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的许多宗教,都明文规定的了自杀是罪。陈休渊和那些宗教没联系,但是以他这些年接触鬼魂的经验,他知道一点——只要是自杀的,就绝对看不见那条通向阴世的路,只能留在阳间!
那些飘来飘去呆呆傻傻的低等鬼,有不少都是这些自杀的人,它们只能等着灰飞烟灭的那一天。而如果自杀者死后变成了厉鬼,因为它们无法被超度,所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要么永远做厉鬼,为祸人间,要么就是被是同样灰飞烟灭。
眼前这个女鬼可怜不可怜?就算没问那些有的没的,陈休渊也知道他可怜。但是楼下那对已经看开了要离开,却因为被束缚走不了的母子可怜不可怜?还有陈休渊这一路上楼,因为没了时间,放下没管的十几个鬼——打扫卫生摔下楼的清洁工,玩球时跌断了脖子的小男孩,生病而亡的老人等等等等。
他们有的是自然死亡,但更多的却是这位女鬼的手笔,别看她可怜,既然成了厉鬼,她就不是人了,她的天性就是祸害活着的人。而且目标要么是那些本来就气虚体弱的人,因为好得手,要么就是那种健康幸福的人,因为这些人阳气盛!
再让这女鬼在这待下去,那么这栋楼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那些不想成鬼的灵魂,也会被她拽着拉入鬼蜮。所以,陈休渊只需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杀的,不是,她还能像那个老太太一样,踏上正路,至于到了下面会被怎么处置……那就不是陈休渊该管的,怎么说至少下辈子还有个盼头。
而既然是,那她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雅,你不能那么干,你不能……”眼镜跪在那,眼泪已经流了满面,痛苦的摇着头。
“可我已经那么做了。”女鬼依旧用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说这话,而且她还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用铁钩子在黑板上刮擦,“喀喀喀喀~~看,这就是你妈。”她的腹部从中裂开,作为鬼她的肚子里当然是没有血肉的,但却也并非是空荡荡的,那里有着一张因为痛苦已经扭曲变形的女人的脸。
“妈!妈!妈……”眼镜连叫了三声,那张女人的脸像是在向他求救,又像只是在呼喊眼镜的名字,但眼镜没能为他的母亲做任何事,就像是他没能为他的最爱的女人做任何事一样,他只是朝前爬了两步,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晖宇,我们一家团圆好不好?”女鬼继续用那种声音笑着,她伸出双手,带着身后张牙舞爪的黑暗,一步一步踏进了厨房。
陈休渊在这个时候却动了,虽然只是平行着迈了半步,但女鬼那双直勾勾向前抓的双手,却正好送到了陈休渊的眼前。
“别阻拦我!”女鬼的眼睛瞪大,舌头伸到嘴巴外边,她咆哮着,两只手由抓变成了挠,朝着陈休渊的两只眼睛就过来了。陈休渊怎么会让她挠到,他的头朝略微朝后一仰,女鬼的双手擦着他的面颊就过去了,可是女鬼再要收回自己的手就难了,陈休渊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她的手腕。
但女鬼并没因为被抓住而惊恐,她已经笑着,向前冲着。巨大的力量,甚至推得陈休渊立足不稳,接连退了四步才总算稳住了脚步。女鬼身上的黑气缭乱,被陈休渊抓住的两条胳膊变得扭曲绵软如同软体动物,其他黑气更是犹如无数狂蛇乱舞,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来,意图抽打或者纠缠上陈休渊的身体,在她肚腹中眼镜妈的头也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是在惨叫还是在咒骂。
“触……角虫手啊……”陈休渊和女鬼的一来二去只是瞬间,洛昶林却已经吓得浑身被汗湿透了,他们三科,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起一个震慑作用,真刀实枪的还真没有几次,能轮到他的次数就更少了。眼前的情况,也不知道让他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古古怪怪的,眼珠子几乎瞪得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陈休渊在半分钟内被缠了个结结实实,那些抽上来的黑气也弄得他有些疼,这对他来说也是最狼狈,最艰难的一次了。而面对这种情况,他能做的也只是简单粗暴的那一招了——吃!
陈休渊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已经吃撑了,非常非常的撑!但是……
秽气笼罩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大,女鬼的身影也越来越巨大,看上去仿佛眨眼间就要能够将陈休渊吞没。但是突然之间惨叫起来的,却不是几乎被捆成黑色木乃伊的青年,而是女鬼!
“啊——!!!!”女鬼惨叫着,用比逼近时更快的速度想要逃离,但不只是被陈休渊抓住不放的双手,就连那些她自己缠绕在陈休渊身上的黑气,竟然也完全失去了她的控制,它们仿佛牢牢的粘在了陈休渊的身上,接连不断的抽取着她体内的力量。
这和活人被抽血不同,女鬼不但感觉得到身体一步步衰弱下去,同时她还会感觉到比之千刀万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痛苦,因为那些是力量,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而看似因为情势逆转,所以轻松起来的陈休渊,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女鬼反抗挣扎的力量,比刚刚攻击他的时候还要大,他几乎集中自己所有的体力和意志力才能站在原地不动。
“小陈!小心!”洛昶林忽然叫了起来,他旁边是一张餐桌,那只完好的胳膊在餐桌上抓摸了半天,才摸着了一个空果盘。刚摸到果盘,就立刻被他扔了出去。毫无疑问此刻他攻击的是正一脸来者不善的扑向陈休渊的眼镜,“刘眼镜,你犯什么病?!”
可果盘出手,问题就出现了。洛昶林显然错误估计了他的准头,而有鉴于眼镜和陈休渊此时极端靠近,根本依旧是一前一后,所以……
“碰!”
