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紫炎有些担心的看向御天行,却发现御天行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也透着几分忧虑。
御紫炎有些不解的问道:“天,怎么了?何事令你担心?”
御天行示意御紫炎看向他自己的丹田,“炎儿,为何你内府金丹颜色如此暗淡?”
听御天行一言,御紫炎心中也是一阵惊奇,忙低头查看,果然发现自己的金丹与御天行的情形十分相近——金丹倒是长大了许多,只是光芒不再耀眼,金色的内丹周围,似是有灰色的烟雾缭绕。
“这是怎么回事?”
御紫炎不解的低声自语道。
“对啊,炎哥哥金丹的模样确实与之前很是不同。”
小凝闻言也上前仔细端详御紫炎丹田内的情形,煞有介事的一面说着,一面作势便要纵身跃入御紫炎怀中。
见小凝将御天行完全无视了,御紫炎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接住跳上来的小狐,同时示意御天行不得再做阻拦。
御天行收到爱人的警示,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却也没有再坚持,冷哼一声,不再出手,任凭小狐成功的进入了御紫炎的怀抱。
“哥哥!哥哥,小凝好想你,小凝担心死你了!”
雪白团子在御紫炎情中不住磨蹭着,略带了几分哭腔的声音令御紫炎听得快要疼进了骨子里,心中却是有些惊讶,开口问道:“怎么?天与我只是入定了,小凝有何担心的?莫非是族中出了什么事?”
“小凝哪里知道你们是入定了?!”
听到御紫炎的问话,小狐委屈的抬起小脑袋,满是埋怨意味的控诉道,“哥哥在幻瞑阁住下的当晚,幻瞑阁外就发生了异变。整个玉宅凝聚的灵气纷纷朝阁楼涌来,等我们发觉到异常赶来时,幻瞑阁已经被灵气团团围住,谁也进不来了!所以,哥哥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谁也不知道。小凝——小凝就这么在外面整整苦等了一个半月呐!小凝快要担心死了!”
小凝话语之中的心焦与忧虑分明可辩。听了这一番话,御紫炎不禁感到有些抱歉——虽然他也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这些事情,幻瞑阁竟然被灵气笼罩、与外界完全隔绝,但他与天在此处沉睡了一月有余,想来小狐在外面一定急坏了吧?
思及此,御紫炎愈发放柔了声音,抚顺了小狐身上些微凌乱的茸毛,“小凝乖,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一次害小凝担心了,哥哥以后一定注意,不再令小凝如此担心了。”
得了御紫炎的保证,小凝的情绪这才稍稍安抚了一些,抽了抽小鼻子,仰起头问道,“当真?”
“哥哥几时骗过你?”
御紫炎有些好笑的点了点柔软的黑鼻头,反问道。
这一回,小狐总算彻底展颜,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阁楼外雪一的声音传来,“紫炎与天行可是无恙?”
听得出雪一声音之中也有几分激动与担忧,御紫炎心中一热,与御天行一齐来到窗边,推开窗,向站在阁楼外的几位长老说道,“令几位长老挂心了,我们无事。还请诸位上来一叙吧。”
御紫炎推开窗的一瞬间,便已看到阁外以雪一为首的几名白衣翩翩公子脸上无一例外皆是露出喜意,而后再听他有此一言,愈发笑逐颜开。
雪一带头说道,“好好!既是紫炎与天行平安无事,我们也便放心了。二位稍待,我们这便上去了!”
御紫炎点点头,并未阖上窗——方才小凝落地激起一地尘土,他才发现,原来室内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此刻开了窗,方才小凝激起的灰尘也好散些出去。
刚转过身来,御紫炎便看到卧房门口已多出了几道身影,正是雪一等人。
雪一也注意到了室内满地灰尘,不由的笑道,“呵呵,看来此处需要打扫一番了。不若天行与紫炎移步到别处,我们再细细详谈。”
御紫炎看了一眼御天行,御天行点头示意,随后抬头对雪一说到,“有劳一先生安排。”
“呵呵,好。”
得了御天行首肯,雪一笑着将二人让出卧房,同时令白石、翠玉留下着族人打扫。
一行人这才又从阁楼二层下来,出了幻瞑阁。
“——”
重新接触到新鲜空气,御紫炎顿觉周身舒畅,深吸一口气,目光不经意再次落在阁楼门前的玄冰柱上。
早先见过一次的“打油诗”,此刻再看,却又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天,你说这首诗,当真是幻瑛所作么?”
御紫炎这一言,依旧是在心中自语而出——虽然他并未有意对雪一等人隐瞒他们在梦境之中所见。但,想起之前也曾听雪一他们提及,灵兽本名,不当轻易说出。
虽然幻瑛极可能已经身死,但此时,御紫炎还是选择小心行事——他仍未忘记,之前与天讨论,幻瑛在神界很可能是被人所害才会殒命。虽然如此一来,幻瑛的仇家应当仍在神界。但难保那仇家在下界没有耳目。
思及此,御紫炎蓦地记起那个曾经几次三番找他麻烦的天师,心中隐隐的又形成了一个猜测……
御天行自是明白御紫炎心中所想,目光闪了几闪,没有对御紫炎刚刚形成的猜测多做评论,而只是在心中说道,“怎么?炎儿有什么别的见解?”
“我只是觉得,以雪一口中描述的幻瑛性情,不该做出这般集凄凉、悲怆、沧桑等等各种感情于一体的复杂意境。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幻瑛是这等悲观的一个人。”
“可是那首诗的落款却是一个‘幻’字。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御天行反问。
“这——”
御紫炎被御天行问住,却又忽然想起他们陷入梦境的缘由,“对了,天!我们昏睡之前,不是曾经看到一幅被画花了脸的画像挂在卧房的墙上?那幅画的落款是一个‘暝’字,但是那字迹,却是与这玄冰柱上的字迹极为相似。”
“莫非炎儿以为玄冰柱上的诗,乃是将暝所题?”
