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动己不动。狐狸精不似狼崽子那般沉不住气,随手覆下白馒头眼帘,借哄白馒头睡觉为幌子,暗自斜觑郎昼反应,筹划对策。
发觉郎昼的行动仿佛与其鲜少变化的表情同化,像棵木桩子杵在原地不敢冒进。再偷瞄其以不变应万变的面瘫脸,搜罗出二呆之精粹,顿时计上心头。
轻缓缓抬起脸,哀哀凄凄,如怨似嗔望向郎昼,朱唇轻咬,未语泪先流。
郎昼那素来坚定的身躯竟应和似的晃了晃,狐狸精幽幽怨怨微张檀口,娇弱呼唤:
“昼郎……”
与此同时,似羞怯似纠结的将目光放在白馒头和郎昼之间徘徊。
郎昼还顾虑怀疑个屁?心乱导致脑子更乱,彻底丢了判断的准星。浅提口气,飞向狐狸精。
切近身前,忽又片刻犹疑。
就在此时,狐狸精神情骤变眼露阴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只手,一个黑狐掏心,在郎昼胸腹间爆出红色火光。
郎昼反应实在是快,猛然后弹,只叫狐狸精烧了腹部拇指大的一块衣料。
暗算未成,狐狸精却也不躁不恼,嘿嘿两声冷笑,飞身半空当中,偏要占据上风俯看郎昼。
“死面瘫,该不会以为肉馒头是你在我肚里下的种吧?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自恋的家伙往往最容易搬石头砸自己脚面,绽放白痴光彩。郎昼简直是个中之最。竟然异想天开到以为他会帮他生娃娃?且不论他有没有这种能力,即便真生了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长这么大个儿吧?犯这种常识错误,逼得人不得不鄙视。╮(╯▽╰)╭
嘲讽一出,郎昼红色眼眸闪了闪,紧抿的嘴唇颤了颤,依稀迸出几分愠恼,还有几分羞赧。
“随我回宫。”非祈使,仅命令,冰冷的语调透出些许禁欲味道。
若是听话顺从的主儿,狐狸精也不至逃亡至此。
轻蔑的勾起唇角,眼尾媚光流转,轻佻嘲弄。
“有本事就把我抓回去,没人能命令我。”一来他不是他爪下喽啰,二来他不是他豢养的宠物,没理由卑躬屈膝俯首帖耳听令辄动。要他乖乖听话?等猴年马月吧!
郎昼身形一闪,转瞬挺立于狐狸精对面,仅有咫尺之遥,只要抬手,就可扼住狐狸精脖子,轻松将他的脑袋扭下来。
“随我回宫。”却只是重复,语气倒是比前一刻阴沉。
狐狸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显出媚态,甜软呼唤:“郎君……”巧笑倩兮将脸儿凑近,妖冶的气息吹拂在郎昼唇瓣之上,浅挪芳唇:“白痴。”
爪子里放出一粒火球,借助火球之势向后远远弹开,火球正中郎昼腹部。
“呵呵……”轻盈的笑声得意洋洋的回荡在空中。
郎昼雪白的衣袍燃起青烟一缕,方才拇指大的破洞扩大到手掌般大小。
狐狸精知晓郎昼的实力,自是不惜力气。换别人挨这一下,轻说也要口溢鲜血,郎昼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掸了掸灰,再度闪到狐狸精面前。
“莫要闹了,随我回宫。”
对郎昼而言,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包容与忍让。可惜,在狐狸精看来,分明是对他的轻视与侮辱。
“降住我再说!”
