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惊讶了？那如果我说你口中的‘这位公子’是大皇子，你又该如何？”琉暮漓对颜儿的反应感到好笑，忍不住再逗逗他。
“！”颜儿直瞪着大眼，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吃惊地吐不出话来了。
“别惊讶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轩雾尘看着两人的互动一阵无奈，出声提醒道，两人这才没继续折腾转而专心咽着饭菜，一桌子总算安静了。
第二十一章 冷别
酒楼内突然起了一阵吵杂，颜儿疑惑地抬眼，大白天的酒楼里怎么会有人闹事？琉暮漓注意到声响来源处那一抹紫色的身影，但被太多人挡住了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样子，不过看情形估计是此人闹事，许多店伙计面带怒容地将他围住了。
“怎么了？”琉暮漓不解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起了事端，眼神看向轩雾尘，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赖账吧。”轩雾尘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那个紫色男子，面色不太愉快地说道。
“公子说的有道理，这年头喜欢白吃白喝的人多了去了。”颜儿点头附和，这情形他在红卿坊看的多了，身无分文也学人花天酒地，找打不是？说完颜儿便继续埋头苦吃，好不容易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决定要吃多少，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为了养好身子赚钱而不得不对油腻量大的食物摇头。
看两人都没去凑热闹的意思，琉暮漓也只好点点头收了心思。一顿饭很快被分瓜地干干净净，颜儿有些不舍地咂舌道：“怎么这么快便没了，店家没有偷工减料吧？”十足的还未吃饱的饿鬼样，怕耽搁了回去的时间，琉暮漓说道：“你若嘴馋，回去再叫人弄些小吃给你吃。”
“好好！”颜儿激动地应下来，就差没有跳起来了。
“暮漓，你这口中的‘回去’是指回哪里？”轩雾尘浅笑着问道。
“琉府啊，有什么不对么？”琉暮漓脱口而出，看样子他打心眼儿里忘记自己是跟着轩雾尘从墨璟宫出来的。
“你不跟我回宫里？”轩雾尘失了笑容苦笑着问道。
“我倒想知道你为何一定要我跟你去宫里。”
轩雾尘语塞，自己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绑婚才把他困着吧，原本就打算好了如果琉暮漓不答应就硬逼着他成婚，虽然后果可想而知很可怕，但是先斩后奏是最后的办法了。只是现在，自己要怎么和他解释呢。轩雾尘抿嘴苦想，脑袋里一片混乱，最后只能硬生生地说道：“暮漓，你就不能考虑考虑那天我说的事么？”
“何事？”琉暮漓作思索状，问道。
“就是成婚之事。”轩雾尘等不及他花时间想半天也想不出结果，干脆挑明了。
“为何现在又提起来了，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
“可是，你若不答应，我就得……”轩雾尘突然顿住，在说下去怕是要败露了心思啊，可是看琉暮漓那狐疑的目光，这，这叫人如何开口？
“就得如何？”琉暮漓挑眉等着轩雾尘的下文，他不是不知道轩雾尘心里憋着事，还一直不肯对自己提及，现在他好不容易露出马脚了，这个小辫子他是揪定了！
“若我说了，你要发誓不会生气不会怨我！”轩雾尘咬牙等着琉暮漓的回答，这会他可是豁出去了，成败只此一次啊。
“快说！”琉暮漓也没发誓，匆匆将话一笔带过。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得取莫名奇妙的女人了。”轩雾尘憋着声音喃喃，其实他内心说多么不希望琉暮漓知道这个动机，虽然他早已知道身在皇家必然身不由己，但是琉暮漓是让第一个，也会是唯一让他对这种认命感产生动摇的人，他不想放开他，哪怕用权利用谎言也无所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眼前这个男子。
“就因为这个？”琉暮漓心里有些难受，他终究把自己当成了抗婚的挡箭牌了么，之前感觉到的微妙的满足感，也只不过是必要的手段是么。
“是。”轩雾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等着挨骂。
琉暮漓有些恍惚地转身，徒留下一句“我累了，走了”便离开了，速度快得让轩雾尘心疼，这是在告诉自己，他逃了，又一次在这种抓得到的距离，逃之夭夭。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太多的为什么让轩雾尘感到伤心、难过、委屈，他不是娇柔的女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男儿有泪决不轻弹！但这次，他真的像走投无路的流亡者，无语凝噎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落魄与失魂。
仓皇逃离的琉暮漓同样也没有什么好心情，眸中的红丝不经意间暴露了他难过的事实。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有这种情绪，自己与轩雾尘根本什么关系也不是，也许有暧昧，也许有短暂的温情，但那些，全都被轩雾尘的话击得粉碎！也许那仅仅是一句对轩雾尘而言没有什么的解释，但对自己来说，却是血淋残酷的事实！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激动得快要发狂的情绪，但无疑的，自己伤心了，后知后觉地因为一句普通的话和什么关系也不是的轩雾尘闹翻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不要，不想要这种感觉，冷静，对，冷静，睡一觉就什么都没发生了，对就这样。琉暮漓催眠般地闭上眼陷入睡梦里，梦里他和轩雾尘和和睦睦地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十分幸福，他梦见他们成婚了，成婚……
