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我对自己许下的那个愿望,此刻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他若是千秋人物,我也要越出历史的长河;他有多高,我就跃起多高,直到和他平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携手天下,成为彼此的全部,无论千秋万载。
原来,我和德兰西斯都在这漫漫的征程上一直在向着这个至高的目标靠近着,不曾止息。正是如此,才有了今天拥有深沉的爱和千秋的气魄。
我走入了尤利纳斯幻化而成的天之心,时空之门再一次敞开了……
抑或是一瞬,抑或是前年。
我回来了。
满脑子想着德兰西斯,冲到他住的房间,正对上的竟然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捂着额头哈哈哈大笑,笑自己竟然激动得忘记了他被变成了我的模样。
不由分说地,德兰西斯冲上来就将我用力地揉进了怀里。被“自己”抱着,这感觉可真是有趣。
我终于还是借助于尤利纳斯的力量把他变了回来。结果,德兰西斯却不由得遗憾道:“一照镜子就能看见你的美好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我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着说:“从今往后不需照镜子就能看见我,那岂不是更好?”
德兰西斯那美丽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金色的瞳仁射出狡黠的光,“那么我便认为是你答应了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我的身边了。”我刚来了和他言语调情的心思,却听他又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分离的时间,少太多了。”
不知为何,心头突然酸酸的——在长久的分离之中,我带着爱恨交织的苦痛、深情相思的愁肠,在漫长的岁月中备受着煎熬,而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细细想来,人生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明明一见钟情,偏偏好事多磨;明明相爱至深,却要用恨来淹没;明明可以在一起,却聚少离多……
可是,若没有了这一波三折的锤炼,又哪来今天更成熟、更经得起考验的我们?
看着他那不变的俊美容颜,我笑道:“今后,我们要把错过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睛笑。
相顾无言中,时光静静流逝,拨动漫漫情丝,在这动人的时空里,奏出委婉动听的旋律……
当一切战备就绪,当决定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这,便是三天期限内的最后一个夜晚。
在地狱第十四层,有一片分外迷人的土地,叫做“白林”。当德兰西斯带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满地的白沙在幽暗的天空下闪动着迷人的光泽,好像在对我们致意。
我说:“这里是很美,就是空旷了点。”
德兰西斯不语,却将一根手指搭在了嘴上,示意我噤声聆听。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遍地白沙突然开始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像是玉石轻轻碰撞那般惑人心弦;随后,脚下的地里竟隐隐传来沙沙声,我赶紧挪动了一□体,竟眼睁睁看着一棵通体雪白的树苗从沙地中钻了出来!
不止这一处——
一望无边的漫漫沙地上,处处向外生发着白色的树苗,玉器相击的声音和沙沙的破土声连成一片,像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盛大交响。
一望无垠的沙地顷刻变成了传说中的白林!
白色的树上挂着圆形的白色叶子,一片一片,像星辰那样地闪光。
在我迷醉于这不可思议的景色时,德兰西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告诉我:“这些树木只有在每天的这个时候生发,因此我特地带你来看。”
我略带狡黠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脸上,笑着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回你怎么猜不到了?”德兰西斯微笑着把放在我肩上的手移开,伸进了自己衣服的衬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他说:“按照咱们希腊的礼节,这小东西是不能少的。”
我当是什么,低头一看,竟是两枚戒指——模样那么复古,一看就是他特地找人做的。
他说:“雷米尔死后,我就把之前那枚戒指摘了。你知道,我也是个清高孤傲的人,从不喜欢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更不喜欢被什么人牵制了;但是,我很愿意,甚至迫不及待地想为了你而带上它——潘希利亚,我爱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如果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满腹的少女情怀,在这样浪漫迷人、甜美温馨的时刻,自己的白马王子轻吐着我爱你,掏出戒指来说要对她负责,那姑娘绝对会情思颤动、泪眼汪汪。
可是,我不是少女,没那种情怀,纵然还是少年时代青春美好的模样,实质上却是个被磨平了棱角的老男人一个了。
于是我笑场了。
然后,德兰西斯这老男人也陪我一起笑。
他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催我两句:“怎么样亲爱的,给我个答复好不好?给我个兑现诺言的机会好不好?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最后还是那一句和我结婚吧好不好?”
我笑道:“你怎么偏挑这个时候说呢?要是我答应了你,明天却在战场上挂了,那你我岂不是都要含恨而死?”
