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减少工作量?”拉斐尔眼睛一亮。
米迦勒道:“或者,解决问题的根源。”
“……”拉斐尔微笑着将手中的投诉信揉成一团,“我现在知道怎么应对玛门的投诉了。”
天堂处理投诉的速度向来迅捷。
玛门将信寄出去没多久,拉斐尔就扇着六扇洁白的羽翼神神叨叨地降临了。
由于主城居民大多数都去帮忙建设新城,所以留在主城的天使寥寥无几。拉斐尔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收起头顶为了凸显形象而特别幻化的光环。
玛门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看着他飞过来,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他。
拉斐尔皮笑肉不笑道:“一杯咖啡是不能解决你我之间种种恩怨的。”
玛门笑容可掬,“我只是想尝试下能不能毒死你。”
“你太缺乏常识了。”拉斐尔在阳台的栏杆上坐下,接过咖啡,轻啜了一口。
玛门手肘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端着另一杯咖啡。
“你有心事?”拉斐尔问道。
玛门道:“你应该看到了我的投诉。”
拉斐尔道:“我很同情你。”
“是同病相怜式的同情?”拉斐尔想了想道,“某种意义上,是的。”
玛门笑了,挑眉道:“所以,我相信你应该很愿意解决掉希普列。”
出乎他的意料,拉斐尔摇头道:“恰恰相反。我很不愿意。”
“哦?”
“同病相怜是一种心灵安慰。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倒霉。所以……”
玛门颔首道:“我明白了。”
拉斐尔道:“希望我的解释能够让你想通,收回这封投诉信。”他拿出皱巴巴的信。
玛门看也不看,抬手打了个响指。
信燃烧起来。
拉斐尔将它冲玛门的杯子丢去。
玛门随手泼出咖啡。
拉斐尔跳起来,将咖啡连着杯子一起朝玛门砸去。
玛门闪开。
阳台上一片狼藉。
灰烬、咖啡、杯子的碎片……
玛门看了眼手中在战斗中硕果仅存的空杯子,斜看了拉斐尔一眼,叹气道:“你太幼稚了。”
“……”拉斐尔瞄到他勾着咖啡杯杯柄,蓝黑宝石在金戒指的衬托下明艳耀眼,“你搞定梅塔特隆了?”
玛门笑得甜蜜,“我不想认同你,因为你的说法实在粗俗。我们是两情相悦,互诉衷肠,最后定下终身。”他突然觉得拉斐尔很顺眼。
他和梅塔特隆在一起之后,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炫耀对象。希普列虽然没错过炫耀的机会,但是他的表情太少,情绪波动太小,并没有收到令人艳羡的效果。虽然对着拉斐尔炫耀有些不厚道,但地狱的魔王从来不将厚道当做自己的行为指标。
“好吧,我改一个字。”拉斐尔干咳一声道,“你搞过梅塔特隆了?”
……
玛门眼中的笑意微僵,但是脸上笑容依旧不变,“你说呢?”
“回避问题就是回答问题。”拉斐尔了然地点头道,“我懂了。”
玛门确定刚才自己是眼花了。不然绝对无可能认为拉斐尔顺眼。
拉斐尔显然不在乎自己在玛门眼中的地位一降再降,继续道:“戒指带在中指,说明还在犹豫期。”
玛门咧嘴,笑得阴森,“你准备怎么处理第十界接下来的问题呢?”
拉斐尔由着他转移话题,并没有穷追猛打,“既然希普列想将第十界交给希培,那就如他所愿。”
玛门无所谓地耸肩,“很好。我希望能够尽快看到他。”
拉斐尔道:“如果我没记错,希培目前似乎在地狱做客。”
“是吗?”玛门面不改色道,“知道他的下落就更好了。我期待尽快与他进行交接仪式。”
拉斐尔不置可否。
玛门道:“不然……我的心情会非常不好。”欲求不满的人心情通常不会太好。
拉斐尔侧头看他。
玛门露齿一笑。
魔王心情不好会做什么呢?
……
与好事相反的事情吧。
晚餐上,梅塔特隆察觉到玛门郁郁寡欢,不由问起原因。
玛门闷头吃了会儿,才缓缓抬起头。他虽然没有刻意流露出伤心的神情,但是这种气氛已经被他用无声的手段营造了出来。
“怎么了?”梅塔特隆放柔声音。
“拉斐尔来过了。”玛门低声道。
梅塔特隆等着他接下去。
玛门手指在戒指上轻轻地抚摸着,“这是,订婚吧?”
梅塔特隆似乎明白了。
玛门状若不漫经心道:“什么时候,它才能往旁边挪一格呢?”
梅塔特隆轻笑道:“对我们来说,订婚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吗?”订婚和结婚都只是形式,最重要的不是在一起吗?
“那么,”玛门倏地出现在梅塔特隆的身侧,单膝跪下,轻轻牵起梅塔特隆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道,“我们就做点结婚时做的事吧?”
