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老深深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了,收回眼光,“你说今晚要介绍女朋友给爷爷认识,就是沈小姐?”
“是,爷爷!”
朴老点点头,再看沈清浅一眼,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爷爷有些累了,你帮爷爷招呼一下客人。”
“是!”
朴书恒奇怪地看了朴老一眼,让管家扶着他下去,老人一直挺直的背似乎有些驼,染上了沧桑的悲凉。
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沈清浅则是看了叶皇枫一眼,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向朴老挑衅。
不,不算是挑衅,是一种报复。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朴老时,那眼神里,布满了报复的快意。
这条珍珠之泪有什么秘密?
朴老蹒跚上楼,遣走了管家,整个人如老了十岁,痛苦地跪在地上,抱着头,低低哽咽。
书房的窗帘拉开,月光洒了进来,在老人的身影上点缀着一层悲凉的光,绝望的、凄凉的……
低低的哽咽声,听的人心酸不已。
好一会儿,朴老才缓过劲来,打开书房的保险箱,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一个精致的雕花盒子。
他颤抖地打开盒子,竟是一条珍珠之泪。
项链的年代有些久远了,链子泛黄,宝石的色泽也不均匀,这是一种合成宝石,并不珍贵,看得出来,制造材料很粗糙。
它的设计和叶皇枫设计的珍珠之泪一摸一样,就连宝石上的玫瑰,也如出一辙。
朴老温柔地抚摸着这条项链,喃呢着,泪如雨下……
楼下,宴会继续。
朴书恒拦下叶皇枫,温润的眼光夹着一丝质问,“你刚刚和我爷爷说了什么?”
叶皇枫微笑,邪魅而优雅,“朴少,今天是朴老的生日宴,我除了恭贺他长命百岁,还能说什么?”
沈清浅心头微痛,明明叶皇枫笑得那么肆意张扬,为何她却觉得心痛呢?
仿佛,在掩饰什么。
他的身上,明明有一种悲痛到绝望的气息,而他,却笑得那么肆意。
“叶总,恭贺也恭贺过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沈清浅微笑,保持着最完美的风度,她知道,叶皇枫利用了她。
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为他心痛。
☆、争女人1
不管他说什么,又做什么,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叶皇枫偏头,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深深地看着沈清浅,又倏地偏过眼光。
她不生气吗?
沈清浅在他面前一直是微笑的,这是一副面具,他从来都知道,可她是生气的微笑着,还是虚假的微笑着,他分得出来。
此刻,她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有虚假,只是单纯的微笑,询问。
这要平时,她应该微笑着指桑骂槐了吧?
这丫头,令人捉摸不透。
这是叶皇枫第一次觉得,女人心,海底针。
“清浅,等晚点,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等爷爷休息一下,我介绍你们正式认识。”
沈清浅微笑,“学长,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恐怕朴老不是休息一下就能好的事。”叶皇枫冷冷地嘲讽。
“叶皇枫,你什么意思?”
朴书恒微怒,沈清浅心中大惊,朴书恒一直是温润如玉的模样,极少动怒。而现在,她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发出的凌厉气息。
她刚想阻止,朴书恒上前一步,两个男人面对面,剑拔弩张,形成一股强大的冷气流。
朴书恒冷声道:“叶皇枫,不管是暗斗,还是明争,我都不怕你,但是叶皇枫,你若对我爷爷有半点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我爷爷纵容你三番四次嘲讽挑衅,不代表我会纵容。你给我听清楚,你们叶家来祝寿,我们欢迎,但是来挑衅,我朴家未必欢迎你!”
叶皇枫的瞳眸如恶魔,邪佞而危险,眉宇间净是冰冷的嘲笑,还有狂妄,“纵容?哼,朴书恒,你知道为什么叶、朴两家这些年来会斗得你死我活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纵容我吗?朴书恒,你去问问他,只要我叶皇枫活着,我就会玩死你们朴家,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
沈清浅听得心口猛跳,这句话,叶皇枫咬得特别狠,精致的五官顿然蒙上一股骇人的戾气,这是一种毁天灭地的狠绝。
为了玩死朴家,叶皇枫他,不惜同归于尽!
朴书恒也听得胆战心惊,被他身上的戾气骇住,他一直以为,叶、朴两家这么多年的恩怨纠纷无非是因为商场上斗争积怨。
可是……
似乎他错了!
叶皇枫是个高傲自负的男人,他输了,自然会想法设法扳回局面,他会敬重对手,而非仇视对手。
两家的恩怨,莫非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两人的音量都不算大,宴会音乐声悠扬传荡,附近也没什么人,除了沈清浅,没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这一幕,很让人有误解。
叶、朴两家的掌舵人,再加上今晚的话题女王沈清浅,再配合最近两少爷和沈清浅之间的绯闻,这一幕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成了两男争一女的局面。
“学长,别说了。”沈清浅摇摇头,示意他暂时别和叶皇枫说话,叶少的情绪,很不对劲。
她早就发现一个问题,叶皇枫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有很多别人碰不得禁忌,平日里,情绪极少波动。
☆、侮辱1
优雅、冷冽又深沉。
可你一旦触碰他的禁忌,他的情绪很容易,失控!
刚刚在朴老面前隐忍的叶少让人心疼,而现在情绪即将失控的叶少令人担忧。
“叶总,可以走了吗?”沈清浅微笑问。
正说着,叶皇枫被叶君豪叫去说话,大概是看到了叶皇枫的不对劲。
“清浅,你是第一次来,我带你去转转吧!”
