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地方,总是更容易找到线索。
客房没有什麽变化,易渊调整了一下呼吸,集中精神与体力,缓缓下了床。他还不太习惯身高的陡然变化,幸好对这具身体的控制不成问题。他试著走了两步,将步伐调整过来,终於打开了房门。
客厅也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还有一个熟悉的人。亚尔林正仰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浅眠,只是眉峰却蹙了起来,周身萦绕著一股躁动的气息。
听到易渊的脚步声,亚尔林立刻睁开双眼,然而视线只在易渊身上停留一瞬,便落到了主卧门口。主卧的门紧闭著,易渊猜想自己的身体还在里面。
他禁不住转头看向亚尔林,他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焦躁、愤怒,又隐隐带著些自责。他的衣著有些凌乱,显然回来之後都没有整理过,墨蓝的瞳孔周围满是血丝。易渊甚至觉得自己的判断也受到了身体的影响,这哪里是肆意张狂又狠厉的亚尔林呢?
感觉到易渊的视线,亚尔林再次转过头来。易渊一怔,不知道该不该表明身份,即便是惩戒人,也不会轻易相信灵魂转移这种事情吧。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易渊只好沈默,静静迎视亚尔林的目光。
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亚尔林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半晌,亚尔林才低声道:“……易渊?”
易渊下意识地挑了挑眉,他真的没想到,亚尔林会认出自己。
亚尔林猛得站起来,似乎想要冲过来,却又硬生生收回了脚步。“出来吧,易渊……在这里。”
换了一具身体,再次躺在自己的床上,易渊还是没有真实感。只是下一刻,一颗大头就撞进了他怀里。“哥!你没事,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易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了易渊满身。易渊无奈,他这两个弟弟,怎麽都这麽让人放心不下。像从前一样,易渊摸了摸易游的头,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平复了易游的心情。
易游到底也是当爹的人了,很快平静下来。他擦了擦脸,“这次的事还都瞒著,易泳也不知道。要不是我们来接孩子,顺便去找你,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易渊淡然看向一旁站著的高大男人,“谢谢你。”
商宗宇撇撇嘴,将易游拉回自己怀里。“用不著谢我,我只是顺便。”
易渊是易家的长子,小弟易泳安心吃喝玩乐。而二弟易游,也就是埃德加兄妹的父亲,则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并和纯血的商宗宇结成伴侣。易家的偌大家业由易渊一个人撑起,易游和易泳也对他十分依赖。
正是由於易渊的出色,才使得血族激进派将他视为严重钉。
在血族与人类混居的时代,两个种族一直在暗中博弈,易渊所在的商盟首当其冲。激进派的血族想要破坏两族的和平,即便在血族内部也被视为异端,所以惩戒人才会与他们为敌。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只有易渊。
而两族之中,商宗宇是个特别的存在。作为高贵的三代纯血,从沈睡中苏醒後,反倒过起了人类的生活,还选择了易家二少做伴侣。这次也多亏他及时赶到,才救下易渊和已经力竭的亚尔林。
“那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易渊这才彻底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我在尤金的身体里,那尤金呢?”
“反正不在你身体里。”易游指了指一旁易渊的身体。
易渊的身体也摆放在床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还算平稳。如果不是胸前还未愈合的狰狞伤口,看上去只像是睡著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亚尔林已经完成了一个法阵,居然还用了禁咒。如果不是他,你当时的情况很可能会死。”亚尔林不肯进来,商宗宇只好担起了解说的责任。“不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有些细节有问题,虽然不严重,可是法阵里还多了个傻小子。结果──你也看到了,你被送进了这小子的身体,这小子感觉到你,主动休眠了。”
易渊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却没想到最後拼命救下自己的,会是亚尔林。梵卓对他的心意,易渊一清二楚,可亚尔林不是只喜欢征服吗,为什麽还要拼上性命去救他?
“先别管那麽多了,到底怎麽把我哥变回正常的样子?”易游急道。
“别急,宝贝。”商宗宇仍旧一副悠哉的表情。“其实很简单,禁咒是梵卓下的,他的血应该可以帮你。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禁咒的破解方法。”
“别说那麽多没用的,究竟在哪能找到解决办法!”易游不满道。
“这种事我怎麽知道。”商宗宇耸肩,“不过梵卓的禁咒从哪来的,哪里就该有办法。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你哥不能和他分开太久,毕竟他的身体里不能长期没有灵魂。”
易渊不禁皱起了眉,门却被推开了。亚尔林已经恢复了张扬的神采,“不是早就决定了,跟我回血族!”
17身体感应
“去血族就能救我哥?”易游立刻问道。
“禁咒是我从梵卓家典籍里发现的,应该有解决办法。”亚尔林看都不看易游,只是对著易渊和商宗宇回答。“就算找不到办法,只要有我的血,也没问题的吧。”
虽然这次的事件是个意外,但却合了亚尔林的心意。现在不用他强迫,易渊也无法离开他的视线了。对血族来说,还有什麽比血液的联系更紧密呢。
易游也是见过梵卓的,印象中的惩戒人虽然杀伐决断,平时却脾气温和。亚尔林与梵卓的性格差异太大,加上这次易渊受伤这麽中,让他不得不生了疑心。“不知道多少血族等著要我哥的命呢,让他跟你回去,我不放心。”
亚尔林冷冷一扫,蓝眸中的戾气吓得易游缩了缩头。似乎觉得太丢脸,易渊又挺起了胸膛,“你休想动我哥!”
