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飘零可是美人儿?”曲流觞轻佻的问道。
“这——圣宫宫主是位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据传花飘零的相貌肖似其母。”左护法沉吟片刻,恭敬的回答。
“哦?那他也该是个美人了。不知比不比得上我的小可儿。”他搂紧怀中的少年调笑着,引起小美人一阵娇嗔。
下面的护法早已习惯了此类场景,连面色都未改,左护法继续说道:“只是据传这花飘零天生是个白痴,不得圣宫宫主的喜。圣宫自花似玉夺得宫主之位后,一向女尊男卑,对男子极尽歧视。这花飘零不但是个男子,还是个无用的白痴,令圣宫宫主厌烦,这才用他来与我牧天宫结盟。”
“是白痴也好,倒省得防着他了。只是不知这‘白痴’是不是美人。”
曲流觞对此饶有兴味。也许生活不会再这么无聊……
自从韩洲为儿子嫁人这件事去找花似玉理论就再也没有回来。翌日小零就被人强行梳洗打扮一番,送上花轿。没有见到父亲的小零哭闹着不肯离开,可惜他的反抗太过无力,轻易就被人强行送走了。对于花似玉而言,讲理是没有效果的,反抗也是无用的。此时是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由不得小零父子不愿意。
圣宫众人面无表情的送小零出嫁,实则在心里对他同情不已。可怜的娃呀,不但天生脑子就有问题,还摊上这样的父母,现在又被迫嫁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圣宫最高的泪楼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送嫁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面对自己的无能无力,他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一只雪白的玉手极为温柔的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涂满丹寇的指甲上闪着血红的光芒。
“夫君,你不认为嫁人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吗?牧天宫主和你一样只喜欢男人,若他得了牧天宫主的宠,不比和你在一起强?
若不把他嫁出去,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真是一个讨厌的孩子,夫君,你说是不是……”
6。催眠与刺杀
“你是谁?”被扯下红盖头的花飘零没有危机感的问道。
“小美人,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长得这么可爱,嫁给那种烂人太可惜了。不如我帮帮你……”
一把画着桃花的金边折扇在他眼前晃过。
被男子邪气的笑意蛊惑,花飘零回以一笑。笑颜一派纯真,丝毫不知世间险恶。
******
新郎走进洞房时已有了三分醉意,当他挑开喜帕,看到新娘的容貌时又多了两分。
花飘零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坐在喜床上,他肤光胜雪,朱唇明眸,额上一枚朱红的菱花痣,更衬得他粉雕玉琢、绮花玉貌。新郎吞了口口水,化身成狼,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撕开他的嫁衣。红色的布片被抛起,像桃花一样飘落,勾勒出一幅旖旎春景。
被男人压住的小零感到迷迷糊糊的,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你把这把匕首藏在衣服里面,如果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压在你身上脱你的衣服,你就用这把匕首杀死他!
小零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无意识的扎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陌生男人。将头埋在少年的颈部正在努力耕耘的曲流觞忽然感到背后袭来一股寒意,常年习武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本能的往右一偏,肩头一痛,匕首已在肩上划出血来。
曲流觞想不到新婚之夜自己竟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刺伤,顿时大怒,他狠狠掐住少年的脖子。花飘零小脸憋得通红,拼命挣扎。少年脆弱的像花儿一般,甚至连挣扎都是无力的。无辜的大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光,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只有痛苦,没有憎恨,也没有恐惧。
曲流觞被他的眼神感染,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花飘零落在床上,捂住脖子痛苦的咳嗽着。曲流觞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过这个刺杀自己的人。他疑惑着,懊恼着,可是他又无法狠心置这个脆弱的少年于死地,迷茫间他选择转身离去,远离这个让他感到心痛的地方。
看见心中的魔鬼远去,小零泪眼汪汪的捂着自己疼痛的脖颈,委屈的扁扁嘴。好痛呀,爹爹,菱儿好害怕,爹爹,爹爹,呜呜……他咬着被子呜呜的哭泣。这里好可怕,菱儿想回家……
曲流觞走到庭院时,才想起今夜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他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一轮弯月,深深的叹了口气。卧房做了新房,现在他要去哪里过夜呢?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想不到堂堂牧天宫宫主竟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白痴伤到,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果然色令智昏,美人乡都是英雄冢。
为什么自己躲不开少年的攻击,又为什么不忍心杀死那个刺客呢?自己甚至不想告诉别人是他伤的我,怕手下会为此伤了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在往常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要害自己的人。可是今天为什么会心软?而他又为什么要刺杀自己?
想起那双因疼痛而溢满泪水的漆黑双眸,曲流觞的心觉得有些刺痛……
此时在遥远的地方,另一个男人也在对月兴叹。
不知菱儿现在怎么样了?是开心,还是在哭泣?
