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抱住李融，一直只玩泥巴的义善此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看着母子，眼泪落的像豆子，但是一个字也没说。
李盈凝视李融，目光从未离开过。
水高珠想，李盈似乎不蔑视李融了。
第二十一章 情愿
情愿
有人提起在舞会楼沉眠的千年少年。
“睡觉？这算什么屁能力？”
“谁叫人家里有钱。花钱上学就找一个保险的地方睡觉。”
李融进舞会楼的时候，按照已往找到千年少年的房间，推开门，黄狗立即起身摇尾，床上的千年少年坐着，望着窗外的明亮天空。
“李融。”
龟颜头也没回，声音清晰许多。
他碰上千年少年完全苏醒的时候，这十分罕见。千年少年也觉察到弥城大学不是能安全睡觉的地方。
“我要走了。”
“普通人，走是正确。”
黄狗尾巴摇的呼呼响，龟颜手指一动，狗低首过去，龟颜把手放在它头上。狗趴着一动不动。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李融说，“但这些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长梦吧。”
龟颜的手指摩弄黄狗的头，黄狗吐出舌头。“的确做了很长的梦。”
“你的能力应该不止是长睡。虽然我是普通人，谈论起超能力是门外汉。”李融说，“但我觉得你看到的不是每个人看到的生活，也许是消长和运行。拥有长的岁月，看到的就不再是生活现象。”
龟颜似乎浮出一个微微的笑纹。他的手移开，黄狗又变得活泼。
千年少年微微转头，眼角暼着他。
“你是李盈的兄弟，尽快离开这。”
李融说：“请告诉我，报仇会不会是个好决定？”
“是。”龟颜回答，“有人会从报仇获益。你的话，量力而行。”
千年少年忽然咳嗽一声，面容一沉，黄狗趴在地上呜咽。
“走。”
他这样说。李融道谢之后离开。
转学去别国的水飞回来参加堂姑水氏静莲的葬礼，太子帮重新集聚，水飞和水高珠都身着黑衣，相同意气的水飞归来，这对李盈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聚会时候，水飞讲起女朋友，“我和阳星星越是长大她就越不开心。她把我走时候说的话当真，我找她，她真像把我看作‘前男友’。”
水飞一瞪：“她现在跟你学部的老男人斯朔风倒走得近。那个老不正经的教授，别是想干什么吧？！”
李盈说：“斯朔风对女孩总是优待。”
水高珠语意里带着忧郁和感慨：“年纪大的男人更懂疼爱女人。”
Victory笑：“水飞，是你感觉迟钝，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能周转。在阳星星那你恐怕是过去式了。”
水高珠皱眉：“一个弱气的普通人女孩，你对她有什么好执着。”
李盈一笑，慢慢品着酒，眼中溢出不易觉察的神彩，“对爱的人应该好好把握。”
水高珠心里一刺，他不是和黑玉分手了，现在又来了谁？！
水飞嚷一声，“我要去找星星！”李盈笑他：“星星满夜都是。”“我的星星只她一个！”水飞人已经出去。
李盈对水高珠说：“静莲教授死了，对你们家族是一大损失。”
一个声音说：“不亚于你没出身之前，而你的姑姑李贞被逐出家族。”
空气中忽然弥漫黑玫瑰的香味，暗色的羽毛朦胧飞舞进来。
一具比例完美的身影印在门口，黑玉站在门口，黑色卷发过腰，发丝在嘴角飘荡，笑得优雅魅惑。
人们料想不到他的出现，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李盈眼色变冷，接着反而露出笑容。
黑玉本来溢着笑容，慢慢眼中露出冷意。
“时过境迁，看来你现在心里有了人。”黑玉指出。
李盈笑得愉悦，“我甚至已经在考虑容忍那个人在我面前结婚生子，但是只要他是在我身旁，我还能得到他。”
“恭喜。”黑玉又盈起笑容，“我以为你更想问我来干什么。”
“你们走。”李盈对其他人说。
李盈拉开窗帘，一轮半月当空，投进明亮的银辉。
“屋子全是你的羽毛和黑玫瑰，现在让我有些不能忍受。”李盈这样说。
黑玉摩弄窗帘，“如果我说我一直都爱着你呢？”
“你的离开倒是让我有时间明白我不爱你。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真抱歉，为了你好，谁都别提这类话题。”
“在你从禁林迷宫里出来之后，就已经被一群势力很大的人盯上。我想也许你之前一直追查你父亲的事，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能力很强，你的继续追查一定会被干扰。”黑玉温柔的说，“被监视的你不利于追查到Windle Master了。但找到害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你最强烈的愿望。所以我说离开，单独追查Windle Master，查到一些东西。”
黑羽和花瓣汇聚，汇成一册资料。李盈望着在他手掌旋转的文件，眯起眼睛，透出锐光。
“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告诉我？”
黑玉刚开口。李盈止住他，专注在文件上。
“够了，你一定已经有了能够说服的借口。”
他翻开，一页一页，眉头皱起，阴云慢慢覆上面容。
“也许你知道？”黑玉轻声说。
李盈抓起文件，急步消失在外。
黑玉推开窗，吹进一室肃冷之风。他轻吻一只玫瑰，黑色花瓣四散旋转，卷进夜中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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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Dan；Van他们都是这的学生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我今天才再回到弥大。”一个面色发青的人说，咳嗽起来，拐杖颤抖。特工部部长安都在旁边。
