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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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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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都是……瞎的啊!”商静言终于把困扰了他很久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就一脸茫然地面对着余洁、用手指阅读着她表情的变化。

“你们还都是男人呢!”余洁懊恼地甩了甩头,不悦地低嚷:“这只是巧合,傻瓜!”想想她自己也觉得郁闷,忍不住又拧了他一下,“你跟他、跟我都不一样,所以我才会喜欢你、看上你的。”

商静言睁大眼睛“看”着她,仿佛试图辨别她的话的真伪似的。

余洁捧着他的脸、把嘴唇凑到他的眼睛上轻轻亲了亲,低声道:“你很干净,静言。让我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你,这样我就会觉得自己也干净了一点。”

“姐……洁,别这么说!”商静言心疼地搂住了她,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你也很干净、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女人!”

“咝……”余洁的背在他的指尖下轻轻颤了起来,用力将自己与他贴得更紧、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商静言同志……”她淘气地用舌尖一颗一颗地将他脖子上的水珠舔掉,低声问:“你愿意再教育我吗?”

13…4(正文结局)

隔天上午十点多,余洁和商静言接了阿姨出院、送回了余父那个空荡荡的豪宅里。事先请来的保姆已经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恭候主人的回归。

阿姨在两个小辈的搀扶下进了屋子,环顾了一眼四周之后、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直掉,扭身拉着余洁和商静言的手、一个劲儿地握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姨,别难过。”余洁抱了抱阿姨羸弱的身子,低头看着她泪水涟涟的眼睛道:“这儿就是你的家,有空的话我和静言也欢迎你到我家去坐坐。”

阿姨听着她低沉的嗓音,想到自己的过去与将来,想起远在地球另一端、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不回来的不孝子,眼泪掉得更凶。

余洁倒被这个情景难住了……她真的不善于安慰人。于是扯了扯商静言的衣服,让他出面。

商静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上前一步、一伸手、将两个女人都揽在了臂弯里,轻轻拍着她们的背,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绝不能让余洁有这样痛苦的时刻。

陪阿姨吃了午饭、安顿好一切之后,余洁把商静言送去了按摩中心……今天下午有方致远的预约,商静言不好推辞。

路上她告诉他,晚上会在医院留得晚些。“我爸说找我有事。”她想想还是别说什么遗嘱不遗嘱的事了,免得商静言为她操心、甚至会多想。

“嗯!”商静言点点头,“我等你!”

“好,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余洁点头,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

“嗯?”商静言不解地侧头面对着她,“有什么好笑的?”

余洁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以前听你说我等你这句话的时候觉得特别来气,现在听了觉得特别开心。”

商静言愣住了,一脸不解地面对着她。

余洁看着他傻呵呵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到了按摩中心地下车库的时候,商静言并没有立刻下车,迟疑了一下、扭头道:“姐,你不是问我将来想做什么吗?”

“嗯!”余洁有些莫名地点头……他不提她几乎已经忘了,也没想到他会现在提起来。

“我想过了。”商静言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和冯老师商量这件事。”他对自己保守的这个小秘密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冯老师说我挺聪明的……嘿嘿!所以他想推荐我去浦东××医院的骨伤科做复健医师。”

余洁怔住了……他的话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姐?”商静言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确定地抬手去碰余洁的脸颊、可是半途又停下了,结结巴巴地道:“呃,我、我想来想去,别的……我也不会什么,如果去医院做的话、好歹、好歹也是……”

“静言……”余洁打断了他,俯身过去一把将他搂住、没头没脑地亲着他的脸和嘴唇。

“呵呵、呵呵……”商静言被她亲得痒兮兮的,耳朵也发烫了,低声道:“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还要学习、然后再去考试的……不过冯老师说……洁,快停下!”他已经被她越来越往下的嘴唇弄得快要找不到思路了,不得不伸手挡住她、呼哧呼哧喘了两下。

“停下?”余洁促狭地把手覆在了他搭起一半的小帐篷上,咯咯笑了。

“洁!”商静言懊恼地一把捏住她不老实的手指、很严肃地道:“我在和你说很严肃的事!”

余洁嗤嗤直笑,忍了半天才停下、竭力板起面孔,点头道:“是,商静言同志!你说!”

商静言被她的口吻逗得哭笑不得,捉住她的手咬了一口。

“静言……方致远约了你几点啊?”余洁瞥着自己的手表、心里打着小算盘。

“三点到五点。”商静言老实地回答了,又问:“现在几点了?两点半有了吗?”

“嗯……”余洁没有回答,而是把车倒进了一个停车位上,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又去解他的。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你不是说还要去致新那儿吗?”商静言不解地问。

“还有时间!”余洁不动声色地推门下了车。

商静言也赶紧跟了下去。

去电梯的路上,余洁的手一路往下、慢慢地从商静言的腰上滑到了他的屁股上,进了电梯之后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余洁同志!”商静言的脸色绯红、不得不往前跨了一小步才逃开她的魔爪。

“嗯,肌肉很结实!”余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商静言恼得满头黑线,电梯门一开就连忙自己挥着盲杖出去了。

余洁气定神闲地跟在他身后进了按摩中心。

接待桌上的小姑娘看到商静言和余洁一前一后地进来,连忙笑盈盈地打招呼:“老板,戴小姐!”