无明业火心中起,复丢出两粒火球。
郎昼均轻巧躲过,复又逼至身前。
你攻我闪,你退我进,无论狐狸精逃开多远,郎昼总能在第一时间如影随至。
许是顾及狐狸精怀里的白馒头,郎昼闪避、跟上,只把狐狸精逼到无处可躲,并不动手还击。诸多留情,都令狐狸精更加恼火。
火球乱窜,身影乱晃,两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攻防得人眼花缭乱。
心情浮躁,狐狸精不由得乱了步法、攻击,几番高飞低走接连进攻,又要抱孩子,体力消耗极快,明显不支。
反观郎昼步调稳健,闪躲、近逼,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狐狸精额角渗出虚汗,抱孩子的手臂逐渐酸麻,微微颤抖。哪怕稍不留意,半分懈怠,白馒头就可能脱出他的搂抱,坠落在地。
狐狸精当然无心祸及无辜的白馒头,但又不甘示弱,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倔强苦撑。
郎昼的优势已经再明显不过,几乎只需他伸出手,就可将狐狸精捕获。但他却迟迟不肯行动,似乎很享受这样对抗的乐趣。狐狸精是逃无可逃,徒做挣扎的可怜小老鼠,而他是随时都能大开杀戒,偏巧玩性正浓的大坏猫。
郎昼越悠哉,狐狸精越气愤,纠结之时,狼崽子和炸毛大叔相携赶到。
“狐大仙快收了神通吧!别、别摔了天天。”
白馒头在狐狸精怀里炸毛大叔怎么看怎么悬,怎么看怎么揪心,朝天恳求。同时,扒着狼崽子带他飞天,救下白馒头。
“死面瘫,这孩子不是你的,却是他的。”
狐狸精微微一笑,不等狼崽子驮炸毛大叔上天,倒先下来了。
像投入大地母亲怀抱的落叶,轻飘飘婀娜着目标是炸毛大叔胸怀。
暴风般迅猛,闪电般迅速,郎昼猛一甩衣袖,一道凛冽白光比先于狐狸精直逼炸毛大叔心口要害。
“噗——”血花纷溅。
血腥的红点好似片片血红的花瓣,被狂风卷起,飞扬,缤纷。
美得惊心,更惊悚。
炸毛大叔傻了,狐狸精也傻了。
炸毛大叔抱住缓缓倒下的狼崽子,狐狸精缓缓落下看炸毛大叔抱住狼崽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炸毛大叔压根儿没看清发生什么,狼崽子就挡在他身前,口喷鲜血。
阳光的小黑脸刹那成了垂死的小白脸,惨白惨白,青白青白。
炸毛大叔觉得心脏被不知名的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震颤着深沉的疼痛,哭都没力气哭的疼痛。
“小、小黑……”
“狼羔羔……”
轻轻的,夹杂着颤抖的呼唤,整个闲云野境都仿佛染上哀伤的阴霾。天灰蒙蒙,云灰蒙蒙,花草树木,山峦流水都是灰蒙蒙。
“靠!郎昼!老子就这么一个老婆,你给打死,老子拿你抵命!”
底气雄浑一声怒吼,驱散凄惨阴云,拽回阳光灿烂。狼崽子像只蚱蜢似的弹蹦起来,双脚仿佛踩上风火轮,撵着烈焰冲向悬浮在空中的面瘫狼。
穷凶极恶寻仇状。
狐狸精与炸毛大叔面面相觑,醒过神之后,将熟睡的白馒头塞还给炸毛大叔,循着狼崽子留下的烟火痕迹,重返半空。
与狼崽子比肩而立。
郎昼伸手抓狐狸精,狼崽子挺身拦阻。
郎昼扬手挥开狼崽子,执意抓狐狸精。
狼崽子犯起拧劲儿,执意阻挠。
“滚,我要他!”郎昼阴冷低吼,眼喷火光,似是极怒。
“要个屁!老子的老婆你不许碰,老子的死党照样不许你碰!”
“郎皋,不要逼我。”
“郎昼,你才不要逼我!”
狼兄狼弟两相对峙,狐狸精自身后将狼崽子推到一旁。
“凭借法力伤害无辜,就是你身为狼王继承人的自尊?郎昼,你可以让我更瞧不起你一点吗?狼族落入你手,只怕前途无亮。”
“身为下任狼王的准王妃,你将与我一同治理幻狼界。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你认真回答我,那个小杂种到底是谁的孩子?”
“老子的,怎么地?!”狼崽子突入两人之间认领白馒头。
看看狼崽子,又看看狐狸精,郎昼的面瘫脸已经阴沉到极点,质问完全自牙缝中挤出:
“你这骚狐狸到底和多少人有染?!”