安都说：“要这么说，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茫然无措的新生。仰望优秀的学长学姐们，被Dan的正义和善打动，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指挥一批在国家里优秀精锐的人。”
那个气色不好的人问：“为什么Dan主席没在静莲教授的葬礼露面？”
“Dan主席很抱歉未能来。”安都说，“欧先生，我会转达你的关心。”
欧先生又咳了两声，“从四年前的决战之后，Dan就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有些不好的传言。”
“传言混杂难辨，我可以保证Dan主席没有大碍。”安都说，“现在恐慌的散布，对人们不会带来积极影响。面对邪恶，才是消灭的办法。”
“希望这些事件是一场大手术之后的余毒清理。”欧先生说。这时看见他的儿子欧阳和一个瓷质的纯美女孩走在一起，欧阳很小心的呵护着Shell。欧先生想起年轻的往事，捂嘴剧烈咳嗽。
安都：“欧先生！是否需要医生？”
欧先生浮肿的眼皮：“只是年轻时候喝了太多的风。”
安都接受记者采访。欧父叫欧阳，欧阳愣了愣，走过来。Shell去接受老Edward的保护。
“干什么？病老鬼。什么时候把肺咳出来？”欧阳粗声说，他一向瞧得起这个超能力不怎么样，在家族又随波逐流，从没主见的父亲。
“你受寒的肺呢？”欧父这时却表现得主动。
欧阳发火，捂住胸口。“病老鬼，要说什么快说完！”
“你爱的女孩，她也爱你，那能早订婚就早定下去。犹豫不决，也许不是连结果都没有，就是面对最坏的结果。”
欧阳脸上一下红透，骂了两句跑了。
欧父看着儿子离去，露出一个青白的笑容，想起往事。
那个女人。风意风发，一如既往。
“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你走出这间房，我决不让你继续跟他们走。你不能再错下去！”
她复杂的笑容，“你知道阻止不了我。”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臭名昭著的人物！出去又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叫喊，“就呆在这，跟我在一起吧！我知道跟你们比自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但是在这里隐姓埋名，我能够周全你，你的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风在室内徐徐旋动，飞扬起她的头发。自己的火焰在文弱的手掌上颤抖。
他叫：“你是风的骄子，但是也是个女人啊！作为一个普通人，过正常的生活，难道你没有期盼过吗？”
“谢谢你。”
“如果你非要走，杀了我！”他的眼里噙着泪，“如果我死之后，你做那些事的时候，风能稍微犹豫下，想到你杀过一个无辜又弱小的人。。。。。。。”
“你不弱。”她的目光柔和。
“不要走，你将做什么？你将面对什么？”
她轻声叹气，“我不想和你战斗。”
风与火。
焰犬灭成黑灰，他蜷缩在地上，风流在他身体了涌动流窜。
她走向他，低下身。
“这双手，能写出非常美丽的诗句。”她低声说。“谢谢你为我写过。至少我肩负沉重的成长里，曾经出现过一丝绮丽。”
“抱歉，这次对你下手重了，但我有必须做的事。”
她的面容还是那么坚毅，他已经看到她面相浮出的死气。
剩一个人，他开始吐出白沫，抱紧身体剧烈抖动，冷飕入骨，游走五脏六腑，无法结束。
夜里总是那么冷。拐杖击中地面，欧父佝偻背，走向寂静的场地。
欧父又感到了风，李氏的风，一个俊美少年匆匆走过，路边有一对男女争执，男的是水氏的一个孩子，冻伤欧阳肺的年轻人。那个李氏的少年看了一眼，因为是别人的事，又继续离开。拐杖一击一击敲着地，欧父缓步走过，女孩子摇头掩面的哭声渐渐远去。
李氏的风。
欧父闭目，因为一个人，他对李氏的风如此敏感。
“欧先生，现在晚上在弥城走，很不安全。杀不死的武徒然——”
“我只是一个人。”欧父斯文的说，“不是身居要位，手上也没有令人觊觎的东西。”
“如果出现恶徒，可能会受到波及而受伤。”
欧父咳嗽。
“活到这个年纪，还是有逃跑的能力。”欧父淡然的说，“我如果死，遗产划归我的儿子和家族。”
那个人哑言，看着欧父走向少人迹的地方，走过哲学与宗教楼，连接着意念与幻术部。
我曾经，在这里念书。
欧父想。
爱上过一个优秀的女人，酝酿了很久，在这里为她写下情诗，书呆子的我多么自卑紧张，在这片竹林下面一遍一遍的读和改。
欧父慢慢踱步。
她是静默坚毅的高岭之花，和最优秀的人为伍，在学校打破一个又一个记录。
他回到那么一天，忐忑的偷窥她打开情诗，后边是Van、一个异常俊美的外校人，Dan正在和教授争论。
哲学与宗教楼亮了一扇小灯，一扇门开了，蹦蹦跳跳出来一个孩子，一边走一边说道，“真是离死不远，现在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冒出不一样的感觉。”
小孩看到欧父，叫出他的名字。欧父说：“老朝暮教授？”
“是啊。”小孩说，“我还记得你，你是个文人的料，可惜出生在超能力的老世家，不能多选跟超能力无关的课。现在，在你的家族里怎么样？”
欧父苦涩的一笑，“在家族里走着乏味与听从的道路。您早年对我说的文人风骨大概早已经丢得精光了。”
“你只是把它们装在心里。”老朝暮说。“环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