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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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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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屯早已泛滥出了白领人士寻求酒精刺激的源泉,只是大众在若干年前的某一天,才给予了关注和认同。我喜欢三里屯的夜正如我喜欢自己的身体,用酒精灌向喉咙的感觉,正恰合了那种做爱时深深的麻醉,那是不熟知的人难以理解和感悟的。然而,我更喜欢的则是三里屯的男人们,呆坐在酒吧的一侧,你最常见的便是这种情况,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走进酒吧,要一瓶最平常牌子的酒,独自就着迷离的吊灯晃悠着酒杯,沉淀着整天来的疲惫与酸楚,最后往往是一干而尽,把西装搭在背后,洒脱着一副崭新的面孔,重新融合到这个庞大的城市中去。

然而我毕竟是很少喝酒的,虽然我深深地爱上了那些个喝酒的男人。我恨那种因喝酒所带来的不能自己的困惑,更恨那种因不能自己而止不住彷徨的苦楚。

我喜欢看古山一杯杯地自斟自饮,说着一句一句缠绵的思念。爱的感觉,已然占据了整个心头。

郁闷的时刻,古山便带我去度假山庄,在那里古山早已定好的房间里,我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诠释了一次次爱的高潮。

古山轻轻地抱住我,小心得像护着一捧清澈的矿泉水。

“爱我,就嫁给我吧。”

八月来临的时刻,古山一个月的长假已经到期,搂着即将分离的爱人,我们只得默默地以泪洗面。

我告诉古山,只怪我们是如此的现实。

8.分手快乐1

从火车站打的回到出租屋时已经零点三十分。我筋疲力尽地爬上四楼,却惊讶地发现我所租住的房间竟然透露出了丝丝亮光!难道林溪没有去泰山?可是他明明在电话里说他已经顺利地到达了泰山啊!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拿出钥匙开了门,电视正开着,到处一片狼籍,卧室的门开着,一双女鞋静静地躺在卧室门口。

我的心霎时便冷了。

毫不顾及地冲向卧室,我看到了这辈子让我最心寒的一幕:林溪正不亦乐乎地和一个女孩做爱。而那个女孩竟然是木妮娟!那个说要和我一刀两断的木妮娟!那个警告我别再受骗的木妮娟,那个我仍然还当做普通朋友的木妮娟!

林溪首先发现了我,他的眼神先是一阵慌乱,然后便迅速平静了下来。木妮娟穿起衣服,幸灾乐祸地躺在林溪的怀里。

你们给我滚出去!

我正式跟林溪提出了分手,当我将自己的一点一滴细细清理好搬离出租屋时,心底的感觉变得有点麻木。那种痛楚的麻木。

几乎每件我用过的物品上,都留有林溪的气息。甚至连马桶上都留着他曾经的甜言蜜语,而这一切,都似乎又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我知道,虽然分手了,这种感觉却也许要延续好多年。

一个人孤独地回到宿舍,久无人烟的宿舍似乎显得有点阴气沉沉。在我曾经的床上,一只硕大的蜘蛛结了面足够网住我整个灵魂的大网。网上的蜘蛛静静地待在那看着我,身体一动也不动。

我懒懒地想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却发现自己非常疲乏,于是躺在床板上狂睡。

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我晃悠着下楼去买宵夜,却在楼下碰到了呆坐在门房的木青和,{奇}看见我终于出现,{书}他眼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网}我勉强地向他笑了笑,邀他一块吃宵夜。

木青和在吃宵夜时显得坐立不安。我看着他说:“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林溪派你前来察看敌情的?”

木青和正在吃一块烤肉,听到我这话急得把烤肉从嘴里吐了出来:“要是这样的话,天打雷霹,毒蛇缠身。”

我说:“我随便说的,你别紧张成这样。”

木青和解脱地笑了一下说:“看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现在什么样子?”

“至少还没有想不开再去自杀啊。”木青和窘迫地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对我如此关心了,是不是想趁人之危啊?”我狂笑。

木青和一时被我说得咿咿呀呀,似乎不知所措地搔弄着头发。

我递给他一只鸡腿,说是就当做道歉。

付帐的时候,我顺便地抓住了木青和的手,木青和脸色青了一会,马上就回转了过来,微微地对我一笑。

~奇~木青和其实属于那种比较帅气的男孩,能说会道,一会就把我哄得开心得大笑起来。

~书~我对木青和说今天晚上不想回宿舍,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网~木青和笨拙地问我想去哪。

我说还能去哪,跟你去开房呗。

木青和冲了上来拉住我:“你不要这样。”

我说我又不是在寻求你的可怜,爱谁谁呢!大家都是平等自愿的,社会主义社会的日子早就来了,你别老是还躲在你封建社会的思维里。

木青和说我喝多了,我回头就给了他一巴掌。

木青和犹豫了一阵就说那好吧,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回去。

木青和还我手机的时候,我看了他所拨出的号码,那是我们宿舍的专线。

我说你丫的不是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吧?

