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你不问问我详情吗?只要你把那可万年黑珍珠借我玩几天就可以了。”
“与我无关的事,我何必问。”
子染微笑不语,笑得像只狐狸。他本来就是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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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能带我们去安槐庄吗?”“唉,师傅,别走啊,我出两倍的价钱。”苏尘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为什么没人愿意去安槐庄啊?我知道安槐庄和别的地方是有点不同,喂,是很怪吧,但上次回来还是有人愿意去的,这次怎么一个人也没了?苏尘和梵尔站在一个小县城的车站前等车,有点冷,苏尘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梵尔扯过苏尘,把他搂在怀里。苏尘推开他,“两个大男人的太怪了。”
“你不冷吗?”
“冷也不行。”
这时,一个中年人开车过来问,“两位小兄弟要去哪?”
“安槐庄,大叔,你可以载我们去?”苏尘欣喜。
中年人一听急忙摆手,“安槐庄出再高的价也不去。小兄弟,我看你还年轻,劝你一句,安槐庄还是别去的好。”
苏尘直觉发生了什么,“大叔,这安槐庄有什么不对吗?”
中年人左右看了下,小声说:“小兄弟啊,现在这安槐庄三个字都没什么人敢提了。以前这安槐庄只是有点阴森,古怪,但那里的人都挺不错的,大家勉强还乐意去。可现在啊,这安槐庄已经陆续死了好几人了,还都是一些年轻人,都是死在一颗老槐树底下的。据说是那里出了槐树精喽。”
“大叔,不瞒你说,我就是安槐庄里的人,大学请了假刚刚回来了,我可没看到过什么槐树精。”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中年人就走了。
说来也巧,这时苏尘就碰到了安槐庄里的人,朝不远处一辆车挥手,“七叔,七叔,我是小尘啊。”
七叔开着辆面包车过来,“小尘啊,你还真回来了啊。”
“回来了。”
“你快回去,别回来了。你九公让我来这等,就是为了赶你回去的。”
“为什么啊?七叔,我要去看我爸。”苏尘很坚定。
七叔叹了口气,“知道你小子虽然打小就顽皮,但有孝心。算了,上车吧,回家以后被你妈打死我可管不着。”
“我妈不会打我的,她心疼。”苏尘上了车,笑呵呵地说。
梵尔坐在苏尘旁边,车摇摇晃晃的,梵尔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躺了下来,一只腿弯曲着放在座椅上,另外一只腿伸直,头放在苏尘腿上就睡了。
七叔见梵尔睡着了,才轻声问道:“小尘,这位是谁啊?”
“我朋友。”
“小尘,他不是普通人吧?”
“……”
“跟你七叔还瞒什么啊?你七叔是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跟猫一样。不过也没关系,他对你好就行了。我们安槐庄里的人都是有眼睛的人,看人看妖都是看心的,可不像外面的人一样。”
苏尘笑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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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离安槐庄还有一段路,晚上的山很危险,七叔就在车前贴了一些符咒,七叔是天师,当然不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人。苏尘虽然叫他叫七叔,但那只是按辈分排的,七叔实际只有二十七八岁,长得也不错,他现在是安槐庄仅有的几个天师之一。
安槐庄之所以叫安槐庄,据说是为了封印一棵槐树而设的。整个村子以中心的一棵老槐树为中心,呈八卦图的形式向四周和山下延伸。安槐庄又和八卦图一样分成几个部分,周围分别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小村庄,中间为两仪,住的是安槐庄的本家。原本安槐庄每个人都会一些咒语符咒之类的,但外面的世界多少会影响到安槐庄,再加上安槐庄一直以来都挺安宁的,下一代学这些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会的人要么都老了要么都去见他们的祖师去了,八方各留一个天师,而两仪地区也只剩下了七叔。
“七叔,小心,前面有人!”苏尘大叫,同时看着车子从那个人的身上开了过去,转过头去看那个人,那个人还在那边站着,一动不动,可身体开始变形,身体像被重重地挤压过,肚子完全是扁的。
七叔吓了一跳,看苏尘满头大汗地看着后面,从后视镜里看了后面,“什么都没有啊,小尘,你在看什么啊?”
苏尘缓过神,问道:“七叔,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七叔摇头,沉吟道:“小尘,不会是你的阴阳眼又恢复了吧?”
苏尘脸色白了,在城市里人太多,生气很重,鬼本就不容易看到,再加上自己要么在白夜要么白天去学校上课,鬼什么的确实没见过,但在遇到梵尔的那天,那天似乎还是鬼节,他确实见到鬼了,因为阴阳眼失效很久了,他都没想起来,以为只是特殊情况。毕竟有时候普通人也是可以看见鬼的,只是几率比较低。整个鬼月也因为还在放假,就一直呆在白夜,哪有鬼敢来白夜啊?
苏尘点点头,“可能吧。”
“那就有麻烦了,最近安槐庄有点不太平啊。”
“七叔,我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了,怎么回事啊?”