朴书恒体贴的说道。
“学长,很不好意思,今晚,都是我让你不开心。”
沈清浅真诚的道歉道。
“清浅,别这么说,这些和你没关系。”
“我——”朴书恒还欲说什么,却被母亲赵妙灵叫他去招待客人。
“学长,你去吧,我也正想一个人静静。”
沈清浅微笑的道。
“恩,你先等着我。”
说完,朴书恒走开。
“唉,沈小姐,去那边坐一下吧……”
朴书恒刚走,赵妙灵却不知从何处过来,很是热情得攥着她朝另一边去。
“沈小姐几岁了?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清浅想不到赵妙灵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颗心瞬间在那里晃荡起来。
想他们朴家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势,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难道还不清楚?
还是赵妙灵一时心血来潮?只是她终究是个小小的秘书,又怎么会入她的眼?
那端的朴书恒可能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想要脱身过来,无奈又被客人拖住。
沈清浅犹豫着该不该说,却突然听到由远而近的声音:“妈,您问这些干什么呀?”
朴文乐走近他们,望了边上的清浅一眼,脸上略带笑意,却看不几分真诚,“沈小姐,你儿子还好吧?今天怎么没来?”
她此话一出,清浅倒没觉得什么,她也认出了她就是那天浩浩打的孩子的妈妈。
只是,朴文乐的话,还是让一边的赵妙灵瞪大了眼:“什……什么?文乐,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她的声音有点尖锐,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了。
“妈,你也真是的,沈小姐可是一个五岁小孩的母亲了,人家那小孩长得好看极了……”
朴文乐挽住赵妙灵的手臂,笑吟吟得对着她说道,只是后者却一副不可围住的表情。
“是……我儿子五岁了……”
清浅并不打算隐瞒,望着赵妙灵笑说道,一脸的大方。
“他是沈浩的妈妈,沈浩是没有爸爸的……”
雨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朴文乐忙闷住儿子的嘴:“雨雨,别乱说话!”
纵使再怎样的无惧无畏,纵使再怎样的恬不知耻,如此赤-裸-裸得暴露在大庭广众下。
所有的人目光中,有带着鄙夷的,有带着唏嘘的,有带着轻蔑的……
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此刻,她的出现,就像给他们这些纯洁的人纯洁的地方,沾染了一丝污秽。
她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想,如果她稍微动一下,人们定会趋之若鹜,视她为洪水猛兽了吧?
而她,本就习惯站在人的身后,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大众面前。
☆、侮辱2
她一直觉得上天对于她是宽容的,哪怕是当初做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也让她顺利得逃亡了。
而这一刻,她面对所有的目光,却再也直不起勇气迈不开步伐。
她只能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笑容僵硬,忍受着所有的人肆虐的目光。
片刻的安静,朴书恒已撇开所有的人直直奔了过来。
“雨雨,怎么说话的?学校里老师没教你要有礼貌吗?”
他望了脸色已然惨白的清浅一眼,对着一边的雨雨喝斥。
“书恒,你做什么?小孩子是最不会说谎了,他哪一句话说错了?”
朴文乐对于朴书恒将气发在雨雨身上非常不满,而且还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姐……”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她说得很急,以为自己说不出口,可是却清晰异常,她也以为自己坚持不住了,在那么多人的眼光杀戮下,她就要倒下去。
可是她却仍然能转身,仍然能迈步。
“清浅……”
朴书恒一下子冲上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他怎么可能让她受了这么一身伤而回去,有孩子又怎么了?
孩子没有父亲又怎么了?而他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听到身后赵妙灵一反刚才温柔的嗓音。
“朴书恒你给我回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回国了,你一回国就跑去找她,她会比我们这些日夜盼着你回来的人更重要吗?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个在大学里就勾三搭四被开除的女人,哪里不能找一个比她更优秀的?
你是脑子烧糊了还是留学留坏了?这样的女人哪点值得你对她念念不忘?……”
赵妙灵的话句句如把凌厉的小箭,一支支嗖嗖得刺向她,直刺得她浑身都血肉模糊,站立不直起来。
“妈!”
朴书恒大声叫着,阻断了赵妙灵恶毒的话,望向一边的清浅,她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在灯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
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笔直得站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怒哀乐。
只是在听到朴书恒的那一声声音之后,她想甩开他继续往外走,他却死命攥紧了。
她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量,就如那一次,他向她表白,被拒绝,他死命抓着她,不让她走。
他说:清浅,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跟我说,我会改,可是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离开了,我怕再也找不回你了。
只是,不是他做错了,是她做错了,错得离谱,改也改不回来。
“书恒,放手……”
她轻声说道,如同那一夜一样,只是那一夜,她满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而如今,她却没有一滴泪。
“朴书恒,你是没有听懂我的话吗?这么多年来,我什么都依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赵妙灵站在那里,看着朴书恒依然不肯松手,不禁满脸的愤怒。
而清浅还没有挣脱他,就感觉到从后而来的强大的冲力,一下子将朴书恒拉着她的手分开,并拖着她跌跌撞撞向外而去。
☆、侮辱3
身后,传来略微焦急带着愠怒的声音:“皇枫!你做什么?”
他却只是拖着她,大踏步走到车边,将她一把塞入车里,然后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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