他说谁谁谁啊,像你宿舍还有哪个能给我啊?再说了,我这种男人有谁会要呢。

我马上接过话头说,这年头真是没天理了,帅哥没人要却专去找青蛙。我要再找一个男朋友的话,我就要找你。

木青和半信半疑地追问我的话是不是算数。我说你看你看又紧张了,小孩子一样的。

那晚我们真的相安无事,我静静地躺在木青和身上看了一晚录像。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木青和已走了,一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他开会去了。

我独自呵呵笑了,这小子竟然还有模有样当起了系团委副书记。我突然觉得,也许木青和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孩。

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一顿狂叹,照了照自己颓废的模样,背起自己的小包踏出了视吧的大门,外面的阳光一片灿烂。

8.分手快乐2

刘珊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无聊地在教室里看《十大元帅》,刘珊说她马上要生产了问我能不能过去帮几天忙,她父母一时还赶不过来。

我说我马上过来,她说那你就尽快赶到湘雅附二医院吧,我现在在南404号房间,可能两个小时之后上手术台。

挂上电话,我提着一桶还没洗的衣物去洗衣房,在楼下的门房里我看到了阿梅,她正跟一个女生亲密地挽着手上楼。我看了直恶心,低着头想避开这不可理喻的一幕。

阿梅却主动地向我打招呼,我低低地应了声,便像逃兵一样迅速地从她身边溜走了。

走出大门我才想到这怎么回事,倒是像自己有点鬼鬼祟祟了。

回头转身直奔洗衣房。进门的当儿我发现木妮娟也正在那里加洗衣服。木妮娟对我不屑地一笑:“下午有空吗?我请你喝茶。”

我寄存了衣物,发现木妮娟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着我的答复,我看都没看她一眼:“我下午有事,改天。”

木妮娟横插在我前面,冷冷地看着我,挑衅地说:“不敢面对我?”

我集中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娇柔的身体像风中的纸鸢一样飘落在地上。

“告诉你,以前我学过柔道!”我从她身上跨了过去,空留下老板极不可思议的惊叹和木妮娟低声的抽泣。

风风火火地赶到湘雅附二医院时,我却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这里一个病人只允许一个陪护,没有陪护证是“混”不上去的。于是打电话给刘珊,刘珊忙说对不起马上让朋友下来送证件给我。刘珊的朋友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呆立在门外的我,她趁门卫不注意时将陪护证从一侧门与地板之间的空隙中塞了出来,我顺利地通过了这看起来极其严格的一关。

刘珊看上去显得极其平和,我说你快要当妈妈了,真幸福。她说是的,不过也许她会忍受不了那种生命降临的惨烈。我说你别那样想,我们都还在期待着当阿姨呢。

于是刘珊便笑了,笑着被护士们推进了产房。我心里便想那种做妈妈的幸福一定要比那种惨烈的疼痛来得更突然更实在,而那种幸福也是我所期待的幸福。想着,泪便不由地流了下来。

刘珊的朋友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笑笑说:“祝愿她能顺利地生出一个宝宝来。”

她便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连说会的会的。

两个小时的期待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更让我想起了那个流传甚广的故事。

当记者问起牧羊的男孩牧羊是为了什么时,孩子答道是为了赚钱,赚了钱又为了什么呢,娶妻,娶妻生子又为了什么,还是牧羊。

我体味到了那种人生的悲哀,那更是一种缺少教育的疼痛。然而我却是如此地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是传统教育制度下的产物。为了自己长成父母心目中的模样,我们不断地将自己扭曲再扭曲,直到面目全非毫无个性,就算存在个性,也只能够像我一样以藐视中国的传统来作践着自己的青春。在最后的最后,父母再来重新审视我们的时候,我们理所当然地坚持着彼此之间的代沟,一年又一年。若干年后当父母辞世的时候,我们才恍然记起,联系着彼此之间的那条情感线就这么轻易地说断就断了。真的说断就断了……当我们在父母的灵魂面前止不住泪水的滴落时,我们又重生了一次。看着走廊里像我们一样焦急地等待着亲人出来的行色各异的人群,被经常说着的两句话又重上了心头:“不打不成人,打了成好人。”然而在父母多年的苦心经营下,我却还是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尽管在父母的眼里我仍然是一个乖乖的孩子,但是我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子呢,这也许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刘珊的朋友一定是急切得要命,她的坐立不安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向我凄惨地一笑。

我有点不解地向她仔细看去——她刚才凄惨的笑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她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一头披肩的长发染成了淡红色,脸色看起来显得有些苍白,身上的套装让人觉得她是如此地一丝不苟,不用太多怀疑,便可猜想她应该是一个比较强悍的女人——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此时我对她的感觉。

凭我的直觉,我想这个女人一定和刘珊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敌意的联系,亦或是充满后悔的一种补偿。

那女人可能知道我在一直瞪着她,遂转过了头来,突兀地说:“你一定想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吧?”

我的感觉没有错,这的确是个强悍的女人,充满了征服欲和占有欲的女人,并且她的感觉总是那么地敏锐。

那女人的眼神开始显得有些涣散起来,她的身体似乎处于一种极度的痛苦状态,语言也因此变得有些颤抖。

奇?“我和她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读研时跟的也是同一个导师。读大学时我们俩的成绩极好,人也都长得很漂亮。记得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真正的竞争是竞选系学生会主席助理。在此之前我是艺术团团长,而她则是团委办公室主任。在竞选前的那个月里,我们表面上仍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我骨子里已把她当成了我最直接的敌人,我向其他的竞选对手散布她的谣言,但最后不知为何她知道了是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书?她找我谈了一次话,其实也说不上是谈话,她只是请我吃了一顿午饭而已,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极其郁闷地吃了一餐饭,我记得她吃饭的时候哭了。”

网?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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