96
96、甜蜜计划(四) 。。。
【唔……】
梅塔特隆的手指在玛门的脸上流连,淡淡的迟疑。
玛门侧头,捉着他的手指轻吻,抬头看他。
赤|裸裸的暗示——
或者称为明示。
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梅塔特隆感到心跳微急。
玛门突然松开手,起身抱住他的腰。
梅塔特隆的腰很细,却并不只有一把骨头。即使隔着衣料,他也能想象出腰肢上的力量。“梅塔……”他用低沉的声音蛊惑着他。
梅塔特隆隐隐发出一声淡不可闻的叹息,双手搭在玛门的肩膀上。
玛门双眼一弯,搂在梅塔特隆腰上的手猛然一紧,瞬间转移到卧室里。
卧室的床是他特地让人从地狱带来的。
柔软又不失弹性,不会硌到身体。
梅塔特隆仰面躺着,神情看似很平静。但是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平静,而是僵硬。从脸到身体。
玛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间,舒缓着他的情绪。
梅塔特隆的手还搭着他的肩膀,欲迎还拒的姿势。
“我爱你。”他低头吻住他的唇。
梅塔特隆无反应了会儿,才慢慢地回吻。
玛门的手开始不安分了,一路从衣襟里面探索进取。
“你很娴熟。”
梅塔特隆的声音让即将丧失理智的玛门猛然清醒过来,冷意蹿到指尖,僵住。
低垂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玛门抬头,露出一抹近乎讨好的微笑,“你来吧。”他抱住梅塔特隆转身,大咧咧地躺在梅塔特隆身下。
这样的角色转换,让原本搭着玛门肩膀的梅塔特隆看上去更像是按着玛门。
玛门眨了眨眼睛,“还是你希望我更主动点?”他抬起双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小麦色的肌肤一寸寸地露出来。
欲言还休的诱惑。
解到第三颗扣子,他看梅塔特隆还是没有动的意思,心头凉了半截。
还是不行吗?
因为当年的荒唐?
如果是这样,他可不可以让梅塔特隆将时间倒流,让他回到过去好好地揍一顿过去用糜烂生活麻醉自己的自己?
他手指僵在扣子上,半天才露出一个绝对算不上从容的微笑,“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每天都能看到他,摸到他。比起从前那遥远而无望的思念,这种生活是天堂。
就算心里的欲望在叫嚣,贪婪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卷缠着他的心,吞噬着他的灵魂,他也要坚持下去。过过这种与梅塔特隆朝夕相对的生活之后,他已经不能想象失去的日子。
一想到梅塔特隆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以后只能在回忆中寻找他的身影,玛门就觉得从脚尖到脑仁都针扎似的痛起来。
他极力控制着微微颤抖的指尖,将衬衫的扣子扣紧,然后抱住梅塔特隆,将脑袋枕在他的肩窝。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用肯定句——无法接受任何质疑。
梅塔特隆终于动了,抬起手,撑着床铺,慢慢从他的身上离开。
玛门一动不动,针扎般的痛汇聚成一片,铺天盖地席卷着他的身体。
梅塔特隆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他身边躺下。
“你来吧。”
一丝释然、一丝无奈、一丝就义般的从容……
旁边依旧没有动静。
梅塔特隆想侧头,身体就突然被压住了。
玛门用胸膛抵着他的胸膛,脸上带着来不及掩饰也不想掩饰的狂喜,黑墨般木然的瞳孔一下子成了黑星石,无数金银的星星在闪烁,眼眶隐隐发红,说话时声音都打着颤,“真的?”
梅塔特隆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仰起头,用嘴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下巴。
“……”
玛门什么都没说。
……
他用行动表达。
【后来】
希培并不喜欢地狱,但他打算留在地狱,因为他更不想回第十界。不过拉斐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别西卜,于是希培和朱利安被驱逐出境了。
离开地狱无处可去的希培最终被马车接回了第十界。
春风得意的玛门用半个小时交接完所有事务,并在他开口之前带着梅塔特隆和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第十界。
希培对着一屋子的文件呆了很久,才认命地整理起来。
其实他对怎样管理第十界并不在行。以前是因为无论其他天使在世的时候再怎么折腾,终归会死。没有天使比他长寿,所以就没有天使能撼动他的地位。
而现在,中毒的天使们已经被解了毒,他们不再是拥有有限生命的天使,他们一样可以用无限的生命做无限的事情。
希培觉得自己的无能在这个时候被凸显了出来。
幸好,他的身边还有朱利安。
朱利安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却没有影响到智商。有他帮忙处理事务,希培压力减轻很多。甚至在他看到朱利安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所有事情的时候,心里冒出过自己是多余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很快消失在朱利安的注视下。
希培感觉得到,朱利安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自己,朱利安不会参与这些事务。
“你不去看你的父亲吗?”有一天,朱利安突然问。
希培愣了愣,随即木然地摇摇头。
“为什么?”朱利安问。很多事希培虽然没有对他说过,但是他听了很多。地狱、第十界……到处都流传着他们的故事。有好有坏,也许有真有假,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希培有个父亲,叫希普列。
希培迟疑了很久,才道:“以后吧。”
因为现在的父亲还没有走出混沌之神的阴影,就如他。
现在见面,只会让两个受伤的人看着对方的伤口让自己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更加疼痛罢了。
“那以后你去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朱利安趴在文件上,期待地望着他。
希培别过头。
在地狱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并不想看到朱利安。尽管对方在灵魂重塑之后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看着现在的朱利安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缅怀起以前的那个。
即使是不幸的回忆。
即使那里只有不幸他,和更加不幸的他。
朱利安似乎毫无所觉。自己的冷淡在他看来像是与生俱来的冷漠。也对,他从未见过以前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