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向窗外的魔法师依言转身,耀眼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俊美的面目模糊了起来。霍比卡仿佛一瞬间被那卷曲的金色长发击中了天灵感。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小……”
然后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从阳光里走了出来。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破灭了。
那是一位俊美而苍白的年轻魔法师,有着耀眼夺目的金色长发,但显然不是他的小樱桃。
“你好,”年轻的魔法师有些羞涩地说。他的确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已经是金章了。
“呃,你好!”霍比卡紧张地应道。
“我听梦想家先生说过你的事情了,”西瑞尔认真地保证,“请放心,我会认真并且负责地对待这次任务的。”
“呃,我也是。”霍比卡紧张地说。不过显然他的这句话是废话。
“那么,因为我还要介绍任务给其他除魔者,就不久留你们了。你们出发的日期定在两日之后,请去财务部门领取经费。希望你们彼此配合,预祝你们凯旋。”梦想家道。
霍比卡僵硬地跟那个羞涩的魔法师一起去领了经费然后走出去,他紧张地昂着头,而年轻的魔法师则戴起了袍帽遮住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了大街上,斟酌了许久用词的霍比卡犹犹豫豫地发出邀请,“呃,那个,西瑞尔先生,不,戈登先生,现在时间还早,鉴于我们刚刚认识还需要彼此了解,不如我们去找个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苍白的魔法师低着头,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道,“很抱歉,但我不会喝酒。”
“啊?”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糙汉子们混惯了的霍比卡显然应付不来这种回答,震惊地张大嘴吞吐了几下之后,手足无措地说,“……呃,那,那你现在就要回家吗?”
“我想是的。”西瑞尔低着头说。
“噢,那,好吧,那……两日之后我们就在这里碰面吧。呃,再会!”
“再会。”西瑞尔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剩下企图增进感情而未遂的霍比卡忧愁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说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呢?”复述了以上整个过程的霍比卡,忧愁地问他的挚友莫尔。
“我想,这么短的接触是看不出来的吧。”莫尔一边削土豆一边道。土豆是霍比卡从他房东太太的菜窖里偷来的。
“他会不会因为第一眼就讨厌我,所以才用‘不会喝酒’的借口来敷衍我呢?毕竟,有哪个除魔者不爱喝酒?”
莫尔摇摇头,“艾尔就很少喝,他觉得喝酒会影响魔法师的判断。”
“噢,别提那个名字,你再说的话我也要吃醋了,我的挚友!他竟然连续两周蹲守在你家门口阻止我来找你!”每次他靠近小楼十米范围之内,就会被风直接卷回城市另一头的贫民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周之后风之圣章的短暂假期结束。
“嘿,你不也正在跟我讨论你的新欢金发小美人么?我可没发过牢骚!”
“呃,对哦……好吧,我们继续。”
☆、涂鸦十五至十七
涂鸦十五,红发女战神
吃完土豆泥做的晚餐之后,霍比卡原本想多停留一段时间,与他许久不见的挚友增进一下感情。然而正在他们一边愉悦地聊天一边一起洗碗的时候,匆忙执行完任务的风之圣章从门口冲了进来。
“等一下!”霍比卡在他挥手之前尖叫道,“现在天色尚早我还不想回贫民窟,行行好把我卷起来之后扔到市中心的酒吧街!”
当天晚上,从空中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的霍比卡在“重逢的酒吧”邂逅了一位性感的女战士。通常这种艳遇对他来说是少之又少的,一方面因为女性在除魔者这一行里相对稀少,另一方面因为霍比卡每次都跟莫尔或者其他的糙汉子们一起吵吵闹闹,很难得到女性的青睐。
但是这次当他孤单而苦逼地坐在那里喝酒的时候,桃花就自己上门了。
“一个人?”那个丰胸窄臀的女战士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刀鞘放在吧台上,她的刀是跟她的头发一样火热的红色。但颜色稍显黯淡,似乎很久没被使用了。
霍比卡掏出钱袋认真地数了数,诚恳地赞叹说,“这位性感漂亮的女士,请原谅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对你甜美容颜的赞叹——但是我真的不够钱请你喝一杯酒了。”
“看出来了,放心吧,我可不是来像跟你这样穷苦的战士讨酒喝的,”女战士扔了一袋金币在吧台上,“一杯烈焰红唇。”
霍比卡发出羡慕的惊叹声。那是这里最昂贵的特调酒。
然后她把那杯殷红的液体推过来,“来吧。”
“噢,非常感谢,愿菊花之神保佑你的美貌,”霍比卡真挚地说,然后端起那杯酒珍惜地抿了一口,很给面子地赞叹说,“原来是这样的味道,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味。”
“得了吧,像涮锅水一样难喝,”女战士笑道,“我就是点给你尝一尝,提醒你在以后有钱的时候,千万别点这种酒。”
她回头对调酒师道,“再来两杯苹果酒。”
“噢,”霍比卡开心地推开那杯烈焰涮锅水,“那是我的最爱。”
“是么?”女战士道,“你真是个有眼光的人,那是这里唯一能喝的酒了。”
然后他们守着那两杯唯一能喝的酒坐在吧台,看着远处舞池群魔乱舞的盛况。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热闹,”女战士道,偏着头用手撑着下巴,这个姿势让她丰满的胸部更加突出,“什么都没有改变,真好。”
“怎么?你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是的,我嫁去了西边的城市,已经七年没有回过这里了,”女战士道,“这里是我的家乡。”
