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可攥了攥拳头,一咬牙:“上吧!”
温如意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座香炉放在一旁空的尸检台上,紧接着,又掏出了一柄桃木剑(?),一碗(?)小米,两根蜡烛(?),两张符……
殷可:Σ( ° △ °|||)︴
“到我对面去。”温如意道,随后用手在蜡烛上划过,火苗燃起。
殷可:Σ( ° △ °|||)︴
一道石子破空声响起,灯灭。殷可借着烛光看着对面的少女,没有说话。温如意将符点燃,抓起一把米洒向空中,目光凌厉扫过蜡烛,火光突现,殷可的眸子底映着热烈火焰。
“刘大伟。”温如意看着殷可,幽幽道:“你是如何残害易松的?致使他家破人亡的人还有谁?你可知他的父亲和妹妹在哪里?”
殷可愣了三秒:“……”
“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刘大伟。”
温如意:“……”
见了鬼了!怎么会失效?
“再来。”温如意沉声道,又从胸口掏出一张符夹在手上。
殷可:“……”
再一次招魂,温如意感受到刘大伟的魂魄就在自己身边,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压来,温如意气血上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在尸检台上,染红了碗里的小米和纸符。
“怎么会?”温如意深深地皱起眉:“像你这种身娇体弱白白净净的人最容易被附身成功了……”
殷可:“……”
“我明白了。”一阵破空声响起,灯也亮了。温如意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边的血,看了一眼殷可:“该死,我竟然把你是我师叔的人这件事忽略了。你的身上有我师叔下的咒,百鬼不侵。”
“呃,你师叔……是什么人?和你一样?”殷可好奇问道。
温如意白了他一眼,推着轮椅出去:“等你见到他自己问吧,我去找个弱鸡来替你。”
殷可:“……”
随后温如意领来一个小警员,让他去殷可的位置上站着。小警员竟意外的听话,殷可为他让了位置,觉得他的双目失神,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温如意重新招魂,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对面的小警员已经开口说话。
“不是我害的你你来找我干什么啊?是仇都让我干的啊!”
“他让你做什么了?”温如意淡淡地问。
“你是谁?”小警员沉声反问。温如意哼了一声:“说。”
对方安静了下来。
“仇都让我整垮易松一家,我一开始可什么都没做,最多就是让易松找不到工作,他从外地回来后当会计,我也没再管他。后来他妈手术失败自杀,他爸赌博,这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易松死了是因为欠债欠了太多,从楼顶上跳下去的。我收不回来钱,就让手下把他妹妹卖了……”
“卖哪里去了?”温如意问:“那个手下是谁?”
“何二。”对面人老实交代:“他老家是九柳河下里县那边儿的,有个村子特穷没人愿意往那嫁,他们就买媳妇儿。”
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何二现在在哪儿?这是他原名?”
“嗯,原名,现在在哪我不知道。”
“人渣,回去吧。”温如意闭上了眼睛,疲倦的叹了口气。
“你也走吧。”温如意对着目光呆滞的小警员道,小警员乖巧的出去了。
殷可:“……”
愣了两秒后忙问道:“这是催眠吗?还是什么控制人的法术?我天你太神奇了。”
“我师叔更神奇。”温如意将尸检台上的东西收好,冷冷瞥一眼殷可:“难道你有时间在这里夸我?把尸体抬回去后就去找何二吧,去晚了可就不好了。不过我想依易松的性子,何二作为直接伤害她妹妹的人,死得应该会更惨一些。现场要是看见了整张人皮的话,记得帮我捡回来。”
殷可:“Σ( ° △ °|||)︴”
殷可忙给程池打了电话让他查何二的所在,要同他一起赶去。收拾好停尸间后程池的电话就拨了回来:“在警局等我们,我找到了他家。”
郗牧程池和殷可三人赶到何二家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见到,而查到的他的电话一直属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回去之后郗牧让程池查何二是否去了外地,得到了确切答案。
何二买了火车票回家。
这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9。2日6:03
村子里来了一个男人。
村头老李觉得他眼熟,问他叫什么。
男人扭头。
沧桑的脸上不含任何表情,老李看清他的脸,啊了一声。
“老何家的二小子?啊你咋回来了?”
“找人。”男人的声音低哑,问老李头:“村子里谁买了媳妇儿?”
老李一怔:“你问这干啥?”
“告诉我。”男人沉声重复一遍,目光深沉。
老李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男人身上似乎多了一个影子,浑身颤栗。
“你……你……”
男人索性不再理他,向里走去。一间一间的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易果,在吗?”
9。2日6:06
专案组其中几个成员在火车站集合,上了开往九柳河的列车。
程池宅男属性爆发,死活都没有跟去,在家反复嘱咐殷可帮他拍一些照片回来。
专案组的人实在是很担心,赵局听说了这个消息也彻夜难眠。
怨鬼,怨气之深,岂是凡人可以驾驭?温如意虽说鬼不能杀人于无形,但此时这只鬼去的地方可是村落,房屋节次鳞比,干柴成堆,只要浇点汽油放把火,整个村子都能烧去大半。
他们担心赶不上。
按照程池查到的消息,何二买的车票是9月1日晚上六点的,如果他连夜赶路,那么现在就应该到了。而他们竟还在火车上,这种和时间赛跑的游戏若输了,后果谁也担当不起。
对方可不是普通的犯罪凶手。
小湖蓝已经写了遗书放在床头柜上,告诉自己父母如果自己三天内没打电话回来就拆开信封看。坐在车上一脸悲壮,像赴刑场一样。
坐在一边的陆言看不下去了,扭过头冷冷道:“像个男人一样。”
小湖蓝:“我怎么不像男人了?”