“……”
“洛师弟……你是哪边的啊?”短暂的沉默后——包括女鬼在内,小道童带着哭腔问。躲在角落的小道童看了一会,也明白刚才陈休渊进来的时候是他鲁莽了,那个看起来黑烟滚滚,血丝横绕的“人”,其实是自己这边的来着。
眼镜要朝陈休渊扑过去的时候,他也抬了脚要去帮忙,结果……结果就看见一个果盘后发而先至,精准无比的砸在了那位自己人的后脑勺上!那一瞬间,小道童和洛昶林只能庆幸餐桌上没放着菜刀……
陈休渊没注意身后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全身关注在眼前的女鬼上,可是突然之间他感觉后脑勺好像被谁拍了一下,就是这拍得有点重,拍得他头晕目眩,耳鸣眼花,甚至不自觉的放松了“吃”的力道,只是依旧强撑着理智抓着女鬼的手腕。可是接下来,他的后脑勺便传来了撕裂一样的痛——实际上确实是裂了一道口子。
“放开小雅!”屋漏偏逢连夜雨,脑破却遇疯癫汉,这就是陈休渊遭遇的真实写照。也不知道该说眼镜是终于想明白奋进了,还是彻底歇斯底里了,在那个大杀器的玻璃果盘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的同时,他就扑了上去,先是对着陈休渊链一通捶打,接着就是一把抓住了陈休渊的腰,意图把他扑倒在地。
小道童也过去帮着忙,奋力拉扯着眼镜,但无耐身小力薄,而眼镜此刻正在大爆发阶段。结果非但没能让眼镜放手,反而连带弄得陈休渊越发的摇摇欲坠了。小道童着急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把簪着道观的簪子拔出来了,一把扎在了眼镜的肩膀上。
眼镜惨叫一声,终于放了陈休渊扭过头来看着小道童,其实现在眼镜的眼镜已经掉了,他两只眼睛瞳仁缩得小小的,布满血丝的眼白清晰无比,脸上的肌肉还一颤一颤的痉挛着,看起来比女鬼也好不了多少。
转身就追打起了小道童,但没跑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原来是洛昶林及时出脚相助,绊倒了眼镜,代价是洛昶林痛得嚎都嚎不出来了——看来又得去医院了。小道童也算机灵,立马转身骑到了眼镜腰上,对着他的后脑一通打,把人揍晕了了事。
陈休渊那边,虽然没了眼镜的桎梏,女鬼也已经再没有了之前的张牙舞爪,而是已经变成了几乎透明的浅灰色。但是陈休渊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两只眼睛越发无神,看来情况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转。
眼看着他们这就要陷入绝境,忽然!另外一个同样明显非人的高大影子出现在了女鬼的身后,两只手卡住了女鬼的脖子,且同样吸收着她身上的力量。陈休渊眼镜一亮,一咬舌尖,勉力上前两步,他的一只手放开了女鬼的手腕,而是五指张开,笼在女鬼的脸上。
“别挣扎了,我会让她和你一块烟消云散。”陈休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鬼的肚子,里边的眼镜妈显然依旧意识清晰,她见女鬼失势,先是兴奋,又听陈休渊如此说,顿时惊恐怨恨起来,“而你也不想你儿子和你一起变作厉鬼吧?”
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女鬼还在挣扎,但说到儿子的时候,看起来已经理智全消的女鬼却终于不再挣扎了。她黑洞洞的眼窝一刹那竟然重新恢复了人气:“还请……下辈子……好人家……”
“我尽力。”陈休渊低声说。
“谢……吼——!!!”女鬼说了最后的一个子,陈休渊的手掌下压的力道果然放松,她开始从面部渐渐崩溃,但下一秒,崩溃的速度忽然停滞了下来,女鬼原本恢复了平和的面容也在此变得狰狞而兽性,但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已经晚了。陈休渊手上的力量猛的一加!短短数分钟前不可一世的厉鬼,化作片片碎屑,消失了踪迹……
同时,那个刚才出手相助的黑影,则化作一道黑烟进入了陈休渊玉戒指中,一个活人也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厨房,一把扶住了陈休渊:“小陈,你怎么样?”
“BOSS……我头好疼啊……”陈休渊抱着赵恣文的脖子,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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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要假装没看见;听见的要假装没听见;不该说的东西也绝对不能多说。虽然知道在这么做是对我自己的一种保护;但是……真的好压抑。——《我的日记》”
“小陈?”陈休渊投怀送抱;赵恣文却是半点快活也没,他的手一摸陈休渊的脑袋;满手的湿濡血腥更是让人心惊不已……赵恣文用他最快,但却不会弄伤陈休渊的速度;将人侧放在了地面上,小心的拨开他后脑的头发寻找伤口,然后按压止血;等忙完了这些才来得及抬头问洛昶林,“这是怎么回事?”
还骑在眼镜背上,掐着眼镜脖子的小道士,一时没忍住心虚加无奈的看了洛昶林一眼。不过赵恣文还没来得及注意他,也就忽略了这个眼神。洛昶林则是仰天打了两声哈哈,随即立刻翻出了手机说:“BOSS,我立刻叫救护车来。”也难为他只有一条胳膊还是完好的,拿手机的速度竟然还能这么快了。
“别叫救护车,打给你们副队!”赵恣文一皱眉毛,他上楼时,可是亲眼看到了眼镜的妈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全身赤裸的躺在楼梯间里,而且人明显已经死了。这要是传出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赵恣文一提,洛昶林也明白了,虽然不知道眼镜妈的死相,但以眼镜妈的身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性命,这就已经不是小事了,怎么能让普通的救护车先朝这赶呢?他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就是实在太紧张。
其实现在也依旧在紧张着,甚至是更紧张了,这件事闹腾得这么大,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作主张。谁让他只带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