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清住一块。”徐哲决定曲线救国,不想跟四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那得多乱多脏。
徐浩没说话,开车的男人倒说了一句,“他也会住在别人家。”
徐哲明显不信,开始打云清留下的座机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你认识他?”徐哲瞟了一眼男人。
男人又开始沈默,徐哲哼了一声给韩瑞发短信说自己到了首都,找个时间一起出来吃顿饭。
韩瑞回短信的速度很快,说就明天上午十点,他来接他。
云清独自打了出租车到了军区大院,从出租车提了箱子下来。
站岗的警卫看见云清就笑,“哟,云哥儿,这有一年多没来了吧?”
云清轻轻点了点头,拖著行李箱进了大门。
几道岗上的警卫看到云清都笑哈哈的打招呼,云清也只是点头,并不多话。
等站在门外,云清顿了顿,还是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保姆,看见云清後睁大了眼睛一脸兴奋,“呀,云哥儿回来了?”
云清嗯了一声提著箱子进了屋。
等到了客厅对著坐在客厅看午间新闻的老人叫了一声,“郑爷爷。”
老人看见云清叹了口气,“回来啦?”
云清嗯了一声问,“郑叔呢?”
“来坐,他等会就回来。”老人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我们爷孙好久没杀一盘了。”
郑老爷子起身把象棋拿了出来,“那些兔崽子一放假就乱跑,就没有一个愿意来陪我的。”
一老一少杀了两局,郑老爷子又开始叹气,“唉,云哥儿你退步喽。”
云清应声,“这一年都没下过。”
老爷子不做声,在第三盘下完了後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妈。”
云清不怎麽在意,“自己的路自己走,谁也强迫不了。”
郑峰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在屋子里看见云清後皱著眉头问,“你妈呢?”
云清把桌子上的一个黑色小方盒拿起来递给他,“骨灰在这里,要蒸要煮要泡随你,不喜欢也可以随便丢哪个垃圾桶,当然丢进个墓地也不错。”
“这是她说的?”郑峰冷著脸问,声音像结了冰。
云清摇头,“脑癌晚期,她只说过一句,早死早超生。”
“她从来没说过。”郑峰低哑著声音说。
云清只淡淡的说,“她谁也没说。”
云哲8
徐哲和张扬被丢在了酒店,徐浩本著节约的原则定的双人间,然後和那个一脸冷然的男人走了。
韩瑞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就打了电话来问徐哲在哪,徐哲把酒店的名字说了。
等到十点的时候,韩瑞准时到了酒店门口。
“就你们两个?”韩瑞问,他还以为徐哲跟徐浩在一起。
徐哲嗯了一声,“我哥和他有朋友在一起。”
韩瑞这麽一看干脆就说,“那干脆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反正今天约好的。”
徐哲同意了,韩瑞就打了个电话让来一辆车接人,又对著徐哲解释说,“我爸说不许我开车,虽然我元旦的时候就去考了驾照。”
车很快就来了,徐哲看了看是一辆军用套牌。
上车後韩瑞问,“你们吃早饭没有?”
徐哲回说吃了,张扬在一旁自动透明。
“那我们先去玩。老王,去闵少他们那。”韩瑞吩咐好司机就转过头和徐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等下了车,徐哲才发现这是个射击俱乐部。
韩瑞带著两个人进了一间枪室,“你们俩玩不玩?可以一起选枪?”
一个板寸头,耳朵上挂著钻石耳钉的男孩子转过头看见韩瑞又看了眼徐哲和张扬,把枪丢在一旁走了过来,“哟,小瑞瑞,这是哪来的?”
韩瑞笑,“S市那个的儿子,考了B大,昨天才上来。”
男孩子挑眉,“那敢情好,离我们学校近,可以经常玩。你们自己玩?”
说完话男孩子拿起一瓶水喝了大半後又去练枪了。
徐哲眯眼看了看枪室里的其他三个男孩子,低声问韩瑞,“这些枪不是一般的吧?”
韩瑞惊讶,“你怎麽知道?”
徐哲说,“我哥读高中的时候喜欢收集仿真,这几款我见过。”
“你哥那是平和高的传奇。”韩瑞说起来也颇有些景仰。
徐哲想了想说,“是传奇,现在正拿著锄头挖土。”
韩瑞大笑,“那也是传奇的一部分嘛,缺一就不完整了。”
等一行人玩够了就干脆在俱乐部吃午饭。
几个人围著桌子,带耳钉的男孩子笑著对徐哲说,“我叫闵和,和韩瑞一个班的。旁边这两个长得白的叫卓洋,黑点的叫贺允,一个学校。”
徐哲也回话说,“徐哲。”
这一声徐哲把几个人乐乎了,闵和笑嘻嘻的说,“得了,这声音够爷们。”
另外两个也憋著笑点头,徐哲有一霎的难堪又很快平和了。
旁边的闵和把这个看进了眼里忙说,“嘿,我们没其他的意思,男人不计较这些的,只要有钱有权就行。”
徐哲笑著点头,说没什麽。
几个人坐在一圈吃喝,吃到一半的时候韩瑞突然问,“郑熙今天怎麽没来?不是头几天约好的?”