“所以我们必须活下来,两个人一起。”
“行,你拿过来吧。”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真行,还特地挑这地方说,学小青年搞搞罗曼蒂克。”
德兰西斯却摇头道:“挑这个地方,主要是方便我们办点事儿。”
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来,勾住我的脑袋就开始激吻。
身体真是个忠实的东西,不管过几千年几万年,都泄露着你那磨不掉的激情。
我躺在沙地上看着枝头摇晃的白色叶子,忍不住感慨活着真美好。
所以我们必须活下来,两个人一起。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45
45、【45】魔物 。。。
尽管那日路西法挥着剑鼓动所有人都战斗,但我却反复告诉他手下的所有人,宙斯只是我一个人的敌人,所以我说了算,我只要自愿的人跟着我,而那些不愿意为我上战场的人,大可以直接无视路西法的号召把我自己撂下,这样我才会比较没有压力。
尽管我没有卖自己的面子,可是黎明到来的时候,感恩城前广场上却早已是挤满了浩浩荡荡的大军,那样的场面,即使是攻打天界之前的那场阅兵,也远远比不上现在这般威武!
非但没有人自愿告退,竟还有人主动请缨。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所承受的苦难和压力,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我埋下了如此丰厚的财富!
他们说,是我化解了神与四方之君的干戈,平息了战争;是我为他们解开了诅咒,恢复真身;是我播下了和平的种子,给了两界长久的安生。
他们说,正是为了给他们带来这一切,我才毅然率领着魔兽军团和自己的手下,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原本不属于我的战斗;正是为了给他们带来这一切,我才冒着危险独闯最高天,放弃了原本属于我的力量,因而失去了与我真正的敌人公平对垒的机会。
若是他么不说,我还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原来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或许,命运推给我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和责任,正是因为我有着这般挑起重担的能力和气魄。于是,重担和责任,痛苦和煎熬,到最后都变成了财富与成就。
恐怕了解我经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说我是一个好命的人,但现在的我却对此深信不疑。
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德兰西斯,我突然觉得自己该有的东西都有了,真是一样都不缺。于是,像我这样一个面对生死决战的人,此刻竟没有半分的畏惧和怯懦,有的,只是高涨到不可思议的斗志,强大到有点变态的兴奋,好像已经知晓自己会胜利一般。
面对着广场上所有追随我作战的属下和那些自愿出战的魔族,我大声说道:“即使这次我死在战场上,我的人生也是完美的——是你们让我感到自己没有白活一场。所以,我会毫无畏惧地拼死去战斗!”
身披战甲的我意气风发,抽出血炎剑指向了天空,广场上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吼声:
“我们战斗!”
当浩浩荡荡的大军涌出黑暗的地狱,闯入了天界的云端时,天空也为之改变了颜色。
风云涌动,仿佛在暗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变。
可是,伴着这真涌动的风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不是那个一心想要剿灭我的宙斯。
那是一群魔物……
他们身体巨大如山,遮天蔽日,虽有人形,去面目狰狞!他们褐色的皮肤比特洛伊的城墙更厚更坚韧,刀枪不入,他们性格暴烈,具有极强的破坏性!
没错,这就是巨人,地母盖亚的儿子们。之前他们一直在沉睡,巨大的身躯被掩埋在爱丽舍乐园的泥土里,被戈登族人看护着。还记得我曾经好奇去地里面挖他们,结果被宙斯在高加索山的山洞里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这连宙斯都惧怕三分的魔物,如今竟然为了对付我而被宙斯从地下挖出来重见天日,看来宙斯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消灭我了!
整个天界都在巨人的脚步下颤抖!
我看见过去在爱丽舍乐园负责封印巨人的戈登族人,此刻正三三两两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驾驭着他们,同他们一起攻向我们。真是想不到,戈登族人竟也甘心做宙斯的奴仆!要说起来,戈登族人的神力还是被当时身为天帝的尤利纳斯所赋予的,也难怪此时此刻的尤利纳斯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哀叹:“给这些骑墙小人这般神力,真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天界在巨人的脚下颤抖着,我的身体也在这威吓中颤抖着。可我是这整场事件的核心,必须面对眼前的威胁。于是,我抽出了腰间的血炎剑。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德兰西斯的手突然覆上了我的。
“保存实力。”他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将我扯到了身后。我深知自己根本没什么“实力”可保存,德兰西斯的话只是在小心地呵护我的自尊而已,他只是想保护我,替我挡下所有的伤痛。
可是,就在德兰西斯将星魂宝剑抽出高举,正欲带着自己的部下向前冲杀的时候,路西法突然闪到了他的旁边,一边说着“保存实力”一边把他往后一扯,然后抽出腰间闪着幽暗光芒的魔剑大呼:“第一军团,我们上!”
第一军团的堕天使们如黑云一般地冲上了天际,在空中包围了巨人的队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罗盘形状。德兰西斯告诉我,这是由路西法创造的、世上最强的攻击性魔法阵,名曰“鬼轮”。
下一秒,我终于明白了“鬼轮”的含义。由堕天使在空中围成的轮盘阵开始了旋转,一时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雷电交织成网从天而降,将巨人们和驾驭它们的戈登人围困在了巨大的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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