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犯人因为剧痛而失神的一刹那,面前的弟弟撬开精灵的嘴,将满满一瓶毒液灌了进去。
甜腻恶心的毒液渗入五脏六腑,让我阵阵干呕。
“很快,你就能体会到那非凡的滋味了。”冷酷的述说着这个事实,双胞胎将精灵扔在原地,任由他独自喘息着瘫在地上。
我咳嗽着,想将入口的毒液吐出来,却被塞进了一个衔口球,并立刻在脑后系紧,将毒液全部堵了回去。
窒息的感觉,长久未饮水的干涸喉咙,迫使我将那毒液咽了下去。
事实果然如魅影所说,赛克斯的毒液只一会儿便开始发挥作用,且效力强劲,更甚于往昔。
魅影冷眼看那精灵在地上喘息翻滚,待到他忍受不住拿头去撞石台时,才让双胞胎上前将他抱起放到石台上,取出口中堵塞物来。
“你若是现在交代,我便让他们放过你。”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强忍。
可恶!打我伤我我可以原谅,你用赛克斯害我,却是如父神一般,是我最最痛恨不过的。
你越是这样逼我,我便越是不妥协!
魅影等了半响,见精灵仍然兀自喘息强撑就是不吭声,怒从心来。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着,朝双胞胎猛一点头。
双胞胎领命围了上来。一魔按住我无力扭动的身体,将我转了过来跪趴在石台上,另一魔站在台边,就着姿势直直的冲了进来。我身体剧烈颤抖,发出一声悲鸣,身前魔族便趁机将那物塞入我口中动作起来。
我在前后两魔的夹攻之下痛苦呻吟,身上重重伤痕随着动作撕裂开来,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石台上。
身体无比的疼痛,体内却因为赛克斯的毒性沸腾着。
巨大的反差,非人的折磨,让我几乎昏死过去,却在神智昏沉之时被背上温和流动的魔力唤回。
魅影收回手,看着精灵扭曲的表情,残忍的笑了。
“这滋味如此美妙,你可别就这么昏过去了,夜还长着呢。慢慢享受,什么时候想清楚该交代了,什么时候我便让他们放过你。”
我痛苦的闭目,不去看他。任由身体被他们翻来覆去,百般凌辱,全当是回到了过去的黑暗日子。
长夜漫漫……
待到他们终于将夹在中间的精灵放开时,他已经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咽气了。
“大人?”双胞胎见犯人这副模样,心想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担忧的望向魅影。
魅影见精灵被折磨到如此地步也没有松口,不免有些无力感。揉揉额角,让双胞胎帮他医治,转身出了刑房。
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治好眼前精灵这满身的伤。
半天后,当魅影回到刑房,看到仍然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精灵时,终于发火,将办事不利的双胞胎斥责了一番,让他们去找沙德斯来救命。
而此时昏死在地上的我,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从魅影手上捡回了一条命来。
☆、37谎言、交涉、脱出
昏沉中,我只觉意识漂浮跌宕。
一会儿回到爹爹离开时的情景,哭着喊着求爹爹不要抛下我;一会儿又回到当初黑暗的日子里,父神在我身上驰骋,甚至使唤形似爹爹和哥哥们的傀儡来折磨我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我尖叫翻滚,闹腾不已。
挣扎中,感觉身体被人小心避开伤口紧紧按住,紧咬的牙关被撬开,恶苦的药液硬是灌了进来。不待我吐,脖子被抬高,一只手坚定的顺着喉咙抚了下去,药液被迫咽下。
我一阵干呕,满口的血腥味溢了出来,引得身边又是一阵忙乱。
梦魇总算退去,我又发起高烧,直烧得额头滚烫,骨头里却冰的掉渣。
我依旧呻吟着翻滚,冷的发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恨不得钻到地下取暖。
身边人忽然搂住我,暖暖的体温让我不自禁的靠了过去,手紧紧抓住对方衣角,再也不肯放手。
“爹爹……”
沙德斯看着眼前精灵昏迷中哭泣的脸,终于叹了口气,搂紧他不再动弹。
身后双胞胎交头接耳,魅影则是满脸的深不可测。
重伤加上梦魇的折磨,让我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这三天,沙德斯既要照顾仍然昏迷的休伊特,又要为身受重伤高烧不退的艾尔治疗,疲于奔命。
待我清醒过来再看到他时,他已经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两夜没合眼了。
见艾尔睁眼朝他笑,他气的哼了一声,松手把怀里的精灵丢了回去。
“唔!”伤还没好,刚刚脱离危险的我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还好意思笑!”沙德斯吼道。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嘿嘿……”抽抽嘴角,身上的痛叫嚣着蹦出来。
“那你还不快老实交待如何救休伊特!”不远处的魅影阴森森的说道。
我抿唇沉默。
沙德斯见艾尔还不开口,怒从心起,抓住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大人真心待你,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该这样对他!”
