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去几天后,终焉突然造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查到他们的住所的。不过那个时候的终焉已经会说话了,并且有了淡淡的笑容,他也会很整齐的将头发扎起来了,不过他看上去很疲倦,有点昏昏欲睡。
终焉探望了他们后就离开,虽然朱流也提议过要不要三人一起生活,可终焉以“要去见父亲”的理由离开了。
初始朱流虽然说了再见,可他们心里都知道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随后的几年内,初始终于完全失明,什么都看不到。朱流则担负起了照顾初始的任务,虽然时不时另一个人格会出来可他却接受了初始。
——抱歉啊,要说的话我才是最麻烦的一个,另一个我就像是定时炸弹。
——两个你我都一起爱。
——你不要老是说些令人害羞的话啊!
——你害羞了?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你的脸啊。
——看不到也无所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朱流,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啊,一直都很幸福,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
——我也很幸福哦。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很幸福的话我也就很幸福,这样的话就是完整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什么也猜到了吧,是向庭和终焉,终于要完结了。
☆、向庭和终焉
“结束了呢。”
在责岚市江边的码头上,终焉与向庭面朝着江面站立着。他们的眼中无疑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可却没有焦距,他们并没有在欣赏这美景,而是各自在思考着不同的事情。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当终焉打败了春告,赶去救援时,看到朱流和初始相互拥抱着秀恩爱,汤殿已经没有了呼吸,反而小单却带着和汤殿相似的笑容与他们解释着事情的经过,随后出现的是浑身浴血的白修夜,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令众人皱了眉头,在之后就是脸上挂有泪痕的苏有零。
很好,应该可以说是很好了。
因为牺牲的就只有小单一个人,而小单也说不清到底是己方的还是敌人。而唐家兴那一伙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善后工作也就是由未来的苏有零做的,而他们只要安心养伤就行。
养伤归养伤,初始和朱流的恢复速度很快,终焉则是刚到医院医生就判他出院了。向庭是小部分灼伤,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
而白修夜那边就有点奇怪了,入院时医生跟他说下半辈子他可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可不出两天他就活蹦乱跳的,甚至还和翘班的护士打羽毛球。
说不定他也是汤家人……可这个说法马上被否定了,因为他的族谱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汤”字,不排除他的血统里可能混有,可他的自愈能力简直可以和终焉媲美了,说不定比终焉强。在上一次白殿大厦崩塌时,连终焉都受到重创昏迷,而他却能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还进行营救。
真是比怪物还怪物。
他真的是人类吗?
再过不久就收到了返回的指令,其中还包括了终焉。
“终焉,你要回去了吧,行李什么的收好了么?”
终焉一言不发,仍是在望着江面,红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江面反射过来的光,看上去就像在展示厅上耀眼夺目的红宝石般。
“我没有行李。”
过了许久后终焉才缓缓吐出这句话,可他只是在说,并没有看向庭,说话时看着对方是基本的礼仪,这点他不会不知道,向庭也并没有生气,他已经习惯了。自从终焉的声带恢复开始说话后,他就从来不直视任何人的脸,也不看任何人,就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啊,也是毕竟你只有那一身……”
向庭回想起了那身破旧且全是血的疯人衣,他偷偷瞟了终焉一眼,此时终焉穿着的是向庭的衣服,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什么衣服在他的身上都会变成Cos的感觉?是他头发眼睛的颜色的关系吧。
“向庭,我现在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了。”
“像往常一样叫我就行了。”向庭笑着,明知道终焉是不会看的,可与终焉相处他就不由得绽放笑容。
可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终焉你真的要回去了……”
“嗯,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博士的遗物和我的‘同族’们都要处理一下,还有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给博士扫墓了。”
听到终焉说的同族,向庭不由得想到了那些半腐烂状态的动物和人,那就是“T”元素接受不能的副作用啊,无论从哪些方面来讲,那个副作用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像生化危机。不过根据终焉跟他讲的,“T”元素似乎是从汤家人身上提取出来的,而“T”也是因为汤家的汤字的拼音提取的。
而终焉就是第一次接受“T”元素的实验体,他并没有产生那些恐怖的副作用的原因就是他体内本就存在着汤家的血统吧,因为他父母的其中一个就是汤家人。
而朱流和初始的状况似乎都不太好,他们都对向庭撒了谎,向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但他不能说,毕竟对方那么用心良苦。
是不想让我担心吧。
“你可不可以不走?”
听了他的话,终焉略有点吃惊,他望着低垂着脑袋的向庭。这次换向庭没有看他,向庭他是不自觉的低下头的,他能感觉到终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是多么怀念啊,明明过了没多久,为什么他那么怀念终焉的视线呢?
“大概不行。”
“是吗。”
终焉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江面,顺着江面看到了对岸的大钟,已经四点了,离回去还有两个小时,先准备一下吧。
“向庭,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利落的转身,打算离开。终焉表面上同以往一样冷若冰霜,可他的心底已泛起了小小的涟漪,他不能明白动摇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动摇是什么感觉,他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究竟想要怎么做?
