地方了……虽然就现在看上去,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摇摇头,拿着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586585】给的【手榴弹x2】!!!
【诗】给的霸王票【x2】!!!
【斯帕莱蒂二世】给的霸王票!!!
【临安初雨】给的霸王票!!!
这里是不要脸的短小君_(:3∠)_躺平给抽。。。。
56 第五十四章
1991年10月;随着linux首个内核版本0。02的面世,软件界自由主义的浪潮终于到了掀起之时。
fsf(自由软件基金会)创办于1985年的十月;至今刚好六年整;创始人roger半生致力于开源软件运动,基金会的成员数量其实已经颇为庞大。要说起来,写软件不难,三行代码;稍加封装就可以成为一个简单的软件;但问题在于系统。系统是程序运行的舞台,是计算机的灵魂,它的工程量并非小事,能够编写的人才更是可遇不可求,自由运动者们过去所开发的软件依然是建立在收费系统之上的,这也使自由软件成为了那些系统的附庸,一种泡沫般的鸡肋存在——归根结底,这一切的一切,只是缺少东风,而东风,就是能够承载起这些软件的,同样自由的系统。
现在,linux的开发人员携手fsf,共同搀扶这个巨人的婴儿开始了蹒跚学步。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浓咖啡、建筑燃烧时的熊熊烈火、汽车往来的灰黑色尾气、急促而迟迟无法接通的电话铃声、讲台上面红耳赤的唇枪舌战、落在电脑键盘上的汗珠……或许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在某个午后的悠闲时光里,漫不经心翻过的一页历史画册,但只有在其中亲历过的人,才能真正地明白个中滋味。
天气渐渐转凉了,京城刮起了细微却又持续不断的北风,银杏的叶子将校园铺成了满地金色,十二月,临近学期末的时候,子昕收到了fsf发给他的第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