余洁皱皱眉,一把拽住了商静言背上的衣服、把他拖回了小姑娘面前,指指自己道:“我姓余,就是老是打电话来找你家老板的那个余小姐!”说着,她朝着小姑娘一挑眉……逗得小姑娘两眼水汪汪的、脸颊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红云。然后她又猛地拉起商静言的左手、“啪”地往接待桌上一按,再把自己的左手盖在他的手背上、道:“你也可以叫我商太太!”

小姑娘顿时傻了,半张着嘴左右看看、又看看同款的两只婚戒,这才发现老板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其实不怪她没见过,商静言为了工作方便,每次一来就把戒指摘了,挂在胸口、下班之后才又带上,所以她基本上没什么机会见到。

商静言也傻了……商太太?这三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美啊?!

“下次请你们吃喜糖!”余洁朝小姑娘甩甩手,拽着商静言往他的小休息室去了。

商静言被她拉得有些踉跄,但是没敢出声……他感觉得到她生气了。

余洁“砰”地一声甩上房门,揪着商静言的领子问:“难道这儿没人知道你结婚了、是个已婚男人?!”

商静言眨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商静言!”余洁恼了,一把夺掉他竖在胸前、当防卫武器的盲杖,往桌子和墙角的缝隙里一扔、怒道:“和我结婚是不是很难为情?”

“呃?”商静言连忙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姐……”

“娶个比你大的女人觉得丢人?”

“不是!”商静言更加使劲摇头,“我不是……”

“那你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丢你面子?”

商静言摇头摇得有点头晕了,拍拍余洁的手背、示意她轻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说?”余洁横眉竖目地瞪着他,不过手上是松了点。

“我以为……”商静言垂下了眼帘,喃喃地嘟囔着:“我以为你……”

余洁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没听他以为出个所以然来,又怒了,“你到底以为什么啊?别告诉我你是怕给我丢脸!”

商静言抓了抓头,没吭声。

“你真的以为?!”余洁要跳脚了,“我……”

“洁!”商静言一把抱住她,大声道:“我错了!”方致新说女人最怕听男人道歉……去方家带她回家那次的经验表明他的话很有道理,这次他决定再试试!

“你……”余洁快要气结了,用力戳着他的背、喝道:“你错哪儿了你?你哪儿哪有错呀?这么善解人意、为人着想的!你、你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什么她倒一时想不起来了。

“洁……”商静言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肚子,低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余洁懊恼不已地斜眼看着他,暗暗发誓下次再碰到他主动认错的时候,一定要整出个长篇大论来、好好堵他一次。

“不生气了,嗯?”商静言摸了摸她的脸、又凑上来亲了她一下,很郑重地道:“明天就买喜糖发给每个人!”

“哼!”余洁推开他一些,看了他好一会儿……小算盘已经偃旗息鼓了,悻悻地问:“刚才说的那件很严肃的事到底什么时候会有眉目?冯老师说你行吗?”

“嗯!要先去学习、培训,然后考级。通过之后才能去。”商静言很有信心的样子道:“他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下个礼拜就去培训。”

余洁脸上的表情总算活络点了,问:“那边的活累吗?如果和这里差不多的话,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商静言暖暖地笑了,摇摇头道:“那边是医院,就算再累,可是如果考试合格的话就是助理医师的资格了,不一样的。”

“嗯!”余洁也笑得暖洋洋的,搂紧了他、低声道:“那我就等着我家商医师养活我咯?”

“呵呵。”商静言乐了,又环住了她的腰,不过很快就有些担心地问:“可是我走了的话,这儿怎么办呢?生意这么好,人手本来就不够。”

“放心,傻瓜!”余洁抚了抚他的腰道:“还怕找不到人?再说工资也好、提成也好,给多点不就行了?”

“嗯?那你以前怎么没想到涨我的工资啊?”商静言撇着嘴角、不甚满意地问。

“涨你的工资不就等于左边口袋放到右边口袋啊?这笔帐都算不清的话,我不是白活了?”余洁戳了戳他的脑袋。其实她本来是想让他堂堂正正地做这里的老板,再也不接待客人了,可是顾及到他自力更生的要求,这个主意到了嘴边几次都被她咽回去了。

商静言颇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

因为情绪和时间的关系,余洁的小算盘没打成,匆匆离开了按摩中心、往方致新的公司赶。

方致新有事出去了,是他秘书把余洁托他买的东西拿下来的,统统装在一个中号纸袋里。

回到车里之后,余洁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仔细看了看。

一根银色的六节碳纤维折叠盲杖,一块怪模怪样、没有指针和玻璃表面的盲用圆盘式触摸手表,一个带点字键盘的语音手机。方致新说已经托人去给商静言买一台盲用电脑,不仅有读屏软件、还安装有点字阅读槽。

余洁颇为满意地收好袋子,驱车往医院赶。

三点,方致远准时到了,还是以前经常接送他的那位老司机推他上来的。

替他推拿的时候,商静言发现他的腰伤自从那次修复手术之后一直恢复得很不错了,除了背部肌肉有点紧张之外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怎么的,他把右腿踝骨给弄骨折了、打着厚厚的石膏。

“我摔了一跤。”方致远配合着商静言翻身的时候很犯愁地嘀咕道:“不知道酒席那天能不能拆掉呢!”

商静言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右腿、又摸了摸他露在石膏外面的脚趾,问他:“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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