御天行挑眉看向御紫炎,“可是,比起幻瑛,我更加认为那般意境的一首诗不可能会是出自将暝之手。”
“呃——呵呵,这倒也是。”
御紫炎听御天行一言,愣了片刻,旋即笑着点头,“天说的是。照将暝那般冷清之人,确是与这诗更加不符。”
说罢,御紫炎又微蹙了眉苦恼道,“可真是越想越糊涂。将暝与幻瑛,这一主一仆,为何处处透着神秘与蹊跷?”
“炎儿莫要再烦恼。我们迟些时候到幻瑛居所去瞧瞧,或许便能得到答案了。”
御天行含笑劝道。
不过提起此事,御紫炎倒是想起一事,“天,一探幻瑛居所之事,我们不如还是等到玄冰火莲花斯结束、曼珠与沙华成功塑得真身之后再说吧。”
御天行知道御紫炎心中考量,点点头,“嗯,既然炎儿担心我们万一到了幻瑛居所,再莫名其妙陷入沉睡,一睡不知多久,因而错过了玄冰火莲的花期、使得曼珠、沙华错过重塑真身的时机,那我们就多等上一年又何妨?”
“正是如此!”
御紫炎展颜一笑,肯定道。
“二位,这边请。”
雪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二人心中交流。二人应声停了脚步,抬眼看去,却是一处雅致小院的门口。
第二三六章 雪狐族长
环顾四周,此处尚在玉宅之内,而这小院毫无例外,亦是玉石堆砌而成。只不过,此处的玉石看得出明显比别处的好上许多,仅比幻瞑阁的差上些许。
抬头看去,院门上方一个牌匾写着三个大字,“雪华居”。
看到这三个大家,御天行眸光一闪——将暝的爹爹,名字似乎便是“皇华”。不过……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御天行不动声色站立原处,却见雪一站在院门前,并未立即入内,而是对着院内扬声说了一句,“族长,雪一带二位贵客来了。”
听到雪一口称族长,御紫炎微微侧目,却并未表现出过分意外——其实早先初到雪狐族内时,他心中就有些疑惑——一族之内该当有个族长,然而出来迎接他们的却只有几位长老。
那时他只是以为族长地位尊崇,以他与天的身份,还不足以令一族之长亲自现身迎接。
如今看来,雪一这是要将他们二人引见给族长了。
思及此,御紫炎与御天行交换一个眼神。二人一齐向院内扬声说道,“晚辈御天行(御紫炎),拜见族长。”
“……”
谁知过了片刻,院内却无半点动静。御紫炎心中正疑惑,便听雪一在一旁解释道,“其实族长他身体违和,这才怠慢了二位。”
“哦?不知族长哪里不适?”
御紫炎闻言挑眉。
“此事,我们进去再详谈。”
雪一面色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黯然,却又迅速收敛,这才白衣翻飞,极品翠玉制成的院门随着雪一手推的动作缓缓打开。
门扉轻启,门前小径尽头,一座小楼映入眼帘。
御天行特意抬眼看向小楼,果见二层小楼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同样写着三个字——“吟琼楼”。
“香琼”——那是将暝娘亲的名讳。
眯起狭长的凤眸,御天行心中暗道,看来,这幻瑛似乎对将暝用心颇深啊。只是不知这一份心意,只是主仆之情,抑或……别的其他?
又想起幻瞑阁前玄冰柱上的题诗,御天行收敛了心中猜测,牵着御紫炎的手一齐走入院内。
“二位,这边请。”
雪一让了一句。待御天行、御紫炎二人先行,又对身后跟随的几名长老说道,“你们先各自散了吧。”
听到雪一的话,御紫炎微微回首,见余下的几名长老果然点头离去,心中正有些疑惑,不知为何雪一会屏退其他几位长老,低头便又看到小凝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御紫炎微微一笑,对小凝说道,“小凝也先去休息吧。待哥哥见过了族长再去寻你。”
听了御紫炎的话,小凝这才点头乖乖离去。
雪一见此情景会心一笑,随后也走入了小楼,重新走到二人前面,引着御天行、御紫炎上到二楼,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前。
刚在房外站定,御紫炎便鼻尖轻耸。
一直注意着御紫炎一举一动的御天行自是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在心中问道,“怎么?莫非炎儿发觉有哪里不妥么?”
“不知算不算是‘不妥’。”
御紫炎在心中回道,“只是,我闻到房间内传来浓浓的天香雪凝丸的味道。”
“天香雪凝丸?”
“正是。”
御紫炎点头,“天香雪凝丸,与莲香丸功用相近,都是汇聚灵气、辅助修行的丹药。不过,天香雪凝丸使用的灵草分量比莲香丸多了许多、药性也强了许多。因为药性更强,是以其药引也与莲香丸不同,并非药性温和的玲珑草,而是剧毒无比的,苓珑草。
虽说名字只一字之差,药性却是天壤之别。即便在天香雪凝丸中芩珑草的用量已是少之又少、再配以其他辅佐药物,并不足以致人性命,但,若是长期服用,毒性沉积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是以,虽然天香雪凝丸功用不错,修真者却并不十分常用。若非不得已,是无人会随意服用天香雪凝丸的。”
“嗯,岐黄之术,却是玄妙非常。炎儿一这番话,可是令我长了见识了。”
御天行所言令御紫炎恬然一笑,“我也不过是略通皮毛。这些炼丹炼药的事,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月了——我猜她也一定乐于此道。”