“唔!”我咬牙忍住胸前因这举动崩裂的伤口,咧嘴问他。
“你从何处得知我要害他了?”
“你那日不是要伤他被抓住的么?”沙德斯诧异道。
“你需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像传言的那般。”
“什么!”沙德斯听艾尔这么说,又回想起之前他在休伊特身边所为,不免有些惊疑,转头望向魅影。
魅影皱眉,眼神一凝,扫向一旁站立的双胞胎。
双胞胎被那冰冷的目光扫过,顿觉背后发凉,连忙跳出来。
“你那天明明在床上绑住大人对着大人施法,让大人惨叫,我们才冲进去的!你不是在伤他,又是在干嘛?!”
听到艾尔在床上绑住大人这样那样,沙德斯的脸都绿了。
我连忙辩解。
“喂喂,在床上能做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也长脑袋好好想一想。”
“你!你!你!”双胞胎弟弟指着我,手颤抖着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哥哥沉稳些。
“那你那天使出的法阵又是何用?你背后的定身针不是摆设,如何能使出法力来?!”
我摊手。
“阁下,法阵并不是只有法力才能使出来吧?那天的法阵,你们在外面监视许久,难道没有发现那是我用自己的血脉力量推动的么?”
“你!你!”被道破监视之事,哥哥也说不出话来。
沙德斯听说这对双胞胎居然监视到自己大人头上来了,不觉也有些气恼,瞪着魅影等他解释。
魅影不为所动,上前一步,直直盯着我看,威压释放开来。
“你一个人造体,从何处来的血脉力量?”
身周力量涌动,似乎我只要一句话答得不慎,立刻便要将我绞杀。
“吾名艾尔,艾尔芬蒂尼,人造体是为方便我出来游历特意造的,你说我的血脉力量源自何处?”
报上自己在黑暗精灵一族中的隐名,我不怕他怀疑。
反正听说他早年便脱离妖精族外出游历,就算妖精族和精灵族一向交好,他又能对精灵族内部事务了解多少?
“芬蒂尼?你跟阿尔芬蒂尼是什么关系?”魅影居然没有去调查我的名字,倒是让我有机可趁。
“族长大人是我的夸父哦。”嘴上说着早先就用过的谎话,心里腹诽着自己这谎话越说越溜,若是爹爹在身边,定要责怪我的。
不过现时,也只有如此才能让魅影放我出去救休伊特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魅影没有什么反应,沙德斯倒先失声叫了出来。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他咳嗽了一声,向我解释道: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大人原先的爱人希律?”其实是老师……大人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记得,怎么了?”
“那位的全名是,希律芬蒂尼,阿尔族长的弟弟。”
哈?!搞半天都是一家人啊……
我原本还以为休伊特因为我外表是黑暗精灵,与他的爱人同族才对我悉心照顾乃至将感情转嫁到我身上,没想到,居然真的跟我有渊源……
得知这个事实的魅影也被狠狠打击了。难不成自己抓来的所谓凶手居然是自己心爱侄子爱人的外甥?!