七叔掏出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不是死了,不过和死了也差不多了,受害的都是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所以你九公和你妈都不想让你回来。那些人被发现时都被……”七叔顿了一下,继续说,“衣服都被脱光了,后面都惨不忍睹。而且他们都是在槐树底下被发现的。那些人被人带回家后就一直昏迷。外面都传言是槐树精在作祟,可那棵槐树一点异常都没有。祖上也有训,槐树周围的符咒不可动。要烧那棵槐树,就得动那些封印。不管怎样,这事比较邪,你还是少接近那棵槐树为好。”
“七叔,从你嘴里听到邪这个字还真有点怪。”
“你小子别给我耍贫嘴,我跟你说真的。那棵槐树真的不太对。”
“知道了,我以后能不经过它就不经过。”
车子开进了安槐庄,远远地看到了路尽头的那棵槐树。凉风吹过,槐树的树枝随风摇摆,已是冬季,其他树木叶子都落光了,那棵槐树却长得异常茂盛,不过苏尘从来没有见过它落过叶子倒是真的。风里还传来阵阵铃铛声,“叮呤,叮呤”很好听。苏尘突然想起小时候调皮,曾和小伙伴打赌,看谁能在槐树上系上一个铃铛还不弄坏封印,不被人发现。苏尘当时还挺小,也挺灵活,就钻了过去,爬上树,系上了铃铛。苏尘想想就觉得好笑,当时怎么会和小伙伴想去系铃铛呢?
送苏尘回到家后,七叔就走了。
“爸,妈,我回来了。”苏尘拖着梵尔推开了有点破旧的门。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人打了头,“妈,您儿子这么久没回家,一回来你就打,您真忍心啊?”
“去,这位是?”苏尘妈妈看想梵尔。
“阿姨好,我是梵尔。”苏尘刚想开口就被梵尔抢先了。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哪像我家苏尘。”风韵犹存的苏妈妈笑得特开心,“来,晚饭还没吃吧?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只要是阿姨做的肯定都好吃。”苏妈妈笑得更开心了。
苏尘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梵尔说话这么甜呢,“妈,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儿子?我才是你儿子吧。”
“臭小子,你还当我是你妈啊?让你别回来,你偏回来。”
“妈,您就别担心了,我都在这呆了这么久了,槐树那也去了很多次了,也没见我出什么事啊。”
“那是因为我和你爸最近几年都让你一直都呆在外面,不让你回来,就半年前你要去读大学才让你回来了一次。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单单是那棵槐树的事,自从你12岁那年之后,就动不动地受伤,你爸和我即使不信也不敢冒险啊。半年前回来时,也是这样。你还给我回来!”
“爸病了,我不能不回来。”
“傻孩子,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受了风寒,最近又忙着那几个受害的孩子的事,病情就加重了一点,在床上躺了几天。现在好多了,正睡着呢。”
“那我明天再去看他。”
“好,那我给你们下两碗面。”
苏妈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两个人在火车上吃了几天的干粮早不行了,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就去睡了。因为没房间了,只能苏尘和梵尔睡一张床。可想而知,苏尘又被梵尔当抱枕了,不过,苏尘也都习惯了。
☆、极乐鸟
极乐鸟没有脚,终生只能在天空中飞翔,永不停留,据说只生活在天堂,所以它也叫天堂鸟。可若它找到了想要停留的地方,它会怎样?它会死去,只有死才能停止。
“小尘,起床了。”苏妈妈在门外喊。
苏尘迷迷糊糊地起来,打开窗,“叮呤”,苏尘一怔,继而微笑,不知道那个孩子还在不在,还有那个大哥哥。
“小彩?”苏尘吃惊地叫起来,窗外,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飞过,黑蓝色的羽毛,双翅如薄纱,白色的尾羽带着点金色在空中划出一条线,渐渐地飞远。苏尘自言自语,“怎么会是小彩呢,小彩早就死了啊。不过,在这里还能见到极乐鸟,还和小彩长得这么像真是难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彩的亲戚什么的。”
“你在想什么?”梵尔突然出现在苏尘旁边,靠在窗台上,看着窗外。
“我以前养的一只鸟,不过死了。”苏尘耸耸肩。
“你很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不过也没办法。我把它埋在那棵槐树下了,它生前就喜欢去那里,还学鹦鹉唱歌,只不过唱的很难听就是了。”苏尘想起就不自觉地笑了。
“那你还想要一只吗?”
“不了,养了就会有感情,我这人很难割舍感情的。人的生命不长,却比很多生物都要长太多了。”
梵尔看了一会儿苏尘,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会抛弃你的。”
“怎么像对女朋友说的一样啊?”苏尘笑笑。
梵尔只是在苏尘耳朵上浅啄了一口。苏尘的耳朵立刻红了,“你怎么学子清啊?要调戏也别调戏我啊。”
梵尔努努嘴,不说话了。
窗户正对着槐树,“叮呤”的铃铛声响个不停,极乐鸟飞向的地方是那棵槐树。
“爸,身体怎么样了?”一家人在吃午饭,苏尘问道。
“你要是真担心你爸就不该回来。”苏爸爸板着脸。
苏尘讨好道:“爸,我错了不行吗?您别生气。”
“我都气习惯了,我被你气的还少吗?”
苏妈妈不客气地瞪了苏爸爸一眼,“你还说什么啊?儿子都回来了,你高兴给我表现出来,在这装什么?不知道是谁昨天听我说儿子回来看他,就开心得睡不着,一大早醒来,感冒就好了大半。”
苏爸爸见被苏妈妈戳拆,讪讪笑道:“你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啊,以后要是儿子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说啊?从小你就宠着他,他才得寸进尺,我要打他你还拦着。是你听你的儿子的话才对。”苏妈妈又一次揭了苏爸爸的老底。
“妈,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我们家怎么尽反着啊?您要是在这么下去,小心皱纹啊。”
“臭小子,你巴不得你老妈我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