成婚？！琉暮漓瞬间从小憩中惊醒，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个，真是太奇怪了，这绝不是日后所思夜有所梦，绝不是。琉暮漓安慰着自己再次入睡，这次无梦好眠，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但那个梦，却从那日起无形地搁在心里。
“少爷，您昨天怎么了？”纸鸢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有些累了。”琉暮漓暗道可能自己脸色不大好，竟然又被纸鸢这丫头看出端倪了。
“您今天睡得可真是久了，老爷老早便上朝去了，现在差不多该回来了吧，别又被哪个大人请走了耽搁了午膳。”纸鸢看着窗外的天色念叨道。
“不会的，爹不会这样难为自己的，纸鸢你就少操些心吧！”琉暮漓无奈道。
“是是，少爷的早膳这就送来！”纸鸢笑着退出房门拿饭菜去了，不一会便忧心忡忡地端着饭菜进来了，同时也带来琉烨给他的一句话：
“皇上今天在堂上宣布要为轩雾尘选秀了。”
第二十二章 选秀（上）
琉暮漓的心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半晌才缓过来，抿了抿嘴角没有开口。纸鸢也不知如何劝慰琉暮漓，只得呆站在一般，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地瞅着琉暮漓的脸色。房内弥漫着寂静，混着苦涩与忧心。
转眼天幕墨兰，宫里——
早早回到宫中的轩雾尘将自己埋在床被里不肯出来，毕竟主仆有别，那些奴婢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守在外边不让人打扰轩雾尘休息。直到晚膳，仍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殿下，若心有不快，可以向奴婢倾诉。”纤儿满是关怀的声音在寂夜里尤为清澈，小小的撼动了轩雾尘因郁而结成的心墙。轩雾尘瞥了纤儿一眼，轻叹了口气，微弱而时有停顿的声音飘绕于浮空中，在这宁静的黑暗里更似轻柔的小曲。
“纤儿……我……想见他，明日我便要选妃了……不知他……会不会怨我……”断断续续地喃喃，平静的脸庞上流露着丝丝哀伤，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原本蜜色的肌肤变得白皙光泽，平添几分柔美。
“殿下，纤儿没念过书不知道如何形容，但纤儿一直都希望您能幸福。”纤儿认真地说着，纯澈的眼眸里满载着真挚与祝愿。
“纤儿，谢谢你。”轩雾尘的嘴角扯出一个算是笑容的弧度，很快便如冷却般再一次失去了微笑的温度。
“殿下，早些回宫休息吧，明日您还要去御书房。”听闻纤儿所言，轩雾尘缓缓起身，食不知味地用了一些晚膳便继续歇息了。
纸鸢叹了口气，端着没怎么动过的晚膳轻声离开。
翌日，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一进入御书房，轩雾尘便先给轩雾逸行礼，抬起头，随即横扫了一遍众人，以轩雾逸为中心，三面环绕着各元老大臣，丞相尹鸿、大将军琉烨、户部尚书李驰等皆在其中。
“尘儿，朕已下旨在民间选秀，今日初试开始，你要同朕一同去看么？”轩雾逸颔首，向轩雾尘道明了今日叫他前来的用意。
“儿臣愿与父皇同去。”轩雾尘硬着头皮答应，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并不友善的目光，疑惑地望去，见是琉烨正狠狠地盯着自己，眉目间怒意分明，轩雾尘有些心虚的别过头，看向轩雾逸。
“如此甚好，摆驾鸾盈殿。”轩雾逸似是察觉到了琉烨的不悦，意味深长地看了琉烨一眼，吩咐房内的齐庶。齐庶意会，忙走向门口，高呼“皇上口谕，摆驾鸾盈殿——”
几个轿夫小跑着抬着几顶御轿匆匆赶到御书房前，轩雾逸等一行不紧不慢地上了轿子，缓缓移驾鸾盈殿。所谓鸾盈殿，自柒礿开国便用于民间选秀等事宜，设在墨璟宫东南角，参加选秀的女子，必须先通过初选，有病、残疾、相貌丑陋、已婚者皆不能入选；通过初选者才能进入初试，而初试比的是才艺，才艺过人者，且被皇上或皇子看中方能入宫为妃。几年一度的选秀，不仅是樊玄城的女子，柒礿各地的女子都心之向往。
“皇上，已到鸾盈殿了。”轿外的齐庶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嗯，殿内如何？”轩雾逸闭目养神，冷冷地问道。
“正要开始初选。”太监恭敬地答着。
“嗯，下轿。”轿子停下后，轩雾逸便起身下轿，瞥了一眼鸾盈殿，缓缓向之迈步着。
“皇上驾到——”轿旁的齐庶跑到鸾盈殿门旁高呼着，迎着轩雾逸进入鸾盈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殿内的各个负责官员、奴婢、太监等见到轩雾逸驾到，连忙将手中的事搁在一旁，跪地长拜高呼。
“平身。”轩雾逸坐到殿内的御椅上，轩雾尘跟随着轩雾逸坐到他的右手边，各大臣分坐两旁。
“谢皇上。”跪着的人们高呼着起身，遂各自忙起各自的事情，其间户部侍郎陆维走上前，俯身道，“皇上，已准备就绪，是否现在开始？”
“嗯。”轩雾逸沉沉地答道，那人便开始嘱咐其他人，原本有些热闹的殿内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皇上，这次参加初试的共十五人，共比试琴、书、画、舞四场比赛，由皇上、殿下及各位大臣评定胜负，优胜者即为本次选秀的第一秀女，将嫁给大殿下，当然殿下也可以从中选择自己喜爱的人作妃子。”齐庶在一旁解释这次初试，“现在首场比赛‘琴’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十五位佳人姗姗步履进入鸾盈殿，殿上的各位大臣打量着各位佳人，或是点头或是皱眉，轩雾逸仍旧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御椅上，而轩雾尘快速地扫视众人，再细细地一个个看过去，没有，没有他！他真的没有来……
“尘儿，怎么了？”轩雾逸看轩雾尘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没，没有。”轩雾尘收回了视线，神色平静地答道。
“选秀就要开始了，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姑娘。”轩雾逸当然也看到琉暮漓并没有来，他有无出场选秀都必然要举行的，而且他没来，多半是两人缘分已尽了吧。
话音刚落，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