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抓紧生罗,要不过几天就结婚?等到明年的今天就可以整满月酒?反正谁都可以结婚,就是郑凯不行。”云清像个孩子一样赌气说,“我可是爱死他了,他要跟别人结婚不是要我的命嘛。”
朱老爷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说,“现在的年轻人呐──”
後面就没了声音。
晚上的时候徐浩带著云瀚的两个双胞胎过来串门,徐哲在外有应酬,家里只有云清一个人。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麽传?”
徐浩把两个双胞胎打发著去小区里的超市买零食之後问。
云清给他泡了杯茶,“不管怎麽传都是郑家想要的局面,这事其实你看得比谁都清楚。”
“就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舍弃,真残忍。”
“话可不能这麽说,郑家可是一直都没跟袁家联姻的打算,不过是袁家一直不放手而已。你想想看,一个为别的男人闹自杀的女人,稍为有点血性跟自尊的男人都不会要?就算是你你也忍受不了跟你一辈子的人心里总惦记另一个人。”
云清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问题是袁安惠现在没有退路,嫁给郑凯是她唯一的选择。要是郑凯不要她,那个圈子里她就再难找一个有身份的出来。你是在招死。”
徐浩对这事一针见血,又说,“而且还把徐家牵进去了,那女人到处说徐家为了往上爬连儿子都卖。为这事大伯头疼得厉害,连我这个被撵出来的人都被骂。”
“你爸又没亲口承认过我是他儿子,这事徐家只要不管就成。至於其他的人,谁都知道我没郑家的血脉却是郑家的人。就这麽没脸没皮一回,把这事拖平了就回村子结婚去,到时候什麽流言都破了。我又没欠郑家什麽,不就是养了我几年嘛。这回这事算是还他们郑家一个情义。谁管谁上台谁下台,谁跟谁结婚。”
云清漠不在乎在说。事实上这也跟他没多大的关系,他又不是丘比特。就算是丘比特甩了那麽一支箭出来,两个人成不成还不得包含很多因素。
徐哲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碰见两个双胞胎买了一大包零食,保守估计在超市零食区转了一个小时。
提著零食把两孩子带上楼,徐哲自然而然看见自家大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清肯定又去弄他的那堆资料去了。
两双胞胎跑著去书房搬了一台笔记本出来玩游戏,完全无视大人的存在。
“喝酒了?”徐浩问,没让徐哲回答就起身去厨房煮醒酒汤。
徐哲坐在沙发上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就那麽闭著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
“先喝了醒酒汤再睡。”徐浩把汤端出来递给徐哲。
徐哲喝了两口又放到一边,神智好像清醒了那麽一点。
“今天听说小叔今年调上来的事可能有点问题,爸那事倒是稳妥了。”
徐浩往旁边一坐,问,“袁家的意思?因为徐家装哑巴?”
徐哲点头,“袁安惠这女人,好像有些癫狂了。”
“癫狂?郑家这明摆著在逼疯她,好歹两个人的事也扯了好几年,这会子云清闹这麽一出,算是彻底绝了她的可能。别说她癫狂,就算她要找人弄死云清我都信。”
徐浩冷笑著说。
“我准备让云清先到别墅那边去住,安全一点。郑家对这事一点表示都没有,不管袁家做什麽估计都不会管。”
徐哲有些烦躁,袁家找不到云清的错说不准就会来暗的。反正天天都在死人,多一个没人知道少一个也没人知道。
“不会管?傻吧你,就是管太多。你就没觉得云清一回到郑家就被下了套?云清要知道他回来是挨一顿揍估计死都不会去郑家。郑家这是在把云清当枪使,云清自己犯贱又甘愿。”徐浩冷嘲道,“郑袁两家联姻本来就挑不出错,现在郑家想反悔,也只有让云清下手,反正他是郑家的心尖儿嘛。谁都知道是宠得没边的,他要爱个男人怎麽著,就爱上头熊,郑家也会同意。”
云哲40
云清对於搬到陌生的地方住就从来没有不习惯过,别墅里外转悠的那几个保镖也习惯。
好在跟徐汉文没住在一堆,不然肯定得对云清翻几个白眼,太能折腾事了。对於徐家来说,谁上位谁下位都一样,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自然就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只是这一次,妈的躺著都中枪,不郁闷才怪。
圈子里的人都在传这事,看笑话的不是没有。其实徐家也没怎麽吃亏,反正徐汉钦从来就没承认过云清是自己的儿子,不过是跟自己的两个儿子关系好了一点而已。再者以云清以前在郑家那副被宠的程度,大多都比较相信他是郑峰的私生子,好歹户口簿上写著的。人们说的不过是郑家怎麽倒霉出了这麽个孩子,是要毁了郑家的前途。
搬家之後的云清很清静,天天呆在别墅里面搞他的课题整理。人家导师带学生是学生干老师指导,到他这里就成了导师干学生整理。要不是到时候对外发表上第一个人的名字是他导师的,估计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做。
袁安惠又找了云清几次,可惜知道云清住在哪就是见不著人,每次都在别墅区外面被拦住。
贺允跟卓洋说云清这是在逼袁安惠下狠手对他,只要下那麽一手,郑峰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两家的婚事肯定就这麽吹了。
事实上也没多久,在郑凯住院一个半月带伤回军区之後,袁安惠终於爆发了。所谓的订婚又被湖绿了一回,要想郑凯有时间又得等到明年的夏天。
外面的流言凶猛到什麽地步云清是一点都不清楚,谁让他连基本的联络工具都没有。家里的保镖在接电话之前都要先确定一下对象是谁,不在名单之内的人的电话一律不接。
一直熬到十一月份,郑老爷子七十三大寿那天,云清终於出了家门去郑家。
徐哲接到电话的时候云清已经进了医院,这回跟上回不同的是上回是送来的人心急所以进急症室,这回是真的进了急症室。
“到底怎麽回事?”徐哲急匆匆的赶来问。
上上下下围著的一堆人里也就韩瑞还比较冷静,“云清被刀刺了,卓洋亲眼看见袁安惠动的手。伤口很深,血怎麽止都没止住。”
徐哲的脸铁青,手捏得咯吱作响,冷冷的问,“那女人在哪?”
