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逸哼了一声,“别等了,跟我走吧。”
“你?”顾时年挑眉。
“我事儿小,也许过两天就复职了。”韩逸颇得意地笑笑,“你的确不适合指挥,你自己也清楚,但你是无与伦比的飞行员。我早想在天璇成立一个特战飞行队,怎么样,有兴趣吗?”
“成啊!”顾时年一拍桌子,戳着韩逸胸口道:“别说特战飞行员,你就是拉我去天璇扫地,我都跟你走!”
韩逸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就这么定了,等我回天璇,立刻就写申请调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前阵子有妹子建议道长签约,说可以上榜读者会多一点……然后贫道准备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昨儿发了站短,今早就收到回复……说我文章水平不够签约……
忽然觉得自己萌萌哒!贫道专心炼丹了!TAT……
一封站短一口血,
一寸相思一寸灰。
痴心狗血做国色,
尽染衣襟不肯休。
挑灯燃罢纯爱魂,
刺血心头做朱砂。
我自长歌我自笑,
明朝有意再重来。
已疯勿念。
☆、挖坑设套等你跳
与天璇未来的“扫地阿婆”谈好之后,韩逸才想起还有个卢邱丽等在线上。急忙打开智能电脑,结果卢邱丽已经不在线上了,但那一长串的留言简直要跳出屏幕糊韩逸满脸了。
最近的一条是【教官大人你居然放女士鸽子!我会让你知道愤怒的耽美作者有多大威力的!!!!!!!!!!!!!!!!!!(╯‵□′)╯︵┻━┻】
韩逸身经百战,岂会被区区一个桌子吓到,往上浏览过去,一串的人呢人呢人呢,然后最上面写道:
【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之一,只可惜你生来就属于星空,不会为任何人在地面停留。】
真文艺,不过确实是艺术家会说的话。
韩逸坐在原地没动,直到人渐渐散去,大堂里的清洁机器人路过他的身边,提示他食堂要关门了。
之后的日子倒是比较平静,韩逸就算是珍稀动物,大家瞻仰一遍之后,也就淡定多了,毕竟这里是军事学院,不是动物园,况且韩逸讲的课,并不是对所有专业都对口,一来二去,刚开学时万人空巷参观韩逸的壮阔场景是再也没有出现了。
反倒是顾时年的热度久烧不退,原因依旧还是最朴素的那个——因为他帅。
第一周末的公开课,就是顾时年的课,在一千五百人大礼堂讲现代航母与战机发展史,其实干货还不如去趟航天博物馆听得多,但架不住外貌协会会员多啊,大礼堂差点没挤下。
同样的公开课各院都有开设,而韩逸毫不犹豫地用顾时年的通讯号作为报酬,从卢邱丽那里拿到了赵文斌公开课的时间地址,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韩逸拿走的是整个音乐学院的公开课表。
一样是大型阶梯教室,但整个充斥着一种典雅的气质,韩逸随便穿了件不起眼的衣裳,又扣着大兜帽,缩在最后一排靠门的边角,挡着脸,随时有开溜的准备。
这不是韩逸第一次蹭赵文斌的课,韩逸自己都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从前相隔茫茫星海,终日被各种战术各种命令绑得结结实实,十八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但突然间再次遇到了,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而且他最担心的一件事发生了——赵文斌十八年来一直单身。
尽管韩逸非常希望催眠自己,“别矫情了,人家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但从卢邱丽几次的八卦来看,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个意思——赵文斌在等一个人,一个抛下了他,选择了茫茫星空的人。
真是太烦躁了!
韩逸捂着脸趴在桌上,暗自思考,难道是战场得意,所以情场屡屡纠缠不清?
谁他妈说只要时间足够久,什么都能忘掉的?站出来,不打你!
等韩逸再抬头,公开课已经开始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文斌抱着琴,刚刚从他身边走过,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音乐是什么?音乐只是一种工具,和文字、图形一样,它的最终目的是传达一种情绪,是交流,而不是空洞地把音符排列组合起来……”
助教们在一旁演奏着一曲轻柔的音乐,韩逸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但礼堂里其他的听众们都带着恬静的微笑,显然是听懂了这曲子。
有时候音乐确实能让人陷入某种特定的情绪当中,韩逸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闷。
除了轻柔幽婉的音乐,只能听到赵文斌轻缓的讲述:“……没有一种人为的声音是不带情绪的,而只有带有足够情绪的声音,才能成为音乐,这就是为什么不管科技怎样发展,传统的乐器始终没有被电子音完全取代,作曲家也没有被音乐合成机器逼到没饭吃……”
“感情,是音乐的灵魂。”
乐声幽咽,好像是从夜幕漏下一缕星光,而地面上的孩子仰着头,等待那颗星星升起,并怀着渺茫却虔诚的希望,祈求他变成流星,从天空落入自己的怀抱。
一个学生忽然举起手道:“赵老师,您的这首曲子名叫《想念星光》,请问您创作它的时候,是有怎样的情感呢?”
