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一直想不通,自己怎麽就心甘情愿当了这微不足道却又遭人唾骂的棋子。
要说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不小心把苗萌萌给卷了进来,把那个假装坚强内心却很脆弱的女孩子给吓著了。
所以,她说要结婚就结婚,想怎麽折腾都随她。
徐哲把一张照片递给坐在旁边的男人,“这是婚车,等到十点五十分的时候车子会从这里路过。拦不拦得下看你自己的。”
男人仔仔细细看了照片上的婚车,偏过头问,“你为什麽要帮我?”
“不是帮你,我只是讨厌有人欺骗我弟弟的感情。你记住,要是那女人跟我弟弟结婚之後让我发现你跟那个女人有一点牵连,你自己知道後果是什麽。当然,就算对象不是你,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徐哲冷冰冰的说完话就下了车,上了自己的车赶去婚礼现场。
云哲41
云清在教堂里等了一个上午,等来婚车上的一张纸:
亲爱的:
t鉴於上次被你牵连让我脆弱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损伤,虽然那件事也充分体现了我的真善美,为你掉了那麽两颗泪珠子。不过有仇不报非女子,受惊也得收压惊费。
t这一把就算我玩回来的。
t吻别。
t BY:萌萌
t
云清站了半天,终於可以坐著了,拉下领带说,“勒死我了,终於可以走了真不容易。”
所有人都盯著云清看,云清起身挥了挥手说,“别看了,被人涮了,就当我今天生日。等会该吃饭的吃饭,礼金是不会退的。”
一堆年轻人起哄了一声就散场了,有女人甚至跑到云清面前说,“我就说你这种人怎麽可能有人要。”
说完还同情的拍了拍云清的肩膀,转身华丽丽的走了。
“我就长得一副没人要的衰样?”云清问充当伴郎的徐哲。
徐哲不知道怎麽回答,要是说实话估计云清会更胸闷。
韩瑞在旁边笑著说,“你忘了她读书的时候语文一向学得不好?她的意思是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跟庙里的佛似得,都普渡众生去了。”
云清要笑不笑的说,“我怎麽觉得你这拐著弯骂我呢?”
韩瑞摇头,“我是在赞美你。”
“……没看出来。”
不结婚了,云清心情很愉快。对著坐在一个车子里的云瀚说,“你看,是她不要我,不是我不想结婚。”
云瀚斜了他一眼,“你也有脸说出来?”
“我真没觉得结婚有什麽好,找个女人跟自己争被子很有意思?”
云清自言自语的说,摸到自己打满发蜡的头发赶紧抽了一张湿巾擦手。
“这些年你在外面就没遇见过喜欢的?”云瀚偏著头靠在後座上随意开口问。
“美女很多,就说徐哲那个前女友就不错。不过总觉得差点什麽,不管多漂亮的站在自己面前,心跳都很正常。”云清回答得也很随意。
坐在前面的徐浩笑了起来,“心跳不正常的是有病。”
“这麽说来好像是有病,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云清也笑。
云瀚哼了一声,“你想多了。”
回到别墅,里面要比外面暖得多。
云清把外套一丢对著徐哲说,“我得去把头洗了,一头的发胶。”
云清躺在洗头床上由著徐哲给他按摩,肚子上的伤还没好搞得洗头洗澡都得别人帮。
“要不要把人找回来?”徐哲轻轻揉著云清馒头泡沫的头发问。
云清闭著眼,一脸舒适,“找回来给自己带绿帽子?我又没病。就算那那男人不在半路拦她,她也会跑。”
“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徐哲开了温热的水慢慢清洗著云清的发。
“这几个月笑话还少了?多她一桩还真不多。”云清是真无所谓。
徐哲淡淡的嗯了一声才说,“户籍还是单独出来好一点,不然下次要真的想跟哪个女孩子结婚拿不到结婚证怎麽办。”
云清侧著脑袋让徐哲给他洗耳朵,“郑凯不是有病吧?以为藏了户口本我就不能结婚了?云家结婚从来不要结婚证的。”
“那叫非法同居。”
“……说真的,我要真喜欢男人也得喜欢个温柔体贴的才对,怎麽选也不会选个会抽我鞭子的。”云清是对郑凯真的没那想法,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跟郑凯熟到让他对自己有想法的。
唔,徐哲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苗萌萌跑了,云清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实际上心情好得不得了。
等到一月过了一半的时候,云清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也是该回村子的时候。只是肚子上那一条中指长的刀伤显在白皙的小腹上只觉得狰狞刺眼。
徐哲有问过要不要动手术消掉,结果被云清拒绝了。男人嘛,有伤疤才能体现男人味,虽然这伤疤来得不怎麽光明。
合著背上那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彻底消掉的鞭痕,云清这上半身算是真的没哪一点能看。一整个受虐待的,外面传他是个M还真有证据可以证明。
把云清送上飞机,徐哲回头去常去的那家美发中心洗头。
“徐先生,我最近又学了一种新的按摩手法,要不要试试?”一直给徐哲洗头的那个穿得很犀利的男人问。
徐哲嗯了一声,任由坐在脑袋後面的人给自己按摩。
“不知道许先生对在我这里学的按摩满不满意,有空也可以带女朋友来一起来试试。我也可以收集一点回馈信息看能不能做到更好?”
洗头师一边按摩著徐哲头部的各种穴道一边闲聊。
“女朋友?”
