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庭走出教室,锁上了门,准备离开,却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便通过走廊的窗户往教室里面看。果然,他把伞忘了,伞就挂在桌子旁边。虽然现在并没有下雨,但是把自己的东西忘在教室什么的,还是会让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办?现在回去拿?那要找老师要钥匙,管理钥匙的人已经回家了吧,看来只有明天上学时祝自己别忘了吧。
向庭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奇怪,明明已经接近冬季了,为什么时不时还会有倾盆大雨?前几天半夜突降大雨,让气象局的人感到奇怪。
最近的天气十分异常,就像责岚市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今日,晚上6:30分发生杀人案件,根据作案手法,凶手估计和‘开膛手杰克’是同一个人。”电视中主持人依旧在播着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开膛手杰克”只是人们给那个连续杀人魔起的名字。但是他们也许并不明白,历史上开膛手杰克杀的人是有共同点的,比如都是女的。但是如今这个杀人魔杀人可一点都不挑,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人就杀。而且,估计这个“开膛手杰克”并不止一个人,死亡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时间相隔也不长时不时就有人死去,而且死去的人有时相隔很远,有的相隔又很近。
这已经引起了责岚市市民的恐慌。
“最近真是不太平呢,小庭,如果在路上遇到了不认识的人搭话,千万不要随便和他走哦。”小庭的妈妈露出担忧的神情。
“妈,你当我是小学生吗?”向庭哭笑不得。
“我说的是实话,要是一不小心被拐走的话……”
“怎么说的像是我一定会被拐走似的。”
“啊!啊啊!”
惨叫声源源不断的从街角传出,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路灯,这条路本来就很少有人走,所以被发现并被救助的可能性很小。而那声音尖而细,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恐惧,她的声音在颤抖,好像随时就会消失,连同她的生命一起。
尖锐而带有腐臭味的肮脏利牙狠狠刺进她的体内,他同时猛地昂起头,将一块肉从她的身上撕裂下来,血腥味霎时在空气中绽开,女人的惨叫声也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绝望。大量腥红的血液从裂口处流下来,顺着砖缝互相交错融合,这味道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兴奋剂。他再次将头低下,贪婪的吞噬着女人的血肉。肉末从他的口中掉落,但他没有去将肉末吃掉,而是进一步吞噬女人的肉。
他突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扭过头,对着对面的墙角警惕起来,甚至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老虎宣示着对猎物的占有权。
被吞噬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她勉强能转动浑浊的眼球,她看见这家伙的反应后,觉得可能是有人来了,她便感到了一丝希望,她想伸出手击打身侧的怪物,但是她没有力气举起那只手。
“呜呜。”同样的吼声从黑暗中传来。女人睁大了眼睛像看他们是什么东西,她看到了之后,原本因为接近死亡而放大的瞳孔突然缩得像针孔般小。最后一丝希望被灭了,来的并不是什么警察、路人。
而是和这家伙一样的同类!
从黑暗中,又爬出来几只和这家伙一样诡异的生物,他们身上也散发着腐臭味,牙齿也是发黑发黄,粘稠的唾沫止不住的从他们口中溢出,滴落在地上。他们中有一只来到了女人的身边,用他的鼻子嗅着女人的脸。女人能闻到他身上传出来的尸体的腐臭味与血腥味,还能感到那家伙恶心的呼吸。
完了,死定了。
女人被包围了,被这嗜血而恶心的生物包围了。那些东西眼球都很浑浊,但是在黑暗中散发着嗜血的红色光芒。这让女人想到了食肉动物注视猎物的眼神,她绝望了。她想到自己那七岁大的儿子还在家和丈夫一起玩呢,说不定还在看动画片。她给儿子买的奥特曼玩具就在掉在不远处的包里。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种地方。
她翕动着因失血而苍白的嘴唇,用着极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丈夫,儿子……”
那声音很小,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她的眼角有着清澈的光,那光在这绝望的囚牢中,带来了希望的存在。
“呜呕!”那群怪物中的一只传出了痛苦的呻吟,然后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踢中,狠狠地撞在墙上,落在地上。他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卧在地上,看这样子,脊椎估计断了。还没等其他生物反应过来,又一只也“飞”上了天空,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隐约能听到“喀嚓”一声骨头的闷响。
那群怪物们都被此人降服,与其说降服,更像是制裁。此人还真的是人么?
