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
而与此同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女鬼兴奋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便扑向了被鬼婴护在怀里的唐雅。
女鬼在脑子里,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唐雅被她撕扯成碎片的画面,眼见那个碍眼的女人便要被她*的长发扯成碎片,她激动的抬头想要告诉自己亲爱的“女儿”,只有自己才配做“妈妈”,却冷不丁的发现,本该震惊又恐惧地婴灵,却是在朝她冷笑!
女鬼急身速降,可是已经晚了,她眼里最后的画面,是鬼婴的眼睛——那是一双惨白双目,却灰暗地好似夜色下的乱葬岗,黑暗中显露几分苍白,颓然和死寂中,却满怀着绝望的期待与无尽地悲哀。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时间似乎真的可以永恒下去,但现实却狠狠的扇了所有满怀期待的人,一记狠狠的耳光——随后一条碗口粗细、长足有五六米的黑色灵力巨蛇,如闪电一般自鬼婴背后窜出,瞬间便将女鬼双眼刺破,她的头颅,也在刹那间被被巨蛇身上带有的灵力腐蚀一空。
曾晓娟连凄惨哀嚎地机会都没有,便飞快的坠落了下去,但在接触到地面之时,她却死死的撑住了,慢慢吞吞地向上方蹭过去,锲而不舍的挨近唐雅。她还没有死,但已经差的不远了,鬼婴的最后一击极其狠毒,灵力腐的速度足以在三分钟内将曾晓娟完全腐蚀干净,虽说她现在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但到那时,恐怕连魂归冥海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有婴灵全部都收住了手,一半震惊的看向女鬼,一半恐惧的望向鬼婴。
鬼婴狂妄的大笑着:“若非手下留情,你们早就魂归冥海了!现在我便拿这个女人开刀,谁还敢与我抗衡!”
她话音刚落,便觉手上一空,惊愕地低头看过去,却见唐雅竟然自己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
“主人,搞定!”
云孟侨大笑一声,单膝跪地,手掌稳稳摁在魂珠砖面之上。陆明那边早已准备就绪,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他这最后一环!
“轮回术阵!”
“——启动!”
☆、第89章 夜啼婴哭之轮回(最终卷下)
第89章夜啼婴哭之轮回(最终卷下)
轮回术阵第二次启动所需要的能量之巨大,远超出常人想象,云孟侨本来已经完全做好力竭地准备了,可在他输入第一道灵力时,灵力竟是反灌输回了他的身体。一时间,他只觉得身体内剧痛无比,但这种疼痛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便消失了,而与此同时,整个地下世界所覆盖的魂珠,同时大放异彩!
霎时间,五彩光华轮回,七千彩云齐飞,但听一声亢奋地龙吟之声,自阵法中心地中心,猛然探出一条巨大的苍龙!
那龙身形巨大,体态矫健,头上神角顶着无数破碎的符文,只见那神物仰天长啸,一声龙吟顷刻而发。一时间,只听空中传来轰天作响地猎猎风声,巨龙腾空,不见龙头,却见无数片青金色华美的鳞片自空中略过,每一片龙鳞都足有一米多长,流光溢彩!
那龙身极其巨大,这空旷的地下世界与之相比,就如同是一个扁平狭窄的盒子。仅仅片刻间,龙吟还未完全消散,那庞大的身姿便在瞬间冲出了牢笼,飞到了无尽地广阔的天地间。
云孟侨猛然回过了神,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跪在地上,其他婴灵之流也同他一样,一副虔诚膜拜地模样。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却发觉自身灵力竟是丁点不减,正在他犹疑之际,却见自四面八方的排水管道内,同时涌出无数金红色的光线!
阵法启动了!
不知是哪个婴灵用稚嫩的声音高呼一声,一阵骚乱顿起,众婴灵纷纷飞上半空。紧接一声极其惨烈地悲呼声响起,却见陆明的魂魄,已然被那些金红色的丝线团团缠绕!他面目狰狞地辱骂着,惨叫着,不停地向周围呵呵冷笑的婴灵们求饶着,然而他很快就没有力气继续挣扎了,金红色丝线勒住了他的手脚好脖子,不断地从鼻孔、耳朵、嘴巴涌入,然后顶开眼珠,再穿入地下,将他死死地缝在了地上,做成了一个绝大的红茧!
与此同时,云孟侨的脚也被缠绕了起来,但很快,那些丝线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立刻绕开了他的周围,涌向其他的尸体。那些尸体碰到了红色的丝线,便骤然开始燃烧,很快,层层烈火奔腾而出,刹那辉煌,又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见到此情此景,婴灵们竟是如同稚儿躲猫猫般,发出极其清脆愉快地笑声。地下世界的光芒愈加强烈,似乎即将攀登上了顶峰,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轮回之门的打开,看到了不再灰暗的未来!
但并不是所有婴灵,都会为此笑出声来。
鬼婴剧烈的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冲向唐雅,围在她身边地婴灵尽管竭力阻拦,仍挡不住她扑向母亲的身影。原本厚重如城墙围阻,被她在短短几秒钟杀出一条血路,那些疯狂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让所有婴灵都胆战心惊!
但就在她带着浑身的伤口和黑雾,冲向唐雅时,那密密麻麻地丝线,在这片刻间,吞没了那个枯瘦的女孩。
瞬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婴灵们无比兴奋的高呼着,疯狂的大笑着,他们集体满怀期待地张开了双臂,想要拥抱没有漫长等待的未来——而鬼婴,则匍匐在唐雅的身边,傻愣愣地看着那一团金红色的茧……那里,包裹着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已经死了。
死了?