被这混乱的关系搞的头晕的魅影按按额角,追问道:“那你父亲是谁。”
嘿嘿,好戏开始!
我装作扭捏,小声的回答他:“是……是摩格里格斯……”
“什么!!!”在场几魔一同大叫,震得我耳朵轰轰响。
“真的真的!”看来摩德里格斯跟阿尔族长的地下恋情曝光率真的很低啊,正好被我拿来利用一下。
我心中得意的笑,面上却是非常冷静。
也幸好我现在的面容是黑暗精灵的样貌,魔族的特征不明显可以用血统显像理由来搪塞,叫他们不能不信。另一方面,而摩德里格斯如今去外面找自己的亲亲族长,这事情也无从对证。
沙德斯上上下下打量半天,这才继续问道:
“那你那日到底想对大人做什么?”
我朝他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避开魅影。
“恩,其实呢,我那天是想跟休伊特上床之后就偷偷溜走的。”沙德斯瞪了我一眼,我嘿嘿笑着继续骗他。
“那个法阵呢,可以让他忘记与我的过往,也省得他第二天醒来见我走了又发狂不是么?”
沙德斯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再接再厉。
“你也知道,精神方面的法术施放起来很危险的。那天我放了一半,却被费利斯和双胞胎误会,中途打断,肯定是伤到休伊特了,所以他才会昏迷不醒吧……”
沙德斯将信将疑的看看我:“真的么?”
“不骗你不骗你,真的哦!肯定因为是精神受创,所以你也查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对吧?”
见沙德斯翻白眼,我知道自己说中了。
“那你为啥不跟魅影坦白?白白受这些折磨?好玩么?!”沙德斯责备道,话语里有些心痛。
我冲他笑笑。
“唉呀呀,其实生日那天,休伊特让我上了他哦~”
“什么!!你!你!你!”沙德斯手指着我,抖着唇,脸色变了又变。
我把他拉回来,压着脑袋到我嘴边,趴在他耳朵上说悄悄话。
“别激动别激动,那是休伊特自己答应我的嘛~”
我拼命确认这个事实。
“不信你等他醒了亲口问他!”
见沙德斯沉下脸来不再多说,我连忙补充。
“我知道魅影是休伊特的叔叔嘛~我上了休伊特,又想让他失忆,又策划着逃跑,又害他昏迷……若是魅影知道了,能轻易饶过我?”
沙德斯转头看看一旁冰冷的魅影,又回头看看凄惨的我,摇头。
“是了,所以我拼着挨这一顿折腾,也不能告诉他是不是?反正他为了从我口里套话,总也不能杀了我。你看,这不是就把你给找来救我了么?你现在就跟他说说,把我带去救休伊特吧。”
“你打算怎么救?”
“那个法阵已经放了一半,压在那里很危险。只有我亲自去处理,将那个法阵重新完成就好了。”
“这么简单?”
“恩恩,不过只有我能做到哦。你找个理由带我去嘛,瞒过魅影就行了。”我连忙怂恿他。
其实哪里有这么简单!
驱散法术被中途打断,休伊特灵魂必然受到了重创。我一面要继续为他驱除纠缠的血咒,一面还要为他修复灵魂。以我现在寄宿的这副已然被折磨到破败的人造体,怕是承受不住……
罢了罢了,就当我是还他们一家的情吧,父神所做的那些错事,由我来弥补。
反正最糟糕的后果不外乎是人造体死亡,我神魂离体继续沉睡或是寻个另外的合适身体里去寄宿休养几年;如果情况不错,说不定能熬过去呢!
沙德斯见艾尔如此肯定,终于相信了,转身去与魅影交涉。
争执了半天,也没结果。
我在床上听着,嘴角抽了抽。
真是保护过度的叔叔呢!若是爹爹在,早就把我扔过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