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无所获。
若不是今日当真出现了个“三殿下”,他们恐怕以为昨日得了的消息,竟是有了假呢!
这方心中一个个百转千回,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行礼的动作却是不敢迟疑半分,众臣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再次高呼道,“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
冷润声音这才淡淡应了一声。
众臣应声起身,垂首而立,一面,一个个心中忐忑,不知前日之事,陛下是否已是有了定论,抑或另有其他说法;而另一面,心中又万分好奇,这位三殿下,前日被上官洛青指名点姓,后便没了下文。
今日,又随同陛下一同出现在朝堂之上,不知竟是有了结果没有。
皇后凤方芸亲弟,那位自早年间便一直供职兵部侍郎的凤方良,心中更是忐忑。
凤方良站于众臣末尾,垂着头,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早些时候便听他的姐姐提及,对这三皇子御紫炎甚为不喜。以他对自家姐姐凤方芸了解,她所不喜之人,定是被她多番刁难,早就结下了冤仇。
如今,他那大侄儿殒命,祸首便在现场,陛下却是不曾立时发落,而是由着那三皇子将祸首带离了福鸾宫。凤方良此刻唯恐御紫炎说出什么落井下石之言,将他姐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不算,还将他这如同鸡肋一般的官职剥夺了去,他岂不是冤枉?!
凤方良一心想着自家前程,其余文武官员,也自是有期冀三殿下趁机将皇后推下台,那他们自家娘娘才有可能取而代之。
便是没有这一层关系的,也早已习惯了揣测圣意,一个个心中飞快计算着——
虽是这位殿下年幼之时曾经一度极得陛下欢喜,但,近几年却是杳无音信,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甚至有人传言三殿下离宫出走,亦有人说,三殿下已然夭折。
虽说种种传言,早已在三殿下十五岁加冠之礼时不攻自破,然而,到底不曾再听说陛下重新宠爱了这位三子。只是——方才听陛下那语气,又似乎……
平日精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此时脑中只觉一片混乱,毫无头绪,却又不敢贸然抬头窥视那高高在上的父子二人之间关系到底为何。一时之间,竟是难倒了一群“国之栋梁”。
将殿下人生百态尽收眼底,御紫炎淡淡摇摇头——之前十几年远离了这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权位之争,虽是早知功名利禄,多少人趋之若鹜、耗尽心力,然而亲眼得见,却愈发只想叹息。
御紫炎一声叹息尚未出口,便感受到身旁之人担忧之情。心知御天行一直对上官洛青将他卷入这繁琐事耿耿于怀,御紫炎侧首递给御天行安心一笑,识海之中再次柔声劝道,“父皇不必挂心。”
说罢,御紫炎稍稍收敛心思,转身对御天行躬身一揖,“父皇,前日之事,儿臣有话相禀。”
梦回几年长 第四卷 世争 第一五六章 对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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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对峙(一)
“父皇,儿臣有话禀奏。”
御紫炎正色,对着御天行躬身一揖道。
“炎儿何事?起身回话。”
别人毫无知觉,御紫炎却是明白听出御天行话中笑意,不禁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御天行,不期然撞进那满是柔情的流金黑眸,御紫炎又将头迅速低下,唇边,则是勾起一抹浅淡弧线。
“父皇也知紫炎先前一直在宫外游历,期间遍访各国名山大川,结识了不少有识之士,增长了见闻,实是受益匪浅。”
御紫炎直起了身子,缓缓说道。
“嗯。炎儿在外多年,父皇甚是牵挂。”
御天行点头,同时不着痕迹向在场文武百官暗示,他对御紫炎的宠爱,没有丝毫减少。即便这几年御紫炎在宫中默默无闻、甚至可以说杳无音信,但是他可是一直在心中记挂着这位三皇子。
果不其然,听御天行一言,不少大臣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御紫炎此时已是放开灵识笼罩整个朝堂,自也是将众人表现纳入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个男人,还嫌他此刻不够显眼么?
不过也罢,御紫炎随即释然,此时已是站在了风口浪尖,或许,拥有着父皇的宠爱,反而让那些别有心思的大臣们多一番考量。
只是有一点,令御紫炎稍感意外——朝堂之上,站在头前几名皇子之中,前不久刚刚中过月吟的五皇子御凌耀,以及久未谋面的六皇子御隽兖,似乎并不像他印象中那般目光闪躲、形容懦弱,反而看起来沉稳从容,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
尤其御凌耀,眼中收敛光芒,心思深沉,莫非之前他总是跟在御涟轩、御雪寒身后扮演一个小跟班的角色,不过是韬光养晦之策?
若是如此,琉璃选他顶替那燕昭太子之位,或许果真不错——又或许……琉璃早便已知道御凌耀并非池中之物?
思前想后,御紫炎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炎儿。”
识海中,一声轻柔呼唤将御紫炎思绪唤回。御紫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御天行微微点头示意,方才继续说道,“而前日涉及二皇兄命案的上官洛青,正是紫炎游至启仙时结识好友。我二人一见如故,详谈甚欢。是以,此次紫炎回宫之时,才想将其引荐与父皇。谁料——”
御紫炎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一下,才又继续道,“中途横生枝节。”
御紫炎最后半句话语气稍冷了几分,善于察言观色的众臣,不难从中听出几分不悦。
有些平日里便与凤方芸一派并不交好的大臣,此时垂下头,掩下眼中得意神色。而凤氏姻亲、好友、门生,则是不免露出焦虑之色。
昨日之事,他们已是有所耳闻,听说皇后娘娘那边,形势并不太妙。如今这位三皇子又突然声称那上官洛青是他好友。且言下之意,更有指责之意——他们无人不知,那上官洛青可是险些被御涟轩……
而站在朝堂最末的兵部侍郎、凤方芸的胞弟凤方良此刻更是整颗心拧成了一团,只恨他那外甥,谁不好招惹,偏生一时色迷心窍招惹上三皇子的朋友。丢了性命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了他。
这丢官事小,若是锒铛入狱、甚至平白送命,他岂不是冤枉?!