闵和起身去打电话,“操,你不说我还忘了,这都大中午了怎麽还没来。”
等闵和回来的时候,神情不错,“他说云哥儿回来了,这两天在陪他,好像有点事要处理。”
他旁边的两个坐不住了,叫卓洋的怪叫起来,“日啊,我们得快点吃,我记得我甩了两本A碟和小黄书在他家了,但愿他还没回家。”
贺允也苦著脸说,“哎哟,快吃,我记得我好像不小心把他家里的一个花瓶给磕碎了,赶紧得去找个来。”
一下子几个人就忙乎起来,吃饭也没了那麽多规矩,特别是闵和,完全就把脑袋埋进去了。
等吃完饭,闵和大手一招,“走,去云哥儿家,先打个电话找个家政。”
叫贺允的小男生苦哈哈的独自一人打车去买花瓶去了,其余几个全往云哥儿家跑。
等到了地方,是一个小区,很明白看门的警卫把几个人都认熟了,直接把车放了进去。
闵和拿出钥匙进了门,对著卓洋说,“操,快点,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全收去车里放著。特别是你,把你上回玩的那按摩棒给我收好。”
又转过头说,“韩瑞让他们俩坐沙发上,不脏,前两天才来收拾的。”
徐哲问韩瑞,“云哥儿是谁?”
韩瑞笑,“他们初恋情人的儿子。”
徐哲抽了抽嘴角,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果然是有恋老族的。
韩瑞一看徐哲就知道他误会了,就指著沙发背後那张等人高的相框说,“诺,在那。”
徐哲这才发现後面墙上还有一幅画,转头一看顿时明了,“很年轻。”
韩瑞跟著点头,“人见人爱。”
等卓洋把东西收好丢进下面的车里,回来的时候来了三个人。
抱著花瓶的贺允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家政。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坐著看碟片,今年的动作大戏,《逆袭》,现代黑帮大片。
等片子看完,家政也做完了,贺允去晃了两圈满意了才掏出钱夹子拿了三张给人。
等家政走後闵和才说,“卓洋,回去让你爸把云哥儿的学籍弄到我们班来,郑熙说他在外面有继续读了一年。”
卓洋翻白眼,“毛,他那成绩,留级差不多。”
闵和指了指贺允,“让他给他补,别拖了,我等会就给郑熙打电话让他把人带出来。好歹还有一个月,能补多少是多少。操,说了多少次让云哥儿买个手机他耳背,又不是没钱。每次找人都得经过郑熙,搞得跟个保姆似得。”
卓洋贼兮兮的笑,“不就是上次找云哥儿的时候郑熙在办正事嘛,自己倒霉还怪别人。”
闵和瞪了卓洋一眼。
几个人又出了云哥儿家继续去玩。
等晚上的时候,闵和特大方的请一圈人去酒吧喝酒。
进了包厢,闵和二话不说就先叫了几个姑娘。韩瑞在旁边对徐哲说,“其实哪都是这样,这还是表面的。”
徐哲知道韩瑞的意思,这是想把他介绍到这个人际圈子来。
闵和抱著个女人当了半天麦霸,嗓子哑了,终於懒得唱了,对著韩瑞说,“操,这种事就不能找云哥儿来,不然郑凯得剥了我一层皮。那种没事坐茶室和象棋社的日子哪是人过的,也亏得云哥儿有耐心。”
卓洋突然放开嗓子乱嚎,贺允凑在他耳边大声骂,“你他妈有病啊!”
卓洋哑了,“日,说了我五音不全了,谁点的这首歌?”
韩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是你自己看见那女人给激动了。”
闵和也在旁边冷哼,“一老女人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不知道兴奋个什麽劲。”
卓洋喝了一杯啤酒,囔了起来,“她唱歌跟她被男人睡有毛的关系,老子又不想跟他睡。”
几个人哼哼了两声後就没说话。
离开的时候几个人都喝多了,就还韩瑞有几分清醒。
把几个人送上车,韩瑞对徐哲说,“只能坐出租回去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到处玩玩。”
徐哲也喝得不少,微红著脸嗯了一声。一路上一直当透明的张扬赶紧把人扶上车,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徐哲硬撑著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
只是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著,韩瑞今天带他见的那几个男孩子一看就知道家世复杂。从谈话间可以看出那个叫闵和的人明显是几个人当中的老大,他们几个人都比较怕云哥儿,与其说是怕云哥儿不如说是怕他背後的那个郑凯。而韩瑞和他们的关系虽然可以,但还不到很亲近的地步,应该也才进他们的圈子。
韩瑞越想越多,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剩下才洗澡出来的张扬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天,韩瑞果然又来找了徐哲。而徐浩只是打了个电话说让他自己玩,然後就完全没信儿了。
第三天,韩瑞让徐哲穿素净一点。下车的时候迎面的就是一个墓园,徐哲有些不明白,这谁死了还让这些孩子来。
韩瑞低声说,“云哥儿的妈今天下葬。”
徐哲懂了,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些肃静。
等到了地方,徐哲才发现有好一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而旁边站著两个孩子,一高一矮,都穿著一身黑,其中矮的一个还带著好像用白布挽成的尖尖的帽子。
等到葬礼完了,那个男人带著两个黑衣服的孩子走了。徐哲没看见那个矮个子的脸,因为被带著的白尖帽子遮住了脸。
留下来的一堆孩子全围住了一个男孩子,眼神有些凶狠。
韩瑞对著徐哲说,“那个就是郑熙,军政世家。”
徐哲明白,这世界,有钱的比不过当官的,当官的比不过有枪的。
因为所有人围著那个叫郑熙的,徐哲无意识的扫了墓碑一眼,然後身体有些僵硬。
墓碑上最下角有一个名字他认得:云清。
徐哲瞬间明白了,扯了扯韩瑞的袖子问,“云哥儿全名叫什麽?”
被扯的人转过头,徐哲才发现扯错了人,正准备道歉就听那孩子说了,“云清。”
徐哲默然无语。
云哲9
回去的时候,徐哲的语气不太好,“你早知道云哥儿是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