商宗宇却挡在了他身前,既阻止了他继续叫嚷,又隔断了亚尔林的视线。“这个可以以後再说,现在先把人换回来,不然伤口很难恢复。”
最後还是易渊开口,才阻止了两人的对峙。“小游,先出去吧,我不会出事的。”
“要是我哥身上多出一星半点的伤口,我饶不了你!”易游色厉内荏地威胁了一句,最终被商宗宇推了出去。
这样和亚尔林共处一室,易渊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自己沈睡的身体。仍然有些不可思议,居然就这麽从地狱门口被拖了回来。一直以为亚尔林是厌恶自己的,没想到最终救下自己的,还是他。
“我要怎麽做?”易渊问道。
“什麽都不用做,只要老老实实在边上躺好。”亚尔林勾起易渊,或者说尤金的下巴,眼神渐冷。“看到你用这具身体,让我总是控制不住得火大。”
易渊不闪不避,只是淡然看他。亚尔林冷哼一声,甩手走到另一侧,仔细端详起易渊的身体来。身材虽然上等,却算不上极品,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样的身体都不可抑止地吸引著他。
亚尔林的眼神让易渊有些不满,在自己的身体旁躺下,易渊索性闭上双眼,不再让亚尔林影响自己的情绪。
亚尔林摩挲著易渊的脸颊,轻哼一声。“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希望出现在这里的是梵卓?”
“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亚尔林,我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足够了。”易渊低声回答,“至於梵卓,他出现与否和我的意愿无关,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亚尔林莫名地被取悦了,他俯下身,轻轻含住了易渊的指尖。食指微凉,亚尔林的舌尖扫过,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沈睡的身体。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从什麽时候起,就再也放不下了呢?
易渊等了很久,忽然觉得指尖一痛,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却发现尤金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而紧紧相贴的,自己原本的身体上,指尖正聚起一颗血珠。
“真美。”亚尔林沈醉地说著,舌尖一卷,就将鲜红的血液送入双唇。“有感觉吗?”
“能感觉到指尖的刺痛,现在已经消失了。”易渊诚实道,这种时候,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看来还是太少了,要多一点血液呢。”亚尔林解开易渊的衬衫,露出胸口仍有些狰狞的伤口。
“要从哪里开始呢?这里,还是这里?”亚尔林的手指从易渊颈间缓缓下滑,在胸口划了个圈,向腰间探去。“不知道刺破动脉,你能不能受的住呢。”
易渊不去理会,专心感受著身体的变化。如同刚刚的刺痛,胸口忽然传来异样的刺激,使他呼吸一重。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似乎有无形的丝线,将他的灵魂与身体联系起来。
“告诉我,痛吗?”亚尔林轻声问著,双唇仍在易渊身上不停地舔弄。
“……只是有些痒。”亚尔林刺激的部位不是别处,正是易渊的乳尖。伤口在胸口左侧,亚尔林用自己的唇舌帮助伤口愈合,顺便刺激易渊的身体。
对於这种恶作剧,亚尔林乐在其中,易渊却有些不耐烦:“别做多余的事!”
亚尔林反倒得寸进尺,手掌在易渊的臀部揉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嗓音就像在求饶?如果不是我更喜欢这具身体,我宁可让你保持现在的样子。”
“我不希望尤金受到影响。”易渊冷冷打断他的妄想,侵占另一个的身体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真是不解风情,”亚尔林道,“不过我要承认,梵卓就是因为这个对你念念不忘。”
易渊沈默半晌,忽然问道:“那你又是为什麽?”
“我?”亚尔林眼神一暗,收起了笑容,突兀地吻住了易渊的双唇。
还没有得到回答,易渊便眼前一晃。似乎有谁在身後拉了一把,强烈的眩晕感使他不得不放弃思考。
“唔……”回归身体的一瞬间,骤然的痛楚让易渊忍不住低吟一声。然而下一刻,就被亚尔林激烈的吻夺去了呼吸。
口中弥漫著血液的腥咸和微甜的香气,唇上的疼痛太过鲜明,易渊意识到自己在流血。也对,与自己唇舌纠缠的人是亚尔林,怎麽会放弃吸血的机会呢。
直到品尝够易渊口中的密津,亚尔林才直起身体。“现在感觉如何?”
易渊轻喘,感觉著自己的身体,试著动了动手指。“痛觉和触觉都没有问题,只是没有力气。”
“这很正常,禁咒的力量还没完全解除。”亚尔林自然道,“所以需要回血族,这次你逃不掉了。”
易渊每一点动作都十分沈重,但还是努力偏过头,“尤金怎麽样?”
亚尔林看了看,“睡死了,明天就能醒过来,不会耽误出发。”
见易渊还想靠近尤金,亚尔林粗暴地提著尤金的衣领,将人拉了起来。“你先休息,我把这小子扔出去。”
易渊还来不及发表意见,亚尔林已经出了房门。
客厅里,易游已经离开了,只剩商宗宇叼著支铅笔靠在沙发上。见到亚尔林,商宗宇眉毛一挑。“来吧,我们谈谈。”
18约法三章
对任何一个血族来说,面对商宗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而亚尔林是惩戒人,潜藏在体内的戾气支撑著他与商宗宇对视。
将尤金扔进客房,亚尔林坐到商宗宇对面。“我有什麽事需要惊动阁下吗?”
“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商宗宇一副流氓相,以他的年龄阅历,还不把亚尔林放在眼里。“你以为,你身上那点小秘密我看不出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