这般在心中恨恨赌咒的凤方良,却是忘了,他自己,亦是个好色之徒。
御紫炎这方话刚说毕,只见武官一列站出一人。
御紫炎只觉那人有几分面善,便听识海之中御天行传言道,“此人正是凤方芸之父,金维城总兵,凤戚山。近日,他赶巧回京述职。”
听罢御天行一番解释,御紫炎顿悟。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在此。而且,那金维城,正是御寰与启仙交界的兵家重镇。这凤戚山多年驻守金维,在朝中也有些地位。
此时他站了出来,御紫炎浅笑,心下好奇这位总兵大人又会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凤戚山踏出一步,撩起衣襟跪倒在大殿中央的猩红地毯之上,铿锵有力的洪亮嗓音掷地有声,“陛下英明,请恕老臣直言。”
“讲。”
见凤戚山出面,御天行也大约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心下顿感不悦,但又收到御紫炎目光示意,这才冷声吐出一个字要凤戚山有话快讲。
“谢陛下!”
并非没有感到御天行的不悦,但凤戚山并未露出胆怯之意,只躬身谢了一回,便直起身子。
当下,御紫炎对这凤戚山倒是生了几分欣赏——这老者,面对皇权,不卑不亢,竟有些刚正不阿的傲骨。较之凤方芸,实在不像是血脉相连的父女。
不过,御紫炎心中也知,这般忠臣模样,也未必便是真。装模作样者,在这朝堂之上,也并不少见,毋宁说,随处可见才是。
凤戚山自是不会知晓御紫炎此时想法,御紫炎背对着他,令他更加不可能看清御紫炎此时唇边若有似无笑意。
御紫炎种种神情,只落入一人眼中——那便是高高在上的御寰帝王,御天行。
“启禀陛下,那上官洛青虽是青年才俊不假,只是,他乃启仙丞相之子。老臣愚见,以为三殿下贵为御寰皇子,却与外邦重臣之子结交,实在有些欠妥。更毋论,将其带入我国都城,进而意欲引荐给陛下。
陛下乃九五之躯,身系我御寰上下无数黎民百姓福祉,又岂可轻易与外邦之人接触?是以,老臣斗胆谏言,三殿下此举,实为不智。”
“哼!”
早猜想到凤戚山出面,便是想要指此一事,御天行心中更为不悦。心想区区一个总兵,也想指责他的炎儿。
御天行不及发怒,却被御紫炎止住。
识海之中,传来御紫炎声音,“父皇,此时便交由紫炎处理吧。毕竟,上官洛青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了紫炎。紫炎不想推卸责任。”
“——”
御天行对着御紫炎端详半晌,终是微叹一口气,点头应允。
安抚了御天行,御紫炎才转回身,看向凤戚山。
而此时,众臣才头一遭得以看清这位三殿下御紫炎的庐山真面目。
“……”
御紫炎只一抬头,殿下站立众臣,顿觉殿内气氛忽的一变。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这气势,是眼前这位刚及弱冠的三殿下发出的么?
这气势该如何形容?明明是淡淡如水的气质,却又带着几分泠冽,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只怕被活脱脱冻住。
而那双紫瞳,明明带着一两点笑意,却让人有种直觉,不可直视——直视了,便会被那双紫瞳看穿;直视了,便会被那双紫瞳迷惑!
御天行坐在龙椅之上,自然也察觉出御紫炎周身气势的变化。他眯起一双狭长凤眼,流金的黑眸之中,金光更盛、眸色愈沉。
就在此时,一眼瞥见站于前排的御颙岚,御天行周身气温降低了几分——
自从他与炎儿出现,御颙岚的目光便一直紧紧黏着在炎儿身上。而此刻,那双眼中更是写满痴迷与狂热。
那目光,御天行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便是他看向眼前这紫衣人儿时永远不变的目光。
站在殿下,正着迷的看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儿露出与平日里不同的模样,御颙岚忽而觉得头顶上方传来一股浓浓的杀意。
对,不是敌意,而是杀意!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御颙岚周身一颤,却不似平日的怯懦,竟是扬起头直直望向御天行。
好!很好!
看到御颙岚并不躲闪,反而迎着自己充满杀意的视线望了上来,御天行怒极反笑,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颜。
只是,这笑颜看在御颙岚眼中,却是比修罗那狰狞面孔还要骇人。
但是,御颙岚此时并不想退缩。他知道,他挟持缘枫、墨雨之事,父皇与紫炎定已知晓。
或许,他早该与父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针锋相对了,只是此时偏巧二皇弟御涟轩出了事,才令他们之间的对峙,延了后。
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事可以就此不了了之。了结了御涟轩之事,紧接着,便会是他。
若说这之前,御颙岚心中还有些犹豫。但此时,他却是猛地意识到,此刻,他已是骑虎难下了!为了心爱之人,哪怕令他记恨自己,他也希望,那双总是含着笑,却从不曾将他放在里面的紫瞳,能够映出他的身影。
若是能如此,他御颙岚便是当场殒命,也无憾了!
站在御隽兖身后的御沐幻婵醋藕孟罚幻娌樘阶胖谌诵乃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