“当然是……想念啊。”赵文斌笑着回答。
韩逸轻轻一颤,握紧了扶手。
“在漫长的人生里,时间一点一点改变着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把誓言变成回忆,让相爱的人天各一方,让年少的风华都被风化。”赵文斌的声音干净、柔和,优雅得像在念一首哀而不伤的散文诗,“有人说人的一生太漫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忘记过去,忘记那个曾经的人,然后再去爱上下一个。但是有的时候,有一种想念,比时间还要漫长。”
“人生处处充满变数,十八年前的我,绝对不会想到,我会用十八年去想念一个人,也许还会一直想念下去,直到我的、或者他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
韩逸霍然起身,直接转身冲出门去。整个大礼堂沉浸在这种恬淡的忧伤中,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帽兜男仓惶逃走,除了讲台上的赵文斌。
那个仓惶离去的背影落入眼底,赵文斌悄悄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讲着他的课。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呢,我的将军?
一堂公开课就在这样典雅的氛围中结束,助手们熟练地将乐器和讲课用的电子设备都收拾妥当,来听课的人有序散去,而一个女生却逆着人群,溜上讲台。
赵文斌正在收拾资料,看到女生靠近,轻笑着点点头:“你的词写的不错,多谢。”
学生、兼职爱情小说写手的卢邱丽挠着头,咬着嘴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上课的时候悄悄留意来着,没想到自己写的那几句煽情台词,让赵文斌哀伤徐缓地一念,居然有那么大杀伤力,整个教室里的人都动容了,而传说中的战场狂人,居然直接夺路而逃。
“……那个……赵老师,我们这么背后阴韩教官,是不是有点……”卢邱丽表示非常纠结,她虽然热衷于写各种狗血男男爱情故事,但不代表她愿意在三次元帮腹黑鬼畜阴自己教官!
没错!卢邱丽彻底给自家男神贴上了大大的“鬼畜”标签,太可怕了!提起赵文斌整个音乐学院乃至松雅大学,谁不是张口称赞一句“赵先生啊,那是个好优雅好温柔的琴师呦~”感情这厮所有的鬼畜都给一个人留着呢!
韩教官我给你点蜡!
赵文斌这时露出一点点落寞:“是我麻烦你了,抱歉。但……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求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
“不是啊赵老师!我、我没说不愿意啊。”卢邱丽急忙摆手,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赶紧澄清道,“那个……反正是他先抛……那个,他不对在先嘛!”
卢邱丽嘿嘿傻笑了一下,赵文斌也莞尔一笑,然后说:“谢谢。”
“赵老师,我有按你说的,每天给他发信息哦!”卢邱丽很快就在男神的温情攻势下沦陷,开始愉快地给赵文斌看自己和韩逸的聊天记录。
“看!这是我今天准备更新的小说,韩教官肯定会看的。”卢邱丽信誓旦旦低保证。
妹子愉快地蹦跶着走了,准备回去继续和韩逸“友情互动”,赵文斌继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抬眼看了看韩逸坐过的那个位置。
他来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悄悄来,又悄悄走,即使已经同在一个大学里,也依旧再没联系过。
赵文斌微微笑了一下,韩逸,在隔着一片星空的时候,我不能拿你怎样,但如今,你还想往哪躲?
有一句话还是非常对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
所以赵文斌再一次拿到诊断书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没有任何感想,这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反而是心理医生刘春滢耐心地劝导:“赵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担心,我们会为每一位咨询者严格保密的。”
诊断书上写的是“疑似偏执型人格障碍”,至于为什么只是疑似,因为赵文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点关于自己的事。
见赵文斌依旧保持沉默,医生用一种温柔婉转的声音说:“有些事情要说出来,才可以想办法解决啊,到底是什么让您这么多年耿耿于怀,我想说出来的话,心里会好受很多,这样对音乐创作也更有好处呦。”
屋子里整个铺着典雅的碎花墙纸,大色是暖暖的浅绿色,给人一种温暖宜人的舒适感,可惜刘春滢医生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笑僵了,对面这个固执而沉默的军官是整个心理中心的重点攻略对象,明明只是一个文职军官,却比那些受过保密训练的退役特工还难缠,根本油盐不进,完全不配合治疗。
“要不,我为您安排一次催眠治疗?”医生头上冒出一点冷汗。
“不用了,谢谢。”赵文斌笑了笑,比心理医生笑得要温柔真诚多了,他把诊断书递还给医生,“所有现役少校以上军衔的军官都要定期接受心理疏导,这是你们的规定也是我们的规定,但是从个人角度来讲,我认为我不需要心理治疗,没有这个必要,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
心理医生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刚要反驳,对面的顽固患者已经站起身,“感谢您的细心开导,我建议您还是多花些时间在战斗序列的军官身上吧,我就是一个搞音乐的,我的心理状况不需要你们这么殚精竭虑。”
说完转身就走,潇洒极了,气的心理中心的医生们集体翻白眼,最后只得无奈地在报告中写“这是艺术家特立独行的个性所在,不予认定为心理疾病”。
赵文斌走出心理中心,随手把医生开给他的药扔进垃圾桶,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偏执,不需要医生在那里大呼小叫,他也知道怎么能治好——
“你是我的药,这种充满文艺腔调的烂对白,太适合一个艺术家了,不是吗?”
可并不是所有读者都能接受如此设定,韩逸看着当晚卢邱丽新更新的章节,一口西瓜汁喷了顾时年满脸。
“卧槽韩逸你就算嫉妒顾少比你帅,也不至于这么恶毒啊!”
面对顾少的咆哮,韩逸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盯着荧幕——
“那个青年收起琴,充满哀伤地望着将军,如同将死的锦鲤躺在岸上奄奄一息地看着深沉的大海,他说:‘你知道么,我病了,唯一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