“先把你的眼泪擦干再说话。”
小湖蓝:“哦。”
众人:“……”
9。2日6:10
“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为我爸,为我哥不值。”
“你以为我愿意有病吗?谁不想好好的啊?我拉扯你这么大容易吗?我还供你上学,可你呢?你就是个白眼狼!”
“我不是!你没想过你也很自私吗?你就想着自己,想活着,你是活着了,我哥和我爸都被你拖累死了!”
“你……易果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没有话说了吧?翻来覆去说那几句话有用吗?你还不如想一想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是你妈!你认不认我也是你妈!我告诉你是我生你养你的,你就是摊上了!”
“是,我承认你是我妈,可你有想过我愿意当你女儿吗?你给我生下来,什么都给不了我,别人家的孩子喝奶粉时我喝糖水,别人家孩子穿新衣服我穿我哥的旧衣服,你以为我想让你当我妈吗?你也不是没钱,后来你不是挣钱了吗?攒着干嘛?还不是都让你花了!”
“我那是为了治病!我没给你什么不也把你养这么大吗?我饿着你咋了?”
“是,你是没饿着我,可那些菜谁想吃啊?好,不说家里穷的事儿,我长这么大你管过我吗?”
“我这是有病,要是没病怎么会不管你。”
“有病有病有病!你就知道病!我也不是没心疼过你,也不是没想过好好照顾你,可你呢?每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笑,我自己受了多少年折磨?现在好了,你手术失败了,要是再动手术还要花几十万,我卖身去给你换钱吗?对,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你等着我,我给你治好权当我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
“易果!易果!”
“……”
“易果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这就死给你看!”
“……”
“……”
“……妈?什么声音?”
“咚!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妈?”
“妈!”伴随着一声尖叫,易果从睡梦中惊醒。
在黑暗里,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就站在角落里。易果捂着耳朵痛哭起来,她想忘记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忘记。
那段时间压力很大的自己竟然对自己的亲妈说出那种“你别总说自己死了就好了死了我们就轻松了你要是真想死那你去啊”这样的话。
在后来接到大哥电话听到母亲自杀后,自己差一点疯了。
大哥在电话那头问自己,母亲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到这的,她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纵然,纵然自己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却还是没勇气承认。只能抱着电话哭。
她怕极了母亲的亡魂纠缠自己。
却不为母亲的死感到任何悲痛,反而是有轻松的感觉。
可如今……
易果想自己的遭遇,哭着哭着就笑了。
也许,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铁门发出咚咚的声音。
铁柱娘走过去开门。
易果怕铁柱娘听到自己的哭声,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透过木板缝隙往外看,铁柱娘已经打开了铁门。
“易果,在吗?”
亡者归来(五)
9。2日6:15
“易果,在吗?”
铁柱娘愣了一愣,关上了门:“不在。”
男人点了点头,走了。
铁柱娘回屋把事情和铁柱爷俩一说,两个人心想这是来找易果的,就忙商量该怎么办。铁柱想干脆就把易果弄晕,去柜子里找之前从六嫂那里买来的药拿了就往外走。六嫂就是当初将易果卖来的人贩子,村子里的媳妇儿都是通过六嫂买来的。为了防止这些姑娘太闹腾,六嫂那还有很多制伏她们的药。毒晕啊毒哑啊毒傻,要的就是一个“以防万一”。
铁柱走进小黑屋将小瓶中的液体倒在布块上,按照六嫂所说的蒙住了易果的口鼻,易果挣扎了几下就晕了过去。铁柱急忙把药盖好又将布块扔到墙角,自己则走了出去。
男人一家一家门敲过去,敲到最后也没找到易果。他觉得自己很困很累,在一间房子前倒在了地上,睡了过去。
有村民见到男人,都聚在旁边七嘴八舌的讨论,有人认了出来,那正是老何家的二小子,这二小子有出息啊,在城里挣了大钱把父母都接过去住楼房了,前几年偶尔还会回来照顾乡里乡亲,最近也没怎么见着了。如今这是咋了?倒在地上干啥?
何二倒的地方正好是孙大树家门前,孙大树就说把人弄他屋里去吧。众人合力给何二抬进孙大树家炕上,有几个不愿意走的,就在旁边等何二醒来。
9。2日12:02
火车到站了,一行人转客车去下里县。
温如意早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说那个何二不一定会被鬼害,或许正是他被鬼上了身,所以见到何二的时候必不可贸然接近。
郗牧双臂环胸闭目养神,但当他看向温如意时,眼里已不再是深深的抵触,反而是多了探究的意思。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神婆一样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
殷可坐在他旁边心里想的则是拐卖妇女的事情。
中国每年都多少妇女被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