徐哲有些疑惑,他哪来的女朋友,相亲倒是有过两回。
洗头师笑著说,“徐先生前段时间特地来学头部按摩难道不是为了女朋友?那不知道以後哪位小姐有此殊荣了。”
“不是女朋友。”徐哲也很随意的回答。
男人一下子想歪了,暧昧的哦了一声挑了其他话题来说。
全国行政部门的人员年假都只有八天,徐哲一直工作到腊月二十九才放假。好在徐家现在是在首都过年倒也不用提前买机票,更不用到处收拾回S市。
今年是几家人在一起过的年,包括已经好多年没聚在一起的小叔徐汉飞一家子。
吃年夜饭的时候,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边喝酒边聊天。
“徐浩今年又不回来?”徐汉文有些气哼哼的问。
徐哲知道徐家现在是自家大伯最大,而他又一向喜欢徐浩,对於徐浩的叛逆也是最为伤心的。
徐汉钦对自己那个聪明却又不能掌控的大儿子也意见不小,“撵出去的东西还管他干什麽。”
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也不过是说那些官场上的消息。
“汉飞,这回委屈你了。”
酒到酣处徐汉文不得不叹息,这次徐汉飞进首都的机会难得,就这麽一下子又被压下去了。下次想调上来不知道要等多久。
徐汉飞倒是很爽快,“那也没什麽,我还比较喜欢呆在下面,自由一点,争也没上面争得厉害。”
徐汉钦在一旁没说话,这事说白了始终是怪他。要不是他当初那麽不小心弄了个儿子出来,还是特能惹祸的,这事也不会牵连到徐家。
“韩瑞听他爸的意思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现在被压下去了到时候反弹回来未必没有更大的空间。”
徐哲不紧不慢的说,要是看长一点,徐家往上的空间还不错。小叔是因为内讧被压下去的,到时候自然有人来还这个人情。
“他从来没来过过年?”徐汉文问徐哲。
知道问的是云清,那不只是没来过过年,几个血缘上的长辈过生日都从来没露过面。虽说徐哲一直有暗地里帮他准备礼物每年都在送,不过这事大家都清楚,也没什麽好说的。
“他在郑家养大的,亲近郑家也正常。”徐汉飞说,“听说王楠被查处了,袁家老爷子那个位子是坐不住了,至於他下面的势力,也不是那麽太平。”
“输了赢了徐家都在这里,没有站在特别的位子上也不会受什麽大的影响。不管这一回上台的是哪一个,哪一边的人。”徐汉文说。
“我都怀疑他闹著不许郑凯结婚说不定郑家暗地里就有这个意思,时间上也太巧了。这边婚事被这麽一闹,还没完就出了王家这事。”徐汉钦分析道。
一家人互相看了一眼换了个话题,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就不用说出口了。
云清在村子里忙得鸡飞狗跳,祭祖拜神为村子里的小孩子赐福。
云渟已经半岁多大,除了出生的时候狠哭了一场,其他的时间里都有些安静得过度,哭的时候一般不是很长,是个好带的孩子。
在见著云清的时候甚至还会笑,挥著小手要抱。
云清被缠著每天做什麽都得背著孩子一起,常常累得半死,好在他也很喜欢孩子倒也不抱怨。
前几个月让云瀚修的图书馆也修好了,不过选的地方在镇子上。虽然镇子上现代化用品一应俱全,有一个图书馆的好处还是有,至少可以让那些整天只会上网的孩子多一个去处。不能因为不用上大学就不看书学习。
云哲42
半夜,荒郊,野岭。
一队士兵背著背包靠在一堆燃了几个火堆就地休息。过了一会儿,几顶帐篷被依次撑了起来,外面剩下几个人守夜。
“来,宝贝。哥你给讲故事,我们百里家的昔日风采。”百里赤剑招呼坐在他对面的舒铮说。
舒铮穿著小号的迷彩服,里面穿著一件黑色毛衣,最外面加了一件军大衣缩住一堆,手里正烤著半只兔子。
“切,那些书我早都看完了,你天天重复讲不累麽。”
百里赤剑见勾搭不成眼珠子一转,“那我跟你讲你云清哥哥他家的事你没看过吧?那可是族长才有特权看的书。”
舒铮成功的被百里赤剑勾搭起了好奇心,凑到了百里赤剑面前。
百里赤剑开始夸夸而谈,“要说这云家啊,那历史啊,怎麽算也有两千多年才对。”
“少啊几声,这荒山野岭的没人来暴你菊。”年仅十二岁的舒铮受了百里赤剑那流氓的影响年纪小小出口成色,完全不用专门去学。
“……”怎麽可以这样,百里赤剑暗自郁悴。
“继续。”舒铮板著小脸说,手里的半只兔子翻了个转上了油继续烤。
百里赤剑咳了两声又把声音压低了说,“据说云家是天界遗族,所以他们姓云,以示对上天的崇敬。他们的名带水,是因为听说云家以前是龙族的一支。”
舒铮一板一眼的说,“也就是说是天上的神仙跟龙王的後裔。”
百里赤剑点头,“不过,自从一千多年前,天、魔、妖、冥四界定了契约,人界成了真空地带之後,他们一族就被天界舍弃了。唉,真是可怜呐~”
舒铮点头,“所以在人界还是百里家最厉害,我不该天天闹著要去找云清哥?”
百里赤剑猛点头,“哎哟,宝贝,你终於开窍了。来,扑向我的怀抱吧。”
舒铮那小脸冷冷一笑,明明一小屁孩还看出了刺骨的讽刺,“百里家那麽厉害,怎麽真正的百里家的血统却被云家诅咒而绝?你怎麽每年大年初一都给人家打电话要算那麽一卦?”
百里赤剑闭嘴了,躲在一边拿燃了一半的树枝画圈圈。
画完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