灵魂也消散了。
消散了……
一股无与伦比的愤怒,自心头狂涌而出。鬼婴灯向了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望向这里的青年,脑子里顿时一片混沌。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是他要害我!是他要杀掉我唯一地母亲!”
如磅礴的火山般怨恨,在瞬间喷涌而出,将她灼烧殆尽。她甩开周围的婴灵,庞大的身躯上冒出了层层地黑雾,那黑雾掩盖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了一张代表暴怒地鬼脸——她嘶吼一声,带着腾烧的烈火,杀向了云孟侨!
云孟侨歪了歪头,继续看向包裹着唐雅的红茧,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似乎含有某种期待,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让人无法猜透的默然。值得一提的是,直到此时,他淡定如斯,甚至连眼神也不曾给予鬼婴半分。
他的举动无异于极大的惹怒了鬼婴,她大吼着扑向了云孟侨,所有婴灵都将视线转向了这里,只有六娃在焦急地喊着——但他不是在劝云孟侨赶紧跳跑,而是在喊:
“鬼婴,快停下!”
然而,已经迟了,就在鬼婴马上就要将青年撕成碎片时,云孟侨面无表情地解开了防护服的扣子,正面直接迎上了扑杀而来的鬼婴,只听“滋啦啦”一阵刺耳的焦糊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鬼婴痛苦地惨叫!
云孟侨虚着眼睛,将胸口两张被烧的黑乎乎的东西扯下,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早就卷好了的,展开贴上去,同时道:“……真浪费。”
所有鬼都震惊了!
一只婴灵傻愣愣地道:“他那件是什么铠甲,好生厉害!”
“打鬼神器——姨妈巾!”六娃苦笑道:“被这玩意打中,浑身会像火烧一样痛,而且会短时间内失去在常人面前隐身的力量,就连我也会现出原形。所以千万不要……”
鬼婴从地上爬起,哭嚎着继续扑向云孟侨,结果却一头撞到了他肚子上的铁板,惨叫一声又跌了回去。六娃扶额道:“……千万不要撞墙。”
云孟侨的猥琐,就在于他能够如同吃白饭一样淡定的耍阴招。医用防护服兜里有很大的空间,而且肥大又宽松,因此里面塞多少东西都很难看出来,加上地下排水系统里天然的气味助攻,他的自卫战就像是耍赖一样,简直彪悍到毫无人性。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鬼婴尖叫着上去,然后被狠狠弹开。鬼婴像是傻了一般,锲而不舍的冲上去,被刺得一身伤而倒下,接着又像是不知疲倦般继续疯狂杀来。什么战略、什么奇袭、什么找弱点通通想不起来,愤怒给她力量,但悲伤让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单调地重复着相同地动作,横冲直撞地弄了一身的伤口,直到灼痛无法忍耐,连魂魄都将会消散。
她真的很受伤,被云孟侨骗、被曾经的同伴围攻,只为了保护她的母亲,可到头来,唐雅却还是死了。六娃也很受伤:“……又被无视,我又被无视……”
鬼婴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嘶声哭喊,却又欲哭无泪。而此时,云孟侨却皱着眉头开口了:“……别傻了,唐雅没死,地上没有血。”
鬼婴一怔,嘶吼道:“你骗我!”
云孟侨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我骗你做什么,你看裹着唐雅的那个茧,已经松开了。”
已经被这里的战斗完全吸引的婴灵们,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大惊失色的回头看去,只见那金红色的茧的确如云孟侨所说一般,下面竟是松开了一个大口子,唐雅正被慢慢地送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整个地下世界的金色光芒,也逐渐黯淡了下来。
阵法,被终止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鬼婴根本无法思考为什么阵法会被终止,她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飞奔到唐雅身边,而后喜极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随着她震惊又喜悦的呼唤声,另一种的震惊,在婴灵之间,绝望地蔓延开来:
“为什么阵法被终止了?”
“不!这不可能!
“是吗?”云孟侨道:“我想,你们共同的愿望,应该是有一对‘父亲’和‘母亲’。所以,你们给陆明和唐雅举行婚礼,就是想让一切尽善尽美,但你们却不明白,所谓的‘父亲母亲’,并非那么简单。或许血脉传承可以解释,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连神也无法创造地深厚地情感——而这种情感,并不是源自于你们,而是那些将你们孕育出来的人。”
“父母对于还未出世的孩子,怀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未出生时的欣喜与忐忑,出生后的满足与辛苦,那种满怀着踌躇与期待的心情,这些情感,让他们地孩子在一出生时,便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亲情与爱。”
云孟侨看向一脸表情渐渐凝固的鬼婴道:“我在你的鬼境中,闻到了陆明指尖浓烈的烟味,显然,他抽了很多的烟。作为一个道貌岸然的花花公子,抽烟会让牙齿焦黄,对于社会形象也极度不佳。加上陆明发妻喜欢在高档西餐厅的无烟区吃饭,这就证明了陆明绝对没有烟瘾。也就是说,他曾经用烟草来释放过压力——在你出生之前。”
“陆明是个人渣,他对你犯下的过错,在生灵的法律上,叫做‘谋杀未遂’。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和唐雅朝夕相处,不可能完全发现不了你的存在。他完全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在你出生之前杀掉你,但他却是在最后关头才仓促出面,显然是东窗事发,凭借他的力量再也无法抵抗来自身败名裂的压力。”
云孟侨一字一顿道:“他爱你。至少他曾经爱过你,怀揣着某种喜悦而忐忑地心情,期待过你的降世——作为一个准爸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第一时间,被阵法吞没的原因。至于你手里抱着的那个……”他残酷地笑了起来:
“真是讽刺啊。”
鬼婴早已傻在了原地,她不住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但云孟侨的话让她无法反驳。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