不,或许是魔鬼,有可能是天使。
这人击败了最后一只怪物的时,出现在女人的面前。清秀而俊美的面孔被如帘般的银色长发所遮挡,发丝相互纠缠着,顺着他挺起后背的弧度蜿蜒而下,纤细但藏有蛮力的纤细瘦弱身躯上套着带有斑斑血迹的衣裳。仔细一看这件衣服上有类似皮带的装饰,这种装饰很诡异,不止身上有,腿上也有,皮带就这样贴着裤子自然下垂,很容易造成行动不便。
这种服饰女人在哪里见过,她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强行让因为失血而变得迟钝的大脑运转。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脑运转得如此之快。然而,她也马上得出了结论:
疯人衣。
他穿的是疯人衣,这衣裳的构造和疯人衣很相似,但是皮带却是黑色的,在暗光中反射着白色的光,能看出它的韧性很好。
为什么材质坚固的疯人衣会在一个年轻的少年身上?可能是少年没有衣服所以随便偷到或捡到的,但疯人衣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而且这衣服的大小正好,明显是为这个少年量身定做的。
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些什么?不,或许真的能做些什么。
白色的少年注意到了女人,慢步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过长的白色发丝落在混着血与泥的石板上,血凝固在他的发梢处,结成黑色的血块。鲜红如血的双眸中倒映出女人狼狈的面孔。
女人看到少年清澈眼眸中倒映出自己丑陋的面孔后有点尴尬。她便很想对着个少年笑一下来掩饰这份尴尬,但是她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
少年将我成拳的手展开,他的手心中有着一张照片,确切地说是照片的碎片,那张照片有点发皱发黄。他在打斗的时候一直把那张照片握在手心,因为他的衣服没有兜。他将照片展开,将里面的人给女人看。
那张照片上有一位英俊的男子,那男子戴着眼镜,染着褐色的头发,五官端正。他在微笑着,这笑容如同晴空般清爽,又如晴空上的阳光般温柔,他的手好像搭在什么人的身上。可惜这张照片残缺,被他搭着手的人的那部分照片不在,而其他的人也都被照片的裂痕所分离,这样微笑的他,反而显得有点孤独。
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看,希望女人能回答些什么。女人一开始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他是希望告诉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女人仔细盯着照片中的男子,最终还是以极小的弧度摇了摇头。
少年看了她的反应后站了起来,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向庭来到了学校,这个时间还很早,也没有多少人。而朱流已经在位子上了,正把头埋在臂弯里睡觉。他那种性格完全不像是会早到学校去复习的人,只有可能是去做坏事。
“还是没有什么人啊。”向庭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开始检查书本。
今天早上向庭用流量看新闻。又有一名女性被杀了,死法和以前一样。
网上的新闻真是方便,不像电视新闻,处处都有隐藏。网上新闻都把死法暴露出来了,说什么被害人全身多处咬伤,就像是被野兽啃咬了一般。向庭听了这条消息的时候浑身一颤,他不认为这个大都市里面有野兽,有可能是偷渡的。
一不小心,向庭把语文书弄掉了,语文书砸到了折叠伞上,折叠伞挂着桌侧钩子的绳子断裂,折叠伞掉了下来。向庭探下身子将伞捡了起来,他感到有点可惜,这把伞虽然不贵重,但这是别人送的,掉在地上弄脏了可不好。
可是向庭却发现,在折叠伞的伞布褶皱处,夹着什么。他一开始认为是垃圾,但是这是黑色的纸,和伞的颜色是一样的,如果是恶作剧的话,有谁又会那么无聊?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向庭仍是将那张纸取了出来,并展开查看。
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有点疑惑,可从他身后又伸出一只手将这张纸夺去了。
是朱流,朱流夺去了那张纸。他的表情很严肃,他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终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要开始了~
☆、第一个伙伴
终焉。
向庭第一次看到朱流是这样表情,朱流在向庭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傻子,偶尔会露出认真的神情,可现在与其说是认真,更像是严肃。好像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不由得向庭也开始不安起来。
“不要去,向庭不要去。”朱流露出了十分严肃的表情,虽然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庭,但是向庭却被他从未有过的气场所震住。现在的朱流带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成熟,这奇妙的反差让向庭觉得眼前是另外一个人。
然而下一秒朱流严肃的脸上却绽放出了笑容,和以往一样爽朗的笑容,他温和地说:“啊,没什么,这是我一个哥们儿的留言,估计是放错了位子吧,呵呵,没事。”
“是吗。”向庭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已经起疑心了。他感觉到朱流好像对他有什么隐瞒了。朱流很聪明,他从以前就注意到了,无论怎么骗自己都会编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可这次却有漏洞,一个留言为什么会藏在伞布褶皱这么隐蔽的地方?朱流太想对他隐瞒了,居然编出漏洞这么大的谎言。无论怎么说,都可以看出这不简单。而且那张纸是黑色的,那个纸的材料他知道,是硬纸板,是向庭用来垫书本不受到伤害而放在抽屉的。硬纸板还在抽屉里,对外的两角没有收到什么损伤。
向庭想要确认一下,便将书本从抽屉中搬出来,同时还用眼角的余光偷看朱流。朱流正在用手机给什么人发短信,所以没有注意到向庭的举动。向庭将书全部搬出来后总算是找到了。硬纸板被书本压着的一部分被撕掉了,那一部分的形状好像和刚刚那个留言的纸相吻合。而且,还有什么东西贴在抽屉的璧上。
向庭再一次回过头,发现朱流不在教室,而是在走廊那打电话,对话声音很小。他伸出手,试图将贴在抽屉璧上的东西取了下来,但向庭发现这个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取下来的,贴这个东西用的是透明胶带,粘得挺劳。好不容易将这玩意取了下来,向庭并没有急于查看,而是将那东西迅速放在兜里。
因为朱流已经回来了。
“朱流,刚刚的那个就是你的哥们儿?”向庭为了掩饰心虚而搭话。手却在偷偷的描摹着裤兜中那东西的形状,头子方,尾子长。这形状怎么这么像一个钥匙,摸到齿的时候向庭确信了,这确实是一个钥匙。
“是的啊,他叫我今晚和他去网吧。”朱流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但是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