韩瑞拦住了徐哲,“这事郑家会处理。”
又低声在他耳边问,“你真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刺伤云清?这事徐家的人一插手就得乱套,到时候你徐家卖儿求荣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
“那女人欺人太甚!”卓洋在屋子里鬼火直冒,“妈的,打了云哥儿一耳光还不够,还拿著刀子去捅!这事凭什麽就这麽算了?”
贺允在一旁抽著烟没说话,要说这事会发生也不过是被逼的。云清的名声现在不好,袁安惠也没好到哪去。一男一女抢一个男人,谁看都是两家的笑话,说到底女方更吃亏一点。要真的两家扯破脸皮闹那才是真的不要脸。
“如果只是拖,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看向闵和。
闵和讥讽的扬了扬嘴角,“这次是要真的撕破脸皮,就为了个半路出来的儿子,至於?操了,也不看看那蠢货做了些什麽事。让著自己的妻舅走私军火!他有几个脑袋?已经有人在暗中调查,就等著最後的致命一击,说白了催婚事催得这麽急不过是想著扯郑家下水。”
卓洋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等著别的人来收拾?不会对换届产生影响?”
那个第一次出现在卓洋他们面前的男人低笑了一声,“壁虎断尾,绝对没有一点影响。”
云清这一昏迷就是两天,等到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徐浩。
“啧啧,怎麽还没死?”徐浩见人醒过来了,不禁奚落道。
云清眨了眨眼睛,想说话张开嘴却发现没有声音,只好闭嘴。一双眼睛无辜至极的到处张望。
“找徐哲?”
徐浩翘著二郎腿问,“人家还得上班呢,还有听闻你再次住院的消息,你导师让你滚到美国去。”
云清闭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结──婚。”
徐浩无言以对,敢情这人知道自己要结婚,还非要往火坑里跳惹那麽一身骚,有病吧。
苗萌萌到医院探望云清的时候云清正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伤口比较重不适合运动,整天躺在床上带病整理资料。
“啧啧,居然还没死。”
又是一句雷同的话,云清听了之後表示无比淡定。
“还结不结婚?”云清看了她一眼问,“要结我就转回镇子上去。”
苗萌萌往椅子上一坐,一语定音,“结!不结我来干嘛?看你被刀子捅?又不是吃多了不消化跑这麽远来消食。
不过你这回可要好看得多,要知道上回,哎哟,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哟。啧啧……”
云清扬起嘴角道,“听说上回某人都吓哭了?担心我?”
“呸,那只是证明劳资比较良善而已。”苗萌萌一点也想不承认这事。
“我来是来定婚纱的,顺便是不是把婚纱照给照了?当然,婚礼是一定要举行的,不过得举行现代婚礼,我不想在村子里结婚……”
苗萌萌把所有的条件一下子列了出来,前前後後加起来有二十多条。听得云清只管点头,心想结个婚真麻烦。
听到最後云清直接想把人撵出病房去,“这些事找云瀚去,他管钱。你要金山银山只要他给我都没意见。”
撵完苗萌萌,郑老爷子又来了。云清的脑袋巨疼无比。
有什麽比受了伤还得费脑细胞跟一老头下棋步步为营只为输还要郁悴的。
“乖孙,来,我们下一盘。”
老头子跟他见面十次有九次的开头就是这一句,云清现在只觉听得内伤。
“我的爷,我忙著,要不把课题弄完,导师不会让我毕业的。”
“来了,来,来,最多半小时,一直盯著电脑对眼睛不好。休息一会儿,多累啊。”
老头子把手提一合,云清差点暴走,还好文档会自动保存。
“真的决定要结婚?”老爷子问。
云清唔了一声,想著下步棋,“已经老大不小的,是该结婚有个孩子。郑凯结婚还是等几年吧,我没看出他的姻缘。”
“你以前爱都是叫小凯叫哥,比谁都叫得甜。”老爷子已经满脸皱纹却还是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终是伤了你的心。”
云清想了想只是笑,不说话。
伤了心,这话说得,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会伤他的心却还是把他计算进来了。
把人摔在地上再来轻声说对不起伤了你,这种事还真是一般人会做的。
他可从来没想过一回郑家就被挨一顿鞭子,还是活活给抽昏死过去的。
等好不容易醒了,外面居然传出自己跟一女人争男人的谣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人步步紧逼,自己想著被动不如主动演好这场戏总没错。
说他喜欢郑凯,他认了。有人想他去跟袁安惠斗,他去了。有人想他受伤,他受了。
云清一直想不通,自己怎麽就心甘情愿当了这微不足道却又遭人唾骂的棋子。
要说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不小心把苗萌萌给卷了进来,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