“要你管?别以为咱俩睡过你就有权管我。狗屁准王妃,都是你一厢情愿!”
“别以为我会一直忍你,再问最后一次,那小杂种是谁的孩子,你该死的到底跟多少人不干不净?!”
“那我可要掰着指头好好算算了……哎呀呀,双手双脚都算不回来呢!怎样?我个骚狐狸逮谁跟谁睡,想睡谁睡谁。你不会以为我就骑在你身上过把?咩哈哈哈……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太瞧不起我了。迷恋我胡笑眉的多得是,你算个屁!咩哈哈哈……”
“你——”
唰唰唰,郎昼现出锋利的指甲,五指成弓直探狐狸精咽喉。
千钧一发,狼崽子又挤进两人之间,拦下郎昼的九阴白骨爪。
“老子不晓得你俩什么时候奸·情到一起的,老子就是要声明,肉馒头是老子的儿子。冯天光是老子老婆,他的儿子顺理成章是老子儿子,怎样?你有意见吗?”
“狼羔羔!你个专扯后腿的大嘴巴!”
看出郎昼依旧疑心深重,狼崽子不顾狐狸精抗议,继言道:
“肉馒头白胖胖确实人见人爱,谁都想抢为己有。但他确实是老子跟冯天光的儿子,谁抢都没用!”
“为什么骗我?”径直越过狼崽子,郎昼眼里只看得见狐狸精。
“谁骗你?我可从没说过肉馒头是我生的,是你自作多情自己误导自己。也不想想,我离开兽仙境才几天,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孩子。没常识真可怕。”狐狸精一径儿嗤笑,猛翻白眼。
郎昼虽然还是那副永远的一零一号表情,却给人明显放松的感觉,语气也不再冷硬。
“眉儿,随我回宫。”
我呕。
我抖。
狼崽子和狐狸精,一个捂着肚子狂吐,一个环抱自己狂搓鸡皮,给郎昼肉麻的称呼恶心得够呛。
“你烦不烦,我都说不要了,你还要抢亲不成?”
“眉儿,听话。”
“眉、眉儿,你快跟他走吧,我、我胃都快吐、出、来、了——”狼崽子从怪叫到变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个黑狼掏心直取郎昼心窝。
作者有话要说:嘿咩嘿咩~
狼大哥和狐狸精滴耐情好鸡情哟~~~》///《
正文 愤怒的狐狸精
能偷袭郎昼的机会比流星罕见,狼崽子岂会错过郎昼发·春破绽大露的大好时机?
震断心脉倒不会,好歹郎昼是他孪生哥哥,同个爹胎出来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纵然郎昼对他不仁,狼崽子亦无法对他绝情不义。
小小的吐两口血,算是给他损失的狼血陪葬,谁都不吃亏,谁也别占对方便宜。
过于简洁的想法凸显狼崽子是个好了疮疤忘了疼的倒霉鬼,纯粹作死。
打从离开爹胎,郎昼几时谦让过狼崽子?锱铢必较,有怨必报才是郎昼这位兄长对待孪生弟弟的真实写照。
于是乎,两口狼血引发一场践踏人伦的兄弟阋墙大争斗。
狐狸精趁乱踹了郎昼几脚,烧了郎昼半条白裘,郎昼很有仁义道德的把这笔账一并算在可怜的狼崽子身上,以狼崽子哀嚎动天、鼻青脸肿、眼挂黑轮为终结。
眼见狼崽子吃亏挨揍,炸毛大叔急在心头疼在心里,真想冲上去助狼崽子一臂之力逆转局势。无奈,没人家飞来飞去放火喷冰的本事,又要保护白馒头不受波及,只能在地上攥拳头干着急。
事后给狼崽子上药,卯足力气问候到郎昼十八代后世子孙。还连夜给狼崽子熬上一锅大棒骨,拼死补钙,为狼崽子将来反攻倒算积蓄力量。
郎昼这样六亲不认的危险分子,连炸毛大叔这么好欺负的人种都百般嫌弃不愿收留,何况黑棘,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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