霍比卡唏嘘地说,“这真是段漫长的离别,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离开我的家乡已经十几年了,不过我还经常回去看看。另外我想我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霍比卡……”
女战士接着他的话道,“霍比卡。扬,来自北方的红章战士,擅长迂回攻击与暴击。”
“咦!”霍比卡震惊地瞪大眼睛。
“别这么惊讶,”女战士笑着道,“你的名气不算小,在我嫁去的地方,许多民众都是你的粉丝,包括我本人。”
“咦咦!”霍比卡惊恐地瞪大眼睛。
女战士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玛西亚,玛西亚。瑞德,因为结婚生子而退隐七年的银章战士,上周刚刚跟丈夫孩子搬回了这里。我今天去官南除魔所重新登记申请任务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他们跟我说可以在这里找到你。”
女战士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鹿皮背囊里取出一块石头,“所以,我是为了见你才来这间酒吧的。爱与和平的保护者,年轻的红章战士霍比卡,请在我这块新买的桑山狼妖战斗记录石上签名吧。”
“……”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的霍比卡,已经彻底地傻掉了。
他喝了整整两杯苹果酒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原来竟然真的有人知道他,欣赏他,他竟然真的有粉丝。
“那当然,”玛西亚说,“你的复制战斗记录石在我们那边的黑市卖得很好,我也是从那里知道你的——抱歉我当时看的是复制版本,在那边很难有途径买到像这样的原版战斗记录。”
“不,没关系,”霍比卡说,“那本来就是无偿的民间任务,只要向我发出申请函就可以复制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他们连函件都没有就随意拿走了——这真是没办法不习惯的事情。”
“是啊,像你还能有战斗记录石在市面上流通。我可再没见过我自己当年的记录了,”这位银章战士有些伤感地说。
“不,”霍比卡摇头道,“我知道前辈你的名字,我想起来了,银章玛西亚,在我还在战士学院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在流传你的盛名了。”这样想起来当时的确有那样一些传闻,红发的女战神,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就销声匿迹了。
玛西亚显然被他的话触动,“真的?你竟然听过我?呵,我以为我早被世人遗忘。说起来我当年也算年少成名,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官方除魔所,第一个任务就是官方的有偿任务,我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为了银章……”
霍比卡发出惊讶的赞叹声,他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女战神那么年轻,“后来呢?”
“后来我遇到了我的丈夫,就退出当时的除魔所,跟他嫁去了西边,”玛西亚有些黯然地道,“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了。”
霍比卡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她,努力斟酌措词,“呃……可是至少前辈你结婚了不是么,有了丈夫和孩子,这也是一种幸福。”
“那倒是,”玛西亚点点头道,“我不后悔跟我丈夫结婚。他对我很好,我的孩子也很健康很很听话,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是啊,为你的幸福干杯!”霍比卡举起杯说。
豪爽地干下半杯酒之后,玛西亚继续道,“我听他们说,你即将启程开始你的第一个官方任务?”
“是的,就在后天。”
“预祝你凯旋,英勇的红章战士,”玛西亚道,“等这次任务结束了,你得在我购买的官方战斗记录上签名。”
“那是当然,美丽的女战神阁下,你的性感迷人令我不能拒绝你任何的要求,哪怕你要求的是我的生命。为你永恒的美貌干杯!”
“银章玛西亚?”莫尔削胡萝卜一边说。
这批萝卜是昨晚匆忙赶回的艾利从西北战场上带回来的,据说获得了火山之神的健康祝福。
“我认识她,红发女战神,她出道很早,比我还要早。”
“呃,你对她印象如何?”霍比卡说。
“她是个感性而纤细的人,战斗技巧华丽而引人瞩目,这也是她当时迅速走红的原因,”莫尔道,“我收藏有一块她当年的战斗记录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噢,这太好了,我如果拿去给她签名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我总觉得她很介怀当年的声名。”
“谁能不介怀呢?在收获了那样多的赞美之后,陡然销声匿迹,再出现时任何人都不再记得她。对于美丽而自豪的她来说,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莫尔低头熟练地切着胡萝卜块,灯光的阴影里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绝大多数的除魔者在停止战斗之后,都会渐渐地被时间之神所遗忘,这是我们的宿命。”
“可是我不想被遗忘,”霍比卡说,“不想被别人遗忘,也不想被自己遗忘。有一天我老年痴呆了,坐在轮椅里,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还能看着我的战斗记录,让那个向妖魔扔出大剑的身影投射在我浑浊的眼睛里,让我陈旧的心脏因为热血与激情而再次蓬勃跳动。然后以后的每一天,人们走过我的坟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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