他一想到现在正有另一个男人压在菱儿身上就觉得气闷。他希望菱儿可以得到牧天宫主的宠爱,这样才可以平安一世。只要牧天宫主愿意保护菱儿,菱儿才可以不再遭受花似玉的迫害。他再也不能保护菱儿了,其实他谁也保护不了。
失去了菱儿,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他摔碎手中的瓷碗,捡起一片瓷片,深情的看着。瓷片在月光下泛着柔白的光芒,里面似乎映出心爱之人单纯的笑脸。
他的牵绊太多,先是花似锦,然后是菱儿。对花似锦是愧疚,对菱儿却是满满的怜爱。由怜生爱,不知不觉间,他犯下世间最大的罪过。
不是菱儿在依赖他,而是他在依赖菱儿。菱儿的离开,带走了他人生中最后一点光明。
现在终于没有能阻碍他选择解脱的人了,再也不会有……
7。转折
大婚过后,曲流觞就再也没有来看过花飘零。原本热闹的花容院也渐渐变得和小零过去住的地方一样冷清。牧天宫主禁止他离开花容院,还在门前设了两个护卫。因为在圣宫时活动就受到限制,所以小零并不觉得过分。每日在有限的空间里游荡,也并不觉得无聊。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的花飘零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见不到爹爹让他感到些微的不安。小零想见爹爹,却被告知再也不能见面。他为此哭过几场,没有任何作用。他很伤心,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哄他。渐渐的,他学会了忍耐,忍耐没有人关心的生活。
花飘零智商有限,不会想那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比如那天他为什么会刺杀曲流觞。对那天被自己刺伤又掐的自己很痛的哥哥,小零有时也会想起,觉得轻微的惧怕和大量的莫名。小孩子是没有永远的烦恼的,很快他就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每天在花容院的范围内玩耍嬉戏,自得其乐。
曲流觞有时会从花容院经过,余光掠过少年或静坐或奔跑的身影,却从没有进去看过他。只要一想起新婚之夜的刺杀,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人总是本能的避开危险的事物,却不会深思其中蕴含的深意。
“大哥,你看,好可爱的小美人。”曲流觞的弟弟曲流云对眼前的美景发出赞叹。
少年追逐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在花丛中欢快的奔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双纯真的眼眸里满是欢喜。这样单纯的快乐是专属于小孩子的,孩子一样可爱的笑颜。美人大多让人觉得妖媚,这么清纯可爱的倒是极少见。曲流觞静静看着花丛中扑蝶的少年,心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动。
“大哥,他是你新收的男宠吗?我怎么没见过?”
“你见过他,只是当时有红盖头挡住你没看见他的脸,他是花飘零。兄弟妻不可戏,少打他的主意!”
曲流云吐吐舌头,一点也没有心思被猜到的尴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不能追求,做亲戚也好。不过,大哥这回怎么这么在意这个小美人,难道会在这朵小花上栽了?
不管曲流云如何揣测,接下来的日子里,曲流觞始终没有去见花飘零,不知道有人偷窥的小零也依然自娱自乐。两人都没有相见的意愿,可是上天既然让他们做了夫妻,便不会允许他们错过一辈子。
时间如水般流过,转变在突然间发生,令他们措手不及。
那一天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曲流觞带着新认识的美人享受春宵,小零在院子里游荡。寂静的夜里,小零坐在花丛间数星星时看到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钻入草丛。他天真的以为对方是在玩游戏,蹑手蹑脚的跟过去。花飘零天生存在感就很薄弱,如果他有心藏起来,即使武林高手都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跟了好半天,小零按耐不住好奇,出声问道:“哥哥,你在玩什么游戏呀?”
黑衣人吓了一跳,蹭的一声跳起来。他惊恐的看着花飘零,眼睛挣得大大的,可见吓得不轻。
“我叫小零,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风离弦。”被吓到的少年结结巴巴的乖乖回答,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花飘零非常喜欢这个新认识的玩伴,用甜甜的声音说道:“离弦哥哥陪我玩……”
遇上这么一个小祖宗,风离弦欲哭无泪。想把他砍晕又不忍心,不陪他玩又怕他乱嚷,陪他玩又怕被人发现。风离弦看他容貌姣好,猜测他是牧天宫主的男宠,顿时眼珠一转,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来得正好!正愁上哪找人呢,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小零,我教你一个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好……”
“跟我来!”
风离弦的轻功还算不错,他抱着小零飞了一段路,居然躲过了所有路人。初次在天上飞,小零感到很兴奋,也就忘记了不能走出花容院的规定。
8。媚药
小零跟随风离弦走进一个陌生的房间,看见床上趴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男人满身大汗的在床上扭动,口中发出难受的呻吟。花飘零好奇的走近一看,这个人竟是曲流觞。
看他难受成这个样子,小零关心的上前询问:“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紧?”
“滚——”快要被春药折磨的失去理智的曲流觞无力的大吼,不许别人靠近自己。
曲流觞在看到站在小零身后的风离弦时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见到他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的反应,风离弦得意的大笑:“哼!曲流觞,你也有今天!这就是你玩弄了那么多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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