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裔这个传闻,搞不好不假……是说,为什麽你比较像我,而不是我养父啊?
话又说回来,「萨塔纳.那尔特」这个名字我怎麽从来都没听过?一般历史里讲到的,是因菲利亚的王子梭斯兰,和後来成为宰相的贤者特雷普休,而持有者还包括了他们底下的三名将军。
战後其中一名将军建立了曼德斯学院……这个部分是传闻,但是那名将军不是叫「萨塔纳」,也不姓「那尔特」。
那麽这位像我的先生,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萨塔纳.那尔特』本人吗?」
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旁边的人意外地出声了。
神晓,黄金龙族的王子,我的……算是很重要的人,凭他们龙族对历史的了解,会知道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奇怪,而他既然知道这个名字,就表示「萨塔纳.那尔特」是真有其人了?
「正确来说,我并非『萨塔纳.那尔特』本人,而是天导杖.阿斯特拉鲁以『萨塔纳.那尔特』的记忆、知识、经验等资料,所构筑出来的拟似人格。」
我还没完全把状况搞懂,这家伙又在讲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真是……
「辉界法器连这种事也做得到……」
「啊~麻烦死了!总之!你虽然不是他本人,可是跟他没两样就对了?」
我指著他的鼻尖这样简略地问,那个半透明的家伙就点头肯定。
「是的,可以这麽说,这一任的继承者。我是为了向每一代的继承者解说辉界法器的由来、与其有关的人事物、以及使用方法,由『萨塔纳.那尔特』所亲手输入的术式。」
「不好意思,你的话会很长吗?我们现在没空……」
对,我们要赶快回到现实,打败魔族才行。
「请放心,继承者,在天导杖中的时空是凝缩的,不管过多久,於现实也只有一刹那的时间。更何况,不了解辉界法器的精神,是无法发挥它的力量的,所以我才会紧急召唤你。」
「这麽麻烦……」
「有很多事情不先知道的话,是会发生很多问题的。本来这个场面不会、也不该有第三者的存在,但这次事态紧急,而且内容被你知道,也没有会发生问题的部分,所以特地允许你同席,龙王子神晓,与继承者灵魂相连的黄金龙。」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啊。」
虽然这家伙摆出一副高姿态,但是神晓还是维持他那一脸微笑。是说,被神晓知道也没问题,除了解释成信任他的人……龙格之外,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了,所以讲也没问题……呣,总觉得有点生气。
「继承者,请你集中精神,接下来要给你看的,是我十数年份的记忆。」
「记忆?」
「正确来说,是『萨塔纳.那尔特』本人的记忆,要完全了解始末,直接看记忆是最快、也是最完整的传达方式。」
然後,那个幻影举起他手上的天导杖,前端的球体和同心圆开始动了起来,并释放出之前将我带来这里的光之漩涡,瞬间盖过了整个夜空,然後周围的景象又再度变换……
接下来我所看到的,是足以动摇整个帕拉迪姆大陆的,一个男人的记忆。
最终章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02
最终章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破魔战争」之所以能以胜利收场,要归功於当时研究魔族的第一学者──贤者特雷普休,与当时有力的大国「因菲利亚」的王子──梭斯兰.因菲利亚,号召了帕拉迪姆大陆各族之力,并打造出能够对抗魔族的「辉界法器」。
是的,每一本史书都是这麽记载的……
但是事实上,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存活者都知道,号召各族的,不是後来统一战打了几十年,才成为统治帕拉迪姆全人类的大帝国皇帝的梭斯兰,研究魔族的第一学者和打造辉界法器的人,也不是後来成为那个帝国宰相的贤者特雷普休。
他们甚至不曾拥有过辉界法器,当然,他们手下的三将军也没有。
但是现今留在史书上的,却是他们……不,这也是「盟约」的一部分,所以,不是这样反而奇怪。
一切都是由一个男人开始的,当时研究魔族的一个贫穷学者,在战时,以「黑发红眼的贤者」之名,广为各族所知,战後却销声匿迹的男人──「萨塔纳.那尔特」。
神晓与卡纳,透过了天导杖的影像,观看著「萨塔纳.那尔特」的记忆。
破魔战争前十三年,二十六岁的萨塔纳还是一名贫穷的学者。他从小就抱持著一个疑问,为什麽魔族要毁灭世界?
魔族,不是诸神的子民,力量与诸神几近相等,从「奈落」之中飞来……从神话之中能得知的只有这些,那麽,魔族为什麽要毁灭这个世界?它们对这个世界有什麽怨恨吗?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们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所谓的魔族,究竟是什麽?