“终焉……”
身后传来了向庭那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终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回头,这一回头就被一阵算不上大的冲击撞上了。向庭双手环着终焉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他的头埋在终焉的脖颈中,喘出来的气弄得终焉痒痒的。
“向庭?”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不愿分离的已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成为了一种执念。逐渐的,终焉几乎成为了他的世界。
“终焉,你若是非走不可的话,我也不拦你。”
向庭的声音萦绕在终焉耳边,其中说着终焉本以为会高兴的信息。终焉以为向庭让自己走会高兴,可他也感到有些难过。
“可是也别想让我活在世上!”
几乎是向庭在说完这话的瞬间,他猛地向前,对于终焉来说就是在向后,终焉并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他也不明白向庭的意思,他只能感觉自己被向庭的力推得一个踉跄,然后就是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后背或是头部的疼痛,而是种失重的感觉。
他们从码头摔下来了,重重的砸在水面上,溅起了似泪般的水花。
向庭能感觉到对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的体温,也能感觉到四周的水的冰冷,也许是因为体温的流逝,向庭将终焉抱得更紧。
终焉不会死,我知道,可要是让我离开你以后都看不到你的话,就更痛苦了。
与其忍受这种痛苦活着,不如在你的温暖中死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份憧憬着你的感情逐渐变质。
“终焉!向庭!你们怎么了?全身都湿透了啊。”
当初始和朱流接到消息赶来后,就看到桥下抱着昏迷的向庭步步走上来的终焉。他们这是第二次看到终焉这种神情了,绝望与痛苦杂交在一起。他们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博士死的时候,没想到这种表情还能出现在向庭的溺水上,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终焉,没事吗?看上去向庭相当依赖你啊。”
终焉明白朱流的意思,向庭过度依赖他就无法保证他对于未来的事情的保密程度,要是向庭的表现太过明显的话,会让周围的人起疑心。
“没事,他已经忘掉了,全部都忘掉了。”
朱流和初始一开始并没有懂他的意思,他们同时想到一件事后,马上就明白了。那个劫,算一算也就是今年了,向庭有个劫,就是会失去记忆,发生了一件事情后向庭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
若是这样就好了。
终焉低垂着洁白的睫毛。鲜红的眼眸中映出了向庭苍白的面庞,像是要在脑中刻下般注视了许久,他的视线往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失去血色的双唇上。终焉抱着向庭在草坪上坐下,轻轻的将向庭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他认为这样或许会舒服一些。
随后伸手抚摸着向庭的脸,柔软而有些冰凉。在朱流惊诧的目光中,他将指尖顺着向庭的皮肤滑到他的唇角。
他再也无法用这张嘴呼唤我的名字了吗?
晶莹的液体滴落在向庭的脸上,再顺着向庭的脸滑到了耳际,消失在他的发丝之中。
“终焉……你……”
朱流惊诧的长大了嘴。
“帮他拨打120。”
终焉抬起了头,那张脸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叠成枕头的大小,一手托起向庭的头,一手将外套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头的下面。
“我们该走了。”
“啊,也是啊。”
朱流和初始带着奇怪的感觉转身离开了桥下,终焉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后他回过头望了一眼向庭,向庭仍然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终焉微启双唇,小声道:“再见。”
“真是辛苦你们了,初始,朱流,你们可以去休息了,终焉留下。”
初始朱流二人听后,给终焉一个担忧的目光,但他们也只能听从苏先生的话离开了。苏先生和以前的苏有零简直一模一样,像他的时间被停止般。
“我就直接说了,关于博士的死,你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吧。”
终焉睁大了眼睛看向苏先生,苏先生仍是面带笑容,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仿佛他刚刚的话只不过是在讨论中餐。
“是的。”
反正他也明白了,这事也瞒不长。
“朱流和初始他们已经和你建立了友好的关系,所以对于‘你杀了博士’这件事也原谅了吧?或许说你对他们说了不是你杀的?”
终焉不语。
“博士是为了保护你吧?”
他点了点头。
“能跟我说吗?最好详细一点。”
终焉点了点头。
博士确实是为了保护终焉而死的,因为研究所的人们想要解剖终焉,对于永生和长生具有幻想的人们来说,终焉正是一个最好的实验材料。博士死的那一天,他将终焉锁在了酒店的一个房间,而自己则是去了那个仓库,自言自语的对话,制造出了和终焉吵架的假象,随后他自己引爆了仓库的炸弹。
以谋杀博士的罪名,终焉被囚禁在苏先生的管辖区,苏先生和博士是老交情了,看在是博士的儿子的份上将终焉保护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料到朱流二人会来捣乱。
“苏先生,请问白修夜的事情……”
“你也产生了好奇心这种东西吗?”
“不是,只是有点好奇。”
“你就当他是被神眷属的人吧。”
终焉显然没有明白苏先生的意思,但他也不想继续追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