由一个单纯的疑问,衍生出许许多多的疑问,而疑问渐渐变成兴趣,萨塔纳在不知不觉就成了研究黑魔法与魔族的学者。
他走访大陆各个角落,调查了大量的文献史料,不只是人类,连兽人、翼人、矮人等各族,甚至龙与妖精的知识他也借助过。而同时,他也发现进入蛰伏期之後,便一直沉默的魔族,开始出现在大陆各地,进行著不为人知的活动。
虽然萨塔纳和他的伙伴,阻止了一些魔族的阴谋,但是他也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麽大事将要发生。於是他行脚各地时,就顺便提醒各个部族和国家,当然,由於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只能促使他们提防而已。
萨塔纳在旅行途中也结识了不少同伴,有的一起旅行、有的别离又再相聚,有时结交不同种族的朋友,有的甚至还是从其他大陆来的旅行者。在形形色色的人当中,与萨塔纳最亲密、一开始就与他同行的,是一名留著金色长发、轻浮率性的青年。
「老爹!?」
卡纳第一眼见到影像中的金发青年时,不禁惊讶地叫出来,虽然年轻了一点,也没戴眼镜,而且态度非常地轻浮,不过那张脸的确是他的养父赫谬兹。
「赫谬兹.赛尔提格──是萨塔纳青梅竹马的好友,也是从旅行一开始,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夥伴。」由天导杖构筑的萨塔纳幻影,在一旁解说。
「同样的名字……不,说不定是祖先,取跟祖先同样的名字,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可是,为什麽他现在姓那尔特?」
卡纳越想越乱,而身边的神晓却只是看著他,不发一语。
记忆的影像仍然在继续……
萨塔纳在旅途中,除了研究魔族之外,也渐渐地开始追求力量。他看了许多被魔族的阴谋所害的人,以及受到差别或虐待的人,他伸出手挽救了许多人,但是有更多的人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所以萨塔纳想要力量,不会被图谋不轨的人利用,一股只是保护他人、拯救他人、为了他人的力量。
光靠魔法与剑是不行的,由善良的人来使用,的确是能成为很大的助力,但是换到恶人手上,它就是一股可怕威胁。而诸神们虽然有著授予神格位的权能,所遴选的也都是良善的人,但这毕竟是为了防范魔族的对策,不仅远水救不了近火,也不会介入人与人或种族之间的争执。
最後,他在追寻的过程中,遇见了一名旅行者……
「这家伙是怎麽回事啊!?」卡纳讶异地问。
一旁沉默的神晓也同感惊讶,因为萨塔纳的记忆中,首度出现了模糊不清的部分,更正确地说,地点、时间、周遭景物都非常清晰,只有一个存在,彷佛笼罩著迷雾般看不清楚。
那应该是个人类,可是他们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孔,连衣物也像是隔了层毛玻璃一样模糊。他们知道他和萨塔纳对话的内容,可是却听不出他的声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负责引导的半透明萨塔纳也说:「关於这个人(?)萨塔纳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每次他回想这个人的时候,明明记得对话的内容和做过的事,却完全想不起他的容貌和声音,但是一见到他本人时,马上就清楚地想起来。」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这太可疑了吧?」卡纳的心里升起警戒。
「…………没想到居然是这麽麻烦的人物……」神晓的口中念念有词。
「但是,萨塔纳本人却直觉地认为,这个人拥有他想要的答案。」
有如在观望著自己的过去,但半透明的幻影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补述,然後要继承者专注眼前的记忆。
於是,萨塔纳在第三次遇见这个人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魔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与萨塔纳互相对视,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那个人才开口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话说回来,我们都还没报过名字,你的名字是?』
『萨塔纳.那尔特,你呢?』
『萨塔纳.那尔特……你就叫我「异邦人」吧。』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03
萨塔纳随著异邦人走进房间,那是异邦人暂时的落脚处,一间久无人居的小木屋,但是异邦人将它打扫得很乾净……然而在关上门的瞬间,萨塔纳却有一种进入了异界的错觉。
异邦人催促萨塔纳到桌子前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在对面的位子上。异邦人首先开口说:
「在进入主题之前,我想问你,你愿意为自己心里的这份疑问,付出一些什麽?」
「……什麽意思?」
「很简单,就算我拥有你想要的东西、想知道的答案,也不可能免费提供给你。即使我个人很中意你,但这是两回事。农夫想要收成丰硕的果实,需要辛勤耕耘和一点诀窍,那麽你又能为你想要的知识付出些什麽?」
「……我既不富有、也没有什麽宝贝可以给人,但是如果你中意萨塔纳.那尔特这个人的话,那你整个拿去也无妨。」
「即使这样会使你的後代陷入不幸?就算你身边的人会伤心难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这麽做的话,说不定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或是犯下致命的错误,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咈…咈咈咈……“你们”果然很有趣,契约成立,你想问什麽尽管问吧。」
萨塔纳对异邦人如此轻易地答允感到讶异,但随即整理心情、提出疑问。
「那麽首先,当然是魔族从哪里来?为什麽要毁灭世界?」
「关於这一点,老实讲,我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推论出来这点,感到讶异。不,说不定是潜意识往那方面避开也说不定。」
「是这麽简单的问题吗?」
「当然,魔族的存在意义与目的就是『毁灭世界』,这是无庸置疑的。」
「不,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它们为什麽要这麽做?这对它们又有什麽好处?」
「萨塔纳,你把目的和手段混淆了,『毁灭世界』并不是手段,而是目的。那麽换个角度问,为什麽诸神要创造世界?」
「为什麽?当然因为他们是诸神……咦?